第53节(1 / 1)

田氏道,“我去了才后悔,你回去与柳氏说,我没时间与她攀扯。”

说完田氏也不理会刘婆子径自往后厨去了。如今宋家食铺生意好的很,外头客人不绝,后厨的工作量也逐渐加大,蓝容菲本来也想来帮忙的,但被她拒绝了,容菲年纪大了,又长的好看出来若是被达官贵人看上也是麻烦。

而刘婆子气冲冲的回了邓家,添油加醋的将田氏的话说与柳氏听了,柳氏一听顿时怒火中烧,然而想到徐容绣,她又按捺住了,比起田氏来,她更讨厌徐容绣,当务之急是要恶心徐容绣,怎么能因为一点小事就乱了手脚呢?

本着山不就我我来就山的原则,柳氏收拾妥当打算亲自走一趟,然而等她浩浩荡荡到了宋家食铺的时候对方直接连面都不肯见了,田友水恭恭敬敬道,“不好意思夫人,我们铺子忙,姑母在后厨忙碌实在脱不开身。”

柳氏的火气蹭的就要起来了,刘婆子低声安抚道,“夫人,这是在外面。”

闻言柳氏抬头,就见好些排队买东西的人纷纷朝她看了过来,目光中甚至还带着谴责,柳氏的脸噌的就红了。

“这位大娘,没瞧见我们都排队吗,想买东西排队,不买东西别挡道啊。”

“人家买卖正忙的时候干什么过来打扰人家赚钱。”

“就是,我家老爷从衙门回去还想就着鸭脖喝小酒呢。”

柳氏:“……”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榜的日子太难熬了,明天开始我大概会多更一点,么么啪。明天给大家发红包吧。

第六十二章

柳氏兴致高昂的出门, 败兴而归。回去的路上柳氏气的牙齿都开始打颤了, 她长到这一把年纪何曾吃过这亏, 生气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则是觉得丢。她活了这一大把年纪还是头一遭被些下人这么耻笑。因为怒气,柳氏觉得这般过去不是滋味,心中的怒火压抑着发不出来让她面目都开始狰狞起来。

身旁的婆子下人见她面色不好个个战战兢兢生怕惹了柳氏不快, 可还是被柳氏瞧见,觉得她们是嘲笑她丢了这样的脸面。加上心中怒气本就难平,柳氏硬生生将一个小丫头的胳膊都给拧紫了。小丫头疼的眼泪直打转, 可刘婆子却警告她说,“哭啥哭?夫人怎么你了?收起你那眼泪来。”

小丫头哭也不敢哭就那么憋着, 可怜极了。

柳氏在路上将火气撒了一下, 心里也好过许多, 本以为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然而却不知家中还有从翰林院回来的儿子等着跟她算账。

李氏如今在做月子, 自然是不管这些的,想到白日婆婆将丫头送过来的时候嘴里说的话,李氏不由抿了抿唇。她和邓繁感情深厚, 可若是长此以往下去, 难保他们夫妻二人会因为柳氏伤了感情,如今她只盼家中的祖母能尽快派人过来, 不然她日后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去给那纸鸢姑娘松些东西过去,省的让夫人又觉得我欺负人了。”李氏吩咐了下人便不管其他的了,这让邓繁瞧着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娘子是他娶回来的, 可进了邓家的门他却没能保护好她,当初的誓言他都记得,如今却让她凭白受了他娘的气。

柳氏回来后,不可避免的邓家爆发了一场母子之间的争吵,邓繁求柳氏不要再折腾,柳氏却觉得自己做的非常对,是李氏和宋家不依不饶。邓繁心力交瘁,看着柳氏道,“那娘非得让儿子与宋家断绝往来才肯罢休吗?”

“自然。”柳氏说,“宋家没一个好的,你和李氏都瞎了眼不成。”

邓繁苦笑,“早知如此,儿子当日便不该读书,不该明理,就该在家中做个家翁承袭家业!”

柳氏瞠目结舌,“你!”

“母亲若是要闹,那便闹吧,哪日儿子官职不保咱们一同回乡去。”说完邓繁不再与母亲纠缠兀自回屋看女儿去了,每日回来疲惫的面对母亲,只有看到娇软的女儿时邓繁心里才有所慰藉。

邓繁出了门便听到花厅里母亲嚎啕大哭的声音,自己的母亲自然心疼,可由着他娘闹下去,日后邓家的日子就别想过了。

而宋家田氏回去也与徐容绣说了柳氏找她的事。

徐容绣一听顿时乐了,“今日早些时候,邓家来了一个婆子带着一个丫头,说是送给我们家来伺候我和子遇的,让我拿刀吓跑了。”

一旁的宋子遇听是送来伺候他的顿时抖了抖激灵,而后义愤填膺道,“吓的好!那邓家老婆子实在是可恶,看我夫妻二人感情好便想着破坏,儿子的房里事她插手,旁人家的事她还想管上一遭,呸!什么东西!娘子你放心,我对娘子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可不是她红口白牙可以无赖的。”他见徐容绣脸上并无变化心中更加气恼,然后小心道,“我娘子貌似天仙,即便再多的女人都及不上我娘子的一根汗毛,我除了我娘子,其他女人看都不看一眼的,娘子你一定得相信我。”

看着他这样,徐容绣忍不住笑了笑,“我自然是信了你的。”

宋子遇当即一喜。

徐容绣露出一个笑来,“还是以前那句话,若是敢背叛我,哪里背叛剁哪里。”

宋子遇脸都吓白了,浑身一抖,觉得小兄弟都开始疼了。

如今一家人坐在一起,蓝容菲早就臊的跑屋里去了,田氏憋着笑看宋子遇在徐容绣跟前讨好卖乖。

晚上睡觉的时候宋子遇抱着徐容绣不撒手,生怕徐容绣因为这事生气,便哼哼唧唧道,“娘子,我一辈子都这么抱着你睡,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嗯,要多了你也养不起。”徐容绣毫不留情的揭穿他。

宋子遇不以为耻,哼了一声道,“我就喜欢做个小白脸让我娘子养着。”

这话说的太不要脸了,徐容绣都替他臊的慌,但她现在好喜欢这个不要脸的男人,怎么那么可爱!

宋子遇将脑袋搁在徐容绣肩膀上,哼哼唧唧道,“娘子,为夫难受……”

按照宋子遇的意思娘子能用手帮帮他就好了,可谁知徐容绣竟翻身起来脱了衣服直接坐他腰上了,“来吧。”

宋子遇吓个不轻,“这、这怎么行。”

徐容绣不好意思说有孕后她对这事儿更加强烈,只咬唇道,“我问过大夫,小心些不要紧。”

“当真?”宋子遇对娘子的话从来不会怀疑,当即兴致高昂的脱裤子扒衣服,然后女上男下这样那样的快活起来。

事后宋子遇还担心她不舒服,一个劲的说若是不舒服一定要说,到了第二日也不见有什么反应后宋子遇当即就放了心。

还未出门便听见邓繁来了,邓繁到了花厅,朝徐容绣一家施礼致歉,“昨日我母亲的所作所为,作为儿子,在这里跟婶子弟妹还有子遇道声抱歉。”

母亲做的事不需李氏多说,自然有人与他说,他在翰林院虽然干着清闲的活,但是一天下来也有些疲惫,可到家后又要面对母亲的作妖,让他如何不难受。

好在宋家人都知道邓家的事,并未怪罪邓繁。在去翰林院的路上,宋子遇委婉道,“邓兄,你我两家关系亲近,大娘如何作为我们自然不好与她计较。但若是大娘与其他人家起了冲突……这京城可是遍地达官显贵……”

这话不需要他多说邓繁自然也知晓,他苦笑道,“我母亲,就是被我爹宠坏了,觉得家里人都得听她的。不过我已经给祖母写了信,相信不日我祖母便会叫人来将母亲带回去了。”

宋子遇见他有主意自然不再多说。

然而柳氏未能见到田氏心有不甘,在宋子遇他们走后直接堵在了宋家的门口。徐容绣和田氏一同出门,就瞧见柳氏面色不善的站在门口。

柳氏昨晚与邓繁大吵一架,她觉得儿子根本就不心疼她这个母亲,她送来的表妹不要,送个丫头做通房还不要。她的面子都被踩在地上了。儿子让她消停,怎么就不让李氏听话?若是李氏听话了,她能不消停?

柳氏憋着一肚子气站在宋家门口,瞧见人家婆媳有说有笑的出门,看的分外刺眼,可想到自己心里的郁闷,她这会儿还得好脸面对这对低俗的婆媳。

“大妹子,我有几句话想与你说说。”柳氏在脸上强硬的扯出一丝笑来。

田氏看了看天道,“真不凑巧,这日头高了,我们得去铺子里忙活了。”

柳氏心中鄙夷,嘴上却道,“让侄媳妇先去不就好了,几句话的功夫,不耽误你多少时间。”

田氏摇头,“我媳妇怀着身孕,我可不放心她一人,邓夫人有话直说便是。”

柳氏怎么可能当着徐容绣的面说她的坏话,当即心急,“这是咱们长辈之间的事,不好说与媳妇听。”

徐容绣有些明白她想说什么了,她朝田氏道,“娘,那我先过去,您和邓夫人说会儿话就赶紧来。”

田氏无奈的看着她又嘱咐车夫和海棠路上慢些走。

待徐容绣走了,田氏看向柳氏,脸上一丝笑意也无,“邓夫人有话直说便是。”

柳氏看了眼宋家,“大妹子不请我进去坐坐?”

田氏摇头,“不请。”这种人进她的家门都脏了她家的地。

柳氏眉头一皱显然心情不好,觉得自己被落了面子。但她忍住了,她挺直了腰背拿出当家夫人的气度来,“大妹子,不是我这个做嫂子的说你,儿媳妇可不能惯着。”

“是吗?”田氏淡淡道。

柳氏眉头紧皱点了点头,“我儿媳妇生产时多亏了你与徐氏帮衬,而我也瞧着你宋家下人实在太少了些,侄媳妇又怀着孩子难免照顾不周,就想着送个贴心的丫头过来照顾侄媳妇和侄子,竟不想你家媳妇……唉……”

田氏故作惊讶,“还有这等事?那我家媳妇怎么做的?”

见田氏面露惊讶,柳氏心中猜想徐容绣并未将她送丫鬟的事说与田氏说,心中顿时一喜,她眉头紧皱叹了口气,面露悲伤,“只可惜我一片好意,徐氏竟直接拿了刀将丫鬟给吓了回去,那丫头也是可人心意的,明明吓得起不来床了,还替侄媳妇说好话,这样的姑娘真是不好找了。”她说着叹了口气道,“咱们家的孩子日后都是官场上的男人,家中哪有说只一个女人的。这在外头累了一天,回去还得照顾怀孕的妻子该多辛苦,做妻子的不得说给准备个通房让丈夫松快松快?”

田氏一听顿时挑眉,“儿媳妇为自家辛苦的怀孕生孩子,做婆婆的还往她丈夫屋里塞人?这合适?”

“怎么不合适。”柳氏义愤填膺道,“做妻子的就该大度,为人妻子的本分是安家守业为夫家开枝散叶,有人分担有什么不好,自己霸占着男人,再能生不还得三年俩?若是有人帮衬,家中子嗣多了家族才能兴旺。”

“你这话说的倒是新鲜。”田氏道,“那你夫君可有妾侍?”

柳氏不疑有他,脱口而出,“他敢!”

田氏嗤笑,“你自己都不允许自己的男人有妾侍,反倒让儿子纳妾恶心儿媳妇,邓夫人,脸呢?既然那俩姑娘那般好,不如送回邓家去,给邓家老爷,正好给邓大人生个弟弟妹妹,邓夫人也好跟前有个孩子承欢膝下。”

话出口柳氏便有些后悔,可听田氏说的这般难听又忍不住一腔的怒意,可偏偏纳妾是她说的,让她反驳都不成。柳氏胸口起伏,末了讪笑道,“这不是以前做错了,在儿子这辈得纠正过来吗,咱们总不能看着晚辈走错路不是。如今我家老爷年岁也不小了,不比小年轻,再纳妾像什么话。”

田氏听到这里连听下去的意思都没有了,她看着柳氏道,“我宋家小门小户跟邓家可不一样,养不起小妾,而且我儿子喜欢我家儿媳妇,我这做婆婆的也喜欢她,万不会纳妾恶心她的。”

“儿媳妇可不能惯着……”

“我们家乐意啊,我们宋家就喜欢惯儿媳妇,我儿子且不说不会纳妾,他若是敢纳妾我这个做娘的就先打断他的腿,”田氏笑道,“还有,我家儿子如今没有俸禄,如旧就是个吃软饭的,我们宋家全家都靠儿媳妇养着,所以,我们家里里外外都是我儿媳妇说了算的。”

“女子嫁了人那便是夫家的人,她的产业不就是夫家的,她人都是大侄子的,更别说赚的银钱了,一家人非要分的这般清楚……”

田氏见她说个没完,眼神变得冰冷,“我宋家纳不纳妾那是我宋家的事,还是不劳烦邓夫人操心了。”

“那我家的事你们婆媳管的少了?”柳氏气的浑身发抖,顾不得保持贵妇的体面,大声斥责,“你们在邓家如同在自家一般做主,怎么不想想那是我邓家。”

田氏:“那你该问你儿子去,是你儿子提前打了招呼让我们帮衬他媳妇的。若非他求到我跟前来,你以为我和容绣会乐意管你邓家的事!当日若非我与容绣帮衬,你那孙女如今能好好的成长吗?你的儿子难道没因为这事与你掰扯吗?”

说完这话田氏不再搭理她,让人关了大门径直往铺子里去了。

看着她走了,柳氏气的浑身都抖了起来,她气的发疯,脚不由的往前一踢,却不想踢在石头上了,顿时疼出眼泪来。邓繁怎么没与她掰扯,当日她千辛万苦到了京城,不想与儿媳妇一见面便没忍住怒火将人骂了一顿,谁知道那李氏那般不惊吓,竟然当场晕倒接着就生孩子了。还有女子生孩子哪个不是硬撑下来的,偏偏李氏生个孩子还让男大夫进屋把脉,她没追究李氏不检点的事就已经宽容大量了,可她的儿子从外头回来听信下人的言语就与她发火,说她差点害死了他的女儿!

天地可鉴!她虽然不喜欢孙女,可孙女也是她邓家的骨肉,她怎么可能不心疼!但是李氏不检点是事实,为何到了最后做错事的竟成了她!

柳氏站在宋家门口瞧着田氏走远,心里的怒火怎么都压抑不住,刘婆子过来扶住她小心翼翼道,“夫人,不如咱们回密州吧。”

柳氏瞪了她一眼,咬牙道,“不回!”

田氏到了铺子将这事当笑话一样说与徐容绣说了,徐容绣道,“有这样的娘,邓繁也够倒霉的。”

对此田氏不置可否,可不是倒霉怎么着,不然按照邓繁的能力,三年后升迁的机会很大。可若是有这么个娘一直在扯后腿,她都想告诉儿子和儿媳远离邓家人了。

但倒霉又如何,那是自己的亲娘,除了生气再吵一架好好护着自己的妻子外,又不能像送走柳依依是的将柳氏强硬送走。而柳氏固然心疼儿子,可越是心疼儿子就越发的愤恨李氏,她觉得就是因为李氏,她的儿子才不听她这个当娘的话,李氏坐着月子,徐容绣时不时来看她,李氏这几日心里也想开了,柳氏对着她谩骂她便只当听不见,而家中下人又被邓繁敲打过等邓繁回来免不了会说白日的事情。

邓繁为着李氏着想,索性直接不让他娘去见李氏了,但邓家就这么点院子,站在院子里屋里的人自然能听的清清楚楚,妇人的声音,孩子的哭声,邓家好不热闹。

柳氏折腾了两日突然又记起在王府的侄女来,便收拾了一些礼品打算去王府看侄女。

哪知到了晋王府连门都不让进便让人撵了回来。邓家在密州县算是高门大户,但在京城晋王府跟前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了。柳氏见此情形有些担心侄女,拿了银钱打听一番,出来买菜的婆子才道,“那柳氏侍宠生骄,仗着王爷宠爱了两日竟然带人去砸了宋家食铺,那宋太太也是个厉害的,当即来了王府,最后王妃给主持公道赔了钱,那柳氏惹了事还能得了好?王爷因为这事儿被皇上训斥,王爷怎么可能还喜欢柳氏?回来就将柳氏打了一顿。”

柳氏听的心惊肉跳,“那她现如今如何了?”

那婆子嗤笑一声,“如今啊,在后院独守空房呗,像她这种没背景的人在王府后院……哼,”婆子摇摇头道,“我得买菜去了,太太您请便。”

柳氏听闻侄女在府内又是挨打又是被冷落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突然记起这婆子说宋家食铺,便拉住她问,“你说的宋家食铺可是卖鸭货那家?”

那婆子点头,“那是自然,如今那铺子得了陛下赏识,听说还赐了字呢,往后啊估计没人敢招惹宋家了。”

待那婆子走了,柳氏站在原地神情怪异,刘婆子劝道,“夫人,表小姐如今入了王府咱们是插不上手了,日后恐怕只能靠着少爷了。”

柳氏一凛,是啊,她还有儿子呢,只要儿子日后官大了,侄女自然日子好过了。怕只怕儿子记恨当初柳依依之事不肯管呢。

心里想着事情,柳氏难得消停了,甚至邓繁回来的时候柳氏还嘘寒问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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