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节(1 / 1)

说来说去还是认为刘元不对,认准了刘元咄咄逼人,不愿意放过他们。

陈平道:“殿下是陛下的亲姐姐,一母同胞的亲姐姐。这么多年殿下护着陛下,从来不敢松懈,你道殿下霸道,可是就先帝做的事,殿下在先帝活着的时候因为君臣父女要忍着,死了还想让殿下忍着,你以为那可能?”

陈平从来不抱这种想法,有些过,有些错,刘元只是不能跟死人计较,可是一个死人还敢指手划脚的让刘元的日子过不好,刘元若是不把人全都揪出来才是无用。

周勃却道:“我们都是先帝的臣子,忠于先帝有什么错?”

“没错。殿下也不会指责我们有错,同样殿下不用我们,让陛下也不用我们,她也同样没有错。”不忠于刘盈的臣子,任是再有本事又如何,她会劝着刘盈把人舍了,因为就这样的臣子不值得刘元费心,总有识时务的人想为刘盈尽忠。

“丞相真打算按殿下说的话去做。”周勃再一次问起,想得到陈平正面的回答,陈平正面地道:“是。”

周勃唤了一声,“如此一来先帝的遗诏再无人可守。”

“我只是把人寻出来而已,如同周将军,你手里同样有先帝的遗诏,可是你没有交出来,殿下也没有问起将军,将军多虑了。”陈平说了那么多可是周勃依然没想将手中的诏书交给刘元,而要守着这份诏书。

陈平话音落下,引得周勃看了过去,“丞相交了诏书,也希望我交的对吧?”

“这是最好保全我们的办法。先帝的遗诏准备得太多,给了有些人不该有的希望,最后的下场便如刘恒皇子。”若不是因为刘恒知道有人的手里有一但刘盈出事可以让他成皇帝的诏书,刘恒敢出手?

可是人的欲一但被人勾了起来,再想关起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偏偏刘恒手里什么都没有,谋臣也罢,武将也好,一切都是有前提的,若是没有刘盈病逝的这个前提,他便什么都没有。

周勃想指责陈平不应该交出诏书,但是陈平却没有说过他交不交诏书的事,想要指责的他,似乎也站不住脚。

“我若是不交会如何?”周勃确实不想交,方才看着陈平交的时候没想过要交,现在更是没有。

“那是殿下的想法,我猜不到。”陈平虽然能猜到大概,然而刘元具体会怎么操作却是未必。

不想说出叫周勃误会的话,反倒叫周勃认为他帮着刘元吓唬人,眼下在周勃的眼里,交上诏书的他已经算是刘元的人。

周勃听出陈平的生疏之意,想想也是,各人有各人的做法,并不是每一个人的想法都一样,周勃看着陈平,“我会好好地想想的。”

陈平与周勃作一揖,“周将军保重,平告辞了。”

莫名奇妙地握了那样的诏书,陈平有一千张嘴都说不清,心里其实也在怪刘邦。

有什么事不妨直说,为何非要与刘盈和刘元闹成这样,作为一个皇帝却有可能随时叫人替换了,刘邦也是当皇帝的人,这是想要大汉大乱?

可惜陈平没有机会问起刘邦,诏书是在刘邦驾崩之后送到他手里的,想到刘邦临死前发生的大事,怕是早有准备了。只等着刘邦一死就有人送到他们各自的手里。

现在好了,刘恒死了,但不知刘邦有没有想过因为自己给大汉准备的后路而让自己的儿子死了?

陈平与周勃分道扬镳,刘元也在之后与张良离开了皇宫,手上的血迹已经洗了干净,一开始就阻止刘元的张良上了马车才劝道:“殿下为何执意要杀了恒皇子?”

“因为项庆,有了前车之鉴,同样的事情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刘元的理由道。

张良道:“死了一个项庆,殿下一开始人着急,到了后来却不急了,因为殿下知道有些事急是没有用的,最好办法是杀人。”

“对。”刘元敢认,张良道:“殿下现在还担心陛下吗?”

一开始刘元的初衷是为了刘盈而留下项庆,一直到了现在。

“担心也不应该将希望放在项庆那样的人身上,他不会医治盈儿,只会不断地想办法毁了我们。我高估了自己,我以为就算项庆落在父皇的手里,只是一张嘴说话罢了,我总能打消他对未来不解的想法,可是最后却发现,人对于所谓的未来,无论是相信还是不相信,总会保持怀疑的态度,也会诸多准备。”

刘邦做的这些事,都是因为项庆透露出来的未来,他不想要大汉的江山分崩离析,他想拼命的解决问题。

杀吕雉却误杀刘元,杀了他所有儿子的母亲,就可以保证他的儿子没有母亲可以控制他们;留下遗诏想有备无患,最后却坑了他的儿子刘恒。

刘邦仅仅准备了一个刘恒而已吗?

想着,刘元闭上了眼睛,张良却突然地问道:“殿下想过太后会做什么吗?”

提起吕雉,刘元抬眼看向张良,张良道:“殿下没有注意到太后的神色。”

只顾着杀人和陈平谈条件的刘元确实没有注意到吕雉的表情,抬起头询问地看向张良,张良道:“太后会大开杀戒的。”

因为对刘邦的恨,想护着刘盈和刘元的心,吕雉会大开杀戒的,刘邦终要为自己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不会吧。”刘元听着他说的大开杀戒,却在想吕雉会不会真的大开杀戒。

“会的。”张良笃定,刘元看向张良,“你希望我去阻止?”

“殿下并不想。”张良平静地陈述这个事实,刘元不想,她是真的不想,不仅是现在不想,杀了刘恒的她,若不是理智控制着她,她也会因为对刘邦的恨,刘邦准备的后路,将除了刘盈之外的人全都杀了。

刘元道:“死了一个刘恒因为一个项庆,一份诏书,让父皇的人都知道,这个天下只会再剩下盈儿一个他的亲子,只有盈儿好好的,天下才会姓刘,若是有盈儿有半分的差池,他们所忠于的汉高祖刘邦将绝后了。”

张良看着这样的刘元,第一次不想再看到刘元。“我回留侯府。”

“好!”刘元并不意外,反而应下一声好。

张良不想看到这些杀戮,而刘元虽然没有亲手去做,却不会阻拦吕雉动手,在张良看来等同帮凶,他需要冷静冷静。

两人分道,刘元坐在马车上,最终吩咐道:“回宫。”

“诺。”马夫得令立刻掉转头往皇宫的方向去,可是吕雉起了杀心,刘元与张良才一走她便诏了刘邦的所有儿子和女人们来,眼睁睁地看着前面的人,只是道赐酒。

吕雉突然的赐酒,一群本以为自己只是例行被召来的人在看到许多的人,场面和当年刘邦临去何其相似,脸上流露出了惊恐,再听到吕雉说的赐酒,人已经哭了起来。

“太后,太后饶了我们,饶了我们吧,我们,我们绝不敢对太后不利,对陛下不利,请太后宽恕我们吧。”

声声地哀求着,宫里这两日的变化他们看得到,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们明白,若是不能求得吕雉的原谅,他们今日必是一死。

“莫要怪我,要怪就怪陛下太狠了,他想着自己的儿子好。,却不想让我的儿女好,如此我也只好先送你们去见陛下。”吕雉的眼中尽是冷意,啼哭之声不绝于耳,可是吕雉却置若罔闻。

“你们若是自己喝下自会送你们体面的去,若是你们不喝,自然也会有人帮着你们喝下。”

“太后,太后你放过我们,放过我们吧。”事到如今只能求着吕雉饶过他们。

第304章 人是我杀的

“为何要求我呢,我告诉你们先帝太心狠了,你们听不进去吗?除了戚姬,你们就算是先帝的女人,却威胁不到我,我想留你们活着,养大你的儿子的,却是先帝处处准备,处处想让人将我们取而代之,所以,为了绝他们的念想,我要送你们一程,从此大汉的天下,刘邦的亲子只有我的盈儿。”

吕雉冷声地提醒,“他最想要大汉长久,那他最好企盼我的盈儿长命百岁,子嗣延绵,否则大汉的江山必亡。”

恨吗?恨!

刘邦活着的时候吕雉再怎么恨也不敢恨,可是刘邦就算死了也不放过他们,处处想要约束他们,处处安排。

后路?他要为大汉的江山准备诸多的后路,就让他准备好了,她全都毁掉。

吕雉朝着一旁的人使了一个眼色,立刻有人冲了上来,不管所有人如何的挣扎如何哀求,都给他们灌入了毒酒。

刘元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刘盈急急地赶来,刘盈唤了一声阿姐,立刻急急地往宫殿走去,刘元跟着进去,屋里传来一阵阵的哀啼声,他们进去的时候看到一屋的人吐着血。

“陛下,陛下救救我们,救救我们。”看到刘盈,刘如意大声地喊。

刘盈立刻大声地喊道:“太医,快去传太医。”

“不许去,谁也不许去,谁若是去,处死。”吕雉冷声地下令,表明了她果决。

刘盈急切地道:“阿娘为何要如此,犯下大错的人阿姐已经处置了,他们,他们都不曾伤害过我们。”

“在此之前,你想过刘恒会做出那些事吗?你没想过,也没有料到,可是刘恒做了,他想要你死,想取你而代之,这些人里,你根本不知道哪一个又是你父皇留下的后路,他们都有可能刘恒一样取你而代之。”

吕雉不想活在惊恐里,永绝后患,她要让刘邦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阿娘。”刘盈劝了吕雉。

吕雉道:“你想做的事我不拦着你,同样我想做的事你也别拦着我。而且哪怕你叫了太医来也没有用,我在他们喝的酒里下足了份量,他们就算现在可以挣扎,也没有人能救得了他们。”

应着吕雉的话,已经有人昏死过去,刘盈的眼中尽是惊恐,血流了一地,而他们还不断地朝着刘盈求救,这些人都是他的兄弟,是他父皇的儿子,女人,可是却死在了他的母亲手上。

“仁慈,仁义如果只会给他们机会伤害你们,我会毫不犹豫地舍弃,从此,刘邦的儿子只有你一个。”吕雉冷声地说来,可是突然一顿,不,不是的,还有一个刘肥,刘肥还有儿子。

在刘盈之后的刘邦诸子都比刘盈年幼,故而留在宫里,可是刘肥早就已经成家立业,早就已经搬出宫去。

“刘肥,去传刘肥进宫。”吕雉想到自己竟然遗漏了这么重要的一个人,急切地叫唤。

刘盈阻止道:“不许去,谁也不许去,若是阿娘再敢对任何人动手,我立刻死在阿娘的面前。”

刘盈可以牵制吕雉的筹码只有自己,朝着吕雉大声地叫喊,他不是开玩笑的,如果吕雉真的去传刘肥进宫,连刘肥还有刘肥的子嗣都要动手杀之的话,他就立刻死在吕雉的面前。

这些人他救不了,他不能再让吕雉滥杀无辜。

“阿娘,够了。”刘元看着倒下一片的人,他们的呼吸已经微弱得几乎没有,却还是痛着,吐着血,刘元走了过去,看着一个个的人,突然出手用匕首划过他们的脖子,一个一个,让他们死得痛快。

刘盈惊得面露惊恐,“阿姐。”

“人是我杀的。陛下记住了,他们的命是我取的。”刘元了结了他们,一个个由她来亲自动手。

吕雉也叫刘元给惊住了,刘元道:“我手里从来不沾无辜人的血,从现在开始,我的手上沾了。往后,我会比现在更狠。”

刘元明明白白地告诉刘盈,刘盈摇着头,眼前的刘元变得不像他的阿姐,他的阿姐不是这样的,不会做出杀害无辜的事来。

“你看我一直都以为不曾伤害过我们的人我不杀,可是父皇做了什么?刘恒是他的后路,他给了刘恒遗诏,也给了陈平还有周勃,甚至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人留下会把我们拖入万丈深渊的遗诏,你不恨父皇吗?”

刘盈想要回答刘元的,可是话到嘴边终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不恨,我恨。同样是他的孩子,他为什么不想想多护着我们一些,为什么天下有一半是我打下来的,他还想帮着别人从你我的手里抢走?他不知道一但不是你当皇帝,我会是什么下场吗?”

“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靠他,我靠自己的本事立下战功,为大汉立下功劳,我不求他给我什么,我只想消灭他带给我的所有威胁,我错了吗?”刘元一声声地问着刘盈。

刘盈道:“可那是父皇的错,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对,那是父皇的错,与他们没有关系,可就是因为他们的存在,哪怕父皇已经死了却还悬着一把刀落在我们的脖子上。父皇说过的,若有一天有人危及大汉的江山,不管那一个人是谁,只有一个字,杀!”

刘元看着刘盈。“一个刘恒算什么,有一个刘恒就会有第二个,也会有第三个。盈儿,我想活,我也想要你和阿娘活着。”

真实的想法道来,刘元望着刘盈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说我不喜欢父皇,我恨着父皇,可最终我却成了一个和父皇一样的人,我连同父异母的兄弟都能尽数杀之,我比父皇更狠。”

刘盈看着全然陌生的刘元摇了摇头,“阿姐,你不要这样。”

“这些多年,我事事苛责自己,我告诉自己不能变成像刘邦那样的人。可是盈儿你看,他狠得哪怕死了还能压在我们的头上,还能时时刻刻似乎能取了我们的性命,盈儿我受够了,活着我不能杀了他,在我以为他死了一切都结束之后,他却提醒着我,无论他是死是活,这辈子我都要活在他的阴影下,一辈子我都为他胆颤心惊。”

“不,我绝不。他想留后路,他想要大汉的江山传承吗?他唯一的选择只有你,你好好的,你的孩子好好的,大汉的江山就会传承下去,若不然,我就毁了这个江山。”

拥有这么多的权势地位她若还要饱受煎熬,还要被刘邦一个死人压得喘不过气,不得安宁,她做了那么多又是为了什么?

刘盈想指责刘元的不是,却说不出口,刘元付出了多少,刘邦的儿子们,包括他在内的人又为大汉做过什么,就因为刘邦的安排,刘元想要好好地活磁卡都不成吗?

刘元看着刘盈道:“陛下若是想恨我,怨我就怨我。克制这么多年,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是太多的人威胁我,我也会累,再也不想战战兢兢的过日子,他们必须得死。就因为父皇的诏书。”

一个人清醒如刘元,她是不想再给自己留一点退路。

“阿姐。”刘盈落着泪唤着刘元。

刘元道:“莫哭,你若是为他们哭是不是也应该为我哭一哭?为你自己哭一哭?”

“都一样是刘邦的种,为何我们却要落得如此战战兢兢的下场,为什么刘邦要事事为他的江山算计,却不想为我们算计算计,我们难道治不好大汉的江山吗?他看死了我们,我们非要做好给他看看,盈儿,你明白吗?”

刘元想说服刘盈,可是刘盈却摇摇头,“若是当上一个皇帝要心狠手辣,要六亲不认,我宁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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