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节(1 / 1)

“我们还是当朋友的好,若真有那一天,你我沙场对决,只能是你死我活,那绝不是刘元想要看到的。”刘元如实而答之。

韩信一顿,随之朝着刘元点了点头,“也是,上了战场,真刀真枪的打起来,确实只能是你死我活。”

“如淮阴侯这样的人才,若是没了是大汉的损失。”刘元说得真心实意,韩信倒是笑了,“殿下是在夸赞我啊,也是认可我,证明我韩信确实是个有真本事的人。”

“还有谁道淮阴侯无能?”刘元适时反问一句,听着韩信的笑意更深了,刘元呐,真的很会哄人开心。

“留侯,殿下可也曾夸赞于你?”韩信没忘张良,如今还能上门来看韩信的也只有张良了,难得的好友,韩信也不会忘了他。

“自然是有的。”张良认真地回答。

“若非是留侯,殿下那样的人,就算许配旁人,信都想去抢一回亲。”韩信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

“淮阴侯就算是想抢,也没那么容易抢。”张良意味深长的说,无可否认韩信的厉害,但是刘元也不是吃素的,刘元如果心里没有韩信,韩信就算抢得过男方,那也带不走刘元。

额,韩信也想到这个问题,“所以说,人只要是有本事,别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能做自己的主儿。”

刘元愉悦地笑了,“淮阴侯才明白啊?”

“从前知道男人只要有本事,有权有势,便不怕人瞧不上,以前我想出人头地,想让天下人都能看得上我,努力那么多年,真做到了,彼时我还有些不习惯。不过,势利小人不少,如公主殿下还有留侯这样一如既往的人也不多。”

韩信想啊,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刘元识他惜他,张良懂他也认同他。

如此两人都愿意为保他韩信而不畏生死,他的人生并没有那么失败。

“我与留侯都当淮阴侯在夸赞我们。”刘元笑着收下韩信的话。

“本就是夸赞殿下与留侯。”韩信的心情是越发的好了。

“那这盘棋,淮阴侯让我赢了吧。”刘元话说得不是一般的顺,韩信立刻道:“那不成,殿下难得下一盘棋,岂能不战而胜,有损殿下的声誉。”

刘元毫不在意地道:“不妨事不妨事,我又不靠声誉吃饭。”

……不管是韩信还是张良都一顿,对于连名声都不要的人,你说那要怎么办。

“殿下以为我要声誉?想赢我,殿下还是拿出真本事吧。”韩信反应也不慢,赶紧的提话,刘元幽幽一叹,“想赢淮阴侯一局怎么就那么难呢。”

第239章 监视的人

话是那么说,刘元还是专心的下棋,韩信幽幽地道:“殿下想要不战而胜,韩信不上殿下的当。”

“淮阴侯不让我赢,下回我不跟你下了。”刘元挑挑眉头提醒韩信。

“比起与殿下相识多年才有机会和殿下手谈一局,将来能不能与殿下再来,信以为还是让留侯得闲与我手谈一局吧。

“想要留作侯与淮阴侯手谈一局,你确定不让我赢?”刘元笑眯眯的另有所指,韩信意识到刘元话里的意思,反倒更不着急了。

“留侯交友殿下会管?留侯做事殿下会严令而止?”韩信连着问出两个问题,吃定了刘元的性情。

刘元与韩信竖起大拇指,“行吧,那我非赢淮阴侯一局不可。”

“殿下请。”专心下棋不说话,一局下了小半个时辰,却是和局了。

“竟然和局。”刘元和韩信都对这个结局并不满意的,张良道:“和就和,下次有机会再来。”

“留侯与淮阴侯下棋胜负如何?”刘元都下和局了,好奇地询问张良与韩信是赢是输的多?

张良倒是不紧不慢地答道:“胜负各半。”

下棋如同行军打仗,张良善谋,韩信却是调兵遣将的帅才,两人各有所长,下起棋来自然胜负参半。

“如此。”刘元眼珠子直转,韩信也在一旁道:“殿下若是能赢了留侯,想来也能赢了我。”

“我觉得我们应该一起研究淮阴侯的棋风,然后两个人都赢了你才对。”刘元必须是反套路的那位,挑动着眉头提醒韩信,他们才不会如韩信所愿的内斗起来,必须是他们一道想办法局局都赢了韩信才是正确的。

张良听着刘元的办法,没能忍住地笑出声来,“殿下的主意果然极好。”

一脸的认可,刘元的想法是真好,因此认同地冲着刘元点头,刘元可高兴了。

韩信看着他们彼此之间的情意,再没有第三个人插得进去的模样,也露出了笑容。

“得亏了当初殿下没答应我的求婚。”当日的韩信因何而求亲于刘元,他心里明白,刘元心里也明白。

从前的时候韩信在想为什么刘元不愿意答应,可如今,他却庆幸刘元不答应。

“我既对淮阴侯无意,自然不会答应淮阴侯的。”刘元一脸肯定地回答。

韩信道:“可是殿下与留侯,当初我听说的时候是真的震惊,如今看来又是理所当然的,不管是留侯还是殿下,你们很般配,韩信没有毁了你们的姻缘,韩信很庆幸。”

刘元听出旁的意思了,“听淮阴侯的意思,一开始你听说我的亲事时,你有动过歪心思的?”

……韩信如实答道:“若是项伯之子殿下都愿意嫁,韩信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韩信不管是相貌才能,在大汉都是数一数二的,面对张良,韩信认一声服,可是项伯之子,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如果刘元都答应嫁给那样的人,韩信要是不做点什么,他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刘元道:“明白淮阴侯的意思了,当日我道非心悦于淮阴侯,便表明了态度,我只嫁心仪之人。”

韩信看了张良半响,当日他和刘元求婚的时候张良是亲眼看到的,故而在张良与刘邦求娶刘元后,韩信也问了张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刘元动了心。

张良自是如实而答的,与之相交,既为好友,张良不算夺韩信所爱,不仅是因为韩信并非真正的喜欢刘元,更是因为刘元只拿了韩信当朋友。

心中坦荡的刘元,心之所喜的人只有张良一人,张良一直都明白,而他是何时开始懂刘元的心思,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许韩信求娶刘元,张良便不能在刘元拒绝韩信之后喜欢刘元,求娶刘元?

若韩信要因此与张良绝交,张良也算重新认识了韩信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此朋友,绝交便绝交了吧。

“不知我何时才有留侯的好福气。”韩信确也羡慕张良的,刘元刚准备开口,一心却急急地行来,“殿下,尤廷尉前来有急事求见殿下。

所谓尤廷尉指的正是尤钧,刘元微微一顿,不解地问道:“他怎么来了?”

当日尤钧自荐于刘邦,刘邦欣喜若狂,二话不说地将人收为己用,随后云中的金山叫尤钧带人全运回长安,刘元也不知道尤钧是用了什么本事竟然能够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内取夏侯婴而代之,成为了大汉新任的廷尉。

但是消息传来的时候,徐庄当时便一声轻叹,刘元没问,徐庄也不解释。

“尤廷尉只让殿下回去一趟,道是有要事要见殿下。”尤钧就算有事也不可能会告诉他们,只是让刘元回去,有什么事要当着刘元的面说。

刘元看向韩信,“淮阴侯,今日便到此为止了。”

“殿下与留侯慢走。”韩信亦知刘元和张良有很多的事情要办,不如他闲人一个。

刘元和张良都站了起来,朝着韩信作一揖而告退,刘元还轻声地道:“许在云中之前,还能再来与淮阴侯再下一盘棋。”

韩信微微一顿,却是立刻答道:“那自然是极好的,信等着殿下。”

亲自送了刘元和张良出门,张良与韩信道:“淮阴侯三思。”

一句三思刘元和韩信都听得明白,韩信笑着点头,“留侯放心,信会想清楚的。”

难得刘元帮他出一个主意,虽然很难,但是却是一个机会,如果韩信把握不住,便怪不得旁人了。

话至于此,再不无须多言,送走了刘元和张良,韩信目送他们回了隔壁的公主府,再回来看到各自的案几,却不再觉得人生那样的无望。

而刘元与张良回到公主府,武朝自回了长安之后,因着琼容有了身孕一事,无论琼容怎么说,他就是不肯再离开琼容半步。

怎么说琼容现在怀他的孩子,琼容并不年轻了,在琼容需要他的时候,武朝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离开琼容半步的。

琼容旁的事情能让武朝无论愿意还是不愿意都按她说的去做,然而武朝现在忧心她的身体,一片爱护之心,琼容又怎么喝斥。

故而孩子生下了,武朝抱着孩子高兴得嘴都合不拢,尤钧上门来,武朝抱着刚出生的孩子正和尤钧炫耀,徐庄站在一旁与尤钧不远不近的说话。

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刘元和张良走了进来,武朝非常熟稔地招呼,“回来了,赶紧的,师兄等你们许久了。”

刘元与张良都见过一礼,尤钧同样站起来与刘元和张良见礼,武朝眼下是有儿万事足,是以欢喜地开口,“行吧,你们有什么事聊,我先把孩子带回去。”

尤钧却喊停,武朝不解地看向尤钧,尤钧自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这是送孩子的礼物。”

尤钧并不是一个热切的人,孩子满月的时候,因为刘元大婚在即,琼容并没有大办,来的都是亲近的人,尤钧当时正查着案子,并没有前来参加。

就算之前没有参加,现在将礼补上也是可行的,武朝接过高兴地道:“多谢师兄。”

“将来孩子你便只教他习武吧,旁的让丽和侯费心。”尤钧眼皮都没抬地道了一句,武朝听得一顿,意识到了尤钧话里的意思,惊叹地看向尤钧,“师兄,你的意思?”

“怕你太蠢,连孩子都教蠢了。”尤钧对武朝的嫌弃从来没有掩饰过,但是武朝却急了啊。

“什么话,我哪里蠢了?”

“你哪里不蠢?”尤钧更是风轻云淡地回了武朝一句,刘元与徐庄都在一旁听得闷笑,尤钧一张毒舌比起琼容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让武朝教武功,旁的就不劳武朝多教的话,琼容也是说过几次,却不如尤钧如此直白。

但是,叫琼容嫌弃也就算了,连自家师兄都要嫌弃他,武朝要炸毛了。

“先生,琼容先生没让你别把孩子抱出来太久?”眼看武朝要和尤钧论起蠢与不蠢的问题,可是武朝确实比不上尤钧的脑子,真吵起来他也是吵不过尤钧的,还是别让武朝不自量力的跟尤钧对上吧。

“有的。”哪怕还想吵的,结果听到刘元提醒,武朝想起来了。

他那会儿抱着孩子说要让尤钧看的时候,琼容吩咐了不许出来太久,这,时间也不短了。

“我先把孩子抱回去。”武朝一想到琼容的吩咐,架也顾不上吵了,抱着孩子回屋去。

尤钧在一旁看得啊,不住地摇头,刘元道:“廷尉此来所为何事。”

就算曾经他们是主属的关系,然而尤钧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那只是暂时的,如果他碰到了他认为更合适的人,他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刘元。

刘元早就应承过此事,因而就算尤钧离开了,刘元与之再见,两人并无尴尬,该如何就如何。

尤钧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公文,“殿下请过目。”

刘元瞧着那是廷尉府的公文,想来不是供词便是奏折,尤钧作为一个法家的人物,最是懂法,就算眼下的大汉律法里没有明文规定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却也同样会守着他心里的法,不会做出违法违制之事。

因而刘元伸手接过,一览而尽,却是难掩的惊讶,尤钧询问道:“殿下想不到吧。”

“确实想不到。”刘元如实而答,张良并没有当众问起刘元看到的是什么,听着刘元和尤钧说话只是听着,未知情况而不插话。

“那么殿下有何打算?”尤钧此来既然将东西交给刘元看了,也是想问问刘元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廷尉只管尽其责。”刘元说着将公文交回尤钧的手里,尤钧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接过公文,“殿下所言甚是,真真假假,所谓构陷也好,旁的也罢,殿下既是问心无愧,何畏之有。”

刘元一脸认同地道:“正是。不过,廷尉之意叫人拿不准啊!”

一份供词尤钧亲自送来,该是呈给刘邦看的东西,竟然送到刘元的手里,不像尤钧的为人。

“陛下之意,钧只是照做而已。”尤钧确实不会做出泄漏消息的事情来,恰是因为东西已经交到刘邦的手里,让刘邦看过了,刘邦有所吩咐,因此尤钧才会送到刘元的面前,让刘元一览。

“辛苦廷尉了。”刘元并没有多问刘邦如何吩咐的,既然刘邦使了尤钧将那份东西送来让刘元看了,刘元不问尤钧问什么,看完了,道一声辛苦尤钧,事情也就完了。

尤钧连道不敢,“事情钧已经办好,钧告退。”

“廷尉慢走。”刘元还是送一送尤钧的,尤钧却让刘元留步,刘元送着他出了门,尤钧在踏出门口前,再与刘元作一揖,倒是如同对待旁人的一般的客气生疏。

刘元全然无异,目送尤钧远走了,这才回的府来,张良见着刘元道:“看来陛下还是担心尤廷尉未必真心为他尽忠。”

微微一笑,刘元道:“谁让尤钧先生曾为我的下属,而且本事不小,父皇要委以重任,却还是担心他与我的旧恩情,生怕一不小心于朝中又多了一个偏着我的人。沛县的那些老人们,虽说平日与我没有往来,但我们大婚他们却都来了,既因留侯,也因为我。”

“无妨,你我无愧于心,所谓告我有心谋反的人,让朝廷只管去查好了。”一语道破了尤钧送来的究竟是一份什么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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