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节(1 / 1)

张良没有从刘元的嘴里听说过有关的事,此刻听刘邦说起只与刘邦作一揖道:“恭喜陛下。”

无论是金山也好,铁矿也罢,于大汉都是好事,如此好事岂有不祝贺的道理。

刘邦听出张良贺得真心实意,更是高兴,“看来元儿还没来得及让人去开采,正好我们来了,不妨带些回去。”

果然刘邦此来并不是单纯参加刘元的及笄礼,按理来说刘元的及笄礼,当父母的最应该操办起来才是,可是从进来到现在刘邦都没有问起过。

张良隐晦地看了刘邦一眼,心下是什么感觉没有说出来,只是随着刘邦一路走进公主府,刘邦道:“公主府是不是太简陋了些?”

刘元住进来连认真修缮都不曾,倒是刘邦夫妻要来了,还有人提议刘元趁机好好修修,结果刘元反问,你们很闲?你们有钱?

不,没有,他们既不得闲,手里也没钱,因此刘元的态度一表露出来,再也没有人提起修房子的事了。

刘邦一进来看到的就是完完整整,一点没有改变的公主府,破旧得要不是门口挂了始元公主府的牌匾,他都以为这是假的。

“如今天下多少百姓无所安居,陛下尚忧思百姓不愿大兴土木,公主殿下都是像陛下学习。”虽然刘邦完全不是那样的人,架不住一味的抬刘元而踩刘邦对刘元没有好处,因此琼容只能在夸赞刘元的同时第一个将刘邦放在前面。

果不其然,刘邦看到破旧的公主府自是有旁的想法,听完了琼容的话却赞赏地点头,“还是丽和侯知朕。”

琼容垂拱一笑,神情依然淡然,并没有因为刘邦的夸赞而高兴,“陛下、皇后、太子的院子殿下都已经命人收拾好了,陛下一路奔波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

“也好。”一路奔波确实挺累的,刘邦笑了笑意示琼容在前引路。

刘邦都来了,哪怕之前刘元住的是正院,此刻也得让出来给刘邦住,就算公主府是刘元的,谁让刘邦是皇帝,要是刘元不自觉让出院子,不知道要落多少人的口实。

进了院落,刘邦看了看,“虽然简陋,布置得倒精致,元儿之前住这里?”

琼容没什么不敢答的,刘邦问起她只管如实而答,“是,殿下住正院,陛下即将前来云中的消息传来,殿下立刻收拾搬到了侧院。”

“何必如此麻烦,朕也住不上几日。”刘邦还是会说话的,琼容更会,“陛下住多少日子是陛下决定的,但没有父侧子正的道理,殿下当如此。”

第228章 再赏

不管是刘元还是琼容都时时刻刻记着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不管刘邦有没有试探的意思,到她们这里都行不通。

“元儿有心,都是丽和侯教得好。”刘邦笑着夸赞,琼容道:“都是殿下的先生们教得好,臣不过尽了微薄之力。”

刘元的先生有几个啊,琼容也算是提醒了刘邦,当初他没有能亲自教导刘元的时候就是刘元的先生们指点刘元,也才有刘元走到今天这样的成果,这并非偶然。

“好,内院都交给皇后,丽和侯还有旁的事要去忙,自去吧。”刘邦一言落下,琼容也不推脱,本来她给吕雉也安排了一个院子,现在看来刘邦还记着吕雉是他的皇后,到了云中能记着夫妻同院。

“臣告退。”琼容恭敬地要退下,张良也是准备要走的,没想到刘邦却唤道:“子房等等,还有其他的人,子房都认识?”

所指的其他的人,便是尤钧与徐庄两位,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位还挂着公主府属官的名头,琼容一干人出来迎刘邦,他们也都一道去。

进了公主府,刘邦身边都是簇拥的人,难为刘邦还能看得到他们,琼容都说了要退下,刘邦此刻问的是张良,哪怕问的是公主府的人,琼容也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直接退了出去。

“禀陛下,这两位一位是尤钧尤先生,一位是徐庄徐先生,都是公主府的属官。”

张良据实以答,尤钧也好,徐庄也罢,都朝着刘邦作一揖,“见过陛下。”

虽然方才见驾时他们也都见了礼,意义不同,两人再一次恭敬地朝着刘邦作一揖。

“尤钧先生,你便是元儿回长安时代之镇守云中的人,了不起,了不起啊。”

刘邦肯定地夸赞着,尤钧谦虚地道:“不过略尽心意,当不得陛下如此夸赞。”

“不必谦虚,云中当时是什么局面你清楚,朕也清楚,尤钧先生是有本事的人。”

“陛下,尤先生还是成建侯的师兄。与徐庄先生还有申寒先生都是成建侯举荐于殿下之人。”张良将另外一个情况与刘邦说明白了,刘邦乍然一听愣了半响,“成建侯的师兄,难怪……”

难怪什么却又不说了,刘邦笑笑地问,“元儿一身武艺皆出自成建侯之手,看来尤先生的武艺远在成建侯之上。”

不说武艺大家都是好朋友,说到武艺你是想要翻脸吗?

徐庄在一旁听到刘邦一问都快憋坏了,忍笑给忍的啊。

“钧并不会武艺。”尤钧一脸认真地告诉刘邦,刘邦顿住了,“尤先生不会武艺?”

尤钧十分认真地道:“是。钧出身法家,师弟武朝的一身武艺乃是祖传,并非师传。”

言外之意,虽然大家是同门师兄弟,但是武朝会武功他却不会,不是说自家的先生不想教,而他们的师傅也不会武功,武朝的武艺是祖传的。

刘邦听着感慨道:“成建侯武艺高强,多亏了他,否则岂有今日能征善战的大汉始元公主。”

乍然听起来没什么毛病,细细一想。哇靠,刘邦你是要把刘元会打仗的事也记在武朝的头上了?

对,刘元的武艺是武朝教的没错,刘元能接二连三的打胜仗,那和武朝是有多大关系?

打仗靠的是智,武朝就是个没脑子的,真让刘元跟武朝学打仗,妥妥就是送人去死。

尤钧真心是这么想的,可是话能说出去,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对武朝赞赏有加的刘邦说,啊,陛下,你误会了,武朝是个蠢货,他肯定不可能把你家女儿教得跟一只千年狐狸那样精。

真说出来的人才是蠢好吧,尤钧生生将心里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只是朝着刘邦挤出一抹笑容,“陛下不必如此夸赞武师弟。”

“要夸的,要夸的。”刘邦甭管对刘元是怎么样的防备,但刘元身边的琼容和武朝,他都比较恭敬。

“申寒先生愿意入宫教导太子,尤钧先生打算一直留在云中?”刘邦说了那么多,至此算是把心里的想法道破了,询问尤钧是要一直留在云中,还是另有旁的打算。他是看中尤钧了。

“钧以自荐陛下。”尤钧说话再次冲着刘邦作了一揖,刘邦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尤先生是成建侯的师兄,本事定是比成建侯更要厉害,你既然不嫌弃朕,朕岂有不敢之理。”

尤钧连道不敢,嫌弃刘邦,说的的哪里话,他是绝对没有那样的意思。

刘邦的目光落在徐庄的身上,徐庄注意到了,立刻朝刘邦作一揖道:“还请陛下恕罪,庄生性淡泊,不喜规矩,故不愿入朝为官。”

不愿入朝为官,留在刘元的身边,规矩不规矩的另说,徐庄至少到现在为止并不觉得在刘元的身边有什么不自在的,故而并不打算换一个主公。

得了一个尤钧,刘邦面对徐庄淡定的表示自己是个淡泊不求名利的人自然不能强求,“等元儿回来朕会和元儿提起调你随我回长安。”

尤钧朝刘邦作一揖而道:“谢陛下。”

谢不谢的,各取所需,各有所得,双赢的局面恰恰是他们都想要看到的。

琼容那里很快收到了消息,连申寒那样的人刘元都敢送到刘盈的身边,尤钧,不过是想得到更多施展才华的机会,曾也同样挑人的琼容自也不会拦着他。

而刘元往齐地去,忙里忙外的,还得算着时间赶回云中,委实忙得脱不开身。

好在晒盐这样种事要办起来不难,韩驹陪她一路走来,真带着人把盐晒出来了,兴奋地捧着白盐冲到刘元的面前,“殿下,盐,盐真的晒出来了。”

刘元高兴地笑出声来,“那是自然,否则我们日夜赶来算是怎么回事?”

“可是殿下,晒出来的盐想要运回云中不容易。”隔着千山万水的运回去怎么可能容易。

“无妨,你忘了我们的盐池?”刘元笑问,“盐嘛,能多弄几样就多弄几样。”

“殿下,我们是不是要发财了?”着急地问起刘元,刘元亦十分高兴地道:“没错,我们要发财了,纸和印刷术开明智,接下来该到我们富民安天下了。”

“对,富民安天下,殿下,我们将来一定富国安民。”韩驹随着刘元一路走来,走到了今日,最是清楚刘元如何走到今日的,刘元不容易,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将来刘元一定会做得更好。

“行,你带人看着,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命令,任何胆敢闯入盐田的人,杀无赦。诏令在此,拿好了。”刘元收到了成果,接下来即打算回云中,带上盐。

“殿下放心。”韩驹上前接过刘元递过来的诏书,刘邦给的刘元玉玺,故而刘元回了齐地才能迅速开盐田,齐地的人都想问问刘元准备做什么,可惜虽然往日刘元与他们有点交情,眼下事情没办成,刘元不打算跟他们多说。

“我去见见齐地的贵族,跟我一道帮我不少忙的人,有好处自然少不了他们。”在云中刘元给了云中贵族好处,齐地即将开盐田,盐利可以富国,他们一定趋之若鹜,想要安定天下,贵族要打也要用。

一张一驰,刘元非把他们驯老实不可。

刘邦到云中,第一件事得了尤钧,第二件事便往云中的藏书楼去,五层的地方,看得刘邦眼花缭乱,那么多的书,刘元攒得不容易,还有印刷出来的,印刷术,那么多的书都是印刷出来的,张良告诉刘邦,刘元还在不断地让人印。

“元儿哪里得来那么多的书?”刘邦想来想去,还是问出心中的好奇。

“殿下多年征战,既取财,更取书。”刘邦一向只取财而不要书,多亏了萧何跟着收拢。刘元不需要人提醒,所到之处,财照样拿,书也照样收。

“殿下不仅收书,更读书,一层二层的书,殿下皆倒背如流,先前与诸子争论,殿下学以致用,诸子皆心服殿下的学识。”别说跟刘元吵的人服刘元了,张良何尝不心悦诚服。

刘元才多大,又是多少岁才启蒙,这么多年更是南征北战,难得有一日清闲。

环境恶劣,刘元依然坚持每日读书,何其难得。

“读吧,回头让盈儿也跟着多读点。”刘邦是不打算自己读书的,他也知道要多读书,却不是他来读。

“子房,你说云中如此环境,让盈儿留在云中,交由元儿教导如何?”刘邦心血来潮地一问,张良顿住了。

“朕很希望太子,将来的皇帝是元儿那样的人。”刘邦像是张良肚子里的蛔虫,不必张良问出来已经回答张良他的想法。

将来的皇帝是刘元那样的人,听起来很是让人紧张却也期待,刘邦没得到张良的回应却再问,“子房以为呢?”

“陛下思虑,臣不敢猜度。”张良时刻都记着自己不可插手帝位诸事。

刘邦冲着张良笑了笑,“子房啊,虽然朕从来没有想过,但你就要成为朕的女婿了,将来盈儿虽然贵为太子,理当唤你一声姐夫,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无须遮遮掩掩,反倒落了下乘。”

虽然说得温和,张良却退后作一揖道:“陛下,帝位传承陛下自有主张,臣只知尽臣所能为陛下定国治天下,旁的事,臣不会插手。”

态表得啊,刘邦道:“储君之事朕定是要问你们的,子房之谋,子房为天下之心,朕都知道,更要听听子房的意见。”

“陛下是对教导太子的人不满意?”张良问出自己理解的意思。

刘邦肯定地告诉张良道:“先前并无不满,眼下却是真不满。瞧瞧云中多少学子,海纳百川,在天下人才汇集的环境下长大,将来的盈儿会是什么样子?”

“盈儿是太子,大汉的太子,朕已经不年轻了,大汉将来的天下一定要后继有人。最近皇后频频插手政事,子房不知?”哪怕面带笑容,刘邦说出来的话却也让张良的心提了起来,“陛下,皇后与殿下并不一样。”

“朕当然清楚,元儿没有多少私心,但皇后的私心颇重。”刘邦意味深长地说来,张良抬头看向刘邦,再唤了一声陛下,刘邦却也扬起手冲着张良道:“朕不担心元儿会成为皇后的棋子,但皇后一定会利用元儿达到她想要的目的。”

“盈儿的性子太软弱,一点都不像朕,更不像元儿。但凡他有元儿一半的本事,朕都无须将他放到云中来。” 刘邦自有思量,而且是根据刘盈的情况才会动的心思。

张良能说什么,说刘邦想多了?只怕话说出去,刘邦都要怀疑张良的智商了,果真张良还是张子房?还是因为刘元?张良再也不是辅佐刘邦的张良。

“此事待元儿回来之后我会跟元儿说的。”刘邦说是询问,实则心里早有主意,见着张良没有作声,即明白问不到张良的心里话,刘邦也就不问了,果断地告诉张良,事情就那么定了。

“我们不乐意,想来元儿一定会高兴。”刘邦想着刘元听说自己要将刘盈留在云中后的反应,立刻变得心情极好了,谁不乐意都没关系,刘元一定会愿意。

张良想了想刘元的性子,回长安才几天都能带着刘盈不离左右,就是为了能教导刘元,刘邦乐意将刘盈交到刘元手里,刘元定会是高兴的。

“元儿啊元儿,日子快到了,怎么还没回来。”提起了刘元,刘邦嘴里念叨着,张良思量刘邦念叨的着刘元,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他是关心刘元的安全,怕刘元没能赶回来参加及笄礼,还是怕刘元想去办的事没办好?

刘邦道:“云中,云中啊,匈奴为患多年,以云中为始,将匈奴人全都杀赶完,一片都成了大汉的疆土,开疆辟土,那是何等功业。”

男人啊,都想开疆辟土,可是又有多少人做得到?

“百姓久经战乱,百废待兴,陛下,此刻非兴兵的好时候。”张良一本正经地提醒刘邦,刘邦一眼瞥向张良,“子房放心,朕只是一时感慨,朕明白。”

希望刘邦是真明白,张良垂下眼眸,刘邦好奇地问道:“元儿及笄,子房备了什么礼物?”

……未来岳父问起你送什么礼物给他女儿,张良该怎么说此时的感觉?

“啊,不说不说了,若不是元儿跟你打趣倒也无妨,元儿,罢了罢了……”和人讨论女人可以,和旁人讨论自家女儿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张良也完全没有要跟刘邦讨论刘元的意思,若不是刘邦改口得快,张良也要谏言一番。

“陛下,陛下,殿下回来了。”刘邦让张良引路正在参观书阁,哪怕刘邦无意好好学习,将书阁的书都看完,书阁现在的人不少,其中不泛有能有才之士,刘邦来看看,或许能碰上几个毛遂自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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