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的目光被西门吹雪堪称完美的下颌角牢牢地吸引了。
按理说,以仰视的视觉观看人的面容,通常情况下都会显得有些奇怪或是丑陋。
但显然,西门吹雪不是这大部分人中的一员。以梁三愿如今平躺的角度去看位于他正上方的西门吹雪,其面部轮廓也好看到令人嫉妒。
——呸!他才没有嫉妒呢!
两人的位置落差给梁三愿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回过神后他干笑一声,微微偏离了西门吹雪一些,肘部用力,整个人头部朝前,上半身缓缓支起。
西门吹雪看出了他想要坐起来意图,深深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站直了身体。
梁三愿感受到的压力锐减,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与上次的三个月相比,这次不过两天,身体的疲惫感不算强烈,更像是睡多了,有种懒散的倦意。
为了表现出自己的认真严肃,梁三愿本想下床与西门吹雪对话,可到底控制不住有些发软的手脚,最终也就只能这样,别别扭扭地半靠着床头。
西门吹雪对于梁三愿的动作没有表达出半分不满,甚至在看到他在碰到身后冰凉的木质结构被冰得身体微微一颤时,还主动从旁边拿了个软枕头,贴心地放在了其背后。
这还不算完,西门吹雪又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又手背试了试手温,感觉温度不烫不凉正好后,倒了一杯茶递到了梁三愿嘴边。
系统承诺过梁三愿,他若去做任务,身体不用担心,不吃不喝也没有任何问题,足够等到他回来。
梁三愿自然给西门吹雪说过了,担心他像第一次那样白费力气。
但即使有系统护着,身体也已足足有两天没有补充水分,即使不是必要,多喝点水也能让身体多少更舒服些。
手臂仍有些发软,梁三愿艰难地控制着自己端起水杯,毫不意外,差点将里面的水抖出一半来。
动作像极了食堂打饭阿姨。
西门吹雪在水洒前重新拿回茶杯,淡淡道:“我喂你。”
这属于客观条件上的不允许,梁三愿也不再假装客气,他抬头对着西门吹雪乖巧地笑了笑,低下头直接就着后者的手慢慢喝完了一杯茶。
看了眼杯底,西门吹雪问道:“还要吗?”
梁三愿摇摇头:“谢谢阿雪,不用了。”
西门吹雪将茶杯放回了桌子上,房间里没有凳子,他看了眼梁三愿,将其脚边的被子向一旁拨了拨,神态自然地坐在了床尾处。
梁三愿的力气似乎因为一杯茶水回来了不少,他本想站起来,却发现了西门吹雪已经坐下了。
……两人总不能这样一站一坐吧?
梁三愿也就安安稳稳地坐在原处,不过看着远在床尾的西门吹雪,他还是直起了上半身,好让两人的距离从视觉上看更近些。
两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开始对视。
久别重逢(?),近乡情怯(?),这些总是让人短暂性的失去语言能力。梁三愿突然有些不自在,他把目光偏移了些,不去直视西门吹雪那双漆亮的双眼。正想要找些话题打破这个略显尴尬的局面,却瞥见了后者依旧大敞的衣领,与露出来的大片胸口。
原来西门吹雪这么不羁吗??
虽然、虽然很好看没错,但是……
梁三愿干咳一声:“阿雪,你、你不冷吗?”
西门吹雪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不冷啊。”
说完,他坦坦荡荡地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脸上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梁三愿一瞬间竟觉得有点可惜,埋怨自己怎么说出来了……咳咳,住脑!
但是他也想起来了西门吹雪为何这个模样,罪魁祸首好像就是他?
先是在人家刚洗完澡的时候一个视频电话过去,也亏得阿雪心理素质不错,才没被吓着。紧接着,他就完成任务回来,还不等阿雪收拾好自己,就要立刻照顾他,又是扶他坐好又是喂水的。
越想梁三愿就越觉得都是自己的错,同时心中还冒出点莫名其妙的欢喜。他联想到了黄药师似乎就是这么照顾冯衡的。
好像有句诗就是写这个的?是什么“宽衣解带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不对,还是“衣带渐宽”来着?
热爱学习却忘的更快的小梁同学很快沉浸在对文学知识的探索中,渐渐偏了重点。等到他与系统商量一番确定了正确选项后,一抬眼,便看到西门吹雪正盯着他,眼神非常之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