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节(1 / 1)

他都这么说了。

萧知也就没再说话,替他重新掖了一回被子,就跟着柳述出门了。

外头候着的李大夫和庆俞早就等得有些着急了,眼见他们两人出来,忙迎了过去,恭恭敬敬行了礼,刚想说话,柳述就已经目不斜视,冷着一张脸直接出去了。

他这个态度,两人也早就习惯了,倒是也没觉得什么。

萧知停下步子,看着庆俞说道:“五爷已经醒了,你进去好好照顾他,若有什么事,便同我来说。”

等说完。

她便跟着柳述的步子往外走去。

两人走后。

庆俞和李大夫就进了里间。

陆重渊已经坐起来了,李大夫上前先替他诊治一番,等到身边庆俞询问便收回手,称叹两声,“果然是柳老先生,五爷现在的脉息比以前稳了许多。”

“估计再多施几次,五爷身体里的毒素就能清干净了。”

这是好事。

不仅是庆俞,就连陆重渊也难得露了一抹笑。

不过笑意只是一瞬,很快,陆重渊便又恢复如常了,想到之前那位柳老先生的态度,他抿了抿唇,同庆俞吩咐道:“你回头去查下她跟柳述的关系。”

这个“她”是谁,庆俞自然明白。

只不过他心中还是有些惊讶,以前他私下也问过五爷要不要去查查夫人的底细,但五爷向来是拒绝的。

这次,是怎么了?

陆重渊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只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快透出来了,关于她的那些秘密,他要是不抓住,可能就晚了,狭长的眼尾微微挑起一些,朝半开的轩窗外头看去。

那边萧知正跟柳述走在一起。

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一个人沉着脸,一个人抿着唇摇头。

他皱了皱眉,指骨分明的手放在被子上,线条流畅的下颌紧绷着,有些事,的确应该查一查了。

***

几日后。

庆俞带来消息,并没有他想要的。

萧知的母亲当初因为未婚先孕就被赶出了家,这么多年,母女两人一直住在外头,等到萧母死后,萧知就和她那个丫鬟住在了庵里可就是因为没有他想要的,才更加让人觉得奇怪。

既然她自幼养在庵里,那么她又怎么会认识顾辞和柳述?

陆重渊闭着眼睛,修长的手指轻轻扣着轮椅的扶手,屋子里静悄悄地,没有人说话,脑中却仿佛像上回一样,闪过一丝亮光。

只是这一回,被他及时捕捉住了。

顾辞。

如意。

柳老先生。

还有她对陆承策以及陆家人的态度。

陆重渊抿着唇,原本随意扣在扶手上的手又握紧了些,脸上的情绪也有些分辨不清,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开口,淡淡道:“你再去查一个人。”

“谁?”庆俞问。

陆重渊却没有立刻回答他,反而过了好一会,才看着窗外的景致,沉声,“顾珍。”——

作者有话要说:

别看我们五爷平日闷声不说话的,怼起人来也是一流的。

五爷流弊!

明天见呀。

第71章

步入六月。

这天眼见儿地是越发炎热了。

萧知怕热, 这阵子便很少出门, 除了早间去外院听那些管事回禀府中的事务之外,便一直待在五房照顾陆重渊施了半个月的针,陆重渊身体里的毒素已经清得差不多了。

可他的腿还是没有一点站起来的迹象。

当初虽然是因为身体里的毒素桎梏了陆重渊的行动能力, 但过去一年多了, 身体很多机能都发生了变化, 想要站起来,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至少。

现在还不行

早间。

萧知从外院回来。

这会就半蹲在陆重渊的面前, 替他轻轻按着腿。

这是她每日都会做的事, 早已得心应手, 纵然此时心不在焉, 手上的动作是不曾间断的。

此时天色还早。

外头的太阳也还不算大,靠近院子的一边轩窗敞开着,透进来一些早间才有的凉风,萧知半低着头,替人按着腿, 也不曾说话。

以陆重渊的角度看过去, 能够看见她脸上的心不在焉。

她这阵子好像总是这样心不在焉的, 有时候跟她说话也要恍惚一阵才答。

陆重渊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但隐约能察觉出她心里积压着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呢?他拧眉看着她,心中思绪翻滚。

庆俞那头的消息还没传来。

他脑中曾经捕捉到的一丝迹象也还没有得到证实。

其实事后。

他仔细想想, 又觉得自己可能是多心了, 这世上哪有这么荒诞不羁的事?别说是他, 恐怕就连他底下那些走南闯北,见惯了奇闻异事的人,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

何况那些他以为奇怪的事,真的剖开了细想,其实也没那么奇怪。

这个丫头虽然从小养在庵里,但也不是没有见到顾辞的可能性。

毕竟都在京城。

保不准有什么巧遇、机缘也不一定。

如意就更好解释了,那位宝安郡主曾经帮过她,如今那个郡主死了,她照拂一下她的身边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至于那位柳老先生——

他当初既然能够瞒天过海,这么多年又能隐姓埋名,不被外人所知,可见是个有本事的,两人背地里有一段机缘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他身边的那些人不是江湖百晓生,就算细查也肯定会有偏漏之处,何况就算真的是那百晓生,恐怕也还有一两桩事是不知道的。

唯一有些奇怪的

就是她对陆承策和陆家人的态度。

难不成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些人曾欺负过她不曾?

想到这。

陆重渊又想到前阵子庆俞同他说得话。

因为那个崔家女要进门的缘故,导致府里那些管事又生了旁的心思,难不成是那群混账东西又欺负她了?

这个可能倒是很大。

陆重渊垂眸看着萧知,皱眉问道,“有人欺负你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狭长的眼眸半眯,扣在轮椅上的手也逐渐收了起来。

但凡她应一声“是”。

那群人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萧知闻言却是一愣,她仰着头看着陆重渊,见他面上的神色,又笑了起来,摇了摇头,声音清脆的同陆重渊笑道:“没有的事,他们哪有这个本事欺负到我?”她说的是实话,底下那群管事虽然心思各异,如今也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但想欺负到她的头上来,却是无稽之谈,她还不至于没用到被几个家奴欺负。

“那你——”

陆重渊不明白,既然不是有人欺负她,那为何她还会露出这幅表情?仿佛有什么事纠结在心中一样。

抿着唇,望着她。

他依旧不曾收回目光,半低着头,探究着她脸上的神色,仔仔细细,不曾错过一点一滴。过了好一会,他似是想到什么才又开口问道:“你可是想要继续管家?”

倘若不是被人欺负。

那么如今能让她产生这样情绪的,恐怕也就只有这桩事了,崔家女即将进门,而她手里握着的管家大权不日就要送出去。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她那么想要陆家的中馈,区区一个侯府,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何况陆家这些人,最是忘恩负义不过,替他们操心,实在没有什么意义。

不过。

她若是喜欢,帮她一把也没什么大不了。

“你若是喜欢”陆重渊望着她,不等他说完,萧知就把话接了过去,“我不喜欢。”

斩钉截铁。

没有一丝犹豫。

她从来都不喜欢管家。

刚嫁给陆承策的时候是没有办法,身为侯府的宗妇,又是长辈赐,自然不可辞,但她其实一点都不喜欢那样的日子。

她那会年纪也不大,正是爱玩的时候。

却因为这个缘故,得整日拘着性子,一起床就得听底下那些人说道这个缺了,那个少了,哪家铺子又赔了,哪个庄子今年的收成又不太好。

以此种种。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