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节(1 / 1)

慕郎归 米团子 3950 字 1个月前

五位侍妾也无心饭食,她们求了这么久无非是为了见到魏千珩一面。

之前叶玉箐当家,霸道跋扈,容不得她们到殿下面前露一丝的脸,如今叶玉箐不在了,她们见长歌平时好说话,不由都鼓起勇气要来见一见魏千珩。

今日好不容易见到了,各人看似低着头看着碗里的饭菜,实则人人眼里的余光都在瞄魏千珩,只恨不能他能将眸光从身边的长歌身上移开,能多看自己一眼。

眸光灼人,何况还同时被五双眼睛看着,魏千珩如何感觉不到?

看得多了,他冷峻的面容不禁生出恼意来,长眉蹙紧,干脆不吃了,放下手中的筷子,长歌连着五位侍妾也连忙放下筷子来。

魏千珩终是抬眸朝五人看去。

他先看向右手边那位紫衣侍妾,问道:“你唤什么名字,几时进府的?”

紫衣侍妾面容娇美,听到点名,连忙站起身激动道:“妾身唤紫云,进府四年了。”

魏千珩又看向她身边那位黄衣侍妾,凉凉问道:“你呢?”

黄衣侍妾也连忙起身,恭敬道:“妾身唤言卿,与紫云姐姐同年进府。”

接下的三位也一一站起来自报家门和进府时间,都是三四年不等。

见魏千珩一个个询问名字,长歌不自禁的偷偷叹了口气。

回府这段时间,她在院门口多见了她们几次,尚且能唤出她们的名字,还知道她们各自住在哪个院子。

可如今看魏千珩的情形,休说知道她们住在哪里,竟是连她们的名字都不知道!更不要说雨露均沾了。

到了此时,长歌才觉得魏千珩要遣散她们是对的。

他对她们这般不在意,若不是因着今日她办的这场家宴,只怕魏千珩都不知道她们是谁。

与其这样毫无希望的在府里熬着,不如拿着王府补偿的丰厚银子,出府另嫁,过正常的生活……

想到这里,她不由紧张的看向对面五位侍妾,想知道在得知魏千珩的决定后,这五位侍妾会做何打算?

在听到她们自报家门后,魏千珩终是缓缓开口道:“你们进府也有些日子,可有何打算?”

五位侍妾异口同声道:“妾身只愿好好侍奉殿下与娘娘!”

魏千珩嘲讽一笑,凉凉道:“本宫与长歌并不需要你们侍奉。本宫今日给你们两条路选。”

闻言,五人齐齐一惊,都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魏千珩。

魏千珩道:“第一条路,拿着王府补偿给你们的银子和你们的身契,离开王府,过你们想过的日子。”

“第二条路,若是不愿意离府,就搬去别苑居住,一应的待遇与王府照旧,无本宫同意,不得擅自回来王府。”

“两条路,你们你们任选其一吧——同意出府的,站到左边。愿意留下来的,站到右边。”

魏千珩干脆利落,直说得五人傻愣愣的半天没反应过来。

她们盼了这么久才等来这一场家宴,精心装扮来见他,没想到魏千珩见她们,竟是要遣散她们!!

五位不由都呆在当场,左右两边,都迟迟没有人站过去。

屋内的气氛不由一下子凝固起来……

长歌也坐立难安起来,她感觉到五位侍妾都在看向她,当中难免有幽怨她的。

等了半盏茶功夫,魏千珩见大家迟迟未动,眸光一沉,正要开口,右边的紫衣侍妾紫云突然朝着魏千珩跪下,颤声道:“殿下,此事太过突然,也太过重大……妾身几个多是身不由已,这样的事自己拿不定主意,还请殿下宽宥几日,容妾身们回去好好思量再做选择。”

此言一出,其他四位连连跪下请求。

长歌也觉得此事重大,一时间让她们做出选择确实很难,不由对魏千珩道:“殿下就多给些日子给她们,让她们想好了再做答复,免得日后后悔。”

魏千珩想了想,沉吟道:“好,本宫给你们五日时间,五日后听你们答复。”

说罢,摆手让她们下去。

五人满怀希望而来,却踌躇无措而去,一个个脚步沉重,拖着步子离开。

人一走,长歌不禁重重舒下一口气来,问魏千珩:“殿下觉得,她们最后是走还是留?”

魏千珩却一身轻松,“不管是走还是留,总之以后这偌大的王府里,不会再有人来烦我们了。”

可是,不等等来五位侍妾的答复,魏千珩为了长歌要遣散后宅的事,却是转瞬就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

大家都说长歌是给太子下了降头了,不然太子何止于为了她什么事都愿意干。

甚至开始有传言称,前太子妃叶玉箐被劫出事,也是长歌下的毒手,一切都是她为了争抢太子妃之位……

第117章 册封侧妃

京城里关于长歌的流言满天飞,甚至传进后宫,进了太后的耳朵里。

又连下了两天大雪,转眼到了腊月初八的腊八节,家家户户围炉喝粥过节,好不热闹。

魏帝下了早朝也赶到慈宁宫陪太后过节。

他去时,进宫请安的命妇们刚刚告退出去,太后冷着脸坐在暖榻上,面前的福禄寿白玉瓷碗里的粥冒着热气,却一动未动。

魏帝进去请安,见此情形,面上一惊,诧异道:“母后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说罢,就让磊公公去唤太医,却被太后拦下了。

太后重重叹息一声,蹙眉道:“哀家身子没事,可心里有事。方才命妇们进宫拜节请安,与我说起京城里的轶事,才得知太子最近在家里竟是闹着遣散后宅。皇上,这事你听说了吗?”

魏帝微愕,他哪里会知道?

太后连连摆手,气愤道:“罢了罢了,这样的事他又岂会同你说,瞒你都瞒不过的。他可真的像外面所说那样,是被那长氏下降头;已是做太子的人了,以后三宫六院哪样能少?他竟然在这个时刻遣散后宅,哪里还有半点做太子的责任与担当?!”

魏帝也觉得此事不妥,不由冷着脸道:“母后莫急,儿臣不会让他胡来的,现在就让人去王府告诉他,让他不得胡闹,好好安定后宅。”

魏帝正要让磊公公去燕王府走一趟,却再次被太后拦下了。

太后看着动怒的魏帝,心里满意的笑了,面上叹息道:“这个是其次,如今最主要的给他寻一个正经得体的太子妃,好好替他管着偌大的一个燕王府,也让他收收心,切莫让那些个奸佞无德之人趁虚而入,坏了我们皇家的名声。”

闻言,魏帝却是为难起来。

他深知儿子与长歌的感情,而在几次事情中,他也不觉得长歌是不明事理的娇纵之人。且魏千珩已不止一次同他提过,要立长歌为太子妃。

若是不能如他所愿,另立她人,不知道又要闹出怎样的风波出来。

思及此,魏帝不由为难的皱起了眉头,推脱道:“选太子妃是大事,如今面临年关,朝廷诸事繁忙,一时间只怕寻不到合适的人选……”

太后就等他这句话了,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名单递到魏帝面前,郑重道:“这是近日哀家闲着无事时为太子挑选的几家姑娘,你看看罢。”

魏帝接过名单,太后盯着他道:“这当中当属青阳公主家的若昕郡主最为合适,那孩子你先前也是见过的,最是乖巧伶俐,刚好到了适婚的年龄,身份也尊贵,配给太子最合适不过。”

魏帝将五个名字一路看过,最后落在杨书珂名字上时,微微顿住。

太后一直盯着他,见他的眸光定在了自已娘家姑娘的名字上,心口骤然一紧,面上佯装随意道:“后面那几个都是凑数的,免得太子以为咱们专横独断,没得惹他反感厌斥了若昕这孩子。”

太后说得诚恳,皇上也笑得恭敬,指着杨书珂的名字道:“太后过谦了。书珂也很是不错的,年节进宫请安时,朕见她落落大方,知书达理,仍是京城贵女圈里的翘楚,太子若能娶了她,也是良配。”

得了皇上这句话,太后终是舒心的笑了,对侍立一旁边的良嬷嬷道:“还忤着做甚,将这凉了的粥撤下去,另换新的上来,让皇上尝尝咱们慈宁宫亲熬的八宝粥。”

良嬷嬷连忙下去了,太后笑道:“离过年还有些时日,哀家已让人去江洵接若昕郡主进京来,到时再将其他四位一起唤来,办场小宴,让太子亲自相看。”

太后将一切都安排好了,魏帝也不好再说什么,一迸点头应下,心里却默默叹息,只怕太后张罗一场,自己那个儿子半分都不会领情的,更不要说挑选什么太子妃了……

定好了选太子妃的事,太后接下来就是要处置长歌了。

良嬷嬷又奉上两碗热气腾腾的新粥,太后与皇上浅尝了两口,太后搁下勺子又道:“既然要立新的太子妃,那么长氏的名分也要给她定了,毕竟为太子生了两个孩子,不能一直这么没名没份的呆着,皇上觉得给她什么名份好?”

姜还是老的辣,皇上虽然对太后所提建议一迸答应,但他敷衍般的形容都被太后看在眼里。

太后知道他偏袒太子与长歌,干脆提前将长歌的名分定了,这样一样,太子妃就彻底与她无缘了。

果然,听到要给长歌定名分,魏帝神情凝重起来,不好再打哈哈,迟疑道:“此事是太子后宅私事,一切要看他自己的意思。”

太后神情冷下来,不悦道:“太子是储君,君王之事何来公私一说?何况如今太子后宅不稳,就是他处置不当的原因,若我们再不出手帮他管束,将来会成何样子?难道皇上真愿意看到他立那长氏为太子妃,日后后宫空虚,太子只守着她一个人过,那大魏将来的子嗣香火怎么办?”

魏帝不反对魏千珩立长歌为太子妃,但魏帝却极其看重子嗣,太后这话却是说中了他心中的担忧。

若是太子真的只专宠长歌一人,于大魏的江山社稷是极其不利的。

见魏帝面露犹豫之色,太后再接再励道:“皇上可能还不知道吧,这长氏并非孤女,听闻她还有娘家的姨母在,而那个姨母却是流放的罪奴出身,去年冬月被长氏花些手段接回京城来了,如今仗着长氏的势,在京城挂匾立府,到处宣扬她家女儿成凤出凰,是太子专宠之人——长氏有这样的娘家人,还是这般不堪的出身,她怎配得上太子妃一位?!”

魏帝越听眉头越皱,想到他之前耳闻的端王帕子传言一事,心里戚戚,终是下定决心道:“母后所言极是,如此,就给她一个侧妃之位罢。”

太后点头,“趁着今日过节,皇上就可以将旨意下了,免得夜长梦多。”

相比魏千珩后宅里的这些事,魏帝更挂念着太子的册封大典,他也希望早日将这些琐小之事定下,以免耽搁了大事,所以当即下旨,册封长歌为太子侧妃……

册封圣旨随着宫里赏赐的八宝粥一并送进到了燕王府。

接到圣旨的那一刻,魏千珩怒火三丈,当即要进宫去找魏帝问个清楚,却被长歌拼命拦下了。

长歌拉着他恳求道:“殿下,今日是腊八节,到处一团和气,你千万不要在此时去冲撞皇上。”

魏千珩万万没想到父皇会突然一声不响的定下长歌的名分,气不打一处来,怒道:“父皇先前已答应我立你为太子妃,为何突然转口?他这是言而无信!”

长歌想着这两日外出听到的风言风语,心里却是明白过来,惶然道:“皇上做事自有他的道理。再者,我何德何能,皇上能赐我一个侧妃之位,已是隆恩,我感激尚且来不及的……殿下千万不要因为我再去与皇上争执,一切以大局为重。”

可魏千珩如何肯委屈长歌,他气得胸口气血翻涌,脸上覆满冰霜,一副吓人的可怕样子。

长歌拉着他到桌前坐下,倒了茶水递给他喝下,连劝了好久才让他激动的心绪平息半分。

冷静下来的魏千珩,恍悟此事太过突然可疑,他昨日进宫父皇尚且没有同他提起此事,怎么突然间就改了主意,下旨将长歌册封为侧妃了?

下一刻,他蓦然想到三日前的遣散后宅的决定,顿时了悟过来了。

定是父皇知道了此事,以为是长歌怂恿的他,所以气愤之下给了长歌一个侧妃之位!

除此之外,他却想不到其他的缘由了。

思及此,魏千珩却是懊悔不已,对长歌道:“都是我害了你。我原想着在你册封太子妃之前,处置好后宅,免得你被人诟病,说你不能容人。可不诚想,父皇会突然改变主意……”

魏千珩原是一片苦心,他在多次同魏帝表明心迹后,也得到了魏帝对长歌的认可,才想着先处置了后宅的侍妾,免得太歌当上太子妃再动手,给她招来骂名。

却万万没想到,魏帝突然转口封了长歌为侧妃,却是将一切的计划都打乱了……

长歌却不以为然的笑了,定定看着魏千珩,清柔笑道:“殿下愿意为我筹划这一切,我已是知足了。殿下对我的真心比什么名分都珍贵。而皇上愿意放下我的过去,重新接纳我进燕王府,也是对我的包容,我自是感激的。”

这却是长歌的真心话,当初她是弃妃的身份休出王府,如今能重新回来,已是魏帝对她的宽容。

如此,她生怕因自己的事惹得魏千珩父子之间不快,又道:“皇上对乐儿疼爱有加,为彤儿亲赐名字,这于我而言,已是无上的荣耀,名份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从这一刻起,我能以堂堂正正的身份留在殿下身边,岂不很好吗?”

听了她的话,魏千珩对她越的愧疚不舍,不由心疼的将她拥进怀里疚然道:“我身份所锢,那怕是一国太子,也是身不由已。但我心里,你永远是我惟一的正妻。”

眼泪打湿眼眶,长歌欣慰的笑了,嗔道:“我今日得封,想向殿下讨一份大礼,还望殿下首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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