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谁要见你?不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吗?”十几岁的少年,八卦心极其强烈。
“当然不是。没有任何j□j,别胡思乱想,赶紧做作业。现在看这个题,是关于摩尔定律的……”谢元淼重新低头给他讲解题目。
学生显得意犹未尽地撅了撅嘴,没劲!
坐公交车回去的路上,谢元淼看着车窗外流动的景致,却陷入了发呆中:谢应宗也会有这一天,他居然主动跟自己承认错误,真是破天荒啊。他想干什么,用这种方式来博取自己的同情?当初自己低声下气去求他的时候,他是什么心情?谢应宗也会有今天,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公交车突然一个急刹车,谢元淼猛地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看了看四周,才发现自己已经错过站点了,赶紧下车来,已经多坐了三个站,他不想过马路去换车,便沿着马路牙子一路走回去。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他大哥打过来的,谢元淼任它响了很多声,最后在快挂断的时候接了起来。
谢元森开门见山地说:“爸爸有话跟你说。”
谢元淼听见谢应宗的声音响起来,便说:“你别说话,听我说。这个世界上,永远也买不到的就是后悔药,犯过的错,是无法挽回了,所以结果你就自己受着吧,这都是你自找的。你再怎么道歉,我妈永远也活不过来了,所以我无法原谅你。一个人在世上,总要留一点痕迹的,你践踏我妈的尊严和心意,我哥也从没替我妈着想过,但是我要记得她,我要是不记得,我妈这辈子就白活了。”
谢应宗半天都没说话,一会儿,换了谢元森来说话:“爸哭了。”然后挂断了电话。
谢元淼仰起头,努力地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妈妈会理解自己的。
这边谢元森看着头发花白的谢应宗将脸埋在手心里抽噎,不知道说什么好:“爸,阿淼就是这么个人,他很要强,所以这些年才努力地将惠娴和阿焱拉扯长大了。”
谢应宗半晌才抬起头来:“他像你妈。我对不起你妈。明天,我就回家去,不在你这里住了。”
谢元森问:“你回哪儿去?”
谢应宗说:“回我自己家里去。”他一边说着,一边捏紧了拳头。
谢应宗出狱之后,谢元森把他接回了自己家,谢应宗嚷嚷着要回自己家。谢元森犹豫再三,还是把唐七巧找了男人的事告诉了谢应宗。虽然这两年谢元森并没有告诉谢应宗唐七巧琵琶别抱的事,但他估计他爸自己多少也猜到了,自从入狱之后,唐七巧就从来没有去探视过他。所以谢应宗在得知消息之后,愣了半晌,也不急着要回去了。现在突然说要回去,谢元森心里却有些打鼓。
“要我陪你回去吗?”
谢应宗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他实在不愿意让儿子看到自己的狼狈。
谢元森说:“那爸你洗完澡早点睡吧。”
谢应宗无声地点了点头。
谢元森走到客厅,看见唐小兰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走到沙发上坐下。唐小兰回头瞟了他一眼:“他什么时候走?”语气中不无嫌恶。
谢元森说:“明天就走了。”
唐小兰从鼻子中轻哼了一声:“早就该走了,住在我们家算怎么回事。刚从牢里出来,身上都不干净,别吓坏了小松和小柏。”
谢元森一听就不高兴了:“那是我爸,他怎么会吓他孙子和孙女。”
唐小兰瞟着谢元森:“我看人家韩国电视剧,人坐牢出来,都要跨火盆,那不是因为身上有脏东西才跨的吗?你爸没跨过火盆吧,身上肯定不干净。”唐小兰是忠实的韩剧拥护者。
谢元森无语地看了一眼老婆:“整天看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韩剧怎么乱七八糟了?跟我一起打牌的那些朋友全都看,那个方亚,人家还是大学生呢,她也看。”唐小兰争辩道,她现在是全职太太,谢元森一个人摆摊子,反正摊子生意好的时候,一个月能赚上万块,足够养活他们一家子了,她就在家带孩子,没事就打打牌、逛逛街、看看肥皂剧。
谢元森摆摆手:“我不跟你说了。”
唐小兰不依不饶:“你不跟我说我就不说了?他自己有家,他不回去,跑到我们家来干什么?我那些牌友都在跟我打听了,搞得我非常没面子。”
谢元森瞳孔一收,瞪着唐小兰:“要不是你姑妈,他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唐小兰立即面红脖子粗:“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还想怪我了?要不是你那个弟弟,他会落到这一步?”这两年他们因为店子的事情,早就和她姑妈形同陌路了,现在谢元森居然还来指责自己,唐小兰真是气得要死。
谢元森冷笑:“你姑妈水性杨花,耐不住寂寞,我爸一坐牢,她就去找男人,这难道不是事实?贱货!”
唐小兰一下子将遥控器砸在茶几上:“谢元森,你有本事当着她的面去骂去,你在我面前说我姑是什么意思?那跟我有半点关系吗?”
“跟你没有关系吗?她跟你一样姓唐!”谢元森气得口不择言了。
唐小兰气得几乎要抓狂,抓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就朝谢元森扔过去,一下子砸中了他的额角,将他的眼角砸破了,鲜血迅速凝成了一个血珠子,谢元森用手一抹,面色森寒地望着唐小兰:“你是不是也想打死我,然后去找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