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1)

殷素月:“……”

言域这是……生气了?噢,对,刚才说他不算个男人。这反派中二病又犯了,自尊心面子才是他活下去的支撑。

殷素月干脆走过去对言域道:“你生什么气,本来就没有多大,前几日都还哭来着……”

言域脸色发青,这个死瞎子总是提这事。他一把抓住殷素月,将她推到地上。

“算了算了,惹不起,要不是你腿断了,我可不会饶了你。”殷素月摸索一把,才慢吞吞从地上起来。

“咦,言域,你身上衣服是干的呀。”殷素月在他身上摸了一把,衣裳都干了。先前两个人还一起淋雨过来的,现在他那么舒适的坐在那里,殷素月有些羡慕。

“让开!”言域简直讨厌极了这瞎子总往他身上摸。

这下殷素月不仅没有让开,反而离得更近了。言域现在腿脚不便,只能坐在这里。殷素月可不打算放过他,尤其她之前也穿过言域的衣裳。

当下不再犹豫,殷素月直接伸手去脱言域的外袍。

“你做什么!”言域暴怒,伸手去推她。

“还能做什么?你衣服穿了几件,借我一件总行吧。我老穿湿衣服会生病的,沈元夕害羞,芸姨的太大,你的勉强凑合,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我不介意的。”

言域气结,恨不得将这瞎子掐死,他腿疼的不行,这瞎子还不放过他,拼了命的扯他的衣裳。

拉扯一番,殷素月顺利拽下来一件外袍。然后摸索着去里间换上了。

外间除了芸姨歪在榻上睡觉,目睹这一切的沈元夕,简直惊呆了。

“野蛮的虎姑婆,平生仅见。”言域忽然出声。

沈元夕这才回神,赞同道:“是……是怪野蛮的。”

这时,去后院清洗衣物的老妪回来,殷素月也换好了衣裳。沈元夕看看外面天色,雨已经停了,天蒙蒙亮。

“走吧。我去找柳如眉。”殷素月手里拿着用那巾帕包好的玉雕,对沈元夕道。

沈元夕是个有责任心的孩子,他今年十三岁了,勉强算得上小小少年。他性格沉稳内敛,尤其热心肠。

这大的孩子,也是懵懵懂懂。先前拿出长辈教导那一套“男女授受不亲”,有些害羞,但是转眼见殷素月扒言域衣服时的毫不手软,立刻又忘了保持距离这些细节。

两人一路开心闲聊,很快到了之前浅海边的石洞。

殷素月想起昨日被围攻的惨状,心有余悸。她没敢过去,而是站的一处石崖上,远远朝那石洞喊柳如眉的名字。

喊了几声,柳如眉出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少女,那都是相府中庶出的小姐,如今落魄,也都只得跟着柳如眉。

一见是那小瞎子,还在大声嚷嚷,直呼名讳,柳如眉就要上去打她。

殷素月听到她过来,赶紧拿出手里的巾帕递给她:“这是言域让我给你的,可能是有事找你。”

柳如眉接过巾帕,打开一看,丝滑的绢帛上躺着一枚梅花印鉴。

“梅花印鉴!”柳如眉声音轻颤,可是转而就有些愤怒:“太晚了,还有什么用!”

“还有什么用啊……”柳如眉喃喃自语。

殷素月甚至听见了她声音的悲恸和绝望。

但让殷素月没想到的是,柳如眉很快敛了情绪,和身后的几个少女交代一番,答应同殷素月去见言域。

殷素月一头雾水,不知道言域和柳如眉还有什么瓜葛,不过总归都是相府中人,各种密辛不足为外人道。

三人趁着天蒙蒙亮,原路返回到沈元夕家中。

第18章 报复(1)

接下来的安排,是言域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根手杖,勉强支撑走路,和那柳如眉一道去后院了。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两人出来。柳如眉已经不似先前尖锐刻薄,满脸惶惶之态,答应帮忙做嫁衣。

晨光微熹的时候,村长家的媳妇来了。看见这一屋人难免吃惊,好在沈元夕的阿嬷上前与她解释一番。

最终安抚了情绪,柳如眉便跟着她们单独出去了。

几个大人走后,除了芸姨还在榻上休养,屋内就只剩下三个孩子。

殷素月本以为言域行动不便,肯定也是坐在那里好生休养,结果却听到他撑着那手杖,一步步往后院走。

见此,沈元夕和殷素月都跟了上去。

言域在做一根鞭子,这是沈元夕告诉殷素月的。

后院的一棵柳树下,言域扶着手杖,忍着腿痛将那些垂下的柳条一根根扯下来,然后他拿着一堆柳条放到地上,他坐在一块石头上,将那些柳条编成一根细长的鞭子。

殷素月一听言域在做鞭子,立刻就想起初见那时,言域骑在白马之上,那样鲜衣怒马的少年,手中挽着一根鎏金长鞭,眉目间戾气浮现,清贵又残忍。

他现在跑这来做一根鞭子,怎么就有让人瑟瑟发抖的错觉呢?殷素月还记得那时言域用鞭子打过她,当时手背就流血了。

这反派八成是又有什么坏心思了。

不过话说回来,言域使起鞭子来,确实厉害得很。这样的少年发起火来,一鞭子抽过去,直接就把人打趴下了。

很符合他的气质啊。殷素月在心中品评,忽然对那鞭子有了执念。

若是她什么时候也能像言域那样,将一根鞭子挥的虎虎生风,那岂不是见谁不爽,立刻就可以打回去了?

越想越觉得:她需要这样一根鞭子,更确切来说,她需要谁来教她灵活的鞭法。

现在她穿成这么个小弱鸡,在这举目无亲又等级森严的地方,真是像只蚂蚁般渺小。虽说她有系统在身,可那都是为了做任务,别的什么用都没有。并且系统不能救命,还时不时给她出难题,连眼睛都给弄瞎了。

万事都得靠自己有没有!

现在是言域遭逢变故,所有的算计和苦难都是冲言域去的。她目前还是个旁观者的姿态,只是被连累才来到荒岛。

那万一以后出去了,她开始介入剧情,到那时还会这样一直置身事外吗?不可能的,各种明枪暗箭指不定等着自己,若没有一技之长或者防身的技能,丢命都有可能,就算不丢命,再像刚来时被人抓起来,随便什么刑法,岂不是一命呜呼了。

不不不,必须得赶紧学点什么防身技能。

之前她总觉得只要找到男女主就万事大吉了。这些天来,见惯了这海岛居民的排外,还与相府女眷那面目全非的变化,才惊觉,这个世界真是弱肉强食。

她只是个没剧情可走的十八线女配,不可能有女主开挂的人生经历。女主可以傻白甜、白莲花,那都有狗血的气运加持。

如果换成她……

继续傻白甜,总有一天要丧命!

殷素月思前想后,更加觉得必须想办法让言域教她鞭法,虽然这反派暴躁狠厉,可这个技能还是酷炫狂拽吊炸天啊,学会了以后真是可以横着走。

她蹭到言域身旁坐下,摸摸地上的垂柳,状似不经意问道:“哎,言域,这柳条还有多的吗?”

言域在一旁仔细弄那根鞭子,也不搭理她。

殷素月丝毫不气馁,颇有些狗腿的奉承:“你的鞭子真的很厉害,真的,我都没见过比你更厉害的了。”

果然,言域看了她一眼,“做什么?”

啊啊,这就是半大孩子的男子汉自尊心有没有!听不得别人说他不好,一夸他厉害立刻就理人了。

虽然打起来不可开交,但哄起来也很容易么。

殷素月连忙道:“你那么厉害,我佩服的不得了,我也想学,你教我好不好?”

“一边儿去!没空!”言域有些不耐烦。

殷素月仔细琢磨一番,觉得言域只是说没空,并未说不教,那就说明还是有机会的。

她也不好催的太急,只是坐在一旁,一会儿摸摸言域正在做的鞭子,一会儿就尽捡好听的话奉承他。

没想到的是,真的有了效果。

虽然言域没说教她,但是将还剩的柳条编成一条小些的鞭子给她。

完全是意料之外,言域向来烦她烦的要命,也就最近这两天没和她打架,更早的时候杀了她的心随时都有。

现在愿意做个东西给她,简直不可思议。

殷素月拿着那柳条小鞭子挥来挥去,兴奋的不得了。在外人看来她挥的张牙舞爪,丑的不忍直视,可殷素月看不见,满心都是王霸之气附体,自觉天下无敌。

言域嫌弃的看她一眼,道:“别挥了,丑死了。”

殷素月这会儿也不和他吵了,立刻停了下来,反正还要有求于他,自然首先态度要好。

结果言域自己拿着那刚做好的鞭子挥了起来,殷素月虽然看不到,可一直在旁边观望的沈元夕不时拍手叫好。

虽然这沈元夕几乎已经沦为言域的小跟班,对言域佩服的不行。可从他不时叫好的情形来看,言域舞的鞭子那是相当的好。

殷素月有些不是滋味,虽然她不否认言域确实厉害,但这讨厌的言域,不愿教她,还嫌弃她舞的丑,转眼就拿起自己的鞭子臭显摆,这不就是想说她舞的差劲嘛。

行行行,你最好,天下无敌行了吧,中二少年当饭吃的自尊心。就喜欢在一群人中间要做最好的那个,亏得我们在你看来还是小跟班,这要是以后遇见喜欢的女孩子,那岂不是整天尾巴要翘上天了,时时刻刻要表现,啧啧。

接下来,沈元夕又想求言域帮他做弓箭,言域也没反对。他除了行动不便,沈元夕鞍前马后给他找了软凳,然后跟在一旁讨教。

尤其是沈元夕先前听言域说他能识文断字,会些拳脚功夫,更是佩服的不行。

殷素月坐在旁边还在摆弄她的柳条小鞭子,听着沈元夕一直在请教言域,那个崇拜的劲头简直没法形容。

这真是命定的剧情线。沈元夕为人单纯热心,一门心思崇拜言域。可言域却心思深沉,将沈元夕培养成忠心的属下。这也没什么,就是最后……

一想到沈元夕将来为了救女主被言域所杀,她就满心不是滋味。他现在还小,只要将来别和女主有牵扯就好了。

说起这,又想到剧情,转而又想到穿书任务,殷素月简直头大。系统这些天彻底没声了,因为她推进不了一点剧情,系统几乎关闭失联。

好在没完成剧情进度只是眼瞎,这些天也渐渐习惯了。

晚间的时候,柳如眉跟着沈元夕的阿嬷回来了。

村长媳妇家翠妞的嫁衣做好了,并且十分满意。而且那阿嬷带回一个消息:村长过几日打算见见言域。本来是明天要见,听说他腿不好,便答应他留下来休养几天。

听见这消息,各人反应不一。沈元夕自然十分开心,那阿嬷似乎是放了心,殷素月诧异的不行,不知言域是怎么做到的。而此时的言域面无表情,一直在摩挲他那根柳条鞭子。

柳如眉不能留在这里,临走前她要了一些吃食,言域居然撑着手杖说要送她。

两人离开片刻,殷素月实在好奇的不行。不知道言域到底做了什么,居然这么把事情都解决了。

反派的任何动向都有可能关系到主角,殷素月第一时间就悄悄跟了过去。

走过荒岛上的寨子,不远就是浅海,再往前就是石洞,那些女眷聚居的地方。可殷素月却听见前方隐约的风里传来争吵声。

确切来说,是柳如眉在骂言域。

殷素月隐在一棵大树的后面,转而就听到柳如眉骂道:“你这心思狠毒的畜生,这么多年一直是你拿走了梅花印鉴,你怎么这么狠心,连儿可是你的哥哥。”

半晌听到言域一声嗤笑,“哥哥?哼,娼妓之子!别往脸上贴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