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1)

钟予欢摇了摇头:“不吃了。”

“难吃吗?”

钟予欢摇了摇头。

霍承鸣抿了抿唇,挺拔的身形站在钟予欢的面前,看上去像是一棵大树。他问:“是不是她说什么不好的话了?”

钟予欢抬手拽了拽他的袖子:“承鸣哥哥,胃痛。”

霍承鸣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转过身,背对着钟予欢蹲下来:“我背你,我们去吃饭,去吃粥。”

钟予欢慢慢趴了上去,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这才慢慢地开了口:“今天大姨问我,收养的是不是你和黎今远……”

霍承鸣低低应了声,表示在听。

钟予欢大致挑了丁秋月的话和他说了。

“只是有一点点的难过。”钟予欢的小拇指在霍承鸣的眼前弯曲起来,说:“就只有这么一点点。”

她是为丁汝雪和原身感觉到难过。

再一下就想到了自己上辈子的亲人,他们对她多好呀。

可是现在已经身处陌生的世界了,回不去了呀。

霍承鸣背着她,慢慢往前走,一边走一边低声说:“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拖累了你。”

“没有呀。”钟予欢将他抓得更牢,凑在他的耳边低声说:“如果本身就是不好的人,也并不会因为我不收养你们而改变啊。应该乐观点想,我拿到手的钱还变多了呢。”

霍承鸣的面色沉沉,嘴角抿紧,眼圈微微发红,但却说不出话来。

他的手反托住了钟予欢的腰,紧紧托住,像是扣了什么稀世珍宝在自己的背上。

“我会不会把你压得长不高啊?”钟予欢趴在他背上低声说。

“不会。”

“那以后多背背我呀。”

“好。”霍承鸣说着停下了脚步:“到了。”

钟予欢抬头一看,粥店就在眼前了。

她正从霍承鸣的背上滑下来,但霍承鸣却牢牢抓着她,就这么背着她进了门。

店里的服务员大概也是头一回见到这样进店的,先是一愣,然后才正了正神色,问:“请问几位?”

钟予欢趴在霍承鸣的背上,立马就居高临下了,她扭头和服务员说:“要个包厢。”

服务员立马将他们带到了包厢。

而霍承鸣这才将她放在了椅子上,随后就脱下了身上的制服外套。

钟予欢抬头看了看,霍承鸣的脖子上、胸膛前,都是汗水。

这时候钟予欢的手机又响了。

不会是黎今远打来的吧?

钟予欢拿出手机低头看了一眼。竟然还真是黎今远打来的。

“喂。”

“欢欢你在哪儿?”那头传出了黎今远的声音。

“在粥店,怎么了?”

“学校附近那家粥店吗?”

“唔。”

“欢欢,我和老师请了假,我过来找你。”

黎今远从收到钟予欢的短信后,就始终觉得不大对劲。平时这个时候,她很少会给他们发消息的。

黎今远到底还是坐不住了,所以离开了教室,先给钟予欢打了电话。

钟予欢应声:“好呀,我在这里等你。”

“好。”说完,黎今远挂断了电话。

“黎今远一会儿过来。”钟予欢抬头和霍承鸣说。

霍承鸣低声说:“不管他,我们先吃。”

钟予欢也的确是饿得胃都疼了,于是点了点头,立刻点了菜,让服务员快些端上来。

等黎今远赶到的时候,钟予欢刚吃了两口粥。

黎今远快步走到了钟予欢的另一边坐下,这才看了看霍承鸣,问:“你来多久了?”

钟予欢咽下一口食物,低声说:“刚才我从食味轩出来,承鸣哥哥就过来了,唔,他把我背过来的。”

“怎么了?”黎今远顿住了,眉眼间流露出了一点焦灼之色:“哪里不舒服吗?”

“胃痛,不过现在吃了东西就好了。”

黎今远松了口气:“那多吃一点。”

钟予欢点了点头。

因为钟予欢饿坏了,其他两个小少年也饿得不轻,大家很快就吃完了饭。

结完账之后,大家一起走出了门。

但是钟予欢刚走到台阶上,黎今远突然在她面前蹲了下来,说:“我背欢欢回去吧。”说完,他就扭头看着钟予欢,眼底绽放着温柔又期待的光。

第18章

钟予欢犹豫一下, 还是趴了上去。

黎今远就这么背着她,一直等到车来接他们,然后回到家, 背着她上楼, 最后将她放在了沙发上。

钟予欢倒也过足了有哥哥弟弟的瘾。

这会儿胃也不疼了, 于是满足地就去洗澡了。

……

霍承鸣先找到钟予欢。

那么钟予欢发短信的原因, 霍承鸣应该已经问清楚了。

黎今远就没有再问钟予欢原因,等回到家,目送着钟予欢关上了卧室门, 他就转头看向了霍承鸣。

黎今远问:“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霍承鸣紧紧抿了抿唇,还是将钟予欢讲给他听的话, 都告诉了黎今远。

现在他们是站在一条线上的, 他们都一样,是她的拖累。

黎今远脸上的柔和之色渐渐退去, 竟然慢慢变得冰冷了起来, 他低声说:“欢欢一定很难过。”

霍承鸣五官都绷紧了, 他冷声道:“等不了太久了。”

黎今远沉默了几秒, 才出声道:“是,等不了太久了。”

……

丁秋月找上钟予欢的事,丁外公不知道,但朗锦之却很快知道了, 他很快就打了电话给钟予欢。

“什么时候放学?我过来接你。”朗锦之在那头说。

钟予欢报了个时间。

朗锦之立刻应声:“好, 在校门口等我。”

钟予欢想着晚餐多半是要和朗锦之一块儿吃了, 就提前跟霍承鸣二人说了, 让他们先走。

等到了下午一放学,钟予欢刚出校门就看见了朗锦之的车。

他的车很低调,在一溜儿的豪车中间,反倒显眼了。

钟予欢走上前,拉开了车门,坐在了副驾驶。

“今天表哥没带程秘书?”钟予欢疑惑地问。

朗锦之点了头:“嗯。”但却没说原因。

钟予欢差不多猜到了原因,应该是为丁秋月来的。

等到了餐厅,进到朗锦之早就定好了的包厢,钟予欢就见到位置上,丁秋月站了起来。

只不过在见到她之后,丁秋月脸上的喜色慢慢就消退了。

丁秋月问:“锦之,不是你和我吃饭吗?怎么把予欢也带过来了?”

朗锦之的神色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漠的味道,他淡淡道:“您是做长辈的,欺负了小辈传出去,总要惹人笑话的。今天我做东,您给予欢道个歉。”

丁秋月顿时脸色大变,她掐着手里的包带,冷声道:“哪有我给她道歉的道理?更何况我说错了什么吗?我什么话也没说错。我请予欢吃饭,有什么不对?为她着想,又有什么不对?”

看到这一幕,钟予欢一下子挖出了原身的记忆。

在原身的记忆里,丁秋月和朗父已经分居多年了,朗锦之常年养在朗家,每回到丁家看望丁外公的时候,丁秋月也基本上都不在,所以母子俩后来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

眼前一幕无疑印证了这件事。

“那是外公的财产,将来怎么分配,是根据外公的意愿制定的。既然外公早就写好了遗嘱,遗嘱里也写得明明白白,您还来插什么手?上个月两个孩子都已经带到岄蓝别墅,见过外公了。现在就是丁家的人。您怎么张得了这个口?把整件事往划不划算上面拢。这是为了予欢好吗?”朗锦之的声音不急不缓,平静又淡漠,但气势却是压人的。

一句一句都戳到了丁秋月的心上。

丁秋月拔高了声音,斥责道:“你就是这么跟妈妈讲话的吗?你小时候我怎么教你的?”

朗锦之淡淡道:“您当年的教育我铭记于心,但一码事归一码事。您想让丁家再闹出笑话吗?”

丁秋月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她气得整个人都发起了抖,道:“好,好!你当我是为了谁?我是为了你!将来外公的遗产,难道没有你的份儿吗?你就不要了吗?”

朗锦之脸色不变:“我明白了,您大概是永远都不会觉得,自己有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