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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总想碰瓷我 见荷 3581 字 1个月前

忠心的内侍一时陷入两难,忽听里头动静都没了——

流安心中诧异,大着胆子掀开竹帘,赫然见到主子手里拿着一支钗,眼中晦暗不明。

遭了!这是那萧氏女的钗!霍青拿回来之后被殿下放在书案上的小格子里,他收拾行装的时候不敢多问,顺道放进装文房四宝的多宝格里了!

流安心中骇然,一下扑跪在地上,“殿下恕罪……”如今萧氏女惹怒了殿下,他是自己往刀口上撞。

傅彦行怔怔看了一会,道,“传霍青。”

马车停下来,霍青很快出现在车外,“殿下。”

傅彦行将碧玉双珠钗放回盒里扔给他,“给她还回去。”

霍青领命,“是。”

待他消失在夜色里,傅彦行看了眼面如死灰的流安,吩咐继续启程,“磨墨。”

流安如蒙大赦,起身弯着腰多点了两盏灯,拿出上好的端砚和松烟墨,静静研磨,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不多时霍青回来了,流安听到消息,掀开车帘退到车厢外,从霍青那里接过一封信件。他以为是京里正常的信件往来,进了车内借着灯火却见信封陌生,分明不是。

弯着腰递上去,“殿下,这是副使送来的信。”

傅彦行从案牍中抬起头,接过来展信而阅。

公子:

见字如晤。晚间无意冒犯,悔之不及,彷徨多时,惴惴难安,懊悔之心尤是。

祈相遇之缘,得公子见谅。

万幸得允,不胜欣喜。

萧二

信很短,用秀气的行书写在浅绿色的花笺上,不似仓促为之。

这个结论让傅彦行莫名觉得愉悦,薄唇微勾,评价道,“懂得拿救命恩情做筏子,真是个促狭的。”

尽管他清楚她此举不过是因为怕自己打击报复,却丝毫没有“被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不快,反倒庆幸让霍青去还钗。

罢了,看在这女娃如此上道的份儿上,他就不与她计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很久很久后的某一天,小团子读了从她母后那里偷的话本子,对父母亲的爱情故事很是感兴趣,追问她爹,“父皇父皇,你和母后当初是谁追的谁啊?”

傅彦行眉头一挑,想起多年前的那封信,捏捏小团子肉嘟嘟的小脸蛋儿,邪魅一笑,“自然是你母后倒追的我,你不知道,她十二岁的时候就给父皇写情书了。”

萧涟歌:???

第20章 禁足

涟歌第二日醒来,见书房里多了个精致的盒子,打开是她先前被抢走的碧玉双珠钗,实在欣喜。

莳萝派出去的下人寻遍濮阳大大小小的当铺,都未找到珠钗的踪迹,她以为被贼人带出了濮阳,为此难过许久。如今失而复得,高兴之余疑虑未消。

“莳萝,这钗是你昨夜带回来的吗?”虽是这么问,她心中却存了疑惑,装碧玉双珠钗的盒子是上好楠木制成,用金丝勾了一支腊梅在上头,论精细程度不比她的钗差,岂会是出自当铺?

莳萝摇头,“奴婢不曾见过。”

莳花也道,“奴婢也是。”

涟歌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去书桌边找放信的翠竹篮子,她昨夜回房之后将那封信放里面,准备今日让婢女处理掉的,现下空空如也,才确定果然是霍青来过了。

那封信已经交到他主子手上了吧?不知他看了会不会如她所愿,看在她救过他的份上不跟她计较昨夜的事。

“姑娘,老爷请你去一趟……”云亭月榭守门的王嬷嬷过来传话。

涟歌不明所以,到了秋华院发现父母亲沉着个脸,兄长也表情凝肃。

“这是怎么了?”她问。

萧元敬遣退下人,指着桌上的一沓纸,“你自己看。”

涟歌走过去拿起来,看到最后恍然大悟:她瞒不下去了。厚厚的纸上详细记录了从庄子上到昨夜她的行踪。

“爹爹这是什么意思?”

萧元敬掀起一道眉,没说话,一旁的萧洵看她一眼,口气严肃,“你从庄子上回来后,我忧心你的安危,特意去查了你近些时日的动向,奇怪的是,只查的到你的,关于你口中那群人,却是半点底细也查不到。”

一开始萧洵怀疑妹妹是情窦初开,喜欢上了外面的野小子,可越查到后面越是胆战心惊,他派出去的人并不是无用之辈,却连那伙人的身份也查不出来,那院子里有不少高手,他派去的人连近探都不能。

“眠眠,你是不是招惹到了江湖上的黑暗势力?”联想到她此前提过的古怪蛊毒,萧洵语气沉痛。

萧元敬夫妇一脸紧张的盯着涟歌,只要她流露出一丁点儿肯定的意味,他们都会站出来给女儿出头。再不济,他们也是太守府,就算那些江湖人士再怎么邪门,也护得住女儿。

涟歌抿抿唇,有些惊讶家人的脑回路,想起再也不用去给那公子诊平安脉了,便整理语言,将回府后发生的事情说了。

听闻不是亡命天涯的江湖黑暗势力,萧元敬放心下来,板着个脸训斥,“胡闹。”

涟歌心中委屈,眼眶红红,眼看着就要哭,林氏将她抱在怀里安慰,呵斥萧元敬,“我们眠眠这几日肯定都不好过,你干嘛还骂她。”

见女儿这样,萧元敬怒意消散,声音也低了三分,“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父母亲,你自己能抗什么事?就算他是金陵来的大人物又如何,爹爹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

涟歌明白他的意思,只不过想着能不给家里惹麻烦就不惹,况且她先前确实觉得只要那公子身体痊愈就没事了,便没说出来让家中担忧。

“洵儿,你准备一下,和我出一趟门。”萧元敬叹气,他们既知道这事,少不得要去会一会那个“神秘少年”了。

萧洵称是,涟歌却道,“不用了。他的毒已经解了,估计现在人已经不在濮阳了。”

萧洵皱眉,唤来小厮吩咐去城南那院子看看是否还有人居住,等下人退出去又问涟歌,“你果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如果涟歌的猜测是对的,那位少年不把太守府放在眼里,想必自己也是身居高位之人,但那样身份高贵的人又怎会出现在濮阳,还能受那样的暗算?

“不知。”涟歌摇头。

萧元敬拧眉,和萧洵想到一处,“你画下来。”

虽他已出金陵八年,可是对京中的事不是全无所知,京中权贵虽多,但听涟歌所言,若那少年真是那般的英雄人物,无外乎是出自公侯王府等或者裴、魏、王、何等簪缨世家。想查,还是能查到的。

“他既然已走出濮阳,女儿也再不会和他有交集,为何要查他是谁?”涟歌有些疑惑,在她看来以后都不会再碰到的人,知道他是谁又如何呢?

“你爹让你画你就画出来便是。”林氏倒是明白萧元敬的担忧,涟歌这番际遇虽不是结的恶缘,但知己知彼总是好的,倘若对方后头想生事,他们也好提前应对。

见母亲也这样说,涟歌无法,就在秋华院的书房里画画。她先画了个轮廓,待要往里填五官的时候,才想起自己真的没有认真看过那位少年的长相,只记得他剑眉星目,是极英俊的,她只好凭着感觉一点点描绘他的眉眼。

“我与他不熟,只能画到这个程度了。”等纸上墨迹风干,涟歌将画纸递给萧洵,他拿过去和萧元敬一起看。

若是个年纪大些的人,萧元敬估计能看出来是谁,可画上少年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虽然已经初显威严,气势不凡,但到底隔了辈,他不敢确定,“我瞧着,像何家人。”

定国公府何家,是皇后母家,乃金陵四大家族之首,是真正钟鸣鼎食的簪缨世家。二十年前称京都双杰之一的何渊便出自何家,现任兵部尚书,享定国公之爵。萧元敬与何渊有些交集,他敢肯定画上的少年与年轻时候的何渊有五分相似。

但何渊并没有这么大年岁的儿子。何渊成家晚,十五年前才与安乐侯府嫡次女成亲婚,生的长女不过比涟歌大一岁。但只要那人是何家人,就算不是何渊之子,依着何家的家风,应不至于会因为想掩人耳目而对他们行打击报复之事。

萧元敬放下心来,将画纸卷起来让萧洵收着,道,“先派人去金陵打探一下何家有没有符合条件的人,嫡系和旁支都得注意,你明年进京以后也想法子探查一下他的身份。”

萧洵点头。

后下人来报,南城那院子确实人去楼空,萧元敬又心痛又后怕,将涟歌禁足一个月。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禁足,但晓得这回确实做的不对,半点怨言也没有,安安静静待在云亭月榭看书,权当自己还在庄子里。

禁足期间不能出门,却未禁止她见客。

进入九月濮阳雨量变少,空气又干燥起来,留梓亭外的荷花也尽数枯萎,只剩下一池残荷。涟歌在亭里逗弄一只葵花凤头鹦鹉,叫彩翎,是她禁足第二天萧洵送来解闷用的,听说会说话,她却一次也没听过。

“说姑娘最可爱,东西给你吃。”涟歌掌心放着小堆谷物,在彩翎面前晃一晃就拿远,小鹦鹉拍打着翅膀追着她要吃,因脚上系着链子,一下扑到她的肩头,抻长脖子却够不着食物。

“哎呀……”被他煽动的翅膀扫着脖子有些痒,涟歌弹弹小鹦鹉的头,将谷物放在站架上的小碗里,彩翎拍拍翅膀又追着吃的跑了。

“我还以为你在府里会很无聊,特意来看看你,”亭外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霍璇大步走进留梓亭,视线从鹦鹉,话本和糕点上一一扫过,揶揄道,“谁知道竟过的如此快活。”

“阿璇!”看清来人,涟歌很是高兴,差侍女奉茶,欢喜地拉她坐下,“你怎么来了?”

“我喂完雾潋回来,便来看看你。”自从霍璇得了雾潋,每日都要去一趟城北大营和它培养感情,今日回来时在路上碰到萧洵,才知涟歌被禁足一事。

“我听你哥说你被禁足了,怎么回事儿?”她眼里闪着八卦的光彩,实是很好奇,涟歌是被泡在蜜罐里长大的,从未被罚过禁足,不像她,总惹父母生气,家法禁足是家常便饭。

涟歌摇头,不说。

霍璇却笑的颇为不怀好意,“是因你那‘表哥’吧?”

涟歌愕然,她怎么知道?

从涟歌惊愕的眼神里得到肯定的答案,霍璇噗嗤一声笑开了,又道,“其实那个男人根本不是你表哥吧。可以啊你,小眠眠。”

涟歌觉得她一定是误会了什么,因她神色太古怪了,霍璇继续自说自话,“上次我见他就觉得他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冷冰冰的,除了长得好看些,也没什么好。你也犯不着为他难过……”

她这么劝着呢,涟歌摇头,“我不难过。”

相反还觉得松快。

“不难过才好。待你长大些,这濮阳城里的男人随你挑,更别说等日后你回了金陵,有多少青年才俊在等着你啊,犯不着在一棵树上吊死……”

听霍璇絮絮叨叨说着,涟歌终于咂摸出些味儿来,颇哭笑不得,“你以为我喜欢那人?”

霍璇垂眼看她,认定她是在害羞,“莫慌,我一定会给你保密,这事儿连我哥那我都不说。”

涟歌欲言又止,在霍璇看来就是为情所困,又联想到她被禁足一事,以为是东窗事发了,自然要安慰好友,“不过中秋那日我也瞧出来了,你跟他闹别扭了吧?”

涟歌一下明白过来,那天晚上她说的“是那人不长眼睛”是个什么意思了。

这话没法接,她又不能和霍璇讲禁足的原因,更说不清楚那少年的身份,只好含糊其辞,“没有闹别扭。”

这下轮到霍璇疑惑了,“那他人呢?”

“回金陵了。”

认定好友被人玩弄感情始乱终弃的霍璇怒上心头,“渣男!”

涟歌嘴角一抽,觉得跟她解释不清了。

作者有话要说:  霍璇:眠眠,远离渣男,姐姐爱你!

傅彦行:喵喵喵???

第21章 重阳

“过几日便是重阳了,你去爬山吗?”见涟歌无意多说,霍璇也不继续那个话题,只在心里暗道下回见了那男人要好好收拾一顿给她出气,转而问起旁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