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芝不言语，扯着帕子，满脸担忧。

“既然劝不住，就好生照顾着，夫人因为孩子的事情，心情不好，出去走动走动也好，方芝啊，人要懂得感恩，娘知道你心气好，嫁给兰凯未必心甘情愿，可是咱们得报夫人的大恩，你模样长得不错，可你不是良民，一般人家的正妻都做不得，更别说好人家，只能给人做妾，如今夫人给了你我娘俩良民身份，这大恩大德，便是为夫人去生去死，也报答不了，可懂？”方母沉沉问。

看着自己的女儿，方母到底还是心疼，怕自己说重了，惹得方芝反叛，得不偿失。

又柔下声音道，“娘是疼你的，真真的疼你，就是因为疼你，才希望你做个善良的人！”

“娘！”方芝叫了一声，“你干嘛这样子看我，你放心吧，我都明白，兰凯挺好的，如果他愿意娶我，我会跟他好好过日子，就算没有感情，但我们有同一个目标，总有一天他会真真正正的喜欢我，我也会单纯的喜欢上他，你别担心，夫人不是给了咱们半年时间，半年后再说吧！”方芝说着，笑了起来，“娘你放心吧，我方芝可是方家的女儿，怎么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对夫人，我自会始终如一，娘，我不和你说了，还得陪夫人出门呢！”

方芝说完就跑了。

方母愣了愣，才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有些红了眼眶。

方家，就这一根独苗苗了，就这一根独苗苗了啊……

方芝把暖炉子准备好过来，塞到朱小手里，伸手扶住朱小，“夫人，咱们走吧！”

“嗯！”

出了家门，外面似乎更冷了一些。

三人慢慢的出了小巷子，就是大街。

如今已然十二月，天又冷的很，来往行人不多，倒是小乞丐们很多，见到人就乞讨。

“夫人，求你们赏个馒头吧！”一个小乞丐轻轻出声。

朱小看着他。

浑身脏兮兮，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反正瞧着很可怜的。

不远处，好些个孩子巴巴的看着。

“……”

朱小犹豫片刻，朝他们招手。

小孩子门错愕，然后一窝蜂的跑了过来。

双眸巴巴的看着朱小。

“这附近哪里有卖馒头的呢？”朱小柔声问。

“夫人，我知道，那边就有！”

小孩子手一指。

朱小笑，“那你们带我过去吧！”

“嗯嗯！”

朱小跟着他们走，走了好一会，才看见一家铺子。

那掌柜见到小乞丐们，便驱赶道，“赶紧离开，不然收拾你们！”

朱小看了方芝一眼，方芝心不甘情不愿上前，“掌柜的，我家夫人要买馒头！”

“那感情好，夫人要买几个？”

方芝把小孩子们点了一下，足足三十个，要十五文钱。

“要三十个，就是这些孩子，一人一个！”

掌柜疑惑，朱小已经在一边桌子上坐了下来。

掌柜立即点了三十个馒头到朱小面前，小孩子们一个个巴巴的看着，不停的吞口水。

“你们想吃对不对？”

“嗯！”

“那好，你们排队，从小到大，年纪小，长得矮的站在前面，高的年纪大的站在后面！”

小孩们面面相觑，就要吵出声，朱小却又道，“你们不许争吵，不许挤，大的要让小的，小的也要尊敬大的！”

朱小话落，本来有些拥挤，就要打起来的孩子们，很快又安静下来，大的几个连忙跑去了后面。

等到他们排队好，朱小才拿了馒头，一个一个的分过去，“一人一个，拿到馒头得跟我说一声什么？”

“谢谢夫人！”

小孩子门早就见惯了世态炎凉，难得有个善心的夫人买馒头给他们吃，自然要乖乖听话，讨这个夫人的欢心，说不定明日还能有馒头吃。

只是三十个馒头分了，后面又排了队，莫名的又多出来十几个孩子。

“掌柜的，再来几个馒头！”朱小轻声。

方芝跺跺脚。

比朱小还看重朱小兜兜里的钱。

花了足足三十文，才把这些孩子都大发走。

方芝忍不住道，“夫人，有几个孩子明明是来拿了第二次，您为什么不揭穿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