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节(1 / 1)

福运娇娘 安碧莲 3490 字 1个月前

而旁边的儿子李大郎想上来护着,伙计们对他可就没那么客气,一脚上去就给踹趴下了。

铁子则是趁着这个时候和董氏细细询问了发生了何事。

问的时候,铁子还专门点明白了:“这位可是二少奶奶的哥哥,刚从京城回来,对家里的事情怕是知道的不清楚,董娘子说的详细些才是。”

言外之意,就让董氏挑拣一些,莫要让叶平戎误会才好。

董氏能听明白铁子的意思,也知道他的用心,可董氏没觉得有什么好瞒着的。

不仅不用隐瞒,还要大大吹捧,像是二少爷这样的郎君真的是世间难寻,不多夸几遍不舒服!

于是,等董氏说完,铁子就松了口气,心里想着幸好幸好,脸上则是一派愤恨:“原来是这么回事!真是枉费夫人对他们的良苦用心,本想要好好了结,他们却不知好歹,真真是不要脸皮。”

叶平戎则是拍拍铁子的肩膀,淡淡道:“我就说过妹夫是个好的,他做不出这种事情的。”

闻言,董氏和方励都点头,谁不知道二少爷夫妇伉俪情深,这几个不过是为了讹钱罢了,傻子才信呢。

只有铁子神色复杂,因为他知道叶平戎信自家二少爷,可不是因为感情所致,而是因为身子不成……他着实是不知道该不该给二少爷分辨。

最终铁子还是选择故作不知,心里对二少爷说了声抱歉,眼睛却是看向了李婆子。

见这个婆子刚才的做派,便知道是个疯的,铁子也懒得和她矫情,让她接着堵嘴,铁子又看向了一旁的李大郎:“你,说清楚点儿吧,到底来是为了什么?”

来之前,李大郎就盘算好了,如今铁子问起来他便梗着脖子道:“给我们一笔钱,我们就走。”

而李婆子也不挣扎了,期待的看向了铁子。

却不知,铁子、方励和董氏心里想着的都一样,便是,果然如此。

只有叶平戎皱皱眉头,道:“既然我妹夫和这个女人毫无关系,是你们有错在先,凭什么给你们钱?”

此话一出,铁子就轻咳一声,走到叶平戎身边道:“叶少爷,和讲道理的人我们讲道理,和不能讲道理的,我们……”说道这里,铁子突然顿住了声音。

他记得这话,是祁昀曾经同他说过的,就在祁家大门外,一群婆子骂了叶二郎和叶二嫂的时候,自家少爷对他说过这话的。

‘这世上的事情,并不是你想要讲理,就总是有人会跟你讲的。和要脸面的人,我们和他说脸面,和不要脸面的人,就把他的脸撕下来踩便是了。和讲理的人,我们讲道理,若是不讲,总归还有衙门,总不能亏到自己。’

铁子或许在很多事情上不够通透,可是他从跟着祁昀的那天起,就认准了,少爷说的都是对的。

把祁昀的话在心里转了转,很快,铁子的脑袋里有了个念头。

就在这时,铁子听到那李大郎咬牙切齿的说了句:“你们不过是仗着家大业大就来欺负我们这些孤苦无依的罢了,告诉你们,莫欺少年穷。”

莫欺少年穷?

此话一出,铁子立刻挑起眉尖:“哟,怎么着,你还想报复?”而后,不等李大郎再说什么,铁子就扭头看向了董氏,问道,“他们刚刚可有弄坏什么东西?”

董氏闻言,立刻指向了前厅方向:“自然是有的,那里我摆着的两个花瓶,就被他们砸了个粉碎。”

铁子立刻扭头看向了李婆子和李大郎,开口道:“你们听清楚了,现在,就把花瓶的钱赔了。”

董氏心领神会:“三十贯,少一个子儿都不成。”

李大郎脸憋得通红,嚷嚷着:“凭什么让我们赔?分明是你们刚刚拖拽的时候磕碰到的!”

铁子则是盯着他:“没钱赔也好说,绑上了见官就是乐,想来官老爷能给你们一个公平,”而后铁子对着方励行了一礼,“还请方掌柜去做个见证,和县丞大人说个清楚明白,毕竟三十贯不是小数目,总不好让铺子上吃亏。”

方励还没反应过来,董氏则是先一步应道:“放心,我们有分寸的。”而后,董氏就眯起眼睛看着他们。

刚刚不动手,是碍于东家的心思,如今好了,有了由头塞去衙门,到时候是用棍棒还是吃牢饭,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而被扭走的只有李大郎一人,谁让他是男丁呢,出事儿了自然要他来抗。

李婆子也顾不上撒泼闹事,哭着追着李大郎而去,到底是个市井妇人,见识不多,耍泼皮或许擅长,但是碰到当官的就怂了,只想着要去衙门里求求情,半点都想不起来刚刚攀扯祁家的话。

只有芳草,瞧着娘和哥哥走了,她抹了抹眼泪,苍白的脸上神色变幻,一会儿是怕爹娘打骂,一会儿是怕回去了就被卖给那个老富户当妾等死。

最终她选择悄无声息的钻进人群里,不知去处。

董氏则是留了叶平戎和铁子留下吃饭,理由倒也充分:“若是让东家知道叶少爷来了却要空着肚子走,东家怕是要怪罪的。”

叶平戎也没拒绝,在祁家药铺吃了午饭。

而等到两个人重新出门上了马准备继续赶路时,叶平戎突然道:“你大名叫苏铮,对吗?”

这个名字是去京城之前祁昀给铁子起的,铁子对祁昀崇拜的像是神明,对祁昀给他的名字自然也记得清清楚楚。

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铁子道:“对,我是叫这个,可好听了,少爷起的。”

叶平戎则是点了点头,道:“那,苏铮,你日后若是有心从军,来找我便是。”

铁子:……

这是什么走向?

不过叶平戎只是突然提起来,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便夹了马腹走远了,铁子赶忙跟上去,两人一前一后奔向了祁家方向。

等他们到祁家大门口时,正巧看到门外停着的马车。

进门,果然看到祁明已经坐在了里面。

原本叶娇这些日子不常出院子,但她想要早早见到叶平戎,便跟着祁昭一起到了前厅等候,这会儿正和祁明说话呢。

看到叶平戎进门,叶娇立刻站起来,脸上是明艳的笑容:“大哥,你总算回来了。”

此话一出,叶平戎就觉得自己的鼻子发酸。

说起来,叶平戎在沙场上拼死拼活的时候,眉头都不眨一下,陪着楚承允在京城里九死一生的时候,他也能坦坦荡荡。

偏是小妹这一句大哥,就能把他所有的心软都给喊出来。

可是叶平戎却有点不敢过去,眼睛直直的盯着叶娇微隆的肚子,道:“这是,大侄子?”

旭宝也在一旁,正晃荡着小腿儿坐在祁昀怀里听着大人们说话,闻言,旭宝清脆的道:“是旭宝!”

而叶平戎看过去,又呆了呆:“旭宝这都会说话了?”

祁昀立刻抱着旭宝走过去,先对着叶平戎缓声道:“大哥。”而后,他小声对旭宝道,“叫舅舅。”

旭宝以前从没听过这个称呼,眨眨眼睛,嘬起了嘴巴,软软的来了声:“啾啾。”

叶娇:……

祁昀:……

偏叶平戎听了直笑,他的笑声爽朗,身量高胸膛宽,这笑声就比旁人大了不止一度。

旭宝听了,都往后躲了躲,却不怕,而是睁着眼睛看着叶平戎,嘴巴微张,看起来格外惊讶的模样。

叶平戎则是抱起了这个小宝贝,举了个高高。

旭宝立刻咯咯笑起来,觉得这个啾啾好得很。

不过叶平戎这次回来是有正事的,正巧祁明也在,他便只哄了旭宝玩了一会儿,见旭宝累了,就把旭宝递还给了祁昀。

旭宝刚被自家爹爹接手就立刻抱紧了祁昀的脖子,软乎乎的趴在他怀里累的喘气,可还是笑呵呵的,看起来是玩儿的高兴了。

而叶平戎则是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盒子,郑重其事的交给了祁明:“这是三公子让我带给你的,且收好了。”

第116章

祁明刚才一直没说话, 叶平戎进来时他也只是见了一礼, 而后就坐在椅子上在沉思。

其实他正在心里搜肠刮肚想故事呢, 省的等会儿旭宝缠上他的时候没话说。

显然祁明需要在旭宝面前维护自己小叔叔的尊严。

现在突然看到叶平戎递过来的盒子,祁明先是一愣, 而后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接过来后问道:“义兄这是给我何物?”

叶平戎摇摇头:“不知。”皇帝给的东西,他怎么能随便打开看?

上次那个长命锁的盒子是意外碰开了, 这次的东西叶平戎可是小心谨慎, 半点都没剐蹭到。

祁明打开了盒子,就瞧见里面是一本书, 拿出来翻看,有细细的念了念上面的字, 祁明惊讶道:“这是字帖?”而后他又翻了几页,便认出,“这是钟绍京的小楷,《灵飞经》……我与义兄真是心有灵犀, 他也知道我最近在临摹这个。”

祁昀默默的看了自家三弟一眼,心想着,不是人家神奇,而是你的所有大字如今都被送到了京城里。

可是楚承允居然能耐着性子把那一大堆大字看完, 祁昀突然觉得, 自家三弟在那人心里只怕比想象的更看重些。

而这本字帖虽然是刻印出来的, 但是字帖向来都是珍贵的, 真迹难寻, 哪怕是刻印也数量不多,能得一本都是极好的。

祁昀想着,那位对待三弟是真的好,这字帖说不上多值钱,却很有用。

就在这时,祁明“咦”了一声,而后对着扉页上面的八个字笑着道:“义兄这字,当真是越发好了。”

闻言,祁明和叶平戎都看过去,很快就瞧见了书册内写的字。

‘宵旰攻苦,笃志不倦’。

后面还有一枚红色的印章,大抵是私章,只有两个字。

慎独。

光是从印章都能看出楚承允的良苦用心。

他们两人都是曾见过楚承允亲笔的,对视一眼,叶平戎和祁昀都从对方的眼中闪过惊讶。

这可是御笔,只要是御笔,这本册子便是极难得。

祁明则是一贯崇拜楚承允的文采的,特别是楚承允的一手好字,他最为喜欢,也很推崇。

之前祁昀想着让楚承允给自己的金樽酒题字,就是祁明一力推荐的。

拿起了书册,左看右看,祁明只觉得这八个字怎么看都看不够,怎么赞都赞不完,瞧了好一阵才道:“这般好的字,难得,真是难得。过以后我再见了义兄,定然要让他给我写本字帖来才好。”

叶平戎直接用手挡住了嘴:“咳咳。”

祁昀则是伸手拍了拍自家小弟的脑袋:“三弟慎言。”

让楚承允给你写字帖,亏你想的出来……偏偏祁明什么都不知道,这些话祁昀也只能想想,不能说出来的。

不过叶娇却没想那么多,她凑过去看了看,笑着道:“是好看的。”

其实字的好坏,叶娇以前是分辨不出的,但是她现在依然每天练字半个时辰,纵然自己写的圆圈字更圆了,但是叶娇也知道,想要把字写得方方正正是件不容易的事。

楚承允大概是很用心思去写的,每个字都很中正饱满。

只是把它们拆开了,叶娇都认识,合起来就不懂什么意思了,小人参便偏头对着祁明道:“三郎,这是在说什么?”

祁明心里高兴,声音也就跟着跳跃:“这几个字的意思是,让我早起晚睡,苦读明志,要更加奋发努力才是。”

叶平戎其实也不太懂,听了祁明的话,便跟着点头,心里则是想着,皇上是真的喜欢祁明,对他的期许比旁人要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