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1 / 1)

福运娇娘 安碧莲 3489 字 1个月前

这包银子本就是叶平戎给叶二郎准备的,或者说,是在他在很早之前就准备着的。

那时候他们兄弟三人都是男未婚女未嫁,叶大郎在爹娘坟前发过誓,要保护弟弟妹妹,好好的把他们养大。

可最终叶平戎没有实现诺言,弟弟成了披着人皮的狼,妹妹如今日子好过不假,可他依然没有能看着妹妹出嫁。

作为大哥,他愧对小妹,也愧对爹娘,同样的,他也觉得叶二成了现在这个德行是自己管教无方。

分家绝义,既然要做就做个干脆。

还了的手足情自然也要了断。

“这是我打仗的时候得的银子,我分了三份,这本就是要给你的,只要你摁手印,这包银子就归你了。”叶平戎说完,就打开了布包。

里面的银子让叶二郎停了哀求声,也让叶二嫂眼睛发直。

若说之前分不分家叶二嫂不在意也不想理,那现在,在她看来,就是非分不可!

有银子为什么不拿?

一个冒出来的大哥能有什么用?

不过叶二嫂本就小气,也格外计较,追问道:“那个,为什么是分了三份?你们可是只有兄弟二人,我相公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叶平戎冷淡道:“我还有小妹。”

叶二嫂嘴巴一撇:“她都嫁了人,怎么还算你们叶家的?”言下之意,这银子也该一分为二,不该一分为三才对。

叶平戎嗤笑一声:“这是我的银子,我想如何处置都行,你若不乐意要,我拿回来便是。”说着就要往回拿。

叶二嫂能和叶娇逞威风,但是叶大郎这五大三粗的她可不敢,忙笑道:“乐意要乐意要。”然后用手拍了叶二郎一把,示意他认了文书。

可是叶二郎有心伸手,但他想到刚刚药铺掌柜方励对自家大哥的称呼,还是努力让自己表现的真诚的说了句:“大哥,你如今在那个孟家药铺里当护卫日子也不容易,这银子你该拿回去,我不能收。”

这话,摆明了就是明推暗收的客套话。

叶平戎听了,原本有的歉意彻底落了空,只剩下冷漠。

叶二嫂则是着了急,一把扯住了叶二郎,小声道:“你大哥如今只是当个护卫,那你有什么好顾及的?孟家药铺名不见经传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产业,更何况他只是在里面给人家当个护卫伙计,是在手底下干活儿的,想也知道没什么好前程,你何苦巴着他?”

叶二郎似乎还有犹豫:“可,他是我大哥……”

“他都懒得管你了,你还犹豫什么!你的外债呢?儿子呢?都不想了是不是!”

叶二嫂这话似乎说服了叶二郎,他看着叶平戎,几乎是哽咽着说:“大哥,真的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吗?”

叶平戎瞧着他,就像是瞧着一个高明的戏子,神色冷淡的给他丢过去了一个装着朱砂印泥的盒子。

大概是过于急切,无论是叶二郎还是叶二嫂都没仔细看这个盒子的材质。

但凡理智尚存,他们就能看出这个盒子是上好的青瓷,普通人家根本用不起。

可现在他们满心都是那包银子,哪里还有时间去瞧印泥盒子呢。

叶二郎拇指沾了沾印泥,犹豫着不摁,是叶二嫂抓着他的手摁了上去。

手指刚一落印,叶平戎就把文书拽回去,折好放进怀中,又把印泥盒子捡了回来,眼睛淡淡的看着叶二郎:“这银子是你的了,拿走吧。”

叶二郎哭丧着脸,好似在为了这次断绝关系而难过,叶二嫂却是喜滋滋的拿回了银子,想着这真是天降喜事。

她又在心里笑这叶大傻,自己是个给人家卖力气的护卫,居然还要把钱给别人,可不是傻了么。

叶平戎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看着叶二郎:“既然从此你我没有了干系,那有件事情,我也能和你弄清楚了。”

叶二郎下意识的问道:“什么事?”

下一瞬,叶平戎已经跨步上前,一拳打在了叶二郎的脸上。

第59章

这一拳, 叶大郎打的算得上是结结实实, 一点水分都没有掺。

叶二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躲都忘了躲,也是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拳。

叶平戎的拳头可不想是平常人那般,格外有劲, 尤其是现在没有想着给他留什么面子,便用了五分力。

之所以是五分,是因为叶平戎还没想要他的命。

叶家大郎若是使了全力, 可是能一拳打死一头牛的人物。

只是这五分力的一拳下去, 也直接把叶二郎打的趴在地上, 满嘴都是血。

咳嗽两声,叶二郎红红的嘴里吐出了一颗白白的牙齿。

这吓坏了叶二嫂,她手里还紧紧的抱着银子, 可是人却朝着叶二郎扑过去,眼睛瞪着叶平戎:“你这是做什么, 要打死他吗!”

叶平戎神色淡淡的收回了拳头:“我若想打死他, 他抗不过一拳。”

叶二嫂气的眼睛发红:“好歹……好歹二郎是你一奶同胞的弟弟,是要传承你叶家香火的,你怎么能……”

“刚才, 我们已经不是兄弟了,白纸黑字红色手印, 谁也别赖账。”叶平戎依然很平静, 好像刚刚突然打人的不是他一般。

如今他已经不是当初的平头百姓, 身负提辖职责, 背后站着的是端王爷,哪怕是为了王爷着想,他做事情也要三思而后行,不能逞匹夫之勇。

今天这一下,他也是早早便想好了,故而只是一拳,并没有做其他的。

瞧着叶二郎被打的爬不起来,叶平戎站在那里,气定神闲:“打你,是因为你坑我的小妹。”

此话一出,叶二郎连咳嗽的力气都轻了,叶二嫂也是眼睛左右看,比起刚刚的泼辣,如今的她显得有些安静。

叶平戎的声音却没有停顿:“这个女人是你自己娶的,有坏心不假,但你才是真的狼心狗肺。如今我和你之间的情义断绝,有文书为证,可是小妹……”

“小妹还是我小妹,我不会不认她的。”叶二郎满嘴是血,看起来有些狼狈。

叶二嫂刚想问他还要认那拖油瓶干什么,转而又想到叶娇如今可是祁家二少奶奶,以后有享不尽的金山银山。

这叶大不过是个药铺护院,说到底只是个手底下人,当不得什么数,分了就分了。

但那之前在他家吃白饭的叶娇可是有个好夫君,光凭着之前祁家在过年时给他们运来的那一筐子蛋肉,叶二嫂就觉得不该绝了这门亲戚。

与是叶二嫂闭了嘴巴,还在心里想着,相公还是见识多,叶娇要认,当然要认!

叶平戎却没理他,隐藏住了眼睛里的一抹狠厉,依然语气平和:“小妹是我的小妹,不是你的了。如今你收了钱,便是绝了亲戚,我打你这一拳,也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了娇娘打的。”

叶二郎一懵:“娇娘从未怨我,为何……你要替她打我?”

“娇娘是个人,不是菩萨,她也没有那菩萨金身,不明说出来,那是娇娘心地纯善,你却变本加厉的欺负她,那是你好似豺狼。”叶平戎把文书重新放进怀里,“这一拳头就当娇娘还给你的,以后你和她也没有干系了,莫要让我再瞧见你去找她麻烦,不然,见你一次打一次。”

这话一出,叶二郎的脸就白了。

说到底,他还是想要过好日子,可是这好日子到底从谁那里来,叶二郎在心里留了退路。

叶大郎在他看来是靠不住的,一个药铺护卫能有什么银钱?

叶娇却不同了,叶娇从未对他恶语相加,也从没真的拒过他什么,叶二郎就想着,没了大哥,可是以往一直都没了大哥,他还是过着日子,这次也只要哭一哭就罢了,等以后没准儿时间久了,大哥就能忘了这事儿呢。

小妹就不一样了,叶娇加进了富户人家,祁家又会做人,哪怕自己不上门,祁家逢年过节也不会忘了自己家。

偏生这次叶大郎点破了,说透了,明摆着以后三家之间都不会有所牵扯!

那……自己想要那小妹当退路,可这退路眼瞅着就没了。

叶二郎想说自己不乐意,但是瞧瞧叶平戎的铁拳却又不敢说。

他嘴里还流着血,左脸颊疼得厉害,这一拳头打的他发懵,再加上叶平戎的话断了他的念想,一时间叶二郎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何反应。

叶二嫂则是想要闹,想要吵,但怀里的银子还沉甸甸的。

瞅瞅这个凶神恶煞的叶平戎,叶二嫂生怕自己吵闹了会把银子吵没,也就没了话说。

叶平戎越发瞧不上他们,转身要走,到院门的时候才回头,丢下了一句:“叶二,我出了这院门以后,你我二人兄弟情义断绝,从今往后,荣辱互不牵扯,死生互不相干。”

这次,叶平戎走的毫无留恋,相反,还有些解脱的感觉。

走出了院门,他还能听到身后叶二嫂安慰叶二郎:“不过就是个护卫,除了一膀子力气能有什么本事?这些银子可不少,想来他也掏光了家底,你就好生收着,做做生意,还怕没有前程?”

模模糊糊的,还有叶二郎的哭声。

以前若是叶平戎听到弟弟哭,只怕要立刻跑过去心疼的问问怎么了,可这一次,他却只想要笑。

心里想着笑,脸上就真的笑了出来。

叶平戎步调轻快的离开,没多久就碰到了刘荣。

脸上笑容一顿,叶平戎微微皱眉低声道:“你怎么在此处?你这般跑出来,王爷王妃身边岂不是没有人看顾着了?”

刘荣忙道:“叶提辖,这可不是我自己要出来的,是王妃让我过来瞧瞧你,怕你闹出什么事情。”

叶平戎微微挑眉:“怎么?你还怕我打死人不成。”

刘荣嘿嘿笑笑,心里却想,怎么不怕?这个杀神可是个见血不眨眼的主儿,真的闹出人命来可不是小事。

叶平戎却是神色平静的看着他:“我比你还清楚现在该做什么,王爷大事未成,我们都不能轻举妄动。若是以后王妃问起,你便这么回她,王妃自然知道我的意思。”

大事,什么大事?

自家王爷不是天天心心念念当个闲散王爷吗?这事儿听着也不大啊……

不过刘荣是个没什么太多心眼的人,也挺看得开的。

想不清楚就不想了,只管记下了叶平戎的话,瞧见叶平戎走远,他赶忙追上去问道:“提辖,你直接去找王爷吗?”

“你先回去,好好保护主子们,我要去见见我妹妹……不,还是先回去吧,王爷那边耽误不得。”

“那令妹那里……”

“有妹夫照顾,我是放心的。”

这边,叶娇已经和祁昀一起返回了祁家。

叶平戎只是带了信过去,告诉他们一切顺利,却不知道自己这一封信让祁昀觉得叶二识相,也懒得再他身上耗费时间,算是间接地免叶二郎一灾。

出了正月后,一切都是顺顺当当的,无论是祁昀的商铺还是药铺,一切看起来都格外顺利。

祁明也开始了县考,连考五场,每场祁家都会让人去作陪,传回来的话儿说祁明考得不错。

这该是高兴的事儿,可是祁昀却有些高兴不起来。

这段时间来叶娇都显得格外困倦,总是不定时的就要睡一觉。

晃晃悠悠的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叶娇的嗜睡不仅没有缓解,反倒越来越严重。

今儿出门本来是去董氏那里看花草,等回来时在马车上叶娇就睡了个结结实实,下车的时候虽然醒了一阵,自己走回去的,但是进了屋子又是踢了鞋上床睡觉,看起来困倦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