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1)

韩母显然是被气坏了才说出这么一句话,韩子然这么一问,想到小儿子方才喝酒的样子,气道:“你是疯了不成,那杯子萧真喝过,你又喝,要是被外人知道了,可怎生是好?”

众人这才想到这事,这不是间接的肌肤之亲吗?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韩家二哥道:“幸好是在自己家里,要是在外面,三弟,你就只能娶那萧真了。会喝酒的女人倒也没什么,问题是她喝酒的样子跟牛饮水似的,可以看出性子肯定豪爽。”说到最后,韩家二哥的声音倒有了几分赏识的味儿。

在韩母的瞪视之下,韩家二哥忙低下了头吃饭。

韩子然看了眼手中的酒杯,又想起那萧真出门时投过来的不屑的眼神,心里有些疑惑,但也一笑了之:“娘,我还没吃饭呢,咱们先吃饭吧。”

连着三天,晴空万里,积雪也在晴空之下一点点的融化,从屋檐下一滴滴往下落,凝神静动,真像是天地弹奏出的动听的曲子。

萧家婶子则是在这样的曲子之下在床上躺了三天,直到晚上萧真弱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婶子,碗都破光了,你再不起来,我和叔叔就没饭吃了。”

萧家婶子一声长叹,想到这三天阿真给自己烧来连狗都不会吃的菜,又因为不善家务将家里的碗都摔光了,狠狠的捶打了下枕头后起身。

“婶婶?”见婶子出来,萧真开心的道:“你原谅我了吗?”

萧婶子闭闭眼,睁开眼时,从墙角拿过扫把就往萧真身上甩。

“婶,你打我干嘛,事情都过去了三天了。”萧真边跑边喊,又不敢真的跑,只能在院子里兜圈圈。

“我这么精心的为你打算,你倒好,一餐饭就把那么好的姻缘吃没了,你根本就是存心的。”萧婶子追着打。

萧叔叔坐在门口吧嗒吧嗒抽烟,抽了一会道:“你就别追了,韩家是好,可就是太好了,阿真嫁过去会让她们看不起啊。”

“看不起咋的?日子过好了,被看不起又能怎样?只要生下儿子,他们不认也得认。”

“婶,你就别总是盯着韩家了,优秀的男儿多的是啊。”

“多?在哪里?你说多倒是找几个来给我看看啊。”

“那,那我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得好一点不就成了吗?干嘛非得嫁人?”

“什么?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说得出来?真是白养了你啊,你对得起我们吗?”萧婶子说着,就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非常伤心。

萧真与萧叔子互望了眼,皆叹了口气。

第009章 再次上山

萧真走到萧婶子面前,蹲下抱着她,轻轻道:“婶子,你也看到了,韩大娘的那眼神,她虽然在笑,但笑意从未达眼底。明显是不喜欢我们的,那我们干嘛热脸贴冷屁股,是吧?”

“什么笑意未达眼底,你笑难道还用眼晴笑啊?哎哟,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啊?”

“我……”

“再说,你管她那么多做什么?等你嫁过去了,别甩她就是了。这婆媳不都这么过日子的吗?”

萧真:“……”摸摸鼻子后道:“总之,我不嫁韩家的人。”她下得了田,上得了山,吃得了各种苦,可是,她受不了那份嫌弃,还是极为礼貌的嫌弃,那份隔应,还是微笑式的隔应,上辈子某个午后,她闲来无事算了算成亲十年来韩子然跟她说的话,握草,竟然只有一百零八句,哎,难以言表啊,郁闷啊。

天气是越来越冷。

年关将近,村里的人都开始忙碌起来,养猪的开始杀猪,鸡鸭都开始宰杀糟制,村里的妇人都吆起来准备上镇里裁布给家人做新衣裳。

萧真和萧叔叔在磨刀。

这几天阳光不错,萧真准备在过年前再上次山打点猎卖些钱。

“我看还是别上山了。”萧叔叔挺担心的:“大冬天,也没多少猎物。银子也存了不少,够我们生活了。”

“反正也没什么事,就上山看看。”萧真看了眼在边上橹着南瓜籽还在跟她生气的婶婶:“婶,我们再存点钱,年后我想去镇上看看有没有什么铺子可以租的。”

“看铺子做什么?”萧叔子和婶子异口同声问,见萧真嘻嘻朝自己笑,萧婶子这脸一时倒有些沉不下去了:“快说,你要干什么?”

“做点小生意吧。至于做什么,还没想好。”萧家没什么家传秘方,也没什么特长的,一时她也想不出来做什么。

“小生意?”萧婶子和萧叔叔在这方面压根不懂,只知道要花不少的钱:“那得多少钱?”

“我也不知道,等我打猎回来,我就去镇上看看。婶,不生我气了?”

萧婶子白了她一眼,颇为可惜的道:“那韩家三弟几天前就上乡里应试去了,算算日子这几天也该回来了。听村长说这一次秀才他极有可能考上,这要是考上了,韩家的赋税都能免掉,朝廷还有捐增呢,你要是成为了他的二嫂,生活该过得多舒服啊。”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让萧真这么一闹,不管她做什么,韩家也不会同意她进门的。

萧真只能装着傻笑了下,拿起猎具,背好竹篓:“叔,婶,我上山了,可能很晚才回来,别等我。”

她与韩子然的成亲之日早已过去多日。

韩子然必然是中秀才的,可这与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就算他日后成了权倾一时的相爷,也跟她没关系。

呵,她的命运已经改变。

叔婶的命运也只会越来越好,前世那些旧事,不留恋,不纠结,一笑了之罗。

萧真脚步轻快的朝山里走去。

走到半山腰时,晴好的天空竟然下起了细雨来。

萧真忙到一颗老树下躲雨,不经意远眺,却发现塘下村的上空竟还是晴空万里,她不禁喃喃:还真是十里不同天啊。

萧真往荆棘丛里钻,目光也开始凝神来,下雨天影响视力,但同时也容易捕获猎物,为了她的铺子,为了她美好的未来,今天最好能捕几只活的去卖。

雨持续的下着,甚至越下越大,只不过一个时辰,竟然已是倾盆大雨。

回去也肯定被淋湿,再说她也不想二手空空回去,想到离这里不远有个山洞,平常村子里的猎人遇到下雨都会在那山洞里躲躲或者做休息之用,萧真赶紧往山洞方向跑去。

等到山洞的时候,萧真早已全身湿透了,不得已,只得先把衣裳脱下,拧干,就在她要脱下里衣时,洞口走进了一人。

他望着她,她望着他。他们彼此深情的凝望,呸——

萧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碰上韩子然,再看韩子然,一身的衣裳也已湿透。

韩子然的清冷的面庞微微一红,忙别过脸道:“避个雨。”说着,就笔直的站在洞口,背对着萧真。

萧真反倒没有韩子然的不自在,她对他的羞涩和倾慕早已在上一世就磨光了。她不怨恨他,已是她心胸宽大。

只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想来应该是他赶考回来之时也碰上这雨了。

“有火折子吗?我的被雨水打湿了。”萧真问道。

“我没带。”韩子然的声音有些粗,少年人的变声期在此刻很明显。

湿衣穿在身上难受,有外人在,又不能脱掉晾晾,萧真只能干坐着发呆,看这雨势是一时半会停不了了。

风带着雨丝吹进洞里,冷得让人发抖,但她的身体向来很好,因此萧真也没在意,只是靠在石头上望着韩子然的背影。

韩子然的背影虽然挺拔,但还有着属于十六岁少年人的单薄,连身高都比同龄人矮了几分,不过,不出三年,待他身体张开之时,却像是有着磅礴的力量,不仅高出同龄人许多,连模样也更俊俏了,当然,冷淡内心却硬是装出温和外表的技能也到了登峰造极之地。

她清楚的记得,在上一世,离过年还有20天的时候,韩子然考上秀才的喜讯传来,韩家人热烈庆祝,却独独没有告诉她,将她一人排斥在外,甚至那天还故意让她回了婶家。

韩家人对她不好吗?不,她吃的穿的用的,他们都没有苛待,但那种从内心里对她的讨厌,那种看她的眼神,仿佛她是瘟疫似的,没人会明白当一个人嫌弃另一个人,那眼神是多么的伤人。

“你没事吧?”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她响起。

萧真竟看到了韩子然正担忧的看着她,担忧?这个万年表里不一的男人,咦?萧真眯着眼望着他:“你怎么突然年轻了好多?”

什么叫他年轻了好多?韩子然伸出手摸了摸萧真的额头,拧起了眉。

“你冷冷淡淡的眼神呢?”萧真直起身子眯起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竟然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担忧?开什么玩笑,这个男人会担忧她?

“什么?”韩子然一时没明白萧真话中指的意思。

不想萧真双手突然捧住了他的脸,更是凑近他困惑的道:“你那看着温和,其实骨子里比谁都冷的脸去哪了?”

第010章 道尽委屈

第10章 道尽委屈

面对一张突然放大在眼前的女性面庞,韩子然年少的面色颇为不自然的红了下,忙将她的双手拿开:“你在胡说什么呢?你发烧了。”

“你才发烧了,你全家都发烧,我知道自我嫁给你后,你们全家都巴不得我早点死,我就偏不如你们的愿了。”萧真哼哼二声,随即她又委屈的道:“可我还是在28岁的时候,莫明其妙的死掉了。”

“你又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

“越烧越厉害了。”韩子然又摸了摸萧真的额头,看着她越来越烫的脸,又望向外面不小只大的雨,起身朝洞里走了几步,洞里面铺着干草,角落还用石头搭了个小灶,想来是时有猎户过来小息。

左右看了看,并没什么有用的东西,就连火折子都没找到。

韩子然只得回到萧真身边,蹲下身看着紧闭着眼晴,脸色红得异常,呼吸有些急促的她:“你衣裳都湿了,裹在身上只会越来越冷,要是再严重下去就不好了。今日之举都是迫不得已的,请莫见怪。”

萧真觉得有人在脱自己的衣裳,不禁缓缓睁开了眼,看到面前的韩子然时,慌张的一手护在胸前:“你娘说了,等你到20岁的时候,咱们才能同房。”

韩子然一愣,同房?年少凉薄的神情龟裂了几分:“如果不把湿衣脱了,病情加重就不好了。”

“你别脱我衣裳,说了咱们现在不能同房。”萧真羞嗒嗒的说。

少年的额头抽了抽;“我只是把你的外衣脱下,外衣湿得比较透,不脱下的话对身体不好。”

萧真摇摇头。

少年轻叹了口气:“随你吧。”

不想萧真突然握过了他的手细细看着,半响,委屈的道:“多好看的手啊,比我的还柔软,上辈子,我连摸都没摸过呢。”

韩子然身子一僵,想抽回手,却被萧真握得死紧,脸色更为潮红了:“放手。”

“不放,”萧真撅着嘴,委屈的道:“我多看你一眼,你娘就瞪我,抓到了我就不放手了。”说着,萧真在韩子然的手背上亲了口,一脸满足的模样。

韩子然这下不止脸色红,整个脖子都红得像煮熟了的龙虾似的,声音带了咬牙切齿的味道:“放手。你,男女授受不亲,你……”

“男女授受不亲?我是你娘子,怎么亲不得了?”萧真说着,又是在韩子然的手背上‘啵啵’的重重亲了几口,亲完一脸‘你能奈我何’的看着他。

“放开我。”

“不放。”

“你,放开。”

“说不放就是不放。”

韩子然只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气恼过,他的手已经挣扎得略微青紫了,也挣脱不开,这个女人力气怎么这般大?一时也无计可施,只能被他这般的猥琐他的手。

萧真是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委屈一会高兴,看样子烧得不轻。

外面的雨依然滂沱着,没有小下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