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1 / 1)

蔺歌皱了皱眉,转身从柜子找了半天,拿了一个文件袋出来,递给她。

孟微之一边打开文件袋,一边听见他道:“我没想到我的助理会是眼线……”

然后孟微之把文件袋里的纸抽了出来,只看了一眼,神色立刻变了。

那是一份遗嘱,一份经过燕京市公证处公证的,被继承人蔺歌在死亡后将自己名下所有动产与不动产、基金、股权等都由其妻孟微之继承的遗嘱。

她捏着那张价值亿万的纸页,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疯了吧?”

“没有,”蔺歌不在意的道,“我爷爷过世之后,他们就一直在想方设法的弄死我,甚至不惜买通飞行员伪装飞机失事,我能躲过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万一哪天躲不过去了呢?”

“可是我没想到会把你扯进来,”他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对不起。”

孟微之抬手想撕了那张遗嘱,又想起公证遗嘱除非去公证处取消公证,哪怕毁了文件正本也没有用,于是深吸一口气,用尽力气,将文件袋甩在蔺歌身上,推门就走。

那门被她摔的“碰”一声巨响,仿佛连整座房子都震了震。

第54章 【1.22am】

方姨听见声音连忙上来询问, 可是书房和卧室的门都闭的紧紧的, 什么动静也看不出来。

她只好满面疑惑的又下去了。

孟微之关上卧室门, 靠着墙壁慢慢的滑下去, 坐在了地上。地板是木的,她把拖鞋拨到一边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声音。窗帘拉上了半面, 从她的窗户里望出去是一片人工湖, 此时黑漆漆的,沿畔路灯的影子倒映在水里像是暗金色的光幕,一片一片的绵延出去, 安安静静的晃悠着, 然后融入水中不见。

她目光凝滞的望着夜色, 直到视线因为长时间盯着某处而失去了焦距, 也没有挪开。她下意识的觉得自己该去向蔺歌道歉,可是如果在直面他,她就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这个人,她一点都不了解,一点都不明白, 他明明已经是她生活的一部分, 可是她却从未想过要接近他。他好吗?好,好到不能再好, 好到无可挑剔,好到恐怕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他这样的人。

可也正是因为他太好, 孟微之才觉得心有惶恐, 无所适从, 她觉得自己应该揪着蔺歌的领子大声问他为什么。也许她会得到答案,也许他会沉默不语,可是她没有勇气去这么做。

孟微之长叹了一声,刚要起来去拿自己的手机,门外就响起了三声规整的敲门声,伴随着蔺歌的低沉清晰的声音:“了了,我有话对你说。”

她起身开门,后退一步,不言不语。

“我向你道歉,”蔺歌说,“我不该自作主张写遗嘱,给你招来了——”

他说着停了下来,因为孟微之抬手做了个“休止”的动作。

她打量着蔺歌,他也没有换衣服,还穿着白衬衫和西服裤,只是领带一点也不规整了,衬衫领子也斜斜的歪过去一点。他似乎总是不习惯扣上袖扣,因此闲暇的非正式场合,他的衬衫袖扣总是解开的。

“你真的觉得车祸是你的错?”孟微之问。

“算是我间接导致的……”蔺歌平静的道。

“那,你过来让我抱一下,”孟微之道,“抱一下我就原谅你。”

蔺歌觉得自己大概没听清她说了什么,皱眉:“你说什么?”

孟微之没有再重复,而是上前一步,下巴蹭在他的肩膀上,抬手圈住了他。

蔺歌僵立在原地半响也不见她放开,才缓缓的抬手,也搂住了她的脊背,然后听见她在他耳边低声道:“谢谢。”

孟微之松开了他,道:“如果不能起诉……那你打算怎么办?”

蔺歌把手背到背后,淡然道:“他养尊处优惯了。”

就这么一句,孟微之已然懂了他的意思,却还是道:“他……他是你二叔啊。”

“他去雇凶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是他亲侄子?”蔺歌的语气还和刚才一样,“做了什么事,总得付出点代价来。”

孟微之不打算干涉,毕竟医院里躺了二十几天的是她自己。

“等等,”她忽然问,“你刚才为什么叫我了了?”

蔺歌一愣,道:“我不能这么叫吗?”

“不是,”孟微之疑惑,“我没有告诉过你啊……”

“你哥哥都是这么叫你,”蔺歌说,“我可能听顺耳了。”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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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孟微之早上总是睡过了闹钟,她就觉得很愁,因为如果总裁上班都迟到的话,那员工怎么还会按时准点的上班?但是她就算是定了五个闹钟,早上也依旧会挨个把五个闹钟全关了,然后接着睡。

……肯定是高考过后放飞自我放飞的太厉害了。

每天早上蔺歌都要来敲她的门,他都坐在餐桌前了,她还在抱着被子发呆。方姨有一次敲门进来,看见孟微之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头埋在枕头下,只露出如同鸟窝的头顶,还以为她怎么了,差点打了120

孟微之直觉自己不能这样,思来想去究其原因,最后得出结论应该是对铁老板的依赖性过大,于是前一天晚上睡得时候,从网上下了一首《长歌行》的朗诵给自己设置成闹钟。第二天早上她果然清醒过来了,蔺歌来敲门叫她的时候她甚至已经化好了眼妆,就是那个《长歌行》的背景音还没有停,满屋子“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听着有些诡异。

她终于得了时间去4s店提了辆新车,补办了牌照之后再也不用蹭蔺歌的车了,可是她觉得新车开回家的时候,蔺歌好像有点不高兴。

这天下午她去医院复检,梁医生依旧如既往的啰嗦,但是看到她能康复却很开心,笑着道:“我说你能醒来是奇迹,我以后去会诊可以拿出来吹的,你别不信啊。”

喟叹一声,他又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借您吉言。”

孟微之走出了梁医生的办公室,没走多久又在走廊上遇到了刘医生,过去打了声招呼,刘医生看见她还挺高兴:“来复检?”

“嗯,”孟微之笑道,“最近工作还是那么忙?”

“嗨,医生不都那样?”

寒暄两句就要告别,孟微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对了,刘医生,我昏迷的时候……家里人有没有来过?”

“你哥哥和妹妹?”刘医生问的这么清楚了,答案也就呼之欲出,她笑着说,“来过了,不过是不是工作忙?都是晚上才过来……”

孟微之呢喃:“是挺忙的吧……”

“唉,您哥哥也是暴脾气,”刘医生摇头,语气叹息却又有点羡慕,“不过呢,娘家人心疼你也是应该的,这话一点都没错……”

孟微之皱眉:“什么?”

“诶?”刘医生讶然,“您先生没告诉您吗?”

“看来应该是没有了……”

刘医生迟疑了一下,却还是压低了声音道:“您出事那晚在手术室里抢救的时候,您哥哥来询问了您的情况,就……咳咳,打了您先生,下手还不轻,要不是我们几个男医生拉住……当时听他的意思,就是嫌您先生没有照顾好您,才会出事……”

刘医生见她半天不语,又道:“蔺太太,您先生不告诉您,肯定也是有原因的,你不要太在意。蔺先生也足够贴心了,您在icu的时候,他守着您三天三夜没有睡觉,直到脱离危险……”

孟微之恍然的“嗯”了一声,走出医院时,秋天的天空高远辽阔,清清冷冷,雁南飞。

而她站在天穹之下半响,才抬手遮了遮并不怎么耀目的阳光,抬头去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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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愈然之前给她的暗示和提醒,除了蔺歌之外剩下的全都应了验。他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孟微之一个眼神他就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蔺雪疏会得到怎样的下场她一点也不关心,可是提及蔺雪疏,她就会想起回来的不久前在姥姥家吃晚饭的时候,她曾在陆瓷韵的电话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十年前还经常在她面前晃悠的人,十年后竟然一点踪迹都寻不到了。

孟微之回到公司,一边进电梯听到耳边各种“孟总”、“老板”的问候,一边想,如果12306还在,它这个时候一定高兴疯了,因为现在的孟微之是它所梦想的霸道总裁。

“孟总,我把您和顾兰迦的面谈安排在了半个小时之后,”安心上来跟着她往办公室走,“您觉得合适吗,不合适的话我再往后推半个小时?”

“可以,”孟微之点头,“如果她来了你先带她去会客室——老陈呢?我找他有点事。”

陈愈然不在他的办公室,孟微之找到他的时候,他刚从法务部上来。

“老大,您找我?”

孟微之朝他一挥手,陈愈然会意的跟了上来,两个人到了三楼的露天平台。

“你之前在法检的朋友,现在还有联系吗?”孟微之开门见山的问。

陈愈然也很干脆:“找人帮忙?”

“对,帮我查一个人近几年的踪迹,燕京人。”

“行,”陈愈然直接答应下来,“燕京本地人应该不难。”

“她的名字叫,陆瓷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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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

孟微之在会客室的见到了当红影后顾兰迦。

她想请顾兰迦来做代言理所当然的是看中了她所能带起来的流量,这个女人是个娱乐圈神话,才二十五出头,就已经站在了事业的顶峰。而前不久更是传出了她会参演华纳某超级英雄片的消息,据说还是二番,所谓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不外乎如是了。

现实中的顾兰迦看上去比荧屏里更瘦更高,也更有气质,反而没有镜头中那么艳彩夺目,大概是因为她只化了淡妆。

“顾小姐,”孟微之微笑,“幸会。”

“幸会,”顾兰迦和她握手,然后优雅的坐在了小沙发上,“孟总果然和传说里一样。”

“我还有传说?”孟微之挑眉,摇头笑道,“只要能给顾小姐留下好印象,怎么都可以。”

顾兰迦叠起了腿,身体微微后仰,看上去很放松:“合同我已经看过了,孟总的条件和优厚,我没什么多余要说的,本来就已经不用过来了——”

她说着话音一顿,红唇抿起一个愉悦的弧度,语气有些故意的神秘:“我受托来个孟总带几句话,顺便来看看,和我一样的您,风姿如何?”

孟微之皱眉,语气恰到好处的疑惑:“您在说什么,我怎么觉得,有点听不懂?”

“好了,顾兰迦笑,“这里没有外人,我让助理在外面等了。”

孟微之看着她,不知道她要玩什么花样。

“来,正式的自我介绍一下,”顾兰迦撩了撩额边碎发,“我是顾兰迦,系统12315的本任宿主,一个快穿者。”

孟微之:“……”

第55章 【1.23补更】

她深吸了一口气, 强自镇定下来:“你的意思是……”

顾兰迦道:“一个世界只能有一个系统执行任务——这是规则——所以你的系统留在了十年前世界里。”

孟微之还是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无数疑问在她脑海里飞转,但是她开口,问了一个自己最关心的:“所以, 我还会回去吗?”

顾兰迦笑了起来,点头:“我的系统解释说,重生的意义在于回到过去,改变过去,从而改变现在和未来。两条时间线是相连接的, 如果你仔细一点就会发现,现在的时间线, 其实已经因为你的重生而改变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