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1)

娇宠卿卿 眠风枕月 3571 字 27天前

一路到了栖霞寺,姬行云戴上了他的面具,高大的身躯由姜九郎的仆人阿木和阿水搀扶着,一起进了准备好的禅房。

大夫已经被人快马带了过来,几乎是同一时间被塞进了禅房内,为姬行云治疗伤势。

卿卿因为摔了一跤,膝盖有些磕破,所以先回了自己的禅房里休息等候。

一直到了日暮降临时分,卿卿百无聊奈的坐在屋里。

安静下来时候,不禁回想起来今日遇上流寇的经过,回想起她摘下姬行云面巾的那一刹那。

也不知道为什么,卿卿看见他那双眼睛的时候,突然就想起来两年前救了她的那个人。

可是,两年前救她的明明就是六郎啊?她醒过来的时候,六郎已经把她送回临川王府去了,而且当时护送她的侍卫都说是六郎救的她。再说了,姬行云恐怕都没来过建业吧,怎么可能是姬行云。

想到姬行云还受伤,卿卿才将眉儿叫过来询问。

“你家主人伤势如何了?”卿卿只知道大夫过来了,还没有过去看他。

眉儿如实回答,“只是失血过多,并未伤及要害,现在包扎好了正在休息。”

思来想去,毕竟是因为她才受伤的,卿卿还有点良心不安,翻身坐起来,准备过去看看他。

眉儿为卿卿拿来一件绣着兰花的软绒披风,搭在她肩上,系好带子,又将准备好的暖手炉送进她手中,这才搀扶着她,缓步从禅房走了出来。

外头风大,一出门,卿卿都觉得寒风割得她有些脸疼,都有些睁不开眼来。

一路冒出风,出了庭院,穿过长廊,来到姬行云所暂住的禅房,路上遇上僧人,无不双手合十作揖行礼。

姬行云自然是以姜九郎的身份住在栖霞寺的。

其实姬行云身经百战,曾经受伤无数,今日这点伤,真的只算是皮毛伤罢了,稍微一包扎,他都能够若无其事的起来走动,甚至是再大战一百回合,也丝毫不会受到影响。

此刻,姬行云早已包扎好了伤口,将染血的衣物换了下去,穿上一件墨蓝色流云纹绸缎中衣,正坐在屋里,与人商议。

在他对面坐着的正是姜九,此刻扮成的仆人模样,那张脸是一张假脸。

姜九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听说,齐太子有心与北魏谈和,曾经向齐王进谏,被齐王狠狠训说了一顿,还因此险些丢掉了太子之位,从此再也不敢提谈和之事。”

姬行云颔首,“我听过。”

“所以啊,若是想南北谈和,我觉得可以从齐太子下手,要不要邀他他仔细谈一谈合作的事。”

“那就请他来寺里见面。”

“嗯。”

两人正说着,外头有人前来禀报,“阮小娘子求见。”

一听说是卿卿来了,姜九迅速拉着姬行云到床边让他躺下。

姬行云皱了皱眉还有点不愿意。

姜九皱眉,催促道:“你看你这苦肉计多好用,马上就要抱得美人归了,赶紧听我的,不能白白受伤……”

姬行云也只好过去,背靠着软枕,斜着坐在床榻上,腿上盖上锦被。

姜九在旁边窃笑。

他认识姬行云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吧,还头一回见这男人对他言听计从,而且暴躁的脾气不知收敛了多少,看来,感情这个东西还真是有点奇怪,把一头恶狼驯化成一只家犬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唉,恐怕整个北魏,谁也想不到他们的大都督,正在这里千方百计博取心上人的同情心。

早在以前,姜九也是看过姬行云那副美人画像的,甚至曾经受到姬行云的委托来建业找那个美人,不过由于许多信息太模糊,姬行云也是匆匆路过,加之阮家为了卿卿的名声刻意掩盖了遇上流寇的事件,以至于找寻无果。

姜九一早知道姬行云就因为这个梦中情人,这两年拒绝了魏王的好几次赐婚,一直不曾娶妻,并且也不曾多看哪个女人一眼。

如今找到了他的梦中情人,还真没想到,他竟然也能把哪个女人当成小祖宗一样供起来。

不过想一想也是,姜九走遍大江南北,见过各个地方的第一美人,可是见了卿卿那般举世无双的姿色,都忍不住心生悸动,也难怪某个没尝过女人滋味的纯情臭男人被迷得神魂颠倒的。

于是,当卿卿进屋来探望姬行云的时候,正见他精神萎靡的靠在那里。

卿卿款步姗姗,走到床边,两条细小的烟波眉微微蹙起,好似担忧的看着他询问,“你没事吧?”

姬行云摇摇头,“我能有什么事,你没事就好。”

卿卿心下一暖,袖子下头的手紧紧抓着手炉,稍微有些紧张。

本来是想问问他以前有没有来过建业,不过张了张嘴,却没有问出来,只是说:“这次多谢你了。”

这是她真诚的道谢,发自内心的那种,毕竟本应该中箭躺在那里的人是她,姬行云帮她挡了,才得以幸免。

姬行云凤眼之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满不在乎的道:“保护自己的女人不是应该的么。”

他一直都把卿卿说成是他的,卿卿听了就不想理他,转而询问,“你用饭了么?我刚刚让人熬了小米粥准备晚上吃的,你要不要吃点?”

其实是卿卿想让人熬粥送给姬行云吃的,可是又不好意思说,只好说是给自己熬的,问他要不要顺便吃一点。

姬行云问,“你煮的?”

其实不是卿卿煮的,是眉儿煮的,却假惺惺的点了点头。

姬行云点头,“尝尝吧。”

于是卿卿让人将小米粥送了过来,姬行云坐起身,接过瓷碗和勺子。

用勺子盛起了小米粥,本来就已经不烫了,所以直接送进了嘴里一口吞了下去。

明明只是一碗什么味道也没有的小米粥,姬行云却好像吃的什么人间美味一般。

*

听闻卿卿遇到流寇的消息,次日,阮黎、阮蓉和燕雪柔都一起来栖霞寺探望卿卿。

听说是姜九郎恰好路过救了卿卿,因为救她还受了伤,众人都还觉得有些奇怪。

阮黎自然是主动前去当面答谢“姜九郎”去了。

阮蓉跟卿卿关系不好,也就做做样子,随便问候了几句,提前自屋里出来,借口去大殿烧香祈福。

另一边屋里,卿卿正和燕雪柔说着闺中密话。

燕雪柔捧着脸,瞪大眼睛询问,“卿卿,那个姜九郎该不会对你有觊觎之心吧?要不然怎会这么巧救了你,啧啧啧……”

卿卿一愣,“哪有,你别瞎说,他只是来栖霞寺找高僧指点,恰好碰上罢了。”

燕雪柔却好像很确定似的,“你可小心一些那个姜九郎,我觉得他特别可疑,不计报酬送你们回来,这回这么巧又救了你,我看,说不定就是他找来的流寇,自导自演的!卿卿,六哥哥对你这么好,你别辜负他才是。”

姬行云找来流寇自导自演的?可是他都受了伤,应该不会是他找来的人吧。

想到六郎,卿卿又叹息了一声,“可是皇后让我做侧妃,我不想让六郎为难,更何况……还要背负那些闲言碎语。”

燕雪柔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劝说道:“只要你喜欢六哥哥,六哥哥也喜欢你,你们两情相悦,管外头那些闲言碎语作甚?卿卿,你到底是不愿意做妾,还是不喜欢六哥哥啊?”

“我……”卿卿突然回答不上来了,她自然是对六郎有些好感的,以前也曾想过嫁给他,可也没到那么非他不可的地步。

卿卿没有回答,燕雪柔叹息了一声,“要是我,若能与心爱的人长相厮守,就是让我做妾我也心甘情愿。”

卿卿皱眉,一巴掌拍在燕雪柔脑门上,“表姐,你是堂堂郡主怎能与人为妾?”

燕雪柔干笑了一声,“我就是随便说说啊,毕竟我又没有心爱的人……”

燕雪柔想了想,又好奇问,“你见过那个姜九郎的长相么?”

卿卿果断摇摇头,她本来也没看过姜九郎,所以也不算是骗她。

“……”也不知道,燕雪柔怎么对姜九郎那么感兴趣,老是问起他。

两人在屋中聊了许久,燕雪柔才跟卿卿道别,从屋里出来,就这么回程去了。

离开栖霞寺,坐马车回去的一路上。

只有燕雪柔和阮棠两人,因为没见过阮黎,二人还在好奇,“阿兄呢?”

“他要留下保护卿卿,让我们先回去。”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坐着马车,就这么离开了栖霞寺,下山去了。

马车之内,阮蓉捧着手炉,目光清冷,还在暗中咬牙切齿。

“这些人也太没用了!白费了这么些钱财,连一个弱女子都搞不定!”

那个贱人还真是命大,这都不死!

想一想阮蓉就将手炉攥紧了一些,很不甘心。

她是确定平阳王有事进宫去了,还以为这次买通流寇去截杀卿卿,肯定能成功的,却不想竟然被那个什么姜九郎坏了好事。

现在在栖霞寺,有僧人严密把手,肯定是不能再下手的了。

阮蓉就在琢磨,不知怎么才能除了卿卿,永绝后患。

若是燕六肯娶她做侧妃,其实阮蓉是愿意的,毕竟燕六是齐帝嫡子亲王,将来说不定还有机会上位夺嫡,卿卿竟然还不知足?

可是马车行到一半,骤然停下来,外头打斗声音想起。

阮蓉还没搞明白什么状况,便见有一黑衣蒙面人,已经冲破了侍卫的防御,轻而易举上马车,一个麻布口袋套在她头上,不容反抗就给她拖拽下了马车。

“你是谁,放开我,放开我……”阮蓉反应过来之后,惊慌失措的呐喊挣扎,一时间混乱成了一团。

对方嘶哑难听的声音道:“给我带回去!”

紧接着一记重击打在她脑后,给她敲晕了过去,没了直觉。

当时就是心下凉了一截,完了。

阮蓉再次苏醒过来,是因为一盆凉水泼到了头上,这么冷的天气,给她冻得一个哆嗦,清醒醒了过来。

睁开眼时候,见自己正被绑着手脚绑在柱子上,身处在一间暗房之内,面前只站着一个神秘黑衣蒙面人。

阮蓉呼吸都变得急促,惊恐的看着对面的人,颤抖的声音说道:“你是谁,你想怎么样?”

男人擦着手上带血的刀,声音嘶哑道:“听说,昨日有人冒充老子的名义在这栖霞山作乱,呵,让老子知道是谁他娘的这么大的胆子,老子非扒了她一层皮不可!”

阮蓉心下咯噔一声,面色苍白的,连连摇头晃脑,“我不知道,不是我,跟我没关系,你们抓错认了,不是我……我是临川王府的表亲,你们抓了我,临川王府肯定会找你们麻烦的!不如你们放了我,想要多少好处我都可以想办法!”

“不是你?呵,你那个奴婢什么都已经招供了,你还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带上来!”

一声令下,就见红袖被人脱了出来,已经被用刑得浑身是血,蓬头垢面,很是狼狈。

红袖口吐鲜血,意识模糊的,只顾求饶,“我说,我什么都说,都是我家娘子指使的,花大价钱买了一帮刺客,伪装成流寇来刺杀三娘子……都是我家娘子干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饶命,英雄饶命……”

阮蓉顿时慌了,连忙否认,“贱婢,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没有!不是我!我真的没有……”

终于是忍不住,阮蓉被吓得泪崩了,眼泪刷刷往下流,口中不断重复说着“我没有”。

红袖已经尝遍了酷刑,半死不活了,自然只顾活命了,完全抛去了以前的忠心耿耿,一股脑儿什么都招供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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