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特早就看出了海安眼里的渴望,他们既然都已经来到菲利亚号上了,就没有继续逃避的必要了。
说起来他们原本在自由港就是准备度假的,结果才去了没几天,迪恩就找上门了,从自由港出来后也没好好玩过,在灯堤又遇上了暴1乱,现在距离伊凡和爱丽拉的婚礼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刺杀利德尼的计划失败了,他们也顺着幕后者的意思来到了菲利亚号,这段日子里应该不会再发生什么事了。
☆、第76章 画画画
菲利亚号上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按照奥古斯特他们上船的时间来看,现在才是上午十一点左右,亚莉克希亚的演唱会要到晚上九点才开始。
“我带你去看画展。”奥古斯特拉起海安的手,看着他的眼睛。
“画展?”海安不明白奥古斯特为什么忽然就来了兴趣,要带自己去看画展。
“对,我带你去看一幅画。”
奥古斯特说的那副画叫《挚爱》,是很久以前流传下来的一副画,也是星际里最负盛名的名画之一。
那副画画的是一个男人,画工说不上极好,可也不差,作者用细腻的笔触勾勒出了一个男人的半裸体,那个男人的下半身被一条绒布毯掩盖住了,正慵懒的躺在一张华丽的大床上,全身都是结实的肌肉,充满着力量的美感,可是他的脸却全部被颜料涂满了,只留下眼睛的部位——两个硕大的白洞。
而让那副画出名的是它用的颜料,非常很特别,是血液。
人们不知道这幅画的创作时间实在什么时候,但从人们第一次发现这幅画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千年的时间了。可令人啧啧称奇的是,那副画上的血液还是鲜红的,没有干枯成沉重的黑褐色,而是如同刚刚涂抹上去的一样,呈现出鲜艳的红色。
即使用最先进的仪器,也无法检测出它的年龄。
每个看到过这幅画的人,都会被这幅画震惊,当人们走近这幅画时,就能感受到从画里传递出的那一份浓烈的爱意,像鲜血一样,浓烈又绝望,让人们忍不住落泪。
“唉,没想到就要下架了啊,这幅画真的太令人震撼了,我每隔几年就要来这里看一次它,可今天过后,我也许就再也见不到它了。”
“对啊,画这幅画的人到底是谁啊,完全没有听过。”
“不知道,任何史书上都找不到他的记载。”
周围的人们立在这幅画前激烈的讨论着,可是每个人的眼睛都是红红的,带着水光,有几个人甚至拿出了手帕,擦着划出眼眶的泪水。
海安看到这幅画的时候也震惊了,他愣愣的走到画前,铺面而来的抑郁气息瞬时压到了他的心上。
“时间魔法……”海安低声喃喃着。
这幅画上有时间魔法的封印,它的时间永远被固定在了刚刚画出的那一刻,所以不论经过多少年,都会是这幅模样,永远都不会改变。
奥古斯特走到海安身边,拉住他的手,“这幅画的主人今晚会出现,要带走这幅画,它已经连续展出五千多年了。”
“这幅画一直都被放在菲利亚号上展出吗?”海安转头。
“不,它在很多个星球都展出过,大概两百多年前的时候才被放到了花街星。它好看吗?”
海安看着这幅画,深吸了一口气,“简直就是奇迹。”
没错,就是奇迹,持续了几万年的奇迹。
其他人看不出这幅画的年龄,可是海安却能从画布上的魔法纹路读出确切的时间,那些魔法纹路密密麻麻,一层又一层的叠绘在画布上,所以才保持了这幅画永恒的爱情,而人们之所以看到这幅画会落泪,那是因为绘制时间魔法的那个人把自己的心情也一同封印了起来——那绝望的爱情。
海安也有些难过,那感情太过沉重,他只是靠近一点那副画就有了这样悲伤的心情,可以想象画这幅画的人心情是有多绝望。
奥古斯特轻笑一声,把海安拉远了一点,带着他离开了《挚爱》的观赏区,“你知道这幅画的拥有者是谁吗?”
“不知道。”海安摇摇头。
“是叶叔。”
“叶叔??!!”
“对,他等一会就出现了,还有这幅画作者名字你看到了没有?”奥古斯特抬起手指指画的左下角,“你认识那个文字吗?”
那副画的左下角用黑色的墨水小小的写了一行字:【paladin】
星际里没人知道那是什么文字,可是这幅画的拥有者却说那是作者的名字。
海安认识这行字。
那确实是一个人名——用诺德大陆通用的古魔法单词拼写的名字,只要学过魔法的人,都会认识。
“paladin……”海安轻声念着,念完之后才发现,这好像是厄瑞涅教堂那个神父的名字。
海安立马转头,震惊的看着奥古斯特,“难道这画的是叶叔吗?”
“也许吧,毕竟我又没看过叶叔的裸体。”
“当初,我和卡尔坠落在一个环境非常恶劣的星球上,是叶叔和帕拉丁救了我们。”奥古斯特牵着海安的手,慢慢的向前走着。
“他们两带着我和卡尔离开了那个星球,教了我们很多东西,帕拉丁好像还想做我们的老师,不过我和卡尔那时都不太信任别人,在我的蛋壳已经可以初步变成飞船的时候,我们两个就趁夜跑了。”
“再后来我和卡尔参军后就在帝国遇上了帕拉丁,他不知道怎么搞的,迷恋上了修女写真,经常把叶叔气得跳脚。”
……
奥古斯特低着头,看着地面,嘴边勾着一抹笑,一边带着海安一步一步向前走着,一边用最轻松的语气和海安说着自己自己以前的往事。
海安愣愣看着奥古斯特的侧脸,有些恍惚,他没问奥古斯特要带他去哪,浓烈的感情忽然间就像巨大的浪潮般涌上他的心岸,喉里含着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怎么不说话?”奥古斯特突然转身停下脚步,海安一没留神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那你和卡尔第一次见到叶叔的时候他也像现在这样吗?”海安赶紧退出奥古斯特的怀抱,立正站好,“我是说,他还是一直穿得像现在这样吗?用黑色的斗篷盖住全身。”
“对,而且在帝都星的时候,叶叔的工作还是扫大街。”
海安听到这,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睛微微弯起,一张十六、七岁少年的脸庞,干净纯洁,稚嫩漂亮。
奥古斯特抬起右手,轻轻抚在海安的脸上,感受着指尖光滑细嫩的皮肤。随后低下头,咬了一口海安的鼻尖,唇贴着海安的唇,却不吻下去,“我真想一口吃了你……”
海安不笑了。
奥古斯特又在耍流氓了。
这下轮到奥古斯特笑了,他忽然横抱起海安,向前跑去。
海安被奥古斯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赶紧搂上奥古斯特的脖颈,“你要去哪里?快把我放下来。”
“好。”奥古斯特顺着海安的意思就把他放下来了。
他们到了一个教堂。
利德尼卡尔,科森科森,杰明大家全都在着,站在教堂的两侧,教堂边上浅色花纹的白色大理石柱子雕有精美的花纹,拱形的圆顶穹窿、色彩艳丽的玫瑰玻璃窗、周围的塑像栩栩如生、精美细致的浮雕,白色大理石铺成的地面光亮照人,倒映着每一个人的身影。
帕拉丁坐在观众席的最前面,看到奥古斯特和海安,转过头垂着眼睛和他们打了一个招呼,“嗨~”
而站在最前面的居然是脱下了黑色斗篷的叶叔。
叶叔俊美绝伦的面容上一丝表情都没有,金色的头发仿佛可以发出光芒一般闪耀,可他一向苍白的嘴唇现在却非常红润,像涂了唇蜜一样,如同蓝宝石一样清澈闪亮的眼睛望向他们。
“来了。”叶叔的声音还是那样嘶哑而低沉。
他和帕拉丁换了一身衣服,帕拉丁不再穿着那身黑压压的祭衣,而是换了一身白色的神父衣袍,叶叔却穿了白色的正装,微微绷紧的衣袖可以看出他极好的身材。
海安不知道奥古斯特要干什么,但是他的心跳得很快。
奥古斯特把海安拉到叶叔前,和他面对面站着。
叶叔看着他们两个,居然笑了一下。
“奥古斯特,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
“海安·嘉兰诺德,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嘉兰诺德,是所有白精灵的姓。
海安可以看到奥古斯特深红的眼睛里自己清晰的影子,他注视着自己的眼神深邃而坚定,带着炽热的火焰,热度直入心底。
海安的喉咙滑动了一下,他感觉自己浑身都在颤抖,他以为自己已经说不出话了,可他却听见自己清晰而笃定的声音——
“我愿意。”
奥古斯特从怀里的内袋中掏出了一个项链状的东西,海安看了一眼,那是自己藏在花盆里的,奥古斯特给他的灵魂石。
奥古斯特拉开绳线,把灵魂石戴到海安的脖子上。
“我已见证你们互相发誓爱对方,现在你们可以互相亲吻了。”
教堂的穹隆上雕刻着美丽的图案和浮雕,一束阳光从圆穹照进殿堂,打在奥古斯特和海安的身上,在白色的光芒中,海安闭上了眼睛,随后就感觉到奥古斯特温热的唇轻轻印上自己的。
☆、第77章 怕怕怕
“啧啧啧,手把手种出来的对象就不一样,这么快就结婚了。”科林坐在第二排长凳上感叹着,“诶,哥你看叶叔今天的嘴唇怎么红红的?平时他不都是白得像吃了灰一样吗?”
“喔,也许涂了口红吧。”科森听到科林的话后,也伸着脖子往前看。
坐在他们前面的帕拉丁忽然回头说了一句话,“那是我咬的呀……”
看到科林科森一脸震惊的模样,帕拉丁满意的把头转了回去,但才转过去几秒,他又回头问道,“难道你们只看得到叶叔的嘴巴吗?他难道不帅吗?他哪里最好看?”
“帅帅帅,叶叔超帅。”科林马上点头,把叶叔的容貌夸得天花乱坠。
“他眼睛最好看,是我见过最亮的眼睛。”科森也点头附和着弟弟的话。
“有一种蓝宝石,打磨成弧面形后,宝石顶部会呈现出六道星芒,”帕拉丁忽然抬头,看着穹顶,灰白色的眼睛里蕴着不知名的情绪,“就像星星一样,比这里的蓝天还要纯净,我最喜欢他的眼睛了……”
“帕拉丁,你和叶叔怎么来菲利亚号了?你们不用看守教堂了吗?”
“教堂啊……已经有人了。”
“那地图呢?”科林想起了他们拿给帕拉丁的地图,帕拉丁和叶叔在这,那么地图谁来翻译?
“别急嘛,趁现在好好玩玩,万一以后没机会了呢……”帕拉丁叹了口气,从长凳上站起来。
奥古斯特只是轻轻的吻了一下海安,并没有什么深入的动作,海安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帕拉丁向他们走来。
“你们该走了,有人在找你,奥古斯特。”
海安看到奥古斯特的脸色在帕拉丁说完这句话后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拉起海安就要往外走。
“奥古斯特,”帕拉丁叫住了他,“战争确实不能带来和平,可是只有战争才能平息战争,迪恩他的眼里只有恨,他已经回不了头了,但是……你可以。”
“你错了,我不可以。”奥古斯特脚步没停,杰明他们也跟着奥古斯特出去了。
“你其实没有必要说的。”叶叔走到帕拉丁身边,揽住了他的腰。
“喔,我当然知道他不行,我只是想要再确认一下而已。”帕拉丁扒开了叶叔的手,“都多少年了,别玩这套小清新了,走走走,我听说头等舱的床头柜里有好东西,我们先去用完它然后再去找服务员拿一些新玩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