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1 / 1)

地狱游戏[无限] 萌妖 3707 字 1个月前

他看看自己手边的鲜榨石榴汁,也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饮尽。

魏轩没有喝过酒,只觉得口味很是奇妙。

这个酒的口感非常轻盈清爽,喝进去的时候就像喝水,但是舌尖和鼻腔都萦绕着清冽微甜的味道,只要不咽下去,无论在口腔里呆多久都是这种感觉,但一旦开始往下咽,喉咙滚动的瞬间,一股快意的火辣感就会在全身烧起来,直达头顶。

他立刻看向容音,发现她的脸已经泛起了绯红色。

小兔子酒量不行啊。

容音小口小口地抿着酒,她垂着眼睫盯着酒面上自己的倒影,轻轻开口道:“魏轩,你想不想听我的过去,你有资格知道。”

魏轩自然是想知道的,容音也清楚。

她把酒放到地上,环抱住自己:“我是混血,是在外国出生的,我的父亲是非常有钱的绅士,我的母亲是去那里赚钱的合法卖身女,我是母亲做生意后堕胎失败的产物。”

“在七岁以前,我一直生活在那种地方,伺候我的母亲和其他小姐,帮她们清洗衣服和床单,有时也去厨房帮忙制作果盘。”

容音说着,拿起酒杯,清冽的酒灌进喉咙。

她没有说的是,有些客人喜欢追求刺激,知道母亲有个女儿,甚至想要连她也买下。若不是当地对未成年卖身严格管控,管事的妈妈不允许,母亲早就把她给卖了。

不过她的存在依旧是母亲的卖点。

有时她在房里做生意的时候,客人会点名让她进来送果盘和酒水,让她看到,她的母亲是怎样被各种男人压在身下的。有时候客人会让她给他们喂水果,同时也会给她小费。

这种事情,母亲自然也是默许的。

后来某次她犯了心脏病,这件事才作罢。

她就这样在那种地方生活着,直到七岁的时候,一个英俊优雅的男人出现在了她面前,对她说他是她的父亲,他要接她回家。

魏轩挑起眉:“你的父亲?”

容音点点头:“嗯,他给了母亲一大笔钱,拿到了我的抚养权。”

父亲把她接回了家,他是全国都有名的大富豪,住的别墅对于她而言简直就是童话中的城堡。父亲没有嫌弃她白化病的外貌,也不在意她时常需要吃药的心脏病体质,他对她极尽温柔宠爱。

她不爱与人打交道,他就专门请私教老师教她;她喜欢读书,他就将许多房间的墙壁打造成书架;他每天都会出门,但是晚上必然会回家,陪她吃晚餐,弹舒缓的钢琴曲助她入眠。

父亲是她的神。

她想要变得更加优秀,想要让他因为她而骄傲,所以她拼命读书,学习那些大家小姐应该会的舞蹈乐器。她厌恶自己病态的容貌,于是在父亲生日当天,她将自己的头发染成了金色,化了让肤色正常的妆,又戴上了蓝色的美瞳,满心欢喜地迎他进门。

但是他并不高兴,甚至斥责了她。

后来父亲回家的次数就变少了,她整日待在别墅里,不被允许出门,便只能在家里,每日每日地看各种书,像海绵似地疯狂吸收着知识,毕竟聪明的女孩子总是惹人喜欢的。

当她铂金色的长发再次长出来后,父亲把她接到了新的别墅。

别墅位于深山,几乎是与世隔绝,需要什么东西,有时甚至要直升机来运。不过她本就不喜欢热闹,在别墅里过得很好。

父亲依旧经常不在别墅,不过与以前不同的是,他有时会带一些同龄的女孩子陪她玩几天,那些女孩子长得都非常漂亮,面对她的时候也非常温柔,她便接纳了她们。

虽然,那些女孩子经常会换,时不时也会露出担忧或者恐惧的表情,但是她并不是特别在意。她似乎天生就冷心冷情,很少有事情能引起她太过剧烈的心情波动,这也是她很少犯病的原因。

后来,她长到了十三岁,遇到了一个金发蓝眼的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和她同龄,似乎和父亲关系很好,在别墅长住。

她叫安丽塔,和其他女孩不同,她很开朗,很喜欢找她说话。

渐渐地她们成为了朋友,有一次安丽塔和她玩玻璃珠,玻璃珠滚到了父亲锁着的书房里,安丽塔便怂恿她去书房拿回来。她知道父亲把钥匙放在门框上,但是这里是他严令禁止她踏足的地方。

正在她要拒绝的时候,安丽塔看着她,低语着。

“你难道不想试试先生对你的宠吗?”

后来,她拿了钥匙,走进了书房。

一排装满人体器官的玻璃容器出现在了她眼前,在书房的角落里,还摆着两个几乎能以假乱真的人皮娃娃。那些娃娃的模样她都记得,是以前和她玩过的女孩子。

她面色惨白的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少女:“你是故意让我来的?”

安丽塔没有说话,而是扯开了胸前的衣服。

少女将布满欢爱痕迹的身体露给她看,冷笑着道:“没错,我就是故意的,你的父亲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在这个别墅的所有人都承受着痛苦,凭什么你能置身事外?”

她进入书房的事,自然是被父亲知道了。

面对她的质问,父亲只是温温柔柔地回答了声没错。

俊美的男人将她抱到膝上,爱怜地看着被打扮得像精致娃娃似的她:“我有很多很多漂亮的女孩子,但是她们都比不过你。你的身上流着我的血,继承了我骨子里的冷漠和病态,又拥有无与伦比的美丽外表。音音,你是不同的,是我最完美的洛丽塔。”

撕破脸皮后,父亲再做那些事,也不再避开她了。

她没有办法阻止,便只能视而不见。

在她十四岁那年,父亲为了防止她长大,开始每个月为她注射抑制生长的药物。那个药物打进身体三天内,她都痛不欲生,这时候父亲会时刻陪在她身边,悉心地照顾他。

温柔,慈爱,像一个真正的父亲那样。

那些被父亲从四方搜罗的女孩子大多囚禁在地下室,有些比较机灵得宠的女孩子,则可以在别墅拥有自己的房间。安丽塔就是其中之一,别墅的所有女孩子都对她抱有恨意,她是最恨的那个。

某一天,父亲突然对她说要进行换眼手术。

她知道自己无力反抗。

后来她失去了自己的紫色眼睛,拥有了湛蓝深邃如海洋的眼眸。她知道这是安丽塔的眼睛,恢复视力后,她发现别墅没有她的身影,就四处去找,终于看到了自己的眼睛。

那两只奇异美丽的紫色眼球泡在透明的液体里,被装在一个纯水晶的圆球中,成了父亲桌前的艺术品。他很喜欢这个艺术品,放在了自己经常能看到的地方,日日把玩。

当时父亲正在桌前,看到她愕然的表情,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音音,安丽塔恨你。”

“她想让你同那些女孩子一样,承受身体被改造的痛苦,为此不惜自损八百,央求我对你们进行换眼手术。她说你的白发和蓝眼才是最配,她的金发和颜色绮丽的紫眸搭配也会更好看,于是我听了她的话,把她的蓝眼睛换给了你。”

英俊的男人轻轻笑起来,像是个温柔的恶魔:“不过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的眼睛那么美,她也配拥有。金发本就是常见的发色,我喜欢她只是因为她这双蓝眼睛。”

“现在她没有眼睛了,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当时她怔怔地抬起手,捂住了眼眶。

好疼啊……

她的眼睛好疼好疼。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真实版的容音的过去。

第106章 白月光

酒杯已经见底了,容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生活就这样麻木地继续着,到了我十五岁生日那天,父亲把其他女孩子都锁进了地下室,专门为我庆生。我的父亲也有心脏病,切蛋糕的时候,他忽然犯病了,面色发白倒在了地上。”

“我和父亲都有心脏病,别墅的每个房间都有备用药。备用药就放在我身后的柜子上,父亲已经爬不起来了,便叫我去拿。”

容音抿着酒,声音清清冷冷的:“我没有给他药。”

这杯酒喝的很快,容音轻轻咳嗽了两声,才又给自己倒了杯新的:“在父亲死后,我从他身上拿到了钥匙。来到地下室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些女孩子过得多辛苦,她们每个人都被锁在了笼子里,像是宠物那样,眼前放着食盆和水盆。”

“她们恨父亲,但是更恨在这种环境下安然无恙的我。被我放出来后,她们发现了父亲的尸体,就把我绑了起来,在我身上泼了酒,又把酒泼得到处都是,点燃了整栋别墅,然后逃跑了。”

容音忽然抬起手腕,给魏轩看。

魏轩细细打量着她的手腕。她的腕上忽然出现了一根手链,手链明显是用廉价的塑料珠子做的,但特别的是,正中的主坠是一枚铁片,他用指腹试了试,铁片的边缘还很锋利。

魏轩:“你用这个松绑了?”

容音点点头,抚上了手链:“这条手链只要几块钱,是母亲在生日的时候给我买的,我一直没有摘下,关键时候,它救了我的命。”

“那些女孩子们绑我的时候有些慌张,在火势蔓延开来之前,我就逃出了别墅。我没有往森林里跑,也不想再跑了,我站在别墅前,看着整栋别墅烧焦垮塌,变成黑色的废墟。”

“半天后,一辆越野车开了进来。来者是我父亲的专用律师,他今天下午和父亲有事商量,见他没有赴约,便开车来找他。发现别墅烧毁父亲身亡,他就开车将我带了出来。”

“我坐在车上,沿路看到了好多女孩子的尸体。”

“父亲考虑过可能有女孩子逃跑,这片森林里有许多他设下的机关,不仅如此,森林里还有狼。她们被囚禁了那么久,身体早就不行了,全都死在了森林里,无一例外。”

“那个律师和父亲的感情非常好,父亲死后,他把这件事压了下来,帮忙整理了他的财产,并设法联系到了我的母亲。为了继承财产,母亲欣然拿回了我的抚养权,带我回了国。”

容音又喝了一杯酒,声音轻轻:“然后,她把我送到了残障学校。”

魏轩看着容音变得绯红的脸,没有拿走她的酒杯。

她想醉就让她醉吧,反正进游戏后地狱会帮她恢复清醒。

他只是搬过凳子,朝少女身边靠了靠,让她可以随时依靠他。

“我们这次的副本,是按照你的记忆设置的吧。”

魏轩也拿起了酒杯:“你对学校未免显得太过熟悉了。”

容音点点头:“对,不过在我的学校,学生没有这么多,教室也没有这么齐全。学校收留问题儿童,包括性格问题和身体问题,像我这种就是因为身体问题被送进去的,同班同学也都是残疾。”

容音说着,忽然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朝房间走去。

魏轩连忙追过去,将她抱了起来:“你想回房间?”

怀里的少女点点头,魏轩就抱着她回到温馨的小房间里。他将她放在床上,见她不想睡,便拿着两个软枕垫在她身后,给她盖好被子,耐心地把被子的边角窝好。

“我的皮皮……”

“你别动,我来拿。”

皮皮自然是指那个被她宝贝得不要不要的皮卡丘,魏轩走到桌前,小心翼翼地将皮卡丘捧了起来,放进她怀里:“这个皮卡丘对你来说很重要,是谁送给你的吗?”

容音已经变得醉醺醺的了,她用脸蹭蹭皮卡丘脸上的红团,呢喃着回答:“对,但是我不记得那个人的长相和名字了。”

“他是我隔壁班的男生,他没有疾病,是因为母亲改嫁才被送进来的。他是我在学校里唯一的朋友,我们曾经谋划过要逃跑,不过因为有人告密,我们失败了,事后我没有受到打骂,而是罚了好几天的饭,他则承担了双倍的痛苦。”

“这件事之后,他就开始疏远我了。”

容音放下了皮卡丘,指尖轻轻戳着她的脸颊:“他变成了我们先前最讨厌的人。只要有人逃跑,他就会告密,因此他受到了校长的信任,他很聪明,什么都能很快学会,渐渐地成了校长助理。”

“我再也没有和他说过话,只是作为普通的学生,听老师的话,每天按时吃饭按时活动,到了晚上就乖乖地回宿舍睡觉。学校的老师喜欢打人,但是只要听话,就不会受到责罚。”

“就这样,我在学校里面待到了十八岁,期间身体没什么生长。”

“一天夜里,我忽然感觉到自己正被人抱着奔跑,手臂也火辣辣地疼。当我费力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放到了学校附近的草地上,我的头脑昏昏沉沉的,只能看到一个人的背影。”

“事后,我被人送进了医院,母亲也过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