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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要装修厨房吗,我以前一个兄弟家就是开石材厂的,这些留作操作台台面。”

厨房的整体橱柜也是黎序文自己用水泥砖头砌的,他原本是想把橱柜的台面做成水泥的,现在春哥好意帮他弄来了大理石,他也不能拒绝。

把石材从三轮车上卸下来,两人开始今天的工作。厨房的整体橱柜都是黎序文按照那些品牌店定制的样式设计的,只是把材料换成了砖头水泥,这样还不用担心用久了变形。

橱门还是准备用门板自己做,这样原木色和水泥的灰色搭配在一起也显得大气。

两个人在厨房里忙着,孟清也没有闲着,这两天下来,她已经会使用家里的灶具了。黎序文早晨从早市回来时,买了一些米面粮油,她就张罗着准备午饭。

把米放进电饭煲中按照她看过的动作按下按钮,孟清依旧觉得神奇。

这锅不用火就可以把饭做熟,当然,她现在知道是用电。这电可真是个好东西,可以做饭,还可以照明。孟清不禁想要是大燕也有这个东西就好了,这样兄长晚上看书时就不用点着油灯苦熬了。

想到兄长,孟清不禁有些心酸,现在有嫂子照料,其实兄长也不用她操心了。就是不知道她来到了这里,在大燕的那个自己怎么样了?孟清一深思不禁有些恐慌,虽然不敢相信,可是孟清其实也知道自己的经历太玄幻了。

孟清不敢再想下去,黎序文早上买了一只鸡,孟清先把鸡清洗干净在灶上炖上。

她在这个家中终于发现了一口土灶,就在院子一角被遮盖住了。见到这口灶,孟清才找到一丝熟悉感,她把灶台清理干净,点了火开始炖鸡汤。

鸡汤要小火慢炖才会好喝,也急不得。孟清又去门前的菜地准备摘一些青菜。

第19章

来到南峪村已经两天了,孟清还是第一次走出家门。

一走出大门就见对面的邻居家门前坐着好几个女人,几个人原本在那里还有说有笑的,看到孟清出门,顿时都愣住了。

孟清谁也不认识,面对这个陌生地方的人和事还是有些紧张的。她努力鼓起勇气,对着几人微微笑了一下,弯下身子就开始摘菜。

门口的菜地面积不大,品种倒是不少,摘了几个茄子,一把豆角,一些青菜。看着差不多了,孟清就准备回家。一转身,一个个头不高有些黑瘦的女人走到了她面前。

“清清呀,我是你二姑,是你三爷爷家里的,你还认识我不?”

和孟清搭话的就是孟永胜的堂姐孟兰英,她嫁到南峪村已经二十多年了。孟清小时候她还抱过,可是这几年孟清在市里读大学,她回娘家的时候也没见过几次。

孟清摔傻的事情她倒是听娘家人说了,不过没想到的是孟清也会嫁到南峪村来。这几天孟兰英就想上门看看孟清的情况,毕竟她以前和孟清的妈妈处得不错。可是孟清不出门,黎序文也很少和村里人来往,她也不好接近。

现在她看孟清的模样好像也没受委屈,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想想还是觉得可惜,到底是没妈的孩子,也没有人帮着打算,要不然好好一个闺女怎么会嫁给一个混混。

孟清听到孟兰英这么问,心里一阵紧张,她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孟兰英轻叹一口气:“唉!”

“宏飞她妈,你侄女还认识你不?”说这话的是王玉琴,她忍不住好奇,急走几步也来到孟清面前。

“侄媳妇,我是你大娘,你摘菜干什么的呀?你还会做菜吗?”

孟清被她的热情吓了一跳,后退一步,脸色变了变。

“孟清,你进来一下。”是黎序文在院子里喊她,孟清急忙转身回了家里。

门外王玉琴和孟兰英见黎序文板着脸站在厨房门口,也不敢再拉着孟清多问什么了,两人都有些遗憾的到旁边小声嘀咕去了。

“没事吧,她们都是住在这条胡同的邻居,就是爱打听个闲事,人倒是都不坏,你别害怕!”黎序文知道孟清怕见生人,唯恐她受了刺激。

孟清摇摇头:“我没事,就是刚才那个人说是我二姑,我不认识她。”

黎序文没有想到会这么巧,那一定是田宏飞他妈了。

“她家在前面第二家,你要是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我不去,我不认识……”

黎序文点了点头:“外面热,你去屋里歇着吧,一会饭菜我来做。”

孟清听话回了屋子,可是却依旧有条不紊地准备午饭。不多时,一阵阵饭菜的香气就冒出来,引得黎序文和李庆春早早就开始收工吃饭。

桌子上还是六道菜,炖得汤浓肉烂的鸡汤,煎炸的两面金黄的小鲫鱼,蒜蓉蒸茄子、干煸豆角、再加上黎序文买的卤菜,李庆春吃得停不下筷。

“弟妹这个手艺可真好,比你昨天做的好吃多了。序文,你家明天还装修堂屋吗,我继续来给你帮忙,弟妹就做这几道菜就行。”

孟清被他夸得红了脸,低头只默默地吃自己碗里的饭。

黎序文习惯性地照顾她,挟了一个鸡腿放到她碗里:“多吃点菜……”

看着李庆春吃得香,黎序文直接把他的希望破灭:“堂屋就暂时不收拾了,我手头上钱不多,现在首要的是先挣钱。”

这个李庆春倒也同意:“是啊,你现在也是成家的人了,总要养家糊口的。昨天一个兄弟来找我,说是咱这的一家房产公司想找几个人帮忙,你去不去。”

房产公司找他们这样的人能做什么?黎序文一想就明白了,无非是对付拆迁户的,这活黎序文可不愿意做。

“春哥,你也说我成家了,和你说句实话吧,以后那些替人家打架看场子的活我是不做了,想给自己找个正经事做。”

“正经事?”李庆春嗤笑了一声:“咱们这样的,要钱没钱、要文化没文化能做什么正经事?去工地搬砖?”

黎序文放下手里的饭碗,很是严肃地回答他:“春哥,无论做什么都行,你想想咱们现在做的这些都有什么意思?不过就是别人手里的一把刀,出了事就全是咱们自己扛。我们现在才二十来岁,拳头还硬,还打得动,以后呢?”

李庆春拿着啤酒瓶的手顿了一下,他愣了愣神,难得的认真思索了起来。

其实这次回家,他妈也是这么念叨的,说是宁愿他去工地打工,也不想他继续在外面和人打架。

他也明白即便他现在在道上混了那么多年,结识了一群的兄弟,表面看起来很是风光,但是又剩下了什么?兜里比脸还干净,而且万一一个不慎触犯了法律,等待他的就是牢窗大狱,他也是不想走到那一步的。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以后三哥那里你不准备去了?”

这事,黎序文还真想好了:“春哥,贺三哥那人心眼小,身边跟着的人也不少,你还真想着以后继续跟着他吗?我是不打算回去了,我准备自己做个小生意,慢慢地发展。”

李庆春思索了片刻也下定了决心。

“好,兄弟,你准备做什么也算我一份,咱弟兄两个一起干行不行。”

黎序文自然答应:“春哥,我这几天在南石街上考察一下,等想好了,咱们兄弟一起干。

两人说定了这事,心里也觉得畅快,吃过了饭,下午干起活来速度也快了起来。

紧赶慢赶的,终于把厨房都收拾出来了。装修过的厨房,宽敞明亮,靠着墙壁是两人忙了一下午砌出来的整体橱柜。

厨房中间摆着一张宽大的榆木桌子,这张桌子可是黎序文的得意之作,挑选了最好的一块门板,表面逐一打磨,木料厚实还有一种沧桑感。

李庆春看着眼馋,和黎序文说好,他也准备找几幅旧门板,以后也打几件这样的家具。要知道,这种木料的成套桌椅,他在一些商场也见过,价格可不便宜。

水泥砌的橱柜还没有干透,橱柜的木门也没法安,这些就不着急了,等着黎序文以后慢慢做就行。

吃过了晚饭时间就不早了,李庆春也不再耽搁,不过临走还提醒黎序文别忘了生意的事。

虽说商量好做个小生意,可是本钱还没有凑够呢,所以水塘里的鱼还是要捕的。

黎序文打算今天再下一网,以后就不来捕鱼了。

这两天他每天都收入三千块左右,除了装修买了一些材料,别的就没敢乱花。今天再捕了鱼卖出去,加上以前的积蓄他手里就能剩下差不多七千块钱了,这些钱和春哥合伙做个小生意应该够了。

水塘里的鱼这两天被他抓了不少,虽说渔网捕鱼很轻松,可是人总不能太贪得无厌了,也要给鱼留点繁衍生息的空间。

黎序文撒了一网下去照例收获满满两大铁桶的鱼虾,黎序文拎着回到家装在摩托车上就准备出门。

今天孟清听到动静也起床了,看到黎序文还没出门,她紧走两步追了出来。

“文哥,你这么早出去吗?路上小心些。”

黎序文撵她回去休息:“放心吧,现在还早,你再睡会吧,我把门反锁上。”

孟清点头答应,跟在后面送他出门。黎序文还没来得及关门,就听到一阵急匆匆地脚步声传来,还有一个人大声地喊着:“快点,他还没来得及出门……”

第20章

黎序文的摩托车停在一旁,他站在自家门口还没来得及走,就看到三个人冲到了他家门前。

这三个人,黎序文都认识,走在中间的是村长周明义,也是他奶奶的亲侄子,他的表叔。另外两个一个叫做周明卫,一个叫做田大勇。

周明义咳了一声,先开口问道:“序文呀,这么早,你这是要去哪?”

黎序文冷冷地看了几人一眼,身后的孟清有些害怕,轻拽了拽他的衣角。

黎序文回身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安心,这才语气冷冰地回答周明义的疑问。

“我去赶个早市,怎么,二叔也要一起去吗?”

周明义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我不去,序文,你去早市做什么?是去卖什么东西的?”

黎序文见三人都盯着他摩托车上的铁桶,不禁在心里冷笑:“是去卖东西,不过卖什么就不需要和二叔你汇报了吧。”

“黎序文,你别在那里装腔作势了,你那个桶里装的是不是野山鸡,这两天夜里,我的养殖场丢了十几只野山鸡,是不是你偷的。”

说这话的是周明卫,他家里有一个养殖场,养了不少的野山鸡。

南峪村不大,村里有二百来户人家,半数以上都姓周,都是一个祖宗的。这周明卫也是黎序文的一个表叔,不过房份远了一些。

“你少在那里血口喷人,我这桶里装的不是什么野山鸡。你的鸡被偷了,该去哪找就去哪,不要在我家门口吵吵。”黎序文毫不给他留情面。

田大勇是村里民兵连长,他赶紧出面调停:“序文,都是自己家亲戚,这野山鸡要是你抓的,就给你表叔送回去。不然的话,要是报了警,派出所来了人这事就不好收场了。”

黎序文可不怕他:“大勇叔,那你们就去报警吧,要是派出所有证据你们再来我家闹。”

黎序文说话间,桶里的鱼不安分的在里面动了动,蒙着桶盖的塑料膜被顶了起来,周明卫一看立刻激动起来。

“明义,你看,就在他的桶里呢。这桶里装的肯定是野鸡,你可不能包庇他……”

周明义有些为难,毕竟是自己表哥唯一的儿子,他也不想黎序文犯错误:“序文,你明卫叔家的野山鸡丢了,他心里着急。你这桶里装的什么,就打开给他看一眼,要是不是山鸡,他也就放心了。”

黎序文却不吃这一套:“我凭什么要给他看,你们想搜查我的东西,有什么证据,就是派出所来了也要带着搜查证才行。”

黎序文不同意几人搜查,周明卫气急败坏地开始嚷嚷:“怎么没有证据,你爸当年就不是个好的。赌输了钱,在村子坑蒙拐骗的,咱们村的人谁没被他骗过,你这小子又能好到哪去?再说了,你小时候又不是没干过这事。我家的鸡以前从来没丢过,这次你回村才几天,鸡就少了十几只,不是你偷的,是谁偷的。”

黎序文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拳头攥得死紧,手上的青筋乍起,怒气涌上来,胸腔间充斥着戾气。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无论他做什么事都会被牵扯上他爸,在村里人的眼里他爸不是个好人,他又怎么会学好。

“你们怎可凭空揣测,诬陷他人,凡事都要讲究证据,无凭无据,你么怎可冤枉文哥。”

这声音虽然不大,可也让几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大家看向黎序文身边站着的人都是一愣。

早听说黎序文娶了西峪村孟永胜家的傻闺女,却没想到这傻闺女是这么个模样,不仅人长得漂亮,说话这架势哪像个傻的?

黎序文诧异的回头,望着孟清的脸也呆愣住了。孟清和他认识不过才两三天,她胆小害羞,这几天从不敢和生人接触,就连和他说话也是小心翼翼地。

可是此刻她的脸上却都是愤怒,就这么勇敢地站出来支持他,对着几个陌生的男人眼里丝毫没有惧意,随时都准备据理力争。黎序文心底涌上一丝异样,还从没有谁会这么无条件的相信他。

这两天孟清起床的时候,黎序文已经把鱼虾都装上摩托车了,桶口被塑料袋封住,孟清从未见过桶里装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