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1)

你若说十年之后前面这几个人致仕了,谢正卿倒是有可能会成为首辅的人选,毕竟他也是正经二甲进士出身的。只是现在绝无可能!师弟,你太天真了,朝廷的官员每升一级都是要看资历的,没有熬到那个资历不可能坐到那个位置上的!”

沈师兄说得貌似很有道理的样子,可是蔡思瑾却不敢直接相信了,因为这一世里面的很多事情都是按照和前世一模一样的方向发展的。

前世里他在边西省蔡家村埋头苦读,确实是没有听说过什么韩首辅,只觉得听到沈相倒台的消息之后没过多久就听说了新上任的谢首辅在推行改革了啊!

为什么今世里看来貌似谢正卿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的样子?不想了,蔡思瑾带着新得知的消息回家与娘子又说了一夜悄悄话,夫妻二人都是心惊不已,觉得朝廷上的斗争真是变幻莫测、太可怕了。

因为正四品以上的官员才能参加每日的早朝,所以蔡思瑾其实是不知道朝廷的最新消息的,每次都只能听别人把消息口口相传,所以消息滞后一些。

沈子安就不同了,他在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听说了皇上宣布永远废除丞相一职,日后朝廷的中枢便设在文渊阁之中,简称为内阁,由三名文渊阁大学士共同商讨决定朝廷大事。这个消息公布之后,别人都惊讶极了,韩国柱更是深受打击,他以为自己会被封为丞相的。

只有沈子安还能悠哉悠哉,因为皇上的小心思都被自家小师弟猜中了!别看自家小师弟傻傻呆呆的,难得直觉敏锐,皇上的心思他总是能瞎猫碰到死耗子般猜个正着!

随后,自然是如沈子安所料一般,皇上将内阁的三名大学士分出了个一二三来,韩国柱是首辅,章焕东是次辅,周宵贤是三辅。谢正卿被封为了正二品的吏部尚书。自己的职位还没有动,估计是要等到韩国柱这个首辅进行京察之后才会动自己这样的一省总督。

沈子安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后面的事情不是蔡思瑾猜的那样,估计小师弟也是乱猜的,偶尔猜中一次。

哪知道后面的事态发展却远远超出沈子安的意料之外,让他觉得自己此时的感慨简直是错得离谱,现实好比一个个无情的巴掌“啪啪啪”地拍在他的脸上!

第65章 内阁变动

韩国柱本来以为自己做了皇上的马前卒, 怎么着一个丞相的位置也算是稳了, 结果没有想到皇上完全不按照牌理出牌,竟然直接把丞相位废了!好吧,内阁首辅就内阁首辅把,虽然权力被缩小了一些, 但是好歹也算是文官中的第一人, 他这辈子在官场也算是达到了巅峰了,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本来么,他对自己的能力和才华也是心中有数的, 他知道皇上最看重他的一点就是他够听话、不逞能, 不会和皇上对着干, 所以他以后只要再这样下去就好了, 日子很好混嘛。

于是在接下来他主持的“京察”之中,他完全就在大放水、充好人,所有人的考试成绩都是合格或者优秀, 没有一个人被罢免的。对此他其实心中还是很得意的, 总觉得自己这一番“好人好事”做下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应该能平稳度过了。

可是他却忘记了一点——这个世界上不乏那么几个有激情、有情怀、还爱较真的人!他们以天地民心为己任, 最看不得那种尸位素餐的官员,自然就更加看不惯韩国柱这种和稀泥的做法了!

世间之事, 从来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

虽然韩国柱和稀泥的做法会使得那些偷奸耍滑无所建树的人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但是他们会感激韩国柱吗?嘴巴上肯定是的,但是心里说不定还会偷笑韩国柱“老眼昏花、识人不明呢。”

而那些做得好的人互相参照看看, 另外一个人做得那么差竟然也和我一样是优秀的评语,凭什么?那我为什么还要辛辛苦苦付出这么多?也像他一样混子日好了是不是?没有这种道理啊!

功不能赏、过不能罚,和稀泥的效果并不会让所有人都满意,只能让大家有更多的不满!

韩国柱这样的事情一做出来之后,沈子安自然是练练摇头,对自家媳妇儿说道:“韩国柱这招棋走得太臭,恐怕真的蹦跶不了几天了!原以为他至少还能占着首辅的位置四五年,给皇上一个缓冲的时间,为皇上培养一些人才作为掩护,然后荣养致仕。现在看来却是不可能了,没有想到小师弟看人竟然都这么准!”

卫晓君笑着说道:“夫君,现在你可打脸了吧?之前你还觉得你小师弟傻呆呆的,现在看来人家聪明的很,明明是大智若愚,傻的恐怕是夫君你才是!”

沈子安苦笑一番,死鸭子嘴硬地说道:“即便韩国柱要致仕也没有那么快,肯定能撑到明年春天吧。再说他后面还跟着章焕东和周宵贤呢,不至于会让谢正卿跳出来吧!”

卫晓君笑道:“那可说不准!”

过了几天,韩国柱给皇上进的一份折子竟然从内阁之中流露出来了,里面透露了他的一些想法,向皇上表的忠心,比如一切以皇上马首是瞻,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等等一些露骨的话。本来这样的折子皇上看了之后一般会直接退回去给他本人,然后他本人就可以销毁了,不会被其他人看到的。

但是偏偏那天正巧是次辅章焕东在值夜,也是韩国柱这个首辅能力不足、手腕不够,在政治上不成熟,行事不够周密,竟然让章焕东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将那个折子拦下来了,还传给内阁、六部等等官员看,一下子这个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的,韩国柱本人的形象也算是跌倒谷底了。

所有的文官们都表示反对这样一个没有自己风骨的、走狗似的首辅!

在文官的心中,他们是代表一种社会力量,是士大夫阶层(也就是世家),是与皇上“共治天下”的,两方之间是合作的关系,并不是趴在地上做皇上的奴才、走狗的!

而现在,文官集团的首领首辅大人,竟然做出了这样不名誉的事情,竟然这样公然丧失了自己的操守和气节,成为了皇上的走狗,成为了一个小人,他们完全不能接受!

因此,参韩国柱的折子从各个地方纷纷分来,一时之间他成了众矢之的,连皇上也没有敢在这种情况下将他保住,只能双方互下台阶。韩国柱很快就称病请求致仕,皇上也很快就恩准了。

然而章焕东并未如愿地升职,在韩国柱致仕之后,他并没有从次辅爬到首辅的位置上,而是被皇上找了个错处处分降职,踢出了内阁!

很多事情人在做、天在看。当今皇上这么聪明,他可不是韩国柱这种没有能力和政治手腕的人!甚至可以说,论起肚子里面的各种政治技巧、宫斗技巧,所有人都要给皇上让路!

皇上怎么可能看不透章焕东在这场风波里面所起的作用?他深恨章焕东的手段卑劣。他这种卑劣的手段不仅说明了他人品不行,更代表了他对皇权的藐视!

韩国柱是皇上的人这件事众所周知,便是韩国柱私底下给皇上写了这么一封谄媚的折子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可以了,官场上谁还没有点儿小默契?但是这种事情是不能放到太阳底下去烤的,章焕东这样的做法除了对韩国柱进行羞辱外,难道就没有羞辱他这个皇上的意思么?

皇上想要保住韩国柱这么一个声名狼藉的首辅不容易,但是想要让章焕东这个次辅也出点儿什么小错,名声上有碍或者是被踢出内阁简直是易如反掌!

谁还没有点儿小秘密?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谁的屁股上还没有夹着点儿屎?呸呸呸,作为皇上不能用词这么不文雅!谁的屁股还能是完全干干净净的?

于是,众朝臣们就看到了朝堂上风云变幻,短短十余天之内,先是首辅致仕,然后次辅出事,被踢出了内阁。

现在文渊阁里面可就剩下一个三辅周宵贤了,众人纷纷羡慕他的好运。这个周宵贤年轻时候也有能力,可是在沈相的压制之下也是一个滑不留手的老泥鳅,与韩国柱也没有多少区别了,只不过人家比韩国柱聪明,没有被人抓住小辫子。

如今他什么也没做,次辅主动出手帮他收拾掉了首辅,然后皇上又出手将次辅干掉了,他竟然能眼睁睁地坐收渔翁之利,简直不要太幸运!

就在大家都纷纷感叹周宵贤命好、运道好,简直要白捡一个首辅之位的时候,周宵贤的老爹竟然“咯噔”一下一蹬脚没了!

哎呀,这也太不凑巧啦!虽然人家老爷子也已经八十多岁了,可是所有人这会儿都转而同(取)情(笑)周宵贤,感叹他老爹死得太不是时候了,这首辅还一天没做呢,就要丁忧去了!

周宵贤心中也不得劲儿,谁不想做首辅啊?虽然老爹没了需要丁忧二十七个月,但是不是还有一个制度叫做夺情么?他满怀希望地给皇上递了一个回乡丁忧的奏折,希望皇上能够夺情,让他不用回乡丁忧而是留在朝堂升任首辅。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皇上已经明白了之前自己的错误,他不能指望韩国柱这样一个没有能力的应声虫能够保住首辅这样一个重要的位置,他必须要在这个位置上放一个真正有能力的人,所以与韩国柱类似的周宵贤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之前还要考虑一下如何将这个人弄走,现在正好瞌睡遇到了枕头,他爽快地恩准周宵贤回乡丁忧去了,解决一个大麻烦,还不用费事儿!

一下子,大晏朝的文渊阁竟然就已经空了,首辅、次辅、三辅都没了!然而这并不影响大晏朝的各项事业运转,甚至还让百官们都更有干劲儿了——空位置多出来,自己就有机会上去了啊!

皇上分别与六部尚书谈话,考察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品、能力等等,准备从六部尚书里面擢升三个人升任文渊阁大学士,填补内阁空缺。

沈子安听到消息之后心中一颤,谢正卿虽然信任礼部尚书只有一个多月,但是也在候选之列。但是在这六部尚书里面他是资历最浅的一个,不会真让蔡思瑾说中了,他最后成了首辅吧?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凑巧”,在与皇上的详谈之中,因为没有了沈相的制约,谢正卿在与皇帝私谈的时候说了很多很多,有他的改革理想、全套的改革方案等等,甚至还将蔡思瑾之前提出的“监河御史”一职也纳入了自己的改革版图之中。

谢正卿设想中的改革是一次彻底的改革,从改革土地制度、税法制度、科举制度、监察制度等等各个方面着手,不断提升寒门学子进身之阶,提高他们考中科举做官的可能性,同时让百姓更加的富裕起来,不断收缩世家权力边界、限制世家权力、打压世家!

皇上与谢正卿简直相见恨晚、一拍即合!他在沈相、沈家以及其他世家的压迫之下蛰伏了这么久,如今刚刚把沈家这棵毒瘤拔出,心中最期盼的就是一场彻底的改革!

相比之下,蔡思瑾提出的一点点改革建议显得那么的稚嫩,与谢正卿这样的改革方案相比简直就像萤虫之光与日月之辉的关系一样,一点儿都不出彩了。

就这样,皇上不久之后就任命了之前的礼部尚书谢正卿为首辅,户部尚书裘文柏为次辅,吏部尚书席家苑为三辅。但是却将礼部尚书的空缺着人补上,但是将吏部尚书、户部尚书的位置依旧空缺,这样掌握吏部和户部实权的人就是他之前放上去的吏部侍郎和户部侍郎沈子安了。

同时,沈子安也没有能如愿将蔡思瑾要到户部去帮忙。因为他这个想法与谢首辅的改革计划相冲突了,而现在皇上最为看重的就是谢首辅以及谢首辅即将推进的改革,任何人事变动都要为此让路的。

谢相要大力推进御史台的改革,提升监察御史的作用,将翰林院里面受封但一直没有到六部任实职的新科进士、庶吉士们通通都扒拉进了御史台,成为了衣服上绣着“獬豸”补子的御史。

沈子安:“......”

简直想要泪流满面好不好?预想的事情一个都没有按照他的计划往下发展!

不过他现在从正三品的一省总督擢升到了从二品的户部侍郎,顶头户部尚书的位置还是空的,也就是说现在户部里面他和另外一个侍郎说了算,实权却是大多啦!

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悲伤,这真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第66章 新的岗位

因为之前沈子安信誓旦旦可以将蔡思瑾调任户部, 还承诺给他升一级,让他成为从六品的户部给事中。所以回家之后蔡思瑾便询问了一系统, 并且接了系统发布给他的支线任务6:“三个月内擢升一阶官职,任务成功:奖励敏捷属性+1, 任务失败:等级降1级。”

本来蔡思瑾觉得这个支线任务自己可以十拿九稳,直接收割属性点就好了,哪里知道竟然有了变数。蔡思瑾虽然被调往了其他部门,但是并未擢升,任务也就悬而未决。

在别人眼里, 蔡思瑾和张思晨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竟然从最冷的那个板凳上下来, 之后一跃到了最热的衙门里面!不过联想到张思晨的恩师是谢正卿,而蔡思瑾和张思晨也相熟,二人时常师兄师弟的互相称呼, 也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以前别人对他们两个可是爱理不理,但是现在可是对他们万分巴结。尤其是张思晨——谢首辅的徒弟啊, 那可是上面有人!升官发财指日可待, 此时不巴结, 更待何时?

蔡思瑾和张思晨很快就发现他们两人在翰林院的人际关系一下子就上了好几个台阶。但是他们都没有在意, 因为他们很快就领取到了他们的新朝服, 他们两个的品级没有变, 一个还是正七品,一个还是从六品,但是因为他们变成了御史, 所以官服从之前的绿色变成了红色,上面的补子也变成了“獬豸”,作为御史,不管是几品,上面的补子都是“獬豸”,因为从古至今的人都认为“獬豸”这种神兽能够明辨是非。

而关于官服的补子图案和颜色,在大晏朝是有规定的。一般来说,三品以上的官员着紫色官服,四品官员着红色官服,五品及以下的官员着绿色官服,而绿色官服的人是不被允许上早朝的。同时文官胸前的补子是不同的鸟类图案,沈子安胸前的团就由之前的三品孔雀换成了如今的从二品锦鸡。而武官胸前的补子图案都是兽类的。

对于御史来说,他们是一群特殊的存在,胸前的补子都是“獬豸”,同时五品及以下的御史也被皇上特许可以穿红色的官袍、可以准许早朝时列队站在大殿,同时有权力直接向皇上递奏折弹劾百官!

蔡思瑾和张思晨即将供职的御史台其实是一个比较虚的机构,看不见摸不着,类似于“六部衙门”这样的大概念。基本上只是有主官御史大夫一个人待着,具体的事情还要让别人来做。所以其实御史大夫是一个虚职,官职是从一品,比之前正一品的丞相位矮一级,但是其实在理论上是与三名文渊阁大学士平级。

虽然看起来都是从一品,御史大夫手上没有实权,当然与手握实权的文渊阁大学地位不一样啦。特别是现在占着御史大夫位置的詹明江已经七十多岁了,不仅年迈,而且圆滑,是沈相放在那里装样子的人选,谢正卿上台之后继续放他在那里当吉祥物。

平日里御史大夫詹明江只是负责早朝的时候去听一下,因为他已经年过七十,还会被皇上赐一个凳子坐在大殿之中。御史台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出面解决,他只是负责签字转交文件、奏折给皇上,自己绝对不会出面。

类似于“六部衙门”之下有吏、户、礼、兵、刑、工六个部署衙门,御史台之下也有两个机构,一个叫做督察院,主要的两个长官分别是左都御史和右都御史,以左为尊。督察院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机构,就在中央之中,里面的御史都被称为“督察御史”,负责纠察百官,尤其是京官,有直接向皇上递奏折的权力,奏折里面的事情也并不需要全部查证属实,可以“风闻言奏”,听说了这个事情就可以和皇上说,就可以参别人一本。

同时,督察院还有刑事案件复审的监督权。在大晏朝,刑事犯罪主要会被判处五种刑罚——笞仗徒流死(注释:笞为鞭打;杖为棒打;徒为徒刑;流为流放;死为死刑)。其中,县一级的司法官是县令大人兼任,可以判处笞刑,再往上就没有决定权了,只能层报州府。州一级的司法官是知州大人兼任,可以判处笞刑、仗刑两类,同理网上推,省一级的司法官提点刑狱史可以判处笞刑、仗刑、徒刑,刑部的司法官可以判处笞刑、仗刑、徒刑、流刑。

至于最严厉的处罚措施死刑,就一定要由刑部、大理寺、督察院三司会审之后,交由皇上决断,保障皇上对司法具有最高的决策权。在三司会审的时候,刑部之前已经审过一次了,所以基本上是提供犯人和证据,不再多言,主要的复审程序由大理寺卿或者他派出的人负责。

而督察院的人主要就是监督在这个审理过程之中是否有不合法的现象,不负责具体审案子。但是其拥有弹劾权,即督察院的人在三司会审之中如果认为有徇私舞弊或者其他不公正的现象,可以直接向皇上递上一本弹劾的文书,此次三司会审的结果就会作废,刑部和大理寺需改派另外的人员重审此案。

大家从中可知督察院在京中其实很有实权,一直都是被文官第一人把持着的部门,内里都是他的嫡系部队、自己人。之前沈相在的时候自然是沈相放上去的人,谢正卿上台之后,清洗的最干净的部门就是督察院了,他基本上把之前沈相放上去的所有人都或调走或降职问罪全部清除掉了。

蔡思瑾和张思晨正是被谢正卿分入了督察院这个重要的地方,其实也说明了谢正卿把蔡思瑾和张思晨二人都是当做他的心腹人马在培养的。

御史台之下的另外一个机构叫做监察院,其中的御史均被成为“监察御史”,主官被称作左监御史和右监御史,同样以左为尊。但是这个机构其实类似御史台一样是一个比较“虚”的机构,常驻的人只有几个,大部分人都被外放出去了。

类似沈子安之前被封为辽东总督,身上就同时还兼任着一个“辽东监察御史”的帽子,虽然掌管一省大权,但是并不属于地方官,任命不需像地方官一样经过吏部,而是同样属于京官,由内阁和皇上直接任命,同样也需参加京察。

同样,各州、府之中也会有几个外放的监察御史,以及管理盐务的“巡盐御史”,管理漕运的“巡漕御史”等等。这些监察御史共同的特点是:虽然挂了“御史”之名,但是实际办公地点在外地,却不用受地方官员的辖制,他们作为京官,有京官的编制,考评都是在中央的。

因此私下里,百官会将督察院的督察御史们称为“殿前御史”,将监察院的监察御史们称为“外放御史”。

蔡思瑾高高兴兴地拿着红色的官服回家了。虽然现在并未像之前与沈师兄合计的那样被擢升了一个品阶,调任户部,但是蔡思瑾比之前更加高兴了!他觉得自己的能力和聪明才智终于可以得到发挥了——他那个“明察秋毫”的技能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蔡思瑾觉得,谢正卿谢大人一定会慧眼识人,为自己分配监督三司会审的那种工作,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很好地监督案子,一边刷“明察秋毫”的熟练度,一边利用这个技能杜绝冤假错案。他一边想一边沾沾自喜,若是能被分配到这样对口的岗位上去,他一定很快就会脱颖而出的,别说是三个月之内升一阶官职,便是更高的职位他也能升上去。

简直瞬间充满了自信有没有!

可是世事岂能尽如人愿?谢正卿谢首辅并未给蔡思瑾、张思晨分配那种监督三司会审的工作。谢正卿不是先知,他如何能知道蔡思瑾在“明察秋毫”上有特长,特别善于审案子或者说监督审案子呢?

为了犯人着想,这种监督三司会审的事情自然要交给年长又有经验的督察御史去做了。而且刑部、大理寺派出从二品、正三品的官员参与审案子,难不成督察院就只派出一个正七品的小官去监督吗?成何体统?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也不会乐意啊!

所以,蔡思瑾和张思晨就被扔到京城里四处乱逛,监(探)察(听)百(八)官(卦)去了。张思晨在这方面有特长,这个人精才被谢正卿放出去几天就打听到了好多官员的私密事情,上奏之后很快就为谢正卿打击对手提供了很好的素材,让他进一步肃清了朝堂上的反对势力,为他推动自己的改革又增砖添瓦了。

张思晨的才华也因此被同样指望着大力推动改革、肃清沈相余党的皇上另眼相待了。没有办法,大晏朝推行的是人治,若是不把自己人换上去占了那些岗位,便是再好的改革措施也推行不了啊!

可是蔡思瑾简直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自己要上奏些什么东西。他昏天黑地没头苍蝇一样地在京城四处乱逛了三天之后,一无所获。

失望之余的蔡思瑾终于决定——他还是老老实实去听京兆尹衙门审案子,继续刷一刷“明察秋毫”的技能熟练度吧。

支线6这个任务眼见得是完成不了了,现在只能盼着多刷一点熟练度,让“明察秋毫”这个技能升到三/级,再增加一个等级,把支线任务失败之后扣的那个等级给涨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说明:这些个制度是我融合古代好几个朝代司法制度、监察制度自创的,并不是真正的古代制度,亲看的时候请一笑而过,不要引起误认啊,不想给大家普及错误的古代司法制度知识,哈哈哈

第67章 海西过年

到了新的岗位之后,蔡思瑾一直没有什么作为。虽然刚来的时候他和张思晨一般是套着“光环”出现的,可是经过了一个月之后,对比就很明显了。

张思晨不但自己有所作为, 还和谢正卿谢首辅联系很紧密,经常带着自家媳妇儿时不时地去谢府混饭吃,一看就知道他和谢正卿谢首辅关系很好。反观蔡思瑾,虽然张思晨一直叫他“师兄”什么的, 打听了半天才知道竟然是同一个启蒙老师而已,又碰巧住到了两隔壁, 其实没有多少关系的。没看见蔡思瑾都不太上谢首辅的门吗?肯定是关系不怎么样!

而且蔡思瑾之前常常出入沈子安府邸的时候他还未如此受重视,他和沈子安有都很低调,还有很多人不知道沈子安竟然是眉山先生的儿子, 更是大多人都不知道沈子安和蔡思瑾熟识。再加上沈子安近来非常忙碌,都没有时间与蔡思瑾见过一面, 别人就更不知道他们两人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