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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良医 寂寞的清泉 3892 字 1个月前

这次能够顺利把赵贵妃一党拉下马,皇权又能平稳过渡,陆漫、姜展唯、长公主三人功不可没。特别是最先发现问题和为皇上治好病的陆漫,可以说功高至伟。

太子会对这三个人更加看重,也会施恩。长公主是当家人,姜展唯两口子还没有彻底分出去,再加上姜侯爷和三老爷都有参与那件事,这个家也将更加繁荣昌盛,得到更多的利。哪怕长公主死了,太子也会看顾她的后人。

老太太肯定在为自己不把姜展唯放出去自立门户而高兴吧?

陆漫想着心事,偶尔跟老太太说两句,看小中给她施针。

不一会儿,大奶奶来了。她的小闺女已经满了月,也能来帮着照顾长公主了。有了这个伶俐人儿,该沉默的时候沉默,该逗趣儿的时候逗趣儿,又深得老太太喜欢,陆漫也不需要时时守着老太太,倒是轻省了不少。

大奶奶丰腴了不少,冲陆漫笑笑,就立在老太太床头。

晚上,三位老爷下衙来了鹤鸣堂。他们都笑眯眯的,又口头嘉奖了陆漫和姜展唯几句。特别是二老爷,更是得意得不行。自己的儿子儿媳妇,又为朝庭立了大功。而且,多险啊,若是三皇子真的上了位,他们这一大家子都要完。

姜侯爷兴奋地告诉长公主,今天太子同重臣在乾仪宫商议朝事时,皇上还去那里呆了一刻钟。皇上眼里的血丝只剩几根,精神也好多了。

长公主听了,又高兴地双手合什念了几声佛。

三老爷又低声跟长公主说,“展唯让人递了消息出来,‘那个物’在吐完该吐的,前几天就死了。”

长公主点点头,更放心了。

陆漫在长公主旁边,也听到了。“那个物”指的应该是媚姬,她死了,不管皇上的意志力坚强不坚强,都没辙了。

戌时初,把长公主服侍上床后,陆漫回了东辉院。进了东小门,就听见从东厢传出的姜玖和小哥俩的说笑声。

陆漫走进东厢,小哥俩都兴高采烈地扑上来,一人抱一条腿喊着“娘亲”。

姜玖上前施了一个礼,咯咯的清脆笑声似比平时大了一些。

几个人挤在一起亲热一阵,小家伙才心满意足地由乳娘服侍着歇息。姜玖又搂着陆漫的胳膊去上房,姑嫂两人说了一阵话,小妮子才回去。

八月二十三那天下晌,周文昌回了青榆院。

他的眼睛都笑弯了,指着两辆马车对妻子和儿子说,“这是皇上和太子的赏赐,帮着搬下来。”又悄声对古氏道,“去,拿两个荷包各装二十两银子来,我要送差爷。”

古氏不太愿意,没动。姜展唯和陆漫给了他们一些银子,可那是他们买房子,做生意的本钱。

周文昌皱眉道,“快去。”

古氏无法,只得进去拿银子。

周良沐帮着把东西搬下来,周文昌请车夫回屋喝茶。车夫摆摆手,说要赶紧回去复命。

周文昌又把两个荷包递了上去,两个车夫笑眯眯地接过,赶车走了。

周良沐把大门关上,才转身仔细看有些什么赏赐。

十匹锦缎,一架苏绣围屏,一尊玉摆件,金、玉如意各四柄,还有一些珠串、东珠、药材等物。

古氏看到花花绿绿的一大堆,又乐起来。说道,“这些东西卖了,可值不少钱。”

周文昌呵呵笑道,“没见识。这是御赐之物,是荣耀,不能卖,除非出了大楚的地界。”

古氏肉痛地说道,“你给皇上治了病,他不给诊金,只给了这一堆没用的东西,咱还倒花了四十两银子。”

他的话把周文昌逗乐了,刚要解释,就听见有人敲门。是长公主府的人听说周大夫回来了,请他去一趟鹤鸣堂。

周文昌去了鹤鸣堂,陆漫也在。

周文昌给长公主磕了头,坐下后,讲了皇上的近况。皇上的毒已经全部解除,但身体还是遭受了重创,不太好,每天睡觉的时候比清醒的时候多,只得慢慢调理……

只要毒完全解了就好,长公主大喜。

长公主谢了周文昌,又赏了他五百两银子。她时而会听陆漫念叨,知道他家最缺什么。皇宫赏赐的东西于他们来说,只是好看,没有大用。

周文昌又跟陆漫提出,他们一家过些时候就去洛林县。

这位周舅舅是姜展唯生母生前最挂念的人,姜展唯肯定舍不得他远走边关。陆漫劝道,“京城生活条件好得多,为何一定要回洛林县?我家三爷和展魁、玖儿,还有我,我们都舍不得你们走。”

周文昌也不是一定要回洛林县,主要是怕自己妻子儿子有外族血统,耽误姜展唯兄弟的前程。见陆漫真心留他们,又想着自己也帮皇上治了病,对他们兄弟也不会有影响了,便笑着同意了。

他笑道,“那感情好。我也有了些银子,就做点小生意,古灵和良沐做的西域吃食地道。”

陆漫笑道,“你想做生意也成,若想继续行医,就去仁和堂。”

周文昌已经听说了大名顶顶的仁和堂,赶紧笑道,“我想继续行医,我愿意去仁和堂。”

八月二十八,“赵家谋反”“赵氏乱宫”的两大案件终于审完,并诏告于天下。

赵家父子和赵贵妃,还有于孙国的两个奸细已经招供,赵家勾结于孙国,给皇上下慢性毒药迷失心智,陷害太子,妄图三皇子继承大统。若阴谋实现,就会割让大楚西部二十个城镇给于孙国,献上五百万两银子,还有不计其数的粮食、猪羊、丝绸等物。即使没有马上把太子打压下去,也会造成天下大乱,于孙国正好可以趁乱攻打大楚……

赵家父子判剐刑,诛三族。赵贵妃被贬为庶人,判剐刑,三皇子圈禁。

皇上的女人判剐刑,是这个历史上的第一人,可见皇上恨毒了她。

第七百一十章 稳妥为上

八月二十九晚上,鹤鸣堂厅屋里灯火辉煌,喜气洋洋。除了姜展唯,全家主子都聚集在了这里,包括从国子监回来的姜展鹏和姜展魁。

好事接二连三的传来,让长公主的身体大好。今天她让儿孙们都来这里吃饭,饭后又一起说笑。

长公主喜笑颜开,听着儿孙们的议论。特别是姜展魁和姜展鹏,说得眉飞色舞。国子监里都在传诵着,太子殿下如何运筹帷幄打败了妄图造反的赵家一党,回春夫人如何发现了皇上中毒,皇上意志力如何坚韧,配合大夫解身上的毒……

这些传言,突出了皇上和太子,也突出了陆漫。没有提直接执行任务的姜展唯和参与决策的谢家父子,以及劝诫皇上的长公主,应该是有人刻意引异了舆论导向。

这也是长公主等人愿意看到的。谢家插手此事老皇上不会高兴,年纪轻轻的姜展唯名声太盛不见得是好事,说了长公主会让人觉得皇上昏庸。陆漫的名声大些,也是医术上的,于政权没有大碍。

众人正说得热闹,姜展唯回来了。他还穿着官服,应该是从宫里直接过来的。

他给长公主行了礼,长公主拉着他的手激动地说,“劫后重聚,恍然隔世啊。上次我出宫的时候,还想着,若我死了,或者你有个万一,我们祖孙两人就见不到面了。”说完,就抹起了眼泪。

众人又是一阵劝。

长公主的话,也是一旁陆漫心里想的。每次朝中发生大事,姜展唯都冲在第一线,一个不防,他们就会阴阳两隔。成亲六年,两次战争,三次剿灭判党,姜展唯次次不落……

此时的姜展唯,清瘦多了,尽管露着笑意,但看得出来神情十分疲惫,眼里布满了血丝。

他回到东辉院,见妻儿弟妹都去了鹤鸣堂,便没有洗漱,直接来了这里。他留了一个心眼,自己这样,长辈们肯定不好意思让他在鹤鸣堂久呆,他就能同妻子儿女早些回自己的家了。

虽然他直接来到长公主的面前,但他进屋第一眼却是往陆漫那个位置看去。她的肚子大多了,人也丰腴了许多,他脸上的笑意更盛了。

这次任务虽然没有之前危险,但过程并不轻松,甚至更加血腥……看到这一切,他也更加深刻明白,当家人一定要把握好大方向,知道什么能要,什么不能要,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就把家族放在危险境地,不能有哪怕一点点的侥幸。有些苦,他能受,但他决对不能让妻儿弟妹受……

这些日子,他每天有近两个时辰的歇息时间。回到自己的小屋,他只有想到妻子儿女弟妹,思绪才能从那些残酷的场面中剥离出来,才能安然入眠。特别是那个已经算不上曼妙的身姿跃入脑海,他的心就溢满了温情,还有歉疚。挺着那么大的肚子,还要让她参与进来,抓获蔡公公如此,这次又是如此……

长公主人老成精,也猜到了姜展唯的心思。拉着他说了几句话后,就道,“回去歇着吧,这些天你辛苦了。还有你媳妇,挺着大肚子照顾老婆子这么久。明天你们一家人都不要来过了,在家好好歇歇。”

姜展唯一家起身告辞。姜悦非常懂事地把爹爹和娘亲送到垂花门外,姜展唯摸摸闺女的包包头,让她明天去东辉院吃饭。姜悦笑着应允,看着他们渐渐远去。

微风徐徐,漫天繁星,秋夜凉爽而清明。

两个小丫头拎着羊角灯走在最前面,乳娘抱着小哥俩紧随其后,姜展魁拉着姜玖的袖子跟在他们后面。姜玖翘着小嘴,她已经明白八哥的用意,可还是忍不住想回头看看好久不见的三哥。

姜展唯拉着陆漫的小手慢慢走着,跟两个儿子和弟弟妹妹了隔了一段距离。如今,他在天黑牵妻子的手散步已经习以为常。在路过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时,还快速亲了陆漫一下。偷香成功,他得意地笑出了声。

陆漫嗔了他一眼,带着笑意说道,“看你美的。”

姜展唯又在她的耳边笑说,“你不止肚子大了,那里也长大了好多。”

陆漫又笑嗔了一句,“讨厌!”

在他们两人的后面一段距离,跟着几个东辉院的下人。

主子奴才分了几拨。第一拨都进了东小门,最后一拨还不到玲珑阁。

回到上房,姜展唯进净房沐浴,陆漫在衣柜里找了一身白色的中衣中裤和红色甲衣出来放去净房。

陆漫此时很想帮姜展唯洗头,但想到侧屋里的几个孩子,又忍住了。

姜展唯出来坐上炕,先把两个儿子抱在膝头,笑道,“爹爹近一个月没着家,又生分了。”

姜玖嘟嘴说道,“哥哥之前回家,也是半夜回来,天一亮就走,我们都看不到,可不是要生分嘛。”

姜展唯又把小妮子拉到身旁,歉意地笑笑,说道,“这次我会多歇息几天,只陪你们。”

姜展魁没有挤去姜展唯身边,像个小大人似地跟陆漫坐在一起,笑眯眯地看着那几个挤作一团的人。

等那几个人亲热了一阵,姜展魁才说道,“三哥,你再给我讲讲你们是怎样抓住赵贵妃的。”

姜展唯故作深沉地说道,“那是我们男人的话题,明天去前院书房讲。”

姜展魁听了,也深沉地点点头,挺了挺小胸脯。

好不容易等到小哥俩睡眼惺忪,姜展唯就打发几个孩子去歇息。姜玖不愿意走,看到哥哥坚持的目光,还是嘟着小嘴走了。

孩子们一走,姜展唯就急不可待地把陆漫拥进怀里,吓得几个丫头赶紧避了出去。

姜展唯闻闻陆漫的头顶,又闻闻她的脸颊,轻声道,“这些天,我真想你,想你的味道……漫漫,以后我会好好谋划……不,应该是更加深思熟虑,生死存亡之际,稳妥为上,不让你们受苦,不让你们涉险……”

陆漫轻声“嗯”了一声,说道,“我信你。”

她心里还是高兴的。经过这么多事,喜欢剑走偏锋的男人终于知道稳妥为上了。

第七百一十一章 有问必答

陆漫和姜展唯亲热完后,相拥着说话。他们许久没有如此轻松了。

姜展唯满足着陆漫的好奇心,除了审问和上刑的过程没说,基本上是有问必答。对于自己的妻子,是不需要保密的。

赵贵妃身上的那个改立三皇子为太子的诏书,真是皇上迷迷糊糊中亲自写下的,只不过还没来得及盖玉玺。

赵家跟于孙国有来往,还是赵侍郎的儿子赵复尔搭的桥。赵复尔喜欢寻求刺激,一般的美人儿、小倌儿玩腻了,就去找有异域风情和身材丰满的胡姬玩。

“浩塔儿”商铺里的几个胡人就是于孙国安插在大楚的奸细。他们用胡姬勾上了赵复尔,再通过他搭上了赵侍郎。他们发现赵侍郎和他爹赵伯爷有勇无谋,胆子忒大,又贪婪,便出了这个主意,画了巨大的饼。

赵侍郎父子还真动心了。想着,媚姬迷惑了老皇帝,把皇位传给三皇子,等三皇子当了皇上,实际上就是赵家坐拥天下。大楚地大物博,割让二十个城镇,献上那么多财物,也就是九牛一毛。

他们也知道太子已经成年,跟着皇上主持朝政多年,势力不容小觑。能把他弄死更好,万一太子逃出升天,跟他们分庭抗争,有于孙国的帮忙,也不怕灭不了他。

赵侍郎跟赵贵妃说了,赵贵妃也想当太后,再看看老得不知什么时候就死的老皇帝,便同意了。

媚姬是上年于孙国秘密送到京城赵家,打扮成丫头跟着赵侍郎的夫人混进宫的。赵家能迅速在朝里拉党结营,那几个胡人出了不少主意……

陆漫觉得赵贵妃和赵家卖国求荣,陷害皇上和太子,理应这个下场。而且,若他们成功,自己这一家是就他们现在的下场。

不过,她还是有些可怜三皇子,刚刚满两岁的小娃娃,什么也不懂,话还说不全,就要被圈禁起来。她记得前世有个被圈禁的皇子,五十多岁被放出来,跟傻子无异。这就是当娘的贪心使坏,害了儿子。

陆漫好奇地问,“于孙国支持赵家陷害皇上和太子,妄图谋取大位,皇上和太子能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