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厨房里传来香味,蒙烽傻眼了。
“还能用?”
“煤气是罐装的,鸡蛋在冰箱里,虽然停电了但还没有坏,只放了半个月,番茄酱和土豆也是好的。”张岷一脚踹开厨房门,端着盘子,围着围裙出来。
“这个呢。”决明拌了拌面条。
张岷:“面条是干的,下锅就能煮,还有这个……”
张岷变戏法般从柜台后取出三杯咖啡,一杯热牛奶,酒精炉烧的水,糖,奶粉,伴侣,黑咖啡一应俱全。
决明幸福地开吃了。
一大盆西红柿鸡蛋面,四个人围坐一桌,蒙烽摘了手套说:“不管了,先吃再说。”
“比于妈的手艺好。”刘砚赞赏地点头道。
决明道:“我爸什么都会,还知道香精防腐剂什么的。”
“看出来了。”蒙烽笑道。
四人吃饱,喝了咖啡,心满意足,蒙烽肩上扛着一把巨型机关枪在商店街内闲逛,问:“你要找什么?”
刘砚道:“先沿途看看……那家店没被洗劫,是卖什么的?”
汽车配件,电子配件商店,五金店,刘砚把能拿的都拿了,一箱又一箱的东西放上车去,最后加了块木板挡严实。
张岷推开一间商店的门,说:“这是一家新华书店,招牌不知道掉哪儿去了,没有被破坏,保存得十分完整。”
“太好了。”刘砚说:“给我二十分钟时间。”
他在两层书店里找到不少需要的书,决明蹲在二楼看漫画。
蒙烽拿着一叠时尚杂志朝外走。
决明道:“喂,你没给钱。”
蒙烽煞有介事道:“亲,窃书不能算偷,窃书怎么能算偷?”
刘砚翻开一本2011年初版的机械力学离散化技术,著作人上写着系主任的名字,不禁叹了口气。
张岷则把所有人体医学理论和中医药方书籍搜罗起来,装箱放上车去。
“还有什么?”刘砚道:“可以离开了。”
张岷道:“再找间药房。”
中联大药房被洗劫一空,一次性针头,酒精,碘片绷带已经全没了。
张岷不看空空荡荡的货架,跃过柜台,翻找小抽屉里的中草药,如释重负道:“太好了,中药全在。”
他把所有的药材分类倒进塑料袋里,最后装了四个大而轻的麻袋扔上车,还找到不少人参等名贵药材,随手给决明嘴里塞了片花旗参,牵着他朝外走。
“刘砚!”决明远远道。
刘砚在拆一个路灯里的电路板,头也不抬道:“什么?”
决明:“你的闹钟响了!”
刘砚:“关了吧!”倏然意识到不对,猛地转身冲上车,生命探测仪上绿灯亮起,嘀嘀嘀,一声接一声。
刘砚蹙眉神情凝重,握着圆盘探测仪转动方向,指向东边。
液晶数字跳动,显示出距离,二点五公里外有生命迹象。
“去救?”蒙烽道。
张岷问:“弹药还有多少。”
蒙烽检视臂射六管机关枪:“满的,出来前刚装填完子弹。”
刘砚:“我觉得应该先回去寻求支援。”
张岷道:“但我觉得他们起不了作用,而且林木森愿不愿意救人,还难说得很。”
蒙烽道:“他需要人,你有把握说服他么,刘砚?”
刘砚摇了摇头,但那似乎有点冒险,万一林木森等得不耐烦,又或者根本没这个念头呢?林木森在化工厂沦陷的战斗中似乎被骇破了胆,从一路上不想停车,没命般的逃亡就能看出。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近乎有点神经质。
“他会说。”决明道:“你的闹钟坏了,扔了它吧。”
决明一言道破天机,这句话令刘砚彻底打消回去请求支援的念头,他果断道:“咱们换辆轻便点的车,先过去看看再说。”
话音刚落,远处传出一声爆炸。
刘砚道:“张岷把上面我作了记号的箱子提过来,我去找车。”
刘砚找了辆三菱吉普,蒙烽一枪开锁,刘砚上半身趴进驾驶座上,扯出电线。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蒙烽在车外守着,面无表情地问。
刘砚答:“你……省点吧,想过把开名车的瘾儿吗?只有旧式的我才能用这招,像雪佛莱,凯迪拉克和奔驰那种带防盗功能的豪华轿车,不是拿两根电线碰一下就……能……”
蒙烽:“不是想的这个。”
他用枪头戳了戳刘砚露在车外的腰,说:“宝贝,你这么趴着的时候,我非常想干你的屁股。”
刘砚:“……”
吭哧一声三菱吉普启动,刘砚道:“你和张岷坐前面,决明过来帮我组装东西,上车!”
吉普车缓缓朝开发区东南方向开去,一声爆炸后远处便再没有声音。生命探测仪仍亮着灯,刘砚把它塞在前座靠背固定,放平后座位置,打开箱子,稀里哗啦把一堆零件倒了出来。
“手雷给我一个。”刘砚说。
“你打算在车上拆手雷,会把我们炸飞的!”蒙烽倏然吼道。
刘砚道:“我保证不会的,快,乖。”
决明说:“炸飞而已,又不会死。”
蒙烽:“那只是电视上这么演……”说归说,却依旧交出手雷。
刘砚以小刀撬起外壳,嘴里咬着胶带,三两下把它缠上,唔唔示意决明把罐头拿过来。
他把罐头盒拉开,里面的午餐肉随便喂决明吃了点,再把剩余的倒了,把一大盒铁钉倒进去,底部用开罐刀划出六片花瓣般的铁片展开,捏出倾斜的角度。
手雷放在中间,引线牵出,小心的绑在一个拖把杆上。
蒙烽的车缓慢减速,张岷深吸一口气道:“老天。”
马路的尽头是一间两层的建筑物,外面围着上百具丧尸,铁门被撞得哐哐作响,倾下近半。
建筑物一楼门顶挂着警徽——那是个派出所。
17
17、离别 ...
“这是八……屁……眼蘑菇吗?”决明问。
刘砚:“你可以这么认为,其实我更喜欢毁灭菇……”
派出所门外,吉普车高速冲来,瞬间打横,蒙烽猛打方向盘,来了个漂亮至极的漂移,吼道:“里面的人卧倒——!”
刘砚抛出罐头炸弹,叮一声卡在派出所外铁门上,蒙烽挂档倒车,车轮空转片刻,将扑上前的一只丧尸碾进车底。
轰一声响,罐头盒爆炸,朝四面八方射出上百枚铁钉,沿着展开的铁皮花瓣一瞬间飞散开去,被热浪灼得通红的铁钉犹如利刃,无差别覆盖了近十米方圆的地域,射进丧尸头颅。
刹那间派出所门口的丧尸倒了一大片。
说时迟那时快,蒙烽一踩油门,蹭的一声高速冲向外围铁门,从倾斜的栅栏上碾着几十具尸体一飞而起,在空中飞行五米,发出巨响重重落地。
车门被推开,将一只挂在门上的丧尸撞飞出去,蒙烽与张岷同时扑出车外,在前院一打滚,各自亮枪,开始扫射!
刘砚坐上驾驶位再踩油门,吉普车轰然撞进了派出所里,大门倒下,刘砚摇开车窗吼道:“快走!”
说完霎时愣住。
前厅内聚集了上百人。
这么多人,决计带不出去,刘砚只看了一眼便道:“谁是头儿?”
蒙烽与张岷持枪边扫射边后退,张岷顺着地面抛出手雷,继而与蒙烽同时转身朝派出所大厅一扑,刘砚马上抱头扑倒。
又是一声巨响,热浪卷进大厅,上百人惊慌大叫,四处寻桌椅躲藏。
蒙烽道:“这么多人?!”
刘砚再次抛出一枚罐头炸弹,蒙烽单手扳着倒下的门板一声大吼,把它掀得立起,外面铁钉横飞,诤的一声门板背后现出锐利的火红钉尖,烫得蒙烽不住大叫。
外面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