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午听到他吞咽口水的声音,不知怎地,竟然也下意识跟着吞咽了一下。
淳一和尚朝当午解释了一番后,见他并不搭言,却在一边沉默不语。
他不知当午此时正在和系统用密语沟通,见他不理自己,心里便有些紧张。
毕竟自己刚才在这里偷偷看着他沐浴的身影做了不堪之事,回头想来,刚才疯狂的举动,只要想上一想,便足以让自己面红耳赤,抬不起头来。
当午抬头看了看面色中略带尴尬的淳一,忽地展齿一笑。
“法师这火气真是不小,若不赶紧消了,这鼻血淌起来可不是玩的。我在馒头寺除了精研佛法,平日最爱研究的便是医术,虽说不甚精通,处理些消火平经的小恙,倒也拿手。法师若不嫌弃,我倒可为你试上一试。”
系统:“你哪里又会什么医术了?是脱衣服的衣吧?”
当午:“滚!”
淳一面色微微有些发讪,看着浴后面色潮红的当午,道,“这点小事哪里还要劳烦法师,我歇一歇便会好了,只是不知法师方才在大厅里收获如何,可有寻到那罗汉的真身?”
当午怔了一怔,自己光顾着表演猫走芭蕾和拣肥皂,早就把这个编出来的理由忘到了九霄云外。
他急忙道,“说起来还真要多谢你的帮忙,蓝若寺果然是千年古刹,佛理深厚,弟子中具慧根者颇多,我方才通过色、相、味、念四个方法排查,已经在众僧人中找到有罗汉真身幻相者九人,已经在私下里为他们诵了罗汉咒,了结了一番心愿。”
淳一急忙朝当午抱拳道,“淳一恭喜法师心愿得偿,在佛祖座前许得愿总算是有所交待了,只是…只是法师答应淳一之事,不知心里可有些眉目否?”
当午知道他最着急的莫过于那舍利子一事,自己心里虽然并无办法,但眼下既然知道淳一便是自己在这个世界里需要相爱生子的终极目标,那自然便是最亲近之人。
这最亲近之人最关切之事,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想出办法来帮忙才行。
而不能像原来想的那样,利用淳一找到小攻完成任务后便借机溜走,现在想想,那个主意确实是有些太自私自利了。
自己虽然不会破案,可是毕竟平时喜欢看福尔摩斯和华生的腐剧,脑子里也有点分析能力,再加上还有一个神出鬼没的系统在一边,想来还是能够帮到淳一这个目标小攻的。
“淳一法师莫急,我说了待我寻到罗汉真身三日内,便会帮你找到那舍利子的下落,现在心愿已结,我定会尽我所能,你尽管放宽心便是了。”
淳一略舒了口气,对当午深施一揖。
“如此淳一先谢过了,与法师虽是初识,但法师为人坦率,言辞直白,佛理精深,淳一不知为何便从心里感觉说不出的亲近…现下咱们便回往法师住处,我看您刚才为了寻找罗汉,在那里不住翘脚弯身,施功做法,想来也是累了,咱们便像来时一样,我且抱着您回吧。”
大概觉得这话莫名有些暧昧,淳一自觉面色一红,万幸房中晦暗,料碧浪法师不至得见。
当午并没看到淳一脸上神情,却被他提到自己翘脚弯身而脸上发烧,待听到他要抱着自己回房,更是心旌摇曳,心里面不由便想到了自己和他日后的种种。
饶是他脸皮够厚,也被自己想象中的‘日后’画面弄得满面绯红。
系统:“切,一个一个的,都不是省油的灯,竟然还都红了脸,装给谁看呢!”
第十章
僧侣沐浴的场所距当午所住客房路途虽不算近,可是以淳一和尚矫健的步履,按说也走不过两盏茶的时辰。
可是夜浓如墨,石板路斜,三杯茶的时间大概都已经过了,淳一竟然还没有走到客房的所在。
伏在他后颈处的当午嘴角暗翘,一边感受着身下男人明显有意放缓的步伐,一边隐隐露出一个心下窃喜的笑容。
从沐浴室外被他有力的大手抱起,双腿盘在他的腰间,到眼前偶尔有男人滚烫的汗珠滑落在自己腮边,一路上,淳一始终没有什么出格的表现,而自己,也没有因为知道他就是要下手攻克的目标便肆意妄为。
因为当午知道,即便按照书中的内容发展和次元任务,自己势必要和他结为相爱生子的夫夫,但是这个自己得到他的过程,却正是任务中规定必须要完成的部分。
虽然相识尚短,可是以自己对淳一和尚的判断,他虽然看起来和一般直男不同,明显对自己颇有好感,却又绝不是那轻浮放浪之人。
毕竟在系统的提示里,强调了淳一自幼便在寺庙中生活,清规戒律对他来说仿佛已经融入血液。
更何况他本人又是寺中的僧值,专管全寺僧侣的风纪,对他自己,想来要求的更是严格。
所以,虽然当午心里对于淳一便是神器小攻一事早已喜出望外,表面上却表现得并不疯狂。
甚至,在回来的这一路上,虽然同样被淳一抱在怀里,他却没有像来时那样有意贴近,大胆诱惑,而是沉默不语,在身体上也和淳一保持着某种程度的若即若离。
系统:“呦,这么老实本分不吃人家豆腐的太长君,我不会是看错人了吧?”
当午:“不懂了吧,这招叫欲擒故纵!”
系统:“啧啧,在吊淳一和尚的胃口是吧?太长君,说实在的,我研究过你的简历,真不敢相信你还会是个处男。我觉得在勾引男人这方面,你挺有天分的,怎么会一直没人要呢?难不成是有什么别的毛病?”
当午:“你走开!你才没人要呢!你才有毛病!你全家都有毛病!”
淳一似乎也感觉到了身上碧浪法师略略的不同。
那具火热潮湿、总是和自己贴得找不到一丝空隙的诱人身体,不知道为什么,在回来的路上,却没有之前搂得那么紧了。
难道,是他看到自己被鼻血染红的僧袍,又在密室内嗅到男人心照不宣的独特气味,猜到了自己对他的幻想和幻想后的疯狂?
阿弥陀佛!
一念及此,淳一向来沉稳平静的内心也不由有些紧张起来。
毕竟,从成年后知人事以来,淳一便发现自己不仅有着无法割去的人欲,而且让他暗暗心惊的是,他那骨子里天生的欲念对象,竟然不是其他小和尚们私下里偷偷谈论的女人,而是和自己同样性别的男子。
这样的一种欲念,让生性谨慎稳重的淳一既害怕、又惶恐,只有用加倍的自律来约束自己,用繁重的佛课和辛苦的学习武艺来疏散欲念,让自己几乎没有时间和体力去想佛法和寺内事务之外的事。
此外,或许是淳一和寺内从僧侣大多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原因,他始终感觉这些僧人和自己就像是有着相同血脉的亲人。
而面对着这些熟悉之极的亲人,他亦很难找到能够让他情动的那份感觉。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像弹簧压得越紧,弹得越高一样的道理。
淳一发现,自己原以为被压制到几乎快忘掉的欲念,在见到这位完全陌生又稀奇古怪的碧浪法师之后,却像春天的荒原,开始星星点点地泛起野草的绿色。
而当法师因为惧怕长虫,惊恐中“投怀送抱”的时候,那温热又汗湿的身体,结实又不失弹性的肌肤,清新的体味,因为害怕而浓重的喘息,立刻像是在荒原上下了阵急雨般,让淳一的心里,春草丛生,望眼处,尽是勃勃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