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1 / 1)

顾怀柔嘴角微微咧了咧,他虽然被陆衍牵制着,身体已经无法行动,可是他却能够缓慢地张开了嘴,露出狭长尖锐的獠牙,一口咬在了陆衍的脖颈之上。

陆衍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嘴角溢出了鲜血。

顾怀柔身体里带有狼的基因,这也就意味着……他的咬噬对于他而言,绝对致命。

许崎见陆衍被咬,红着眼睛,疯了般地着他猛扑过来,结果撞入了肉狼堆里,被撕扯下一大片血肉。

顾怀璧冲过来,尾巴横扫了一片肉狼,护住了许崎,“咔嚓”一声,咬断了最近的肉狼的脖子。

顾怀柔近距离地看着陆衍渐渐丧失光泽的眼瞳,嘴角扯开一抹邪笑:“早就说过,即便你是初代,也不是我的对手……”

然而他话音未落,只感觉心脏火烧火燎地疼,他目光缓缓下移,只见陆衍左手拿着一枚尖锐的狼牙,刺入了顾怀柔的腹部。

那是……狼的乳牙。

狼的乳牙对于血族而言,它是绝对致命的存在。

他的眸光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之意,一字一顿沉声道――

“你不配与我相提并论。”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看着顾怀柔的动静。

他神情略显惊愕,不过片刻之后,忽然笑了:“就这样的东西,你想用它与我同归于尽,未免天真。”

他说完拔出了狼牙,又是一口咬住了陆衍的脖颈,撕下一块血肉。

陆衍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轰然倒下。

顾怀柔扯下了腹部的狼牙,扔在地上,狼牙带出了黑血,显然令他身受重伤,他的身形都有些不稳。

尽管如此,他还是支撑着身体走到顾怀璧的面前,看着陷入鏖战的那只狼。

“弟弟,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惊喜吗?”

狼低嚎一声,朝他猛冲过来,却被另一只肉狼咬住脖颈,疯狂撕扯。

无论他平日里如何威风凛凛,此刻也是囹圄之中的困兽犹斗。

“像你这样的怪物,你跟他们有什么区别?怪物永远是怪物,只配生活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密室里,对吗,亲爱的弟弟?”

“这间密室,就当是你最后的坟墓吧。”

顾怀柔那残缺的手指尖忽然生出锋锐的利爪,正要刺破顾怀璧的颈动脉,就在这时,白狼从后面一跃而起,咬住了他的脖颈。

说时迟那时快,边边捡起了地上的那枚乳牙,冲过去稳稳扎入了他的心脏位置。

他眸子里泛起惊慌之色,匆忙地想要后退,可是白狼死死咬住他的喉咙,他没有办法挪动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边边将那枚乳牙一点点……刺入他的心脏。

“他不是怪物,你才是。”她一字一顿地说完这句话。

顾怀柔的身体瞬间被烧灼成了灰烬,灰飞烟灭一点也不带犹豫的,而随着他的湮灭,周围这些肉狼也瞬间化为齑粉,消散无踪。

方才经历的一场恶战,宛如幻梦。

所有人都像是虚脱了一般,坐在地上怔怔出神,边边爬到顾怀璧身边,检查他身上的撕伤:“疼不疼啊……”

顾怀璧舔了舔她的脸蛋,示意自己没事。

很显然,许崎受伤更加严重,躺在了地上起不来,鲜血流淌成河。

边边走过去捂住她背部撕裂那条伤口,回头对晴雯大喊:“有没有止血的药?”

“有有有,我马上去拿!”晴雯说完朝着甬道另一边慌慌张张跑去。

陆衍朝着许崎颤巍巍地走了两步,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轰然倒下。

许崎强撑着最后的意识,艰难地翻身爬起来,她现在受伤太严重,边边不想让她乱动,但是顾怀璧把她的手衔回来,让她别管。

很显然,许崎的伤不会致命,狼的生命力是非常顽强的,但是陆衍……他必死无疑。

白狼倔强地走到陆衍身边,趴下来,叼着他的后衣领,让他睡在自己温暖的腹部。

陆衍微微睁眼,将手伸到眼前,他手里握着那枚血淋淋的乳牙,他将它还给了许崎。

“小狼,你爸爸说得对,我这样的人,配不上你。”

白狼眸光悲戚,回头舔着他的脸,阻止他说这样的话,甚至她置气地将那枚乳牙叼走,扔在了一边。

不要就不要了,她也不要了,什么配得上配不上,就算是一块破石头,只要她许崎喜欢,放在心里那就是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石。

“小狼,谢谢你喜欢我,刻骨铭心,毕生难忘。”

他捂了捂自己的胸口,温柔地望向她:“你让我这里,又开始跳了。”

然而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那双凝望这许崎的深情眸子,渐渐变成了死灰色。

那是血族死亡的象征。

他在爱人的眼中走向死亡,也获得了解脱。

白狼仰头,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嚎,一声接着一声,悲恸至极。

无法抵抗的死亡和无法拥有的爱情,人类最悲伤的两件事,许崎曾经只在书上看到过。

她从来未曾想过有朝一日,这两件事会降临在自己的身上,可是如若重新再选一次,她还是会义无反顾地选择爱上陆衍。

就像命中注定……

她的生命中注定遇到这样一个人,在他温柔的目光凝注在她身上的时候,她愿意将此生收集到的所有月光,都送给他。

第63章

顾怀璧的伤势不轻,全身几乎没有留下一处好皮肉,幸而他身体的自我修复能力极强,所以休养了几日,倒也没什么大碍。

他这样的身体状况自然不能送医院,只能在狼族的私人康养院里静心疗养,边边每天早上按时给他打针输液喂药。

而这段时间,劳伦斯他们绝对都会尽可能地回避,倒没有别的什么原因,就是他们老大撒起娇来实在太辣眼睛了。

很难想象,一个全身皮肉被撕扯得面目全非,沉着脸哼都不会哼一声的男人,打针时会抱着媳妇儿的手臂一本正经地说:“老子好怕。”

怕个屁啊!

边边很吃顾怀璧这一套,每次拿着针头耐心地安慰他,说一下就好了,不要看,就当是让蚂蚁扎一下。

她让顾怀璧闭上眼睛不要看,于是顾怀璧名正言顺地将脸埋进边边的胸脯里面,还没忘叮嘱她:“你给老子轻一点。”

“很轻了,没骗你吧,是不是没感觉。”

顾怀璧抬了抬输液的手,说:“好疼,为什么这么疼!”

边边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一番,诧异地说:“怎么会疼啊,输液不疼的。”

“疼。”

“哪里疼?”

“哪哪儿都疼。”

顾怀璧指了指脸,于是边边托着他的脸看了半晌,于是顾怀璧凑过去,一口叼住了她的唇,厮磨半晌,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你又玩我呢!”她拍了拍他的脸。

顾怀璧说:“这算什么,等我好了……”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讲什么!”边边拿起扎屁股的针头戳他。

顾怀璧是个嘴硬的,坚决不肯求饶服软,所以每次都被边边扎得嗷嗷叫。

所以每天上午这俩人在病房里总要腻歪好几个小时,劳伦斯他们见过了第一次,眼睛都快瞎了,以后坚决避开这些有害身心的虐狗场合。

有时候,他们也会经常私底下讨论,老大媳妇真不愧是学医的,扎人那叫一个稳准狠。

当初扎顾怀柔的狼牙,直戳心脏要害,毫不拖泥带水,要换别人,还真不一定有这本事,一击毙命。

不然怎么是老大媳妇不是你媳妇呢。

……

顾怀璧这伤,一养就是小半月,他自己拖拖拉拉,坚决不肯好起来,每天都要边边在身边陪着,非得要等到身上每一根毫毛都长出来,那才叫彻底痊愈。

边边才懒得搭理他呢,她已经要准备考研究生了,作为医学生,当然是越深造越好,边边准备往肿瘤方向发展,也是为了圆自己当年的夙愿,她的母亲就是得癌症去世的。

边边考研的那段时间,顾怀璧相当于自学了一遍医学课程,陪她一起复习,讨论重点内容。

许崎不打算考研了,她需要赶快从家里独立出来,所以找了一份私立医院上班的工作,虽然工作辛苦些,不过能拿到相对比较高的工资。

现在她已经彻底和家族断绝了联系,如果说还保留唯一的联系,就是边边。

顾怀璧也只能偶尔从边边的只言片语中,得知她的消息。

“我没有放逐她,是她自己放逐自己。”

他总是这样说,边边看得出来,他对于许崎,就像许崎的父亲一样,都有诸多的关怀和挂念。

狼族是极重家庭的种族,就算不是一家人,在外面遇到有不认识的同族遇到困难,他们都会守望相助,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繁盛至今,生生不息。

那一晚许崎算是一战成名,一只半狼居然在危机时刻救了狼王一命,这在族里几乎都可以被写成传奇故事给以后小狼当睡前故事听。

然而……密室事件发生半年以后,狼族却在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及那只半狼的名字。

他们羞于启齿,不愿谈及。

甚至连许崎的父亲,那个如此宠爱妻女的男人,在许崎坚持做那件事以后,他和她断绝了父女关系,也断绝了来往。

对于许崎的选择,顾怀璧能够理解,但是无法支持,甚至仅仅也只是边边恳求,他才没有插手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过了。

就连严嘉树包括许崎爷爷,几次三番地找到顾怀璧,希望他能对许崎出格的行为有所约束,顾怀璧都没有应承下来。

全世界,只有陈边边一个人支持许崎,顾怀璧能跟陈边边唱对台戏吗,显而易见,不能。

甚至有时候,顾怀璧也尝试着,让边边去劝许崎,是时候该放手了。

边边望着他的眼睛,告诉他,如果今天睡在那里的人是你顾怀璧,我也会做出和许崎一样的选择,义无反顾。

所以阿怀,我没有办法去劝她连我自己都做不到的事。

顾怀璧默了片刻,只是紧紧攥住了她的手。

周末下午,边边得空了约许崎出来小聚,恰逢许崎要搬新家了,需要人手,正好把边边“抓壮丁”抓过去帮忙。

小半年未见,许崎似乎瘦了些,不像以前在家里被他老爸每天鸡蛋排骨大雨大肉喂养得那般珠圆玉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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