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1 / 1)

他的温柔让陆媛安心下来。

可是下一瞬,他的声音却冰冷响起:“如果你分得清轻重,懂得衡量利弊,又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和孩子们对着干?”

陆媛瞪大了眼睛看他。

面对着她的一次次眼神质问,叶立柏忽然烦躁起来。

以前的她,漂亮温柔,是朵美丽的解语花。他自然喜欢和她相亲相爱。

可是现在的她,又难看,脾气又暴躁。无论和她说什么,她都要拿自己受过的委屈和受的伤来说事儿,逼着他一步步退让。

现在她居然还和大院儿里的孩子们横起来了!

这个女人到底知道不知道,这些孩子是什么身份!

如果两边起了冲突,她还指望着她一个没名没分的三儿,与这些嫡出的高官子弟拧着来?

开什么玩笑!

说实话,叶立柏最近也对陆媛反感起来。

他实在是受不了她顶着那张丑陋的脸一次次和他撒娇卖萌,所以无论她说什么,他都直接答应下来,免得不立刻同意的话,晚些时候还要无数次看她哼哼唧唧地和他撒娇。

谁知道这女人居然这样毫无羞耻之心。

居然非要凑着维清订婚的这天搬过来。

叶立柏知道后连开会都顾不上了,直接往这边赶。

然后就看到了之前那一幕。

虽然反感陆媛现在的做法,可毕竟是自己疼爱了那么多年的女人,心里还是很心疼她的。

心中怒火愈发浓烈。叶立柏猛地站起来,指着叶维清高声呵斥:“你个混小子!媛媛做错了什么!你竟然这样待她!上次你伤得她还不够?”

“当然不够。”叶维清轻轻笑着。

他的笑容让叶立柏愣了愣。

儿子已经很久没对他笑了。

可是此情此景下,他却看到了儿子久违的笑容。

叶维清唇边的笑意更深:“怎么,你心疼了?哦对,你一向心疼她。怎么说的来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家花哪有野花香。是不是,叶立柏?”

突如其来的一声直呼其名,让叶立柏瞬间回过神来。

“你什么意思!”叶立柏指着叶维清的鼻子怒斥:“有话好好说!”

叶维清莞尔:“如果我不肯呢。”

说罢,他突然出脚,猛地朝着那团恶心的东西踹了过去。

他用的力气很大。

陆媛连人带着轮椅整个地翻了过去。

沉重的轮椅压在身上,陆媛直接昏迷。

“叶维清!”叶立柏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喘息不定:“你还是不是个人!她已经……”

“哦,还没死是不是。”叶维清冷冷地说,偏头朝着陆媛那边看过去,目露森然。

他那凶狠的目光,让叶立柏心里没来由地一抖。

这孩子动了杀心!

叶立柏吓得心都要不会跳了,想要上前去拦住叶维清。

可是有人比他更快。

“你生什么气呀?”软软糯糯的女孩儿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秦瑟拉着叶维清的手,把他冰冷的指尖放在自己掌中努力揉搓着,借了自己的体温给他一些温暖:“不过是个登不上台面的戏子而已,也值当你这样生气。”

她掌心里的暖意让他慢慢回了神。

叶维清低喃道:“可那女人……”

“她如果真的这么容易就死了,岂不是太便宜她了。”秦瑟轻轻地笑着,踮着脚尖,用手指轻触叶维清的脸颊:“你该想着,得让她活下去。生不如死才最好,是不是?而且,为了这么个恶毒的人,手上沾了人命,太不划算了对不对。”

说罢,她偏头朝着叶立柏一笑:“您说对不对啊,叶先生。”

看叶立柏没有接话,她又加重了语气:“为了那个毒妇而沾上人命。太不划算了,是不是?”

虽然她在朝这边甜甜笑着,叶立柏却深切感受到了她内心深处的厌恶和疏离。

这丫头是在逼他就范!

逼着他听从她的安排!

但这个时候,叶维清只听她的……

为了儿子,叶立柏不得不忍气吞声,只能顺着秦瑟的意思说:“对。维清,你犯不着这样。”

秦瑟揉搓着叶维清的手:“走吧。宋凌他们都被吓傻了,我们过去看看小六这傻的。”

如果是以往,宋凌少不得嗷嚎一声。

可是现在,看到了四哥那凶狠暴戾的一面后,他也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讪讪地笑。

秦瑟朝温谦使了个眼色。

温谦会意,悄声和赵世冲、穆涛说:“把那女人带走。”顿了顿,“命留下。其他随意。”

赵世冲点点头表示明白。

穆涛不肯走:“让小六和小五去吧。我在这里殿后。”

他是国防生,所学和平常的大学生完全不一样。对周围的环境尤其敏感。

刚刚他敏捷地察觉到,叶立柏这次不是孤身前来。

之前叶立柏的车子开到这儿,足足有五六辆车跟着。每一辆里面都有人影晃动,细细去看,都坐满了人。

而且那些人身材壮实,在车内朝外探看的时候,姿势保守且懂得隐藏自己的动作,绝非寻常人。

粗略估计都是练过的。

温谦读懂了穆涛的担忧和提防,叫了宋凌和赵世冲负责把陆媛送出去。

就在此时。

叶立柏已然从刚才剧烈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他忽地转身,朝向叶维清,语气阴沉地说:“你怎么回事。不好好地待在订婚宴上,乱跑什么。”

之前叶立柏曾经问过老爷子,要不要去参加订婚宴。

却被老爷子严厉制止。

叶立柏自己也知道,到时候老爷子的战友、同僚、好友都会来。在这帮老革命的眼中,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混蛋。

所以,为免被这些老人们瞧不起后集体怒斥一通,他决定还是不去为妙。

想到儿子订婚而自己不能出席,那种强压下去的羞辱感,因为陆媛的事情而重新浮了上来。

叶立柏对着叶维清怒斥:“你给我说话!没事儿来我这里做什么!”

“你说,这里是你的地盘?”

不含有一丝温度的话语声忽然响起,让叶立柏蓦地愣了下。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冰冷的声音来自于儿子叶维清,停了一瞬后,斩钉截铁:“对!”

“错了。”叶维清忽然收起了面上冷意,浮起一丝笑容:“这儿以后,完全不属于你了。它是我的。”

叶立柏被他给气笑了:“怎么着?你以为赶走了陆媛,你就是这里的老大了?告诉你,有我在,还没你说话的份儿!”

秦瑟忍不住劝道:“叶先生,没了解具体情况的时候,话别说得太满。”

免得后面被打脸的时候,脸皮疼。

叶立柏当即就要训斥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姑娘。

谁知穆涛他们坐的车上,突然又走下来了一个人。

此人二十多岁的年纪,穿深蓝色西装。打领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无笑意一本正经。

瞧着就是个很不近人情的。

男人缓步上前,不等走近这边,已然扬声开了口:“谢明琳女士曾经立下遗嘱,她名下的所有财产,将在令公子订婚的那天,由令公子正式全部接管。”

说着,他拿出折着的一叠纸,抖开:“这是遗嘱和所签订法律文书的复印件。叶先生如果不信的话,大可以看看。原件在谢女士所委托的律师手里。而且公证处早已公证过,所有法律程序都很齐全。”

叶立柏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他呆在原处,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遂蹙眉望向已经走到了他身边的严肃男人。

“穆家小子。”叶立柏不悦地盯着对方:“你这是跟我在摆谱?”

穆坚停下脚步,淡淡地看着叶立柏。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他没打算跟来。

但是叶维清知道陆媛的所作所为后,为保险起见,让张律师和穆坚快速联系了下。由张律师复印好全部材料,交给穆坚。

穆坚跟着上了穆涛他们的车子。

穆坚是个文化人,打打杀杀的事情他是不管的。

但是,有关法律相关的,自然由他出头。

穆坚丝毫都不被叶立柏的眼神所影响,依然保持着板着脸的模样:“摆谱算不上,不过是一码事归一码事罢了。首先,这里已经由谢女士立遗嘱,送给了叶维清。其次。既然这里属于叶维清了,那么。”

他忽地抬手指向陆媛‘离开’后所留下的轮椅;“这个女人硬闯私宅,是违法行为。作为人民法官,我有责任保护民众的权益不受侵害。以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我完全有理由,也完全有义务需要对她做出相应处理。”

相应处理?

难不成媛媛病好后还要被送进牢里去?

叶立柏觉得脑壳一突一突地泛着疼。

“你们给我好好说话。”他揉着眉心慢慢说着,回头朝着自己车子的方向使了个眼色:“有什么都坐下来好好讲讲,晚些再做决定。”

穆涛立刻警惕起来,轻咳两声朝这边的友人们示意,大家留心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