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睡。”薄渐的声音有点哑。他撑起头来,侧头看着江淮:“上课太吵了,没睡着。”
江淮:“……”
那还能让英语老师闭嘴,给您倒地方睡觉不成?
薄渐牵着江淮的手,把手搭在自己膝盖上。他小声说:“累。”他又问:“你累不累?”
江淮没说话。他低头看着薄渐好看的手,听着外面雨声淅淅沥沥。“下节课出去放松一下?”他抬眼问。
“怎么放松?”
“你想怎么放松?”
“下节课上数学。”薄渐说。
江淮挑出个笑:“翘掉就好了。”
雨还在下。
“砰——”
篮球摔在地上,溅起细细密密的水花。
雨滴渐小,渐细密,末春初夏的雨还是冷的,却不砭皮。
才下午三四点钟,但教学楼都点起了一盏盏灯。透过蒙着水滴的窗看,天是昏黄的。
江淮去换了篮球衣和短裤。
薄渐什么都没换,依旧穿着校服衬衫和校裤。但换不换,也区别不大,出来不过十几分钟就从头到脚淋湿了个透。江淮想不通为什么要在雨天出来翘课打球,也可能没必要想通……只是他乐意。
下雨天,篮球场空无一人。
球声混着雨声。
他仰着下颏,勾手把球投给薄渐,他感觉有雨水沉在他睫毛上,抹了抹眼:“要今天不下雨,就带你出去一块玩跑酷了。”
薄渐接过球,站在三分线上把球投进篮筐。他没转头,轻笑道:“找你去开房,你不愿意,非要陪我出来淋雨。”
“……滚。”江淮眼皮微抬:“谁他妈跟你翘课出去开房,你有病吧?”
“学习累,但和你上床不累。”
“……”
江淮没再说话,从旁边球筐捞了个篮球往薄主席脸正中扔过去了。
翘了第二节课。
但第三节课上课铃响,江淮也没回去。
雨愈下愈密,打下几叶刚冒出来的绿叶。
江淮从头到脚都浇透了,薄薄的球号服紧贴在皮上,他手臂都冰凉,袜子湿到脚底。他跟薄渐满场跑,有时候他守薄渐攻,有时候他攻薄渐守,有时候也不跑,就站在三分线外一个球一个球地向球框投。
但心脏滚烫,有什么被抛之脑后。
压抑着的,不安分的,让人喘不动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