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渐房间拉着窗帘,一片昏暗,明明是下午,却和晚上一样。薄渐去开了几盏灯。
薄渐房间很干净,也没有味道。
可江淮总觉得有薄荷叶的气味。
薄渐立在书桌前,侧对着他,把已经收拾得十分整齐的桌面又多余地收拾了几下,低着眼问:“你是来陪我过易感期的么?”
江淮不是认生的人,但现在站在这儿,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一般是冷,或者……觉得危险才会这样。
江淮书包没放,也没动,倚在门口,眼皮也没抬:“你不是叫我来写作业的么?”
薄渐扭头,弯起唇角:“哦……那你过来写吧。”
江淮过去。他瞥了眼薄渐桌面,颇惊讶地看见了阿财画的那张蜡笔画,还框在相框里,也没有落灰。
薄渐桌面上零儿八碎的小东西不多,只整齐的叠了几本面,压着个艺术品似的礼盒……如果江淮没吃过里面的东西,都认不出这是巧克力。
裹着焦糖糖浆的巧克力。
江淮脸色不太好,转过了视线,装作没看见。
但他从书包抽了张物理卷子出来的时候,手背无意拂到糖盒……很轻,好像盒子里的大部分巧克力都吃光了。
薄渐在一旁翻自己早就做完了的周末作业,好像没有看见江淮的动作。
“这周你先做哪门?”
“物理。”
薄渐哼出声笑:“你还真是每周挑最少的做。”他稍稍偏头,望向江淮,薄渐没有把房间的灯全部打开,淡香槟色的灯光映在他瞳仁中,几乎倒映得出江淮的样子:“下周月考……要不你今晚别回去了?”
江淮把笔碰到了地上。
他有点冷地看着薄渐:“我不想熬夜补作业。”
薄渐说:“没让你补作业。”
他稍俯身下来,离江淮近了些。江淮又闻到了一点那种冰冰凉凉的草木气,很淡,慢慢地靠近他。像是在说悄悄话:“你不会的,我给你讲好么?”
江淮坐了半晌,喉结动了几下。
某一秒,他猛地拉开椅子,椅子划在地砖,长长的一声“刺啦”。江淮脸色很不好:“不用了,我做完这张卷子就走。”
他站起身,拿出手机:“你跟我拍几张照。”
薄渐站直了:“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