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1 / 1)

这年代的人观念就这样,觉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刘老叔很有文化很慈祥但也避免不了。

顾落歌亦不生气,乖乖应下。

心里却对自己的亲爸越发充满了好奇。

六老叔说,自己的名字是爸爸求助了别人的,那个人是谁呢?能让爸爸请人家起名字的人必然是爸爸所尊敬的人,才会用以到自己身上。

她没注意到,韩韩脸上也划过了吃惊,然后好看的小眉头皱起的陷入了思考。

而狗胆子的声音又把顾落歌的心神唤了过去。

他把纸条丢给了小弟说,“看,都对得上,那就没错了,好了,哥我时间也宝贵的很,陈大学,你呢,还是乖乖把钱还了,也好让我走人。”

陈大学咽了咽口水的说,“哥,我没钱……”

陈惠英也说对我们没钱:“你跟刘梅要,她有!”

狗胆子嗤笑一声的,“兄弟,是你傻还是我傻,都说了她有人罩着了我跟她要钱?呵呵?你是嫌我命太长了是吧。不给钱是吧,一毛钱一下,恩,一块钱十下,二千五百块钱几下来的?”他算术不大好。

顾落歌替他算道,“二万五千下。”

狗胆子拍手恍然大悟:“对,谢了,小妹妹。”

顾落歌说不谢,还给他出主意的说,“二万五千下打下去,陈五叔也受不了……”

看着陈大学和陈惠英拼命点头,她补充道,“胆大哥还是分期打吧,一天一百下,不然人打死了,你也要负责,不划算。”

陈大学气死。

陈惠英也是急眼了,“你这丫头心肠真是被狗吃了。”

顾落歌玩了玩指甲一副你说话可真伤人啊的表情说,“我这还不是为了陈奶奶你,总不能让你替陈五叔受这二万五千下吧,这要是打伤了骨折了残了,可是要躺在床上的,要不然,陈奶奶你就把钱还了呗。”

陈惠英咬牙说“我没钱。”

下一秒,陈大学的惨叫声就叫起。

狗胆子的手下把他架了住,狗胆子就把人当沙发一样又是拳头打小腹又是膝盖顶小腹把人打的弯下腰后又是一记手肘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街坊们看得都心惊不已,忍不住觉得狗胆子下手也太狠了,欠钱也不用这样子啊。

人啊,都是这样的……

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偏向弱着。

“妈,救我……”陈大学被打得痛苦不已,觉得骨头都散架了,惊恐的求救。

“别打了,被打了。”陈惠英也拍着地上哭喊着, “六老叔,你难道要看着大学被打死吗,你们怎么能这么残忍啊,我的儿啊。”

六老叔到底慈祥,有些于心不忍的。

顾落歌看出来了,知道必须下挤狠药了,扭头对刘梅叹了声气的说,“妈,要不你拿钱救人吧,爸不是给我留下了五千块吗?那钱不是给你保管着呢?”

刘梅啊了一声毫无怀疑,下意识的说“可是我嫁给你陈叔的时候都给了……”她目光看向陈惠英,猛的记起说,“妈,我之前不是给你了五千块,你说要替我保管着的啊,你是不是不记得了。”

“陈奶奶肯定是年纪大了,所以不记得放在哪了。”顾落歌特别贴心的说,“毕竟她这么在乎陈五叔,总不能为了钱不管陈五叔的死活吧。”

陈惠英当然知道钱放在那,就是故意不提,想让老五挨几下,让刘梅出了这笔钱而已。这会见落歌居然帮着说话了,一点也不领情,只气呼呼的看着顾落歌恶狠狠的说你闭嘴:“少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现在卖好,晚了,等回头看她不整死这丫头。

顾落歌唇角一翘,猫哭耗子假慈悲?

错了……

她连假慈悲都懒得给。

目光一睨陈大学,见他脸色又青又白的就知道目的达到了。

果然,下一秒又挨了两下的陈大学忍不住叫了起来:“在老房子我妈屋子的床头柜暗格里!我妈喜欢把钱藏在那里,那钱一定还在那。”

陈惠英惊慌的瞪大了眼睛:“老五!”那可是你娶媳妇的钱,怎么就说出来了。

陈五却满脑子都被疼痛所支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完全领悟不到陈惠英的好意,对她不早早把钱拿出害自己被打充满怨气吼了一嗓子,“妈,你有钱居然都舍不得救我,就要看着我活生生的被打死是吗?行,行,你可真行。”

“老五……”陈惠英急眼了,她没有不救老五的意思啊,可见儿子根本不理解自己,她心肝也揪起了,“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做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

“你要真为了我就拿钱救我。”陈五哭着嚎了一嗓子:“要不然我要被打死了。”

“好好好,妈,救,救还不成吗?”一心想依靠小儿子出人头地养老的陈惠英再也不敢想其他的了,只想平息儿子的怒气,赶紧对狗胆子说,“我领你们去拿钱,别打了。”

089章我长得有那么可怕

乡亲们一听都怒了,敢情这陈惠英有钱啊!那还一直哭穷,还要他们帮着她让刘梅出钱,简直混帐。

六老叔是最气的:“你这婆娘!真是无理取恼,自个有钱还在这哭穷要刘梅给你出,赶紧给我滚去拿钱,再墨迹别怪我把你踢出陈家家谱!”

陈惠英被骂得灰头土脸,心里把顾落歌和刘梅暗恨上了,这事没完!

顾落歌不用看也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事就算陈惠英想玩,她也没那么容易让它揭过去的,毁她名声,想让她不能做人,呵!那就看看谁让谁混不下去好了。

“六老叔,我们跟着陈奶奶一块去吧,省得狗胆子他们拿了钱就翻脸不认人,也好给陈奶奶他们做个见证。”

六老叔点点头的觉得言之有理:“还是落歌懂事,那我就走这一趟吧。”然后又从人群里点了几个人,跟着一块。

狗胆子摸摸下巴的看顾落歌,总觉得不是作证这么简单的。

毕竟他的人品怎么样比起来都比陈大学要好不是?

虽然无恶不作但没耍赖的前科啊。

顾落歌对上了狗胆子好奇的眼神,冲他唇角一弯的,无声的说,“一会你就知道了。”

狗胆子眼睛一亮,果然没这么简单的啊。

当然没这么简单的。

顾落歌冷笑一声,她这次不给陈老太一个狠教训,她就不姓顾。

顾落歌扶着六老叔,加上镇里几名颇有威望的人吆喝着陈老太扶着陈五一行人往老宅里去,陈家大媳妇正在咕咕咕的喂鸡呢一边捶腰抱怨着酸,怀念有刘梅在的日子,毕竟那傻子什么活都会抢着去做,根本不用自己做,唉。

然后的,就看到了这么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她有些傻眼:“妈,这是干啥子啊?”拆家啊?

陈惠英骂她道问那么多干啥子,扶着你五弟。

林华被骂了心里也不舒服啊,再看陈大学的样子,赶紧接手去扶,关心的问:“五弟啊,你这是咋了。”老太太骂她,不好问,她便把这气转移到顾落歌身上去:“落歌丫头,这怎么回事啊?!你给你五叔惹啥子祸了?”

顾落歌扶着六老叔,说道,“陈大伯母,这祸可不是我惹的,是陈五叔自己惹下的。”

六老叔也跟着瞪了林华一眼:“你冲落歌丫头嚷嚷啥,陈大学这没出息的自己赌博欠了钱,狗胆子他们是来要钱的。”

林华瞪眼,啥子,赌钱?

顾落歌唇角一弯的,这陈家本身就不和谐,没了妈妈在中间受气,没了她周旋,那勾心斗角就更不用提了,林华是个极度自私的人,大的小的只怕自己吃亏,什么便宜都要多占一点,陈老太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根本不敢把陈大学赌博的事提出来,只有陈老太和老爷子两口子知道这事而已。

而现在嘛……

她软软的开口说,“大伯母你不知道吗?”

林华瞪眼,她知道啥子啊她就知道了:“你告诉大伯母,你五叔欠了多少钱啊。”要是小几十……那也就算了,要是几百的话,那她绝对不同意老太太出。

顾落歌说“好像挺多的。”

林华心肝一颤。

果然是几百吗?!

顾落歌接着说,“好像是五千是吧?狗胆子叔叔。”

狗胆子纳闷一秒,然后点头。

下一秒,吸气声响起,林华尖叫一声:“什么!!”

那声音,几乎让人震耳欲聋,然后的,陈大学近距离在身边就遭殃了,耳朵被震的脸的都白了,这还没完,震惊完的林华又把人给甩了开,陈大学一个不防摔在了地上,二度受伤,疼得嗷的一声惨叫了起来,在地上打滚。

看着这一幕,顾落歌心情大好。

六老叔在旁边挺奇怪的说,“落歌,你是不是记错了?不是二千五吗?”

顾落歌一脸无辜的说“啊,好像是的,抱歉啊,陈伯母,我记错了来的。”

“老大,这妹子好像有点……”是个狠角色啊。狗胆子的小弟凑上去嘀咕道。

“……滚开。”狗胆子把凑过来的脑袋推出去,然后说,“狠不好吗?不狠的话就她一家包子,她怕是活不到现在,呵。”这种性格他还挺欣赏的。

然而林华的脸色并没好看到哪去。

五千和二千五在她眼里都是个天文字数!

狗胆子又在这时添了把油,往屋里吆喝一声:“陈老太,你的钱数好了没啊,不会是不打算出来了吧,再过一天,这利息就得多二十五块钱了。”

陈老太铁青着脸慌里慌张的出来了,手里紧紧的抓着二千五百块钱,这时候的钱,还没有出红色大钞,都是老版的毛爷爷浅灰色大钞,但却还是不愿意给。

二千五百啊,这跟要了她命有什么区别。

狗胆子说,“老太太看起来不愿意给,要不,干脆让你儿子把那二万五千下挨了算了。”

地上打滚的陈大学脸色大变,猛的跳起来一把夺了陈惠英手里的钱递到狗胆子面前:“别,胆哥,你别和这臭老太太计较,钱给你,给你,那欠条。”

狗胆子把钱点了一遍,确定没毛病后也利落的把欠条当着陈大学的面给撕了,又额外的抽出了三百块钱递给六老叔,咬着根烟流里流气的说道,“六老叔,今儿呢,这钱能要回来也多亏了乡亲的帮助,我这人呢混是混,也不是不懂道理的,这三百块,就捐给镇里的孤儿老人,你给看着安排,你的为人,我信得过。”

三百块,数目不小了。

六老叔想着那些孤儿和老人,到底把钱收下了:“回头我给写张收据,不过狗胆子,你这有手有脚的,也别总干写混事,找份工作不好吗。”老人免不了试图劝说几句要他回归正途。

而狗胆子呢,一听这些话又头疼,敷衍的应了几声后看了眼顾落歌,冲她眨眨眼的:“嘿,小妹妹,日后发达了可别忘记了拉我一把啊。”

虽然狗胆子在乡亲眼里是个混混,可在顾落歌眼里,混混不一定是坏人,有些混混,比某些人假仁假义的人讲义气的多了,尤其是,上辈子的狗胆子混了一辈子,却也从不作恶,倒是收拾了不少作恶的人,就是后来,也因为惹上了事,残了一条腿。

想着,皱了皱眉的。

六老叔还要留下来和陈老爷子谈谈人生。

顾落歌对他说了一声,“六老叔,我先回家了跟我妈说声,不然她担心。”

六老叔一口答应下来:“好孩子,路上当心点。”

顾落歌笑着答应,追出院子后,看到了狗胆子一群人在转角处的身影,追了上去的:“嘿……”

狗胆子回头,看着小不点,吓的跳起来。

顾落歌也被他的反应吓一跳,往后退了两步的,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什么意思?我长得有那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