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节(1 / 1)

众人点头,谢保顺道:“放心吧大丫,我们心里有数。”

望着前院的方向,谢悠然清澈的眸子里射出了冷厉凛冽的光芒来。

再说谢保平。

离开了后院之后,一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这一百两银子来得太顺利了。

按说,大丫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把钱给了他?

她向来跟前院不对盘,自己这样明目张胆地要挟她,逼着她做交易,她会这么乖乖地就范?

这不像她的风格啊!

越琢磨,谢保平就越得其中有猫腻。

可是,怀里揣着的这一百两银票又是真实存在的,还能有什么问题?

许是大丫见衙门破案无方,没有头绪,所以病急乱投医了?

亦或是,为了早日将纵火犯抓捕归案,她不得不忍痛大出血了?

嗯,肯定是这样的!谢保平心道。

反正她能挣钱,三百两轻轻松松就到手了,这一百两对于她来说,实在不值一提。

早知道这一百两来得这么容易,刚才他就应该再加五十两了!

谢保平有些后悔。

可转念一想,不管怎样,一个消息就得到了一百两,这实在是一笔横财啊。

他活了三十岁,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呢。

这么一想,他又兴奋了起来。

这么多钱,他得好好想想,该怎么花!

一想到那两天在寻香楼尝到的销一魂滋味,谢保平立马就心痒难耐了。

红芳那小妖精,床一上一功一夫果真令人食髄滋味,一直让他念念不忘。

可惜之前他手头实在拮据,现在有钱了,奶奶的,先去睡她个三天三夜再说!

裤裆里那东西又在作怪,谢保平连家门都没进,直接往村东头通往县城的大道去了。

嘴里哼着小曲儿,想着红芳那白一嫩一嫩的身子,男人脚下行如疾风。

刚走了二里地,忽然,脑后一阵风声。

谢保平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一个手刀砍在了后颈。

男人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

他身后,露出了韩墨辞那张清冷英俊的脸来。

用手里的破棉被将男人软软的身体兜住,他毫不费力地将人扛在了肩上,身影飞快地消失在了山林深处。

一炷香的功夫后,他钻出了大山,回到了大道上。

拐弯处,谢悠然骑着马等在那里,见到他,问道:“人安置好了?”

他飞身上马,稳稳地落在了马背上,将那张一百两的银票物归原主。

“放心吧,他暂时醒不来,就算醒来了,这两天也没办法去通风报信。”

谢悠然会意一笑,将银票揣好,“那咱们走吧。”

“嗯。”韩墨辞一夹马腹,“驾——”

马儿风掣电驰一样朝县城方向疾驰而去。

谢保平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刚刚到手的一百两银票,揣在怀里还未焐热,就又飞走了。

一个时辰后,他在凤凰山的某个山洞里悠悠醒转。

然后,他悲剧地发现,自己手和脚被捆在一起,嘴巴里还塞了块破布,像条死狗一样被扔在那里。

脑子里懵逼了片刻,然后,他惊慌而又悲愤的眼泪就唰地流了下来。

我娘诶,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大过年的,又被人给绑了!

而且这次,他连谁绑的他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怀里那一百两的银票还在不在……

他试着挣扎了一下,不知道那绳子上耍了什么花招,他越挣扎,手和脚就捆得越紧。

他艰难地在地上磨蹭,企图挪到洞口去,可挪了半天,始终只能在原地打转。

时间如沙漏,一点点的流逝,洞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一个人。

若不是身上还裹着一床又脏又破的旧棉被,他真担心自己会被冻死在这里。

“来人哪,救命啊!”谢保平绝望地在心里呼喊。

可这新年大吉的,外面又天寒地冻,谁会吃饱了撑的跑到山里来闲逛?

恐惧袭上心头,男人眼睁睁地看着那洞口离他近在迟尺,却感觉远在天涯……

第260章 丧家之犬

就在谢保平被扔在山洞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谢悠然和韩墨辞已出现在了昭阳县城里。

城西,槐花巷22号,是一栋外表看上去平凡无奇的简陋宅子。

唯一跟别家不一样的是,别家都洋溢着新年的气息,唯独这家大门上连副对联都没有,不但没有喜庆的过节气氛,过年期间一挂炮仗声都没有响过,就连烟囱里更是从没冒过烟。

宅子里平时也都静悄悄的,周围人都以为这宅子里没有住人。

房子是简单的一进院子,对门是堂屋和花厅,左右两间厢房,中间是一个小小的院子。

院子里一片枯枝残叶,也没有人打扫。

此刻,西厢房里,谢悠然口里的猪头男高老板正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屋子里一盆炭火都没有,连墙壁似乎都在冒冷气。

“娘……娘的,这天……天儿也太……太冷了!”高老板愤愤地,卷着一床不厚的旧被子盘腿坐在床上,不停地吸鼻子。

八里庄的黑作坊被衙门查封之后,一枝花等人也被抓了起来,幸好他逃得快,不然也锒铛入狱了。

这宅子之前衙役来搜查过一次,当时他躲进了地下储存间里,衙役们见这不像是住了人的样子,也没有想到这宅子里还有地下储存间,所以草草搜查了一遍就走了,之后没再来查过。

这两天他犹如丧家之犬,躲在这里也不敢生火,不敢做饭,不敢外出,生怕引起人的怀疑。

偏偏这贼老天似乎也在跟他作对,这两天的气温格外的冷,他这被子也薄,晚上常常被冻醒。

冷也就罢了,关键是肚饿。

两天,他就吃了两顿饭,还是冷饭剩菜,一点油水都没有。

此刻,他缩在被窝里,一边不停地吸鼻子,一边听着肚子里传来的咕噜咕噜的声音,嘴里忍不住咒骂:“该个……该死的,不是说……说……出去……去弄……弄吃的了吗?怎……怎么这么久还……还没回来?他该……该不会是……是想饿……饿死老……老子吧?”

话音刚落,门帘一挑,一道壮硕的身影迈步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简陋的食盒。

高老板一见到来人,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癞……癞子……子兄弟,你可……可回来了,哥哥我……我都……都要饿……饿死了!”

来人一脸横肉,满脸凶光,赫然正是烟村的王癞子。

闻听高老板所言,王癞子皱眉道:“高满才,我要是耳朵没背的话,刚才可是听到你咒我了。”

“哪……哪有。”高满才似笑非笑道:“哥哥哪……哪敢咒……咒你?哥……哥哥如今还得……得仰……仰仗着你维……维持这条贱……贱命呢,哪……哪敢对你不……不满!”

“算你识相。”王癞子将手里的食盒递给他,道,“如今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放心,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少了你的。外面大街小巷都是张贴你的抓捕告示,你还是老实一点待在这里,起码有个地方给你藏,你要是不信的话,踏出这个院门试试?立马就有人把你认出来报官。”

“是是,癞……癞子兄弟说……说的是。”高满才接过食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大碗糙米饭,上面只有几块肥肉。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失望地道:“你……你就……就给我……我吃……吃这个?”

王癞子没好气道,“有口吃的就不错了,作坊被你烧了,我损失了一大笔银子,几个兄弟也都被抓进去了,我这还自身难保,吃了上顿没下顿呢。你就凑合着吃吧,好歹碗里还有两块肉,我可是连一点肥肉沫子都没有,就喝了一碗粥。没办法啊,兜里没银子了,只能委屈哥哥你了。等过两天,风声没那么紧了,我再想办法把你弄出去,到时候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高满才心道,鬼才相信你小子只喝了一碗粥呢,明明红光满面的,身上还能闻到一股子酒气,分明就是背着老子出去吃香的喝辣的了。但是,这话他也只敢腹诽,不敢说出,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黑作坊的事,是由他出面打点的,王癞子只躲在幕后指挥。

所以,根本没有人知道那间黑作坊的幕后老板是他王癞子,官府里通缉的也是他高满才。

他王癞子大可以在街上横着走,也没人敢把他抓起来。

这阵子那些黑点心卖了不少银子,他说没钱?骗鬼去吧。

就拿这两片肥肉来糊弄他,这王癞子也太不够兄弟义气了!

那一瞬,高满才很想掀桌而起,跟他王癞子彻底撕破脸皮。

可一想到,一旦撕破了脸皮,两个人就得进衙门的大牢,杀人放火,那可是死罪一条!

无奈,只得将对王癞子的满肚子不满都压了下去,低着头,捧着碗,就着那几块肥肉扒起米饭来。

吃得太急,噎着了。

“水,给……给我倒……倒杯水。”他挖着喉咙,翻着白眼皮道。

王癞子不耐烦,“就你事多。等着,我去灶房给你舀瓢水来。”

说着起身,朝门外走去。

但,刚掀开帘子,脚步就顿住了。

然后,男人壮硕的身体,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怎,怎么了?”高满才问。

王癞子陪着笑脸:“韩,韩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一道清冷的声音。

高满才这才发现,王癞子的脖子上,竟被人架着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难怪他步步后退。

而那把匕首的主人……

二十来岁的青年,五官俊朗,身材颀长,面目清冷,气质肃杀,令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