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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本就该是平等的,互相尊重的,平常小打小闹可以,却不能过分的做出让彼此伤心之事。

这一点,顾氏一族做的最好。

当然,这个顾氏可不是说的宁国公府,而是现代的顾氏医馆,他们顾家的夫妻,就没有不白头偕老的恩爱夫妻。

这样的夫妻相处之道,他一直羡慕与敬佩着。

希望将来他成家时,也能与妻子琴瑟和谐,白头到老。

湘江郡夫人拉了女儿去一旁说话,看向那些年轻人,她低声严肃的问了句:“那位温姑娘,是否与温家有关?”

“唔!是,她是温家的嫡出二小姐,算起来……还要叫二娘一声姑姑呢!”顾相思一边吃着饺子,一边回她母亲的话,一点没有隐瞒。

“她是温家的嫡出小姐?那她和……和阿月是怎么回事?”湘江郡夫人吃惊不小,怎么也没想到,她女儿带回家过年的朋友,居然是温家的嫡小姐?还是二妹妹的娘家侄女儿?

“这个我真不清楚,他们俩关系不错,可却没有男女之情,又……有点亲近暧昧,总之……哎呀!这就俩不开窍的傻子。”顾相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夜无月和温晏的关系了,反正,这两个人的关系,让人看着就挺迷糊的。

湘江郡夫人了然一笑,明白了!阿月和温姑娘关系不错,就是两个人都还没开窍,根本不懂得男女之情。

“这事娘你就别管了,槿娘是阿月救的,那就是阿月的人,谁敢登门抢,我一定让对方好看。”顾相思又强盗思想冒出来了,一盘饺子已经被她快吃完了。

湘江郡夫人执帕给她擦着嘴,这个丫头,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吃个东西,还能吃的满嘴都是呢?

顾相思觉得有娘是真好,也只有娘能这么疼着女儿了。

女儿也只有在娘面前,八十岁也还是个孩子。

第二锅饺子下了锅,出锅便被人抢光了。

西陵滟也有一盘他倒是没有护食的意思,而是端去送给顾相思,怕她之前没吃够。

顾相思拉着他走到一边,坐在一起你一颗,我一颗吃着,笑得可傻了。

西陵滟望着傻呵呵的笑的她,抬手摸摸她的头,满心满眼都是一片温柔。

“父王,有件事,孩儿要跟你和阿娘说下。”西陵君走过来,便是一脸严肃道。

顾相思觉得吧!面对她儿子时,她总觉得是要出天大的事。

西陵君一脸严肃的望着他这对有点不靠谱的父母,皱着眉头说道:“妹妹要见二舅舅,一定要见。”

顾相思和西陵滟对视一眼,他们心里都明白,顾玉笙的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宝珠。而那样东西,是活的。

“宝珠喜欢你们二舅舅啊?那等你们吃饱了,外祖母带你们去看二舅舅,好不好?”湘江郡夫人慈爱的抱起这个总是很沉稳严肃的小外孙,这孩子太像他父亲了,连性子也像呢!

西陵君瞪着像极了他父亲那双凤眸的眼睛,似是很吃惊的样子。而他的确也很吃惊,除了父母和皇兄,还是第一次被人抱呢。

湘江郡夫人发现这孩子戒心很重,这也怪不得孩子,毕竟皇宫那种地方,养出来的人,又有哪一个是不戒心重的?

西陵君也就是有点不习惯被人这样抱着,不过,他也没有再抵触外祖母对他的亲近。

秦三才在喂宝珠吃饺子,宝珠吃着饺子,也还是没忘了要去看二舅舅的事。

顾相思见女儿如此坚持,她也不好拒绝,索性一会儿吃完饺子,他们就去看看顾玉笙吧!

顾玉笙的病很奇怪,如果真要取蛊虫出体,还真是件很麻烦的事。

韩氏和沈氏则是有很多烦恼,就老太太那脾气,这回又气晕过去了,醒来还不知道会怎么闹呢!

她们到还好,就怕老太太这回又要开祠堂审判大姐的不孝罪名。

这些年来,只要有点事不顺老太太的心,她就这样闹腾,真是让人不耻。

“二位妹妹也过来吃点吧,否则一会儿就都该凉了。”湘江郡夫人唤了韩氏和沈氏一声,她就坐在罗汉床左边,桌上放着三盘饺子。

沈氏和韩氏走了过去,坐下来陪着她们这位苦命的大姐,吃了一顿热腾腾的饺子。

今年这个新年,过得可真是悲喜与共。

瞧瞧,这一出出脑的,都叫什么事儿啊?

第一百三十六章 取出蛊虫(一更)

笙歌院

吃过饺子,一群人便又呼啦啦一阵来到了顾玉笙的居所。

温氏安排了下人,请了他们去一旁花厅用茶。

宝珠非要看二舅舅,温氏便领了顾相思他们一家人去了顾玉笙的卧房。

除了湘江郡夫人,还有顾相思他们一家人外,还有夜无月,他是被顾相思喊走的。

顾玉笙的房间很暗,因为下雪了,窗户和门前都挂了毡帘,室内因为有火墙地龙,倒是很暖和。

里面没有点蜡烛,而是用的油灯。

油灯里的香油散发着草木清香,倒是让人闻了很是舒心提神。

宝珠一进来,便跑到床边,伸手覆在她二舅舅左胸上,动作很轻柔,嘴里还嘀嘀咕咕的说着:“乖啊!我陪你玩,要乖啊!”

“嗯!”顾玉笙痛苦的闷哼一声,整个人都因为心脏处突然传来的刺痛,而疼的他脸色苍白,大口喘息,手脚都因为这份疼痛而痉挛,人也疼的侧身蜷缩着,可胸口的疼痛反而愈加剧烈了。

“笙儿……”温氏一见儿子忽然疼成这样,她便想冲过去拉开宝珠,可她的手却被人给拉住了,她回头看向顾相思不解的唤一声:“王妃?”

“二娘你先别激动,我去看看。”顾相思说话间,便松开了温氏的手,举步走过去,见宝珠也被突然这样痛苦的顾玉笙吓到了,她蹲下身柔声哄道:“乖宝珠,快让你的小朋友安静下来,它的不乖,可是害你二舅舅好痛好痛了。”

宝珠虽然不太明白二舅舅为什么会这样疼,可阿娘说是虫虫闹的二舅舅很疼,那就是虫虫不乖了。

顾相思在一旁看着,只见宝珠将手放在顾玉笙左胸上,轻轻柔柔的安抚顾玉笙体内的蛊虫一会儿,顾玉笙便不疼了。

“这……”温氏惊讶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折磨她儿子十九年的蛊虫,就这样被一个小丫头给轻易驯服了?

“阿月,你过来看看,他的身体是否能承受一次心脏手术。”顾相思为顾玉笙把着脉,已经可以确定,这只蛊虫就寄居在顾玉笙的心脏上。

平日它是蛰伏的,只有受到一些刺激,才会醒来闹腾顾玉笙。

而这些刺激,应该是和顾玉笙的情绪有关。

还有就是运动,过于运动,造成心跳加快,也会惊醒这只蛊虫。

这大概就是顾玉笙为何一直不能出门,一直不能太见人的原因吧。

夜无月仔细的为顾玉笙检查一下,皱眉摇了摇头道:“他身子太虚弱了,撑不住一场心脏手术的时间,而且……一旦动刀,这蛊虫必会惊醒,它若是到处乱爬,破坏到心血管,或是……一不小心钻入脑子里,那人可就是回天乏术了。”

顾相思对此也是很烦恼,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温声柔语笑问道:“宝珠,你师兄要帮你把小朋友请出来,你能做到不让它乱动,一直到你们见面吗?”

“可以呀!它很乖的哦!”宝珠的小手依然轻抚在顾玉笙的胸口上,她安抚着她的新朋友,不让它乱动,让它乖乖的,不要再闹得二舅舅很痛很痛了。

顾相思见顾玉笙已经安睡去,她这才转头看向夜无月问道:“要调养多久,他才能承受心脏手术?”

“他这身体,至少要修养一年,蛊虫一直蛰伏不闹腾,才可能承受得住这样一场大手术。”夜无月神情严肃的说完这些话,便又是凑过去一笑道:“师父,有宝珠在,不用开膛破腹这样的大手术,只要宝珠指出蛊虫所在位置,找把刀力道把握好刺下去,弄个洞在蛊虫头顶上,它自然就能……被宝珠给引出来了。”

“你说的轻巧,谁能有这样精准的分寸把握?那蛊虫的位置,应该只离心脏有一寸吧?不可能再大了,我就没听过那么大的蛊虫,特别是寄居在心脏上的百足之虫。”顾相思头疼的白夜无月一眼,她要是能确保有人能有这种力度把握,她还用得着提这心脏手术吗?

“如果只是这样,我应该可以帮得上忙。”西陵滟与他儿子一大一小站在一旁,忽然开口说了句石破天惊的话。

“什么!你能做到?”顾相思和夜无月真不愧是师徒俩,吃惊的反应都是如此的一致。

“杀人杀多了,自然就知道多少力道,能刺入对方心脏中,让人立时死去,亦或是只是重伤流血了。”西陵滟说的很平平淡淡,可听到他这些话的人,就没有一个不心情复杂的。

这位爷杀人得杀多少,才能把力度把握的如此精准啊?

夜无月当了多年的心脏科手术医生,都不敢说这样的话,可是他这位师爹……他又服他了。

湘江郡夫人有些担心道:“宝珠年纪这么小,这样血腥的场景……会吓坏她的吧?”

“娘你多虑了,宝珠之前还拿刀砍伤过欺负我们娘俩的人年,她对血并不畏惧。”顾相思是没好意思说,宝珠说不定还是个嗜血的小魔女呢。

“这……宝珠她……”湘江郡夫人心痛的眼中浮现了泪光,她们娘俩到底都曾经遭遇过多少悲苦,又是什么样的欺负,能激怒一个孩子去拿刀砍人?

“用手帕吧!蒙住妹妹的眼睛,她自然就看不到那些血腥的画面了。”西陵君拿出一块帕子,走过去,交给他母亲。

顾相思接了这方洁白的帕子,对儿子温柔的笑了笑,扭头又看向女儿愁眉苦脸道:“宝珠,你能安抚好你的小朋友,无论发生什么事,它都不可以动吗?”

“可以可以,虫虫很乖的,我都答应它出来后,就和它玩儿了。”宝珠根本不知道她二舅舅的命,如今可是全系在她手里了。

温氏虽然很想儿子能做个正常人,可是……怎么都觉得,他们这些人的话,听着很吓人,一点都不靠谱。

“二妹妹,就信相思他们一回吧!这样的东西在笙儿心脏上蛰伏着,着实是太危险了。”湘江郡夫人扶着温氏安慰她道。

温氏何尝不明白,一个蛊虫爬在她儿子心上,那可是非常危险的事。

说不定,那一天,儿子就会被这蛊虫给害死了啊!

可是他们……他们说的这种取出蛊虫的方法,也忒吓人了。

“全部出去,违令者,斩!”西陵滟负手冰冷下令,再啰嗦下去,他们到天黑都回不了家了。

湘江郡夫人将温氏给拉了出去,他们一出门,烈风和墨云便房门给关上了。

西陵君从荷包里拿出一个李子大小的精美瓶子,像只小坛子,是银色雕花的,里头只有一颗药丸。

“这是什么药?”夜无月闻着这药可真香,豌豆大小,色如黄金,上有花纹。一看就知道,这颗药非凡品。

“这是我师父在三年前,送给君儿的见面礼。名为定魂丹,也叫保命丸。无论是什么人,受伤或重病,服用下它,都可以护住心脉,吊住小命。”西陵滟举步走过去,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舍得将此药给顾玉笙用。

顾相思听说过这种神药,可她没见过。当初她还怀疑,世上真会有这种神奇药物吗?

今儿见到了传闻中的神药,她依然是保有怀疑心理。

夜无月也不信,一颗小药丸,能有如此厉害的效果。

西陵滟也从身上拿出一瓶药,金色的雕花细颈瓶,一看就知道,他们父子俩的这两种药,是组合药。

顾相思是知道的,西陵滟有一位师父,乃是一名武学宗师,隐居于西贺国一座山上,门派规模还不小。

可究竟这老头儿有多厉害?很遗憾,她无缘得见过此高人。

西陵滟把药瓶递给了夜无月,在夜无月走开后,他便坐在床边,手持一把寒光森冷的锋利匕首,便扬手准备朝顾玉笙左胸上刺下去……

“慢着!先容我给他施针。”顾相思伸手阻止了西陵滟动手,又忙拿出随身针包,打开针包,摆在了床边。

夜无月取了酒和油灯来,总要简单的消消毒吧?

顾相思给银针消毒一下,这才拈着一根根细长的银针,掀开顾玉笙的衣衫,露出他长久不见阳光的惨白胸膛,真是瘦的像排骨一样,这样下去,非被蛊虫给活活吸干不可。

夜无月一直在注意着西陵滟的脸色,唉!这男人要不要这么喜怒不形于色?看到他妻子扒光别的男人的衣衫,他难道不该有些反应吗?比如,吃醋?生气?

西陵滟还真没吃醋,在他看来,相思就是顾玉笙的长姐,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弟,是不可能生出什么男女之情的,他又有什么可吃醋的?

夜无月在屋子里找了一些针线,将一根直直的绣花针,用火烤后,弯成了适合缝合伤口的弯勾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