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节(1 / 1)

她两句话就把柯兴言的行为拔高了一个层次。

柯兴言当然要坚决否认:“这位同志,没有的事,我……是那位女同志晕倒了,我扶她而已。”

林队长看不上柯兴言这种男人,拿出另外一张照片往他面前一展示:“扶她用得着亲嘴?”

好奇的大妈大婶踮起脚伸长脖子一看,就瞧见柯兴言抱着余音亲。伤风败俗,丢人现眼,大街上跟外面的男人鬼混,真是太不要脸了!

眼刀子一样的目光纷纷砸到余音脸上。

余音慌了,她也看到了那张照片,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下意识地望向柯兴言。但却听到柯兴言说:“是这个女人非要缠着我,我根本就不理她……”

他不知道沈容究竟拍了多少照片,但他知道,他一定要把自己摘出去,否则,他就完了。

余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就是那个经常对她诉说甜言蜜语、温柔体贴的男人?不过一张照片而已,他就翻了脸,急急忙忙把自己推出去顶罪。

她抬起头,控诉道:“你……明明是你先找我的,晚班的时候你骑自行车送我回家,还给我买新衣服,说我这样像花儿一样美丽的女人不该就这么枯萎了,明明是你在面前献殷勤,讨好我,勾引我的……”

“你有证据吗?我跟你不熟,你不要诬赖我!”柯兴言翻脸不认人,“你再胡说八道,我告你诬陷!”

沈容见了拍了拍掌,打断了他们:“巧了,我也要告你们俩诬陷!”

她像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余音拉开门,把搀着沈容的柯兴言放了进去。

一看到这张照片,再结合先前的照片和余音诬陷熊科长的说辞,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两个家伙分明是贼喊捉贼。

一个大妈鄙夷地看着余音和柯兴言:“奸夫淫妇,不学好的东西,自己在外面偷人,还陷害自己的爱人!”

熊科长也大致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他磨了磨牙,恨恨地盯着余音:“为什么?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我?”

枕边人给他戴绿帽子,还诬陷他,想置他于死地,是个男人都没办法接受。

有照片为证,想洗了洗也不干净了。余音知道她完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吼道:“你哪一点对得起我?天天在厂里加班加班,别人都下班了,你还在厂里干活,一点都不体贴我。一到周日,就去给周家那老太婆抬水扫地干活,家里的事情,你干过吗?战友寄你的特产、苹果,你也拿了大半去送人,我回娘家想带一点,都没有。你说说,有你这么做丈夫的吗?”

听她这么说,熊科长确实不大顾小家。但这也不是她给熊科长戴绿帽子,陷害熊科长的理由,过不下去,离婚也好,吵架找长辈或是厂里的领导做主都行,但要弄死对方就过分了。

熊科长气恼地瞪着她:“就为了这些?那家里的煤不是我买的?水不是我挑的?我没给你留特产水果,我的工资没交给你?你回娘家买东西我说过你一句吗?你生病我没送你去医院,没照顾你吗?”

他有些心灰意冷,因为他清楚,他诚然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这更多的是余音替自己的出轨找的借口。

余音被他这一问,忍不住哭了。好像,熊科长对她也不是那么的坏,他不解风情,生活没有情趣,不懂得讨她欢心,可……他也不会平时心肝宝贝,遇到事情就撇得干干净净的。

有了柯兴言先前的行为一对比,余音隐隐有些后悔,她抬起泪盈盈的双目,扫向众人,毫无意外,每个人的眼神都很冷淡,以前对她很热情的街坊邻里,如今都用鄙视的目光看着她!

回不去了!有的错误一旦犯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余音双腿一软,无力地跌坐在了地上,捂住脸,哭了出来:“是柯兴言,是他勾引我的,是他说把熊靖弄去坐牢了,熊家的这个院子就归我了,他就可以跟我双宿双飞了!”

熊科长父母都去世了,他也没有兄弟姐妹,所以一旦他坐牢或者被判了死刑,房子就归余音了。

沈容恍然大悟,她就说嘛,柯兴言这样无利不起早的男人,怎么盯上长相不是特别出色的余音了,敢情一是为了报复熊科长,二来是盯上了熊科长家的这个院子。

想必就算自己不主动找他,他也迟早会对熊科长下手!

熊科长更是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他走过去,拽着柯兴言的领子,就给了他一拳!

柯兴言被打得眼冒金星,殷红的血从鼻子里流了出来。

熊科长犹不解气,狠狠给了他好几拳,打得他鼻青脸肿的,这才将他丢到了地上。

一脱离熊科长的魔爪,柯兴言马上连滚带爬地藏到了两个公安后面,控诉道:“他……公安同志,他打人!”

林队长低头瞥了他一眼,轻蔑地撇了撇嘴:“活该,你睡人家老婆,还想谋财害命,没打死你都算便宜你了!”这种败类就该打!

柯兴言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躲在后面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孬种,林队长收回了目光,对先来的两个公安说:“把这一男一女带回局里,严查此事,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柯兴言听到这催命符一般的话,浑身像摊烂泥一样,瘫在了地上,完了,害人反害了自己,一切都完了!

第131章 犯流氓罪的原配(完)

公安把柯兴言和余音带走后,熊科长的左邻右舍都来安慰他:“小熊啊,这余音忒不是东西了,你别难过,以后咱们给你介绍一个更好的!”

听到这些,熊科长心里激不起一丝波澜,毕竟这些人一个小时前还在怀疑他。不过他也没什么怨言,这世上本来就是人云亦云的人更多。

“谢谢春婶,我暂时不想考虑这些,家里乱糟糟的,没法招待你们,抱歉。”熊科长委婉的下了逐客令。

春婶点头,拍了拍熊科长的肩:“好,那你收拾收拾,有意向了告诉春婶,这次春婶一定给你介绍一个好的。”

熊科长无心说这些,去年,因为母亲病重时日无多,为了让母亲走得安心,他迅速相亲,跟余音结了婚。最终,这样草率的婚姻,害了余音也害了自己。

如今母亲已不在,这个家就只剩他一个人,他再也不想勉强自己,至少短期内都不会再考虑这件事了。

和气地把街坊邻居送出了门,熊科长转身走回院子里,看着沈容,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今天的事谢谢你!”

要不是沈容,他肯定中招了,这会儿被押去公安局的就不是柯兴言和余音,而是他了。

沈容耸了耸肩:“不用谢,我只是为了自救。”

熊科长皱起了眉头,看向沈容:“连累了你,很抱歉。对了,你跟柯兴言有过节?”不然柯兴言为何要利用她来陷害自己?

沈容笑了:“谈不上连累,柯兴言只是想一箭双雕而已。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被柯兴言抛弃的乡下前妻!”

熊科长语结,他上下打量了沈容几眼,疑惑极了,柯兴言的第一任老婆不是个乡下村姑,没什么文化吗?可眼前这姑娘谈吐优雅,狡猾聪明,不知不觉就摆了柯兴言一道,让人怎么都没办法把她跟柯兴言抛弃的前妻联系在一块儿!

想了想,熊科长嘲讽地撇了撇嘴:“柯兴言的眼睛还真是被屎糊住了!”有这么好的前妻不要,再娶了任劳任怨好脾气的杨红又离,还跟别人的老婆勾勾搭搭,不知脑袋里在想什么!

“你说得没错。”沈容点头表示赞同,忽然门口传来了一道怯怯的声音。

“阿容,阿容……”

沈容扭头,看见杨红紧张兮兮地抱着一个黑乎乎的相机,站在门口,探头望着她。

她招了招手,杨红马上抱着相机跑进了院子,站在她身上,担忧地打量着她,语气带着忐忑:“没事吧?我看见公安把柯兴言和一个女的带走了。”

沈容笑着说:“我没事,有事的是柯兴言。”

杨红瞧她确实安然无恙,松了口气,拍着胸口说:“我看见他把你带到这座房子里,可吓死我了。对了,相机还你。”

她生怕把相机摔坏了,两只手捧着把相机放到沈容手里,然后才将绳子从脖子上摘了下来,套在沈容的脖子上。

沈容捏着相机,笑道:“放心,这玩意儿耐摔,不会轻易坏的。”

再耐摔也是好几百块钱的东西,杨红可不敢掉以轻心,把相机给沈容后,她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叠零钞,叠齐了塞给沈容:“阿容,还剩18.5,那师傅说我浪费了大半的胶卷,好多拍得很模糊,洗出来都看不清,对不起啊!”

沈容看到只有那么几张可以用的照片就知道杨红拍摄的角度恐怕不大对。这时候的照相机都还是老式的胶片机,本来就不好掌握,杨红也只是恶补了两天,能拍出来就不错了。

“够了,你关键的照片没拍漏,已经足够了。”沈容拍着她的肩膀安抚她,“今天的事辛苦你了。”

她早就跟杨红说好了,一旦柯兴言来找她,杨红就马上跟上来,在后面拍照片。

柯兴言想灌醉她,败坏她的名誉,就得请她吃饭,只会在饭点前来找她。

而杨红正好要在学校门口摆摊,都不用她特意盯着了,只要每天来摆摊的时候,留意着学校大门口就行了。

这不,今天就抓住了柯兴言的小辫子。

熊科长在一旁听到两人的谈话,总算搞清楚了是怎么回事。他讥诮地勾起了唇,敢情沈容早就猜到了柯兴言要搞鬼,将计就计,联合杨红反过来将了柯兴言一军,把他自己折腾了进来。

柯兴言要知道自己是被两个前妻给弄进公安局的,也不知道他脸上的表情会多精彩!

他自恋地以为他在女人堆里所向披靡,最后还不是栽在了两个他抛弃的女人手里,真是大快人心,熊科长觉得心里的郁气都消散了一些。

看着沈容和杨红,他说:“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事非常感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就完了,过两天我请你们吃饭吧!”

现在想起刚才的事,他心里都还隐隐后怕,真被这样人赃俱获地诬陷,他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吃饭就不用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熊科长,后续公安那边可能还会叫咱们去问话,你知道怎么说吧?”沈容看了一眼杨红,含蓄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我觉得没必要把无关紧要的人员牵扯进去,你说呢?”

熊科长明白了她的意思,点头:“我知道了。”

杨红性子比较软,要是把她牵扯进来,被柯家人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她。依柯母欺软怕硬的性格,铁定会去撒泼打滚找杨红的麻烦。

所以他们还是别把杨红牵扯进来的好,至于那些照片的来源和解释,自有沈容去操心,他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商议好,沈容就带着一头云里雾里的杨红走了。

出了门,杨红拉着沈容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柯兴言是不是想害你?”

沈容扭头看了她一眼:“走吧,这些你就不用管了,权当不知道,反正柯兴言已经被抓了,以后也没人打咱们俩的主意了。”

杨红温顺地跟在她后面,两人走到岔道口,各回各家。

第二天,公安那边就相继来找沈容和熊科长了解情况。不过这时候正值严、打期间,警力不足,案件又多,加上有照片为铁证,这个案子没什么疑点。

沈容编造出了一套谎言,先扯出上次柯兴言在火车站的所作所为,表明自己一直对他有所怀疑,所以他一过来找自己就提高了警惕,借了一个相机,高价请照相馆的老板跟着她。

她言之凿凿,照相馆的老板也承认了这件事,加上郭副书记的大秘方秘书还特意过问了此事,说一定要保护青年学生,警察也没逮着这一点问。

这时候的犯罪分子被抓和审判流程非常快。不到半个月,柯兴言和余音就被判刑了。

作为主谋,柯兴言跟余音这个有妇之夫偷情,这是公然藐视国家法纪和社会公德,破坏公共秩序,犯了流氓罪。谋夺熊靖的房子,企图诬陷他招妓,犯了诬告陷害罪,两罪并罚,对柯兴言处于死刑,从犯余音处以无期徒刑。

听到这个审判,柯兴言就像没了骨头一样,当场就瘫在了地上,软成了一摊烂泥,脸色发白,嘴唇发青,抖了好几下,大呼冤枉:“我没有,都是沈容陷害我的,都是沈容陷害我的……”

可没人理会他的声音。

柯兴言失魂落魄地被押了下去,不日就将行刑。

柯母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就晕了过去。两个儿子,尤其是小儿子可是她的心头肉,就这么去了,让她怎么办?

柯父掐着她的人中,唤了好几声。

柯母终于悠悠转醒,紧紧抓住柯父的胳膊,带着一丝希望问道:“老柯,我……我听错了,对不对?一定是我听错了,是那个女人勾引咱们家兴言的,肯定是我弄错了……”

柯父抬起手背擦了擦湿润的眼睛,不知道该跟老妻说什么好!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也无比难过,但事已成定居,他也无可奈何。

看到柯父的眼泪,柯母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她捂住脸,把头埋进了膝盖里,哭得伤心欲绝,这声音传得很远很远,整个柯家都笼罩在了这愁云中。

柯母哭了两天,哭得眼睛都肿成了一条缝,嗓子也哑了。到了第三天,她连班也不上了,一大早就直奔c城大学而去,蹲守在沈容的宿舍楼下。

沈容一下楼就看到了形销骨立的柯母。

柯母这幅样子看起来真的是太糟糕了,可怜天下父母心,但沈容却一点都同情不起来。柯母承受的这种痛苦,沈家父母也承受过,甚至他们还更惨,因为他们不止失去了女儿,两个儿子也因此身陷囹圄,儿媳改嫁,好好的一个家就那么散了。

装作没看到柯母,沈容背着书包就走。

柯母见她不理自己,厚着脸皮追了上去,抓住沈容的手,哀求道:“沈容,你认识郭副书记对不对,求求你,救救兴言,他可是豆豆的爸爸啊,你也不想豆豆有个死刑犯的爸爸吧?”

这时候知道柯兴言是豆豆的父亲了,那原主怀孕,给柯兴言写信的时候,柯家人怎么就没想过这一点呢?有事的时候就知道祭出父亲这面大旗,没事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自己应付的责任?

挣开她的手,沈容冷眉冷眼地说:“他没做违法乱纪的事,党和政府、法律会给他一个公道。他犯了法,那谁也救不了他。如果你觉得柯兴言是被愿望的,那你去找公安,找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