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1 / 1)

“太师不要这样嘛,有话就好好说,你这样太伤人家的感情了,我伤心了!”韩缜摆出一副委屈的神情,指控地道。

他刚才差点就要忍不住皮一下,不会滚,要不你滚个试试。还好理智还在忍住了,要不然甄太师绝对能将他打出门去!

但就是这样,人家甄太师一点也不留情,毫不客气地讽刺道:“搞了半天你根本是自行其是,一厢情愿。想让我回朝,问过你爹的意思了吗?你自己自作多情就罢了,还想将老夫拖下水?”听韩缜的意思,是他阻止不了永宁侯的决定,才动了心思想让甄太师出手,只是他自己的想法!

先前韩缜一心一意地说服甄太师还朝,还时常为永宁侯说好话描补,搞得他认为背后多少有永宁侯拉拢自己的意思!毕竟韩缜再聪明,总不能自行决定这么大的主意吧,家里大人能这么心大吗?而当初永宁侯亲自将自己赶出了朝堂,如今舍不下面子就派儿子出马,也是可能的。

结果搞半天,还真是韩缜一个人的想法!自己到时候是不是还得丢下老脸去求永宁侯施舍一个官位啊,他不要自尊的啊?

“太师你您误会了,学生这不是想先难后易吗?你别生气啊!”韩缜对着吹胡子瞪眼的甄太师嬉皮笑脸地陪笑!

甄太师运气,严肃着一张脸道:“好了,你不用再说了!老夫乏了,管家,管家送客!”

“哎,来了!”好一会儿,不知在哪里打盹的管家兼老仆揉着惺忪的眼皮,慢慢地过来准备送客!

韩缜无奈地起身,恭敬地施了一礼后,暂时先撤退!

在对方生气的目光下,他扬着大大地笑容道:“那太师下次休沐的时候学生再来,给你带绝好的‘菊花酒’!”

甄太师气哼哼地道:“你不用来了,来了我也不见!”

韩缜就当没听见,欢快地道:“就这么说定了,太师等我啊!”

说着不顾甄太师喷火地眼神,麻溜地朝门口走去。老仆慢吞吞地跟在后面,韩缜还能听到后面甄太师气急败坏地声音:“臭小子,谁跟你说定了。管家,下次不许再给他开门!”

韩缜吐了吐舌,照他看来刚才甄太师分明是有动摇的意思,但不想这么快就翻脸无情,脾气还真是大!

好在他是抱着打持久战的毅力,坚信‘铁杵磨成针’的人间至理,最后一定能彻底说动甄太师!

笑眯眯地跟老仆挥手道别,韩缜才转身离开甄府!

虽然他当着甄太师的面说什么‘先难后易’,但比起有了一丝成功影子的甄太师,永宁侯才是真正的难以搞定!

甄太师好歹对武将没有这么大的偏见,反观永宁侯骨子里更厌恶蔑视文臣,带着根深蒂固地偏执成见,真正将手下的文臣当奴仆使唤!

对于如今的他来说,文臣只有听话不听话,可用不可用的区别。而甄太师这一派显然就是属于不听话的行列,不在朝堂永宁侯只当眼不见心不烦,能容忍他活着!

而如果甄太师回到朝堂的话,双方迟早会有政见不一的时候,韩缜烦恼的不仅是如何说动永宁侯松口让人重返朝堂,还得担心对方恼起来的时候会不会一口气要了人家的命!

他想尽办法说动甄太师不是让人去轻易送死的,想到还要去挑战永宁侯这道难关,韩缜真想把头埋进沙子里,当什么也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167章

韩缜拜访甄府并没有特意隐藏行踪,加之几次特意在街上‘巧遇’甄太师, 他们的接触不是秘密!

就在韩缜纠结着该如何向永宁侯劝说时, 却不知道他和甄太师的来往落到有心人的眼里, 成了他居心不良的把柄!

齐王故居的改建的‘元帅府’里, 韩云铭愤愤不平地向永宁侯告状:“父亲,六哥实在是太过分了!明明知道甄太师和您不对付,却偏偏主动找上门去,孩儿愚昧实不知六哥是作何想法, 又将父亲您置于何地?”

韩云铭说着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往上瞟了一眼, 他知道韩缜和永宁侯最近的关系有些不睦, 自他搬来‘元帅府’就少见韩缜踏足, 而永宁侯也对此不闻不问。他心里不由得暗喜,看来父亲这次是真的恼了韩缜呗,要不然为什么独独答应让他住进来,却任韩缜留在永宁侯府?这分明就是冷待。

不过他心里总是有些不放心,他这个六哥颇有些能讨父亲欢心的手段,像上次他以为韩缜失却了永宁侯的看重, 但是没过多久就又恢复如初, 恨得他心里在滴血!

虽然他不明白韩缜为什么在父亲高升越发位高权重的时候不亲近, 反而越发疏离, 但是不妨他抓住机会紧紧跟在永宁侯身边!

韩云铭暂时看不到太远, 却本能地知道只有依靠永宁侯才能得到更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他生母身份低微,外面没有丝毫的支撑,所有的荣耀都来自永宁侯一人。所以他迫切地想在永宁侯的心中占据独一无二的地位, 将其他人排挤出去,而其中带给他最大威胁的就是韩缜。

如今韩缜自己行事不慎,就别怪他落井下石,打掉他在父亲心里的印象。这次他绝不会让韩缜在父亲这里有翻盘的机会。最好是将他彻底打入谷底,让父亲对他失望,再不能翻身!

在韩云铭想来永宁侯明显不待见甄太师,对方是父亲的政敌,韩缜平时不来见父亲请安行礼,反倒频频接触甄太师,父亲不生气才怪!

宽大的书房里,永宁侯慵懒地靠坐在座椅上,前面的桌案上凌乱地摊开着几本册子。听着小儿子愤恨的指责,他也只是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眼里意味深长:“哦,是吗?你六哥主动去找得人?”

韩云铭点头道:“孩儿不敢欺瞒父亲,六哥可不止一次上了甄府的门,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他面上一派愤愤然道,父子一体,韩缜私下去见父亲的政敌,在哪里看来都是出格之举,父亲一定会生气吧!

永宁侯的眼神幽深莫测,淡淡道:“那他看来最近是挺闲的,不见他来我这个父亲,倒是有心思去见其他无关紧要的人!”

语气里似乎含着一丝隐隐的怒意,韩云铭的心里一喜,接口道:“六哥确实不该,好歹如今也是一个举人了,难道不知孝道为重吗?孩儿天天在父亲身边,见您辛劳国事还恨不得亲自侍奉左右,如大哥大姐他们还时时上门请安,独独六哥却不见人影!往日父亲对六哥如何,六哥又是如何回报的?孩儿知道自己是做人弟弟的不该妄议兄长,但是,但是,……”他小心地瞄了眼永宁侯微沉的脸色,期期艾艾地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永宁侯鼓励地看了他一眼,道:“继续说啊,为父听着呢!”

韩云铭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凉意,他鼓起勇气道:“但是六哥的确是做错了,还望父亲明鉴!”

永宁侯古怪地一笑,道:“那依你看该如何?”

韩云铭迟疑了一瞬,抬头偷偷打量了永宁侯一眼,实在是看不出他的喜怒。但是机会难得,他咬咬牙硬着头皮道:“孩儿不敢随意冒犯兄长,但也知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六哥做错了事自然得惩罚!”

只要永宁侯下令惩罚了韩缜,外人看在眼里一定觉得永宁侯是对韩缜这个儿子失望了,也就失去了份量!大家最后会知道,只有自己才是父亲最看重的儿子!

永宁侯若有所思地到:“的确该罚。那不如就由你出面,代为父问甄伦——甄太师,他到底是怎么带坏我儿子的,让他连父亲都忘了?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心。如果是故意为之,就不要怪本侯拿他下狱问罪?”他阴冷地勾唇。

“什么?”韩云铭目瞪口呆,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连声追问道,“父亲你要问罪谁?”难道不是韩缜吗?

永宁侯理所应当地道:“当然是甄伦这个三朝老臣了,文人心思诡谲满府满腹心计,你六哥才多大点的孩子,如何抵挡得住诸般手段?这不就上钩了嘛!哎,你六哥就是书读得太多了,才轻易就被人拉了过去!”

他假惺惺地叹息道,假得让韩云铭恨不能当场吐出一口血来,难道他刚才都是白说了吗?明明是韩缜自己主动几次三番找上去的,怎么就成了人家甄太师的锅了!

韩云铭不甘地道:“难道六哥就一点错也没有吗?”私交文臣,违背父愿!

永宁侯淡漠地扫了他一眼,轻声道:“为父不是说过了吗?是有人存心迷惑你六哥,不知者不罪!”

这典型的就是我家的孩子怎么可能犯错,错了的话也是别人的缘故!

这哪里是冷待不关心?分明很是在意看重!

韩云铭忙低下头,掩住眸中的嫉恨不甘,明明他才是最听父亲话的,什么都按照父亲说的做。为什么父亲偏要看重韩缜,他到底有哪里好的?

永宁侯偏过脸,眼神闪过趣味:“难得你这么关心兄长,为父知道了!呆会我派两个人跟着你,你代我好生问一下甄太师可是心怀不轨,蓄意挑拨?”

韩云铭低低的压着头,良久才应了一声:“是!”

他以前甚是嫉妒韩缜身边有永宁侯派遣的甲三甲四等亲卫,他也想要这样的人。如今永宁侯终于开口了,他却恨不得当没听到。这一切都是托韩缜的福,他咬牙切齿地想。

瘦削苍白的少年即使在炎热难消的室内,也散发着肉眼可见的阴影,而永宁侯只是随意瞥过一眼,就当什么也看不到似的,反而勾起几分笑意!

自永宁侯得势后,韩缜不仅费心约束家人,就是同为武将世家的小伙伴们也被他殷殷告诫,切不可仗势欺人!

特别是从前文武不两立,勋贵世家出身的孩子在文官子弟面前自觉矮人一等,双方历来就有诸多不谐之处,忍气吞声的往往是勋贵一方!

现在一朝形势逆转,那些抖起来的武将子弟跃跃欲试想报复的不在少数,搞得京中风声鹤唳,很多文官子弟很是萎靡不振,干脆躲在家里不出门。

有韩缜的约束,那些亲近他的孩子都乖乖地很少无故找人的麻烦,和文官子弟的关系也较为缓和!事实上韩缜在文人的眼中一直有着不错的印象,他从前就通过李钦结识了不少文人,相交匪浅!而且他自身科举有道算是半只脚踏进文臣行列,加之他一直待人平和助人为乐,名声比永宁侯好出几条街去!

然而也有一些趋炎附势阿谀奉承的文官投靠永宁侯,还有屈从于永宁侯的威胁贪生怕死之辈,那他们家族中的子弟自然也会向小辈靠近,韩缜自然也是他们青睐的对象。

不过韩缜的圈子差不多已经是固定的了,对那些着意接近的人,他自然不会照单全收。除非是对方人品有可取之处双方意趣相投,抑或是他背后的家族还算干净,不然他是不会随意接纳的。

去掉背后的政治因素,他本身就是喜欢交朋友的人,就当是多认识一个不错的人!

而那些挤不到他身边的人,自然是另想出路,韩维和韩云铭身边也多多少少集聚了一些不同层次的人!

韩云铭小小年纪,身边已经有了不少捧拥之人,文官武将家的都有!而其中却有一个出人意料的身影,却是当家太后的娘家侄子,曾率人骚扰小郡主却被韩缜命人捆绑丢回府的张钰!

在上个月,军政大事决于永宁侯,基本只当个明面上傀儡的嘉安帝提出要给外家封侯晋爵。这实在是令人出乎意料,只因太。祖传下来的祖训,谨防外戚势大干政,本朝不因女子嫁入宫中就给娘家任何优待!也许是吸取了历史上外戚干政的教训,除了宫中出一份嫁妆,没有其他任何的赏赐,后宫妃子的家里人想要加官进爵一律靠自己的本事!

虽然这制度不能做到绝对的公平公正,但一定程度上的确防止了外戚势力地增长,一直为朝臣所赞许!

所以嘉安帝闹着一出,不用永宁侯出马底下的文臣引经据典就驳了回去,直言没有这规矩!

嘉安帝退而求其次,封侯不成,那就给朕的几个舅舅升官吧!朕可是皇帝,舅舅们却是微末小官,朕的面子往哪里摆?

嘉安帝一旦胡闹起来直让大臣们心力交瘁,谁没听过嘉安帝在内宫残忍血腥地种种举动,一旦被他盯上了下场还能好?而且没见永宁侯只在旁边笑笑不说话,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臣子们也是自暴自弃了,罢了罢了,谁爱当铮臣谁当去。大不了升个闲职部门的官,就当满足小皇帝了!

而今张家的子弟却不知怎么地钻到了韩云铭的身边,一起吆喝着去找甄太师的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安!

第168章

张家早就对甄太师不满,甄太师身为帝师天然是站在皇帝一派的人, 你跟永宁侯的儿子勾勾搭搭算什么回事?莫不是心怀异心。因此早就想给甄太师一个教训, 给嘉安帝出一口气。

此次韩云铭带人找上甄家, 张钰屁颠屁颠地夹在中间也跟上了!

韩云铭骑在马上, 脸上阴沉沉一片。他目光阴测测地扫过永宁侯派来的两名亲卫,却没有多少欣喜之处,父亲让他去找麻烦还不是为了韩缜!

只是上门责问,就不能带太多‘元帅府’里的人马, 有围在韩云铭身边的各府子弟听得消息自告奋勇地相陪前往。

韩云铭年纪小身边也没有可靠的人教导, 想从前他只是一介庶子谁看得上眼, 认识的人都是差不多身份的! 如今一朝形势大变, 从前身份比他高的却上赶着来奉承讨好自己,在受宠若惊的同时,他本能地会更亲近那些家里背景深厚,父辈为高官显贵的。

像张钰能靠近他就是身为太后侄子的身份,那可是皇亲国戚,是他曾经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加之张钰出乎意料的会说话, 很快在韩云铭的身边占得一席之地, 关系还不错!

而且说起来, 韩缜接近甄太师的事还是张钰告诉他的, 让韩云铭当即动了心思在父亲面前告韩缜一状, 却不想得了这么个结果!

韩云铭只说永宁侯派他前去责问甄太师,至于具体为了什么事没说,但不妨碍张钰等人跟着去凑热闹!

他们一帮人来势汹汹, 一下马张钰就抢先就去拍甄府的门,趾高气扬地呼喝着里面开门:“开门,快滚过来小爷开门!”

甄家的老仆听着不对没敢直接开门,哪里有人如此无礼不客气的,别不是来找麻烦的吧?隔着门先询问对方什么人有何来意!

可是韩云铭沉着脸不开心地在马上不动,任由张钰出面,而其他少年观他的神情明摆着对甄府不渝,口里自然也没有好话,一个个叫嚣着对方开门!

这下老仆更不敢轻易开门了,因着甄太师清廉,家里只有一个老仆兼管家,另外买了个小丫头给孙女作伴,除此之外就是甄太师和儿子一家四口人!

今日正逢休沐日甄太师在家,可是儿子却是寻了个教书的活现在不在府里,男丁只有甄太师和老仆两个老胳膊老腿,万一是歹人可挡不住。见外面来势不善,当即转身找甄太师去了!

半天不见里面有动静,张钰气得骂了一声,转头问韩云铭:“九少爷怎么办,他们不给开门啊?”

韩云铭清秀的小脸阴沉沉地,讥道:“不开门我们就进不去了吗?今天他这门非开不可,不开也得开!”

他冷笑,父亲摆明是看甄太师不顺眼故意为之,既然这样过份些又何妨?反正有父亲在后面撑着。

所以当甄太师领着老仆赶到门前时,就见大门被人蛮横地撞击,墙头还不时扔进来飞石杂物,夹杂着骂骂咧咧粗鲁不堪的声音,简直是无法无天!

甄太师本还以为是老仆言过其实,想着开门看看是什么人,如今那还敢有其他想法!这分明是一帮暴徒,他气得全身发抖:“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还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地,什么人竟敢围攻朝廷一品大员宅邸,眼里还有王法吗?”

“爷爷,出什么事了?”清脆的女声传来,孙女甄明珠由小丫头陪着一脸焦急地望着这边。

她和母亲在内宅也听到动静,就自告奋勇地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甄太师忍住气,开始担心孙女的安全:“你先进去,不要呆在这里!”他和老仆忙着加固宅门。

“啊,爷爷那里!”甄明珠却突然惊叫,指着墙头冒出的一支手,这是有人企图越墙而进!

说时快那时慢,甄明珠飞快地捞过一旁倚墙放着的竹竿,就狠狠地敲上墙头隐约冒出的头颅。只听‘啊’的一声惨呼,墙外传来有人坠地的声音,还有痛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