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她是帮忙找到了,期间也没少受人白眼,这儿是禁地,要进来也很费了一番周折,里外里的银子也掏出去不少,还争莫被个太监给占去便宜,横竖这一番她付出的可不少,冯夜白让她只管找人,现在人她是找着了,其他事跟她可就没关系了。
皇帝今儿在御花园设宴,庚帖上写的是正好赶上冬至,年根儿底下了,想请各位臣工家的夫人进宫陪陪太后,自打先帝去后,太后思恸成疾,愈感深宫清冷,正好逢着节日,也好让宫里热闹热闹。
沉央也收到了宫里送来的烫金庚帖,端在手里沉甸甸的,她一字一句拆开了细细琢磨,总觉得里头不大对劲儿。
冯夜白回来看见庚帖脸都回黑了,末了拿起庚帖往桌上重重一摔,咬着牙笑起来,“皇帝巴不得我死,真是一时一刻都等不及了。”
“什么意思?”她心头突突急跳,“我知道进宫没那么简单,可皇帝该不会是......打算等我进去了就把我扣下吧?”
冯夜白扶着她肩膀,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跟皇帝打擂台了,“我叫曹德纶回了,今天这场宴不能去。”
沉央隐隐心揪,“不去行吗?万一皇帝再治你个藐视皇恩的罪名......还有,今儿你不在,薛大人派人送来了一封信,说小金鱼已经找到了,可是你不是也说过吗?皇宫不是咱家后院儿,要想救出一个人来难上加难,我要是去了,你至少还有个由头留在宫里,主意是冒险了些,可总比没主意要好得多吧。”
这与冯夜白本意相悖,儿子他没照顾到,已经身处险境当中,可是媳妇儿就在他身边,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不能让她进宫去冒险,他一个男人,要是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跟个废物有什么区别?
“不行。”他板着脸拒绝,“宴会就是个幌子,你去了就回不来了,到时候就算我把小金鱼救出来了,还得过去救你,非但帮不上忙还得再给我添麻烦,你不能去。”
沉央抱着他胳膊,“那你说怎么办?我看你也为难,咱们现在孤立无援的,皇帝一门儿心思的要杀你,现在可真是到了进退维谷的地步了。”
第六百八十一章老冯的女人
宇文潞把京城的情况跟宿王说了,还有皇帝弑父篡位的事,其他的先不论,单这一件,就够皇帝喝一壶的了,只要把这消息大张旗鼓的宣扬出去,他帝王的名声坏了,自然不缺声讨他的人。
可宿王收到宇文潞的信后回书上却只写了四个字“按兵不动”至于为何要按兵不动,宇文潞也不清楚,分明是大好的机会,趁这个机会把谣言散播出去,然后再举兵北上,一鼓作气把皇帝拉下马,然后拿出高祖皇帝的那道圣旨,上面写的若是宿王的名字就罢了,若是冯夜白的名字,单看他想不想要这天下,若是想,就连他也一并杀了,建工大业就在眼前,可这按兵不动是个什么意思?
他还没弄明白回信的意思,来禄听说了皇帝要请朝廷内五品以上官员家女眷进宫赴宴的事就匆匆来会回禀,沉央视冯夜白的女人,自然也在受邀之列,可谁都看得出来,这哪是冬至宴会啊,分明就是一场鸿门宴,不过针对的恐怕也不止卫沉央一个人,为她一个人搞这么大阵仗太显突兀,肯定还是别有所图。
宇文潞乍一听说这个消息,心里惶惶的,可一会儿又冷静下来,冯夜白又不是不在京城,现在还轮不着他瞎操心,人家的媳妇儿,他犯不着这么上心,费力不讨好,白伤心。
来禄看着他,甚为满意的点点头,“您看,现在这样多好,您就别往那卫沉央身上想,时间久了自然就把这个人给忘了,天下漂亮又可人的女人多得是,咱们犯不着在她身上浪费功夫。”
宇文潞闻言,瞪了他一眼,反手一巴掌扇在他脑袋上,“爷说爷想她了吗?狗奴才,从哪儿学的这些投机取巧的本事,再敢戳爷的不痛快,爷把你脑袋拧下来。”
他是主子他有理,来禄不跟他犟嘴,悻悻揉着脑瓜子不再烦他。
皇帝的宴会就在今晚,皇帝和大臣们在焦安殿,太后和女眷们在御花园,冯夜白也只有今晚有机会能救出小金鱼。
看守小金鱼的几个原侍卫统领跟韩石是同袍,一块儿拼过命的交情,现在屈才,做一个小小的看门狗,隔谁,谁心里也不服气,这几个也一样,心里头憋屈,慢慢儿的就发展成了恨,皇帝做事忒不厚道,人家都是物尽其用,他不是,他疑心重,总觉得有人存了心思要害他,除了他以前太子东宫的心腹,和太后身边的人,其他人一个都信不过,更何况皇帝处事,更像小孩子和稀泥过家家,人家儿子才多大,绑架一个小孩子回来,说出去总会叫人觉得不齿,他们自己心里也都有数,办完这趟差,这阳寿怕是也要到头了。
韩石今天能娶着媳妇儿,功劳一大部分都来自冯夜白,不然就他这副死脑筋,恐怕一辈子都转不过这个弯儿来,所以他对冯夜白,虽说谈不上有什么好感,但至少没之前那般厌恶了,冯夜白再找他帮忙,他没一口回绝,只说考虑考虑。
第六百八十二章还没跟你过够一辈子
办法还和之前的一样,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事后都要死,还不如听他的,这时候挣点儿银子,一会儿再假借追刺客的名号一路逃出宫去,他们以前干的就是满天下抓人的行当,对宫里这一套都熟悉,又个个儿有拳脚功夫傍身,一般人轻易近不得他们的身,该往哪儿跑,怎么躲,心里跟明镜儿似的,随便哪儿猫几天,等这阵子风头过去了,不照样是英雄好汉吗?
话不用说多,稍微提点一下就都明白了,是在宫里窝窝囊囊的活着,还是出宫去天大地大任君潇洒,哪头轻哪头重你得分得清。
是个爷们儿都受不得这份儿屈辱,原先威风凛凛的禁军队头子,现在做起了看门狗的营生,前后落差实在太大,没有一个心甘情愿的,冯夜白的计策对他们来说其实是雪中送炭,当初他们也都想过辞官,可是上头不准,说是朝廷正在用人之际,可其实就是怕撒开手了,不好掌控,眼下现成的机会,不抓紧了是傻子。
里面的都说好了,现在就差皇帝这一头了,也不知道皇帝究竟要给他安个什么罪名,要是就地把他拿下了,中间儿连个出恭的机会都不给他,那可就麻烦了。
沉央不放心他,也不放心小金鱼,给冯夜白更衣的时候她紧张的手指头都在抖腰间的佩带怎么也系不上。心里惶惶的,生怕他出事。
冯夜白把着她的手教她,“以前教过你怎么系来着,这么长时间不上手,忘了?”
她刚嫁给他的时候,他教过她怎么系佩带,还用一根佩带把两个人拴在一起,她记得,只是心情不如第一次的时候轻松,所以才连一个佩带都系不好。
“我是不放心你。”她靠在他胸口,心里一阵一阵的泛起不安。
“我走了之后,曹德纶就会带你们走,其他人有其他人的去处,你就紧跟着曹德纶就行了,我跟曹德纶说了,你们先去,然后到泰州等我,我会带着儿子过去的。”
她忍了好久,这回没忍住,眼眶通红,噙着泪摇摇头,“你和儿子在一起,现在想把我一个人扔下,我不答应,你要留下来那我也留在这儿等你。”
冯夜白难得跟她板起脸说话,“别胡闹,你留下来我还得分出心来照顾你。”
“我没有胡闹,我能帮你。”
“你走了就是帮我了!”
沉央摇摇头,替他挽好佩带,“你不用拿话激我,我不想走,也别打量我是个傻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就一定会相信,你说你去救小金鱼,那要是皇帝宴上就叫人杀了你呢?你怎么去?”
“我不会死的,我跟你还没过够一辈子呢,舍不得就这么死了。”他心口钝钝的疼,吻吻她额头,“你走了我才能尽无后顾之忧。”
曹德纶去宫里回信回来,那边不好说话,打发了轿子跟他回来,他站在门上垂手为难道,“王爷,奴才有事要禀。”
冯夜白让他进来。
曹德纶瞥了眼沉央道,“上头那位说了,宫里有太医,有病也得去,轿子都派来了,就在门上候着呢。”
第六百八十三章只给我一个人看就行了
刚才还说不想走,现在真的想走也走不了了,才说走不了了沉央心里反倒轻松许多,擦擦眼角看着冯夜白,“生死也就这样了,既然走不了,那我就跟你一起进宫。”
冯夜白怅然叹口气,“走不了了你看着还挺高兴。”
“不是。”她给他整整衣服上的褶皱,“是跟你在一起我才高兴。”
冯夜白让曹德纶下去准备马车。
曹德纶领命重新退下了。
“进宫之后,太后肯定会千方百计的套你的话,你就记着,回答一问三不知就行了,问我在外面做什么,在家里有什么不对劲的,你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沉央怨怼的看着他,“我看起来像是个傻子吗?我肯定不会说漏嘴的,你就放心吧。”
“就是不放心才叮嘱你的。”他给她头上插了根簪子,“这是我在陲城的时候看见的,没那么花里胡哨,正好适合你。”
她高高兴兴在他面前转一圈,“好看吗?尚梅总说我穿的太素,要不我也去换身衣裳吧,出去也好给你长脸。”
冯夜白点点她挺翘的鼻尖,“你还真当是去赴宴的?就这样吧,打扮的太好看了,全被别人看走了,你只给我一个人看就行了。”
“可人家说女为悦己者容,我打扮的好看,自己看着也高兴啊。”
“女为悦己者容,你为悦我者容,我就喜欢看你这样,像地里才拔出来的大白菜清淡爽口,比那些浓妆艳抹的好看多了。”他压根儿就不介意她长得好不好看,好看这辈子是她,不好看这辈子也就是她了,他现在别的什么都不求,只求她高高兴兴的,哄媳妇儿玩儿比被媳妇儿哄着要好玩儿的多了。
沉央嘟嘟囔囔穿了件披风,出了门又担心,“你说我病了,可其实我没病,这算不算欺君之罪啊?”
小傻子什么都要担心,冯夜白把她扶上轿子,俯身在她耳边嘀咕一阵,说完了刮刮她脸颊,邪邪勾起唇,“你就这么跟太后说,她肯定能理解你。”
沉央红着脸推他一把,“你不要脸我还要呢,我才不说,要说你自己说。”
他摸摸下巴,在她身上上下打量起来,“皇帝要是闻起来,我肯定会说,你要是不想欺君,最好也撂实话吧。”
他这么说其实就是哄她玩儿的,不成想,沉央上了轿子还真得细细琢磨起来,不然还能怎么说?她咬着嘴唇气冯夜白给她出的馊主意,掀开帘子往后看,冯夜白的马车在后面缓缓跟着,上次进宫的时候心里跟揣了只兔子似的,蹦蹦蹦哒哒,搅的她心里惴惴不安的,可这次有冯夜白在后面跟着,她就觉得安心。
受邀进宫的这些女眷,只有沉央是坐着太后派的轿子来的,在宫门口该下马车的下马车,该下轿的下轿,三三两两的遇见了,拱手见礼,甭管平时有多不对付,可真的见了面儿,脸上还是得过得去的,不然人人都和颜悦色的就你板着张脸忒晦气,跟面子斗气的人,通常仕途上也不会走的太顺畅。
第六百八十四章我们家那位怕生
沉央一个都不认识,只能唯唯诺诺的站在冯夜白身后,用宽大的袖子做遮掩,悄悄抓着冯夜白的袍子跟着他来来回回,碰上他想跟人寒暄的就停下来冲人家笑笑,碰上他不愿意搭理的,她也用不着露脸,跟着走就是了。
刚进宫门的这一段路俩人还是能一起走的,过了这段路,就你走你的她走她的了,焦安殿和御花园是两个地方,隔的也有些距离,冯夜白原想送她过去的,一转身看见了薛寅夫妻,薛寅本想躲,没躲过去,只好硬着头皮上去跟他打招呼。
“王爷,您也是刚到?”
冯夜白嗯一声,看了眼薛夫人,把沉央从身后拽出来,“这是尊夫人吧?正好,我们家这位,正儿八经的也是头一次进宫,年纪小,认人,怕生,不知道薛夫人能否带内子一道进去?”
薛夫人看向薛寅,薛寅忙不迭点头,“自然是可以的。”捅自家夫人一把,让她表个态。
薛夫人也是个聪明人,听见自家夫君这么说,立刻就明白了其中利害,上去亲亲热热挽了沉央的手说,“王妃是第一次进宫?这宫里大是大,可总显得冷清,我带您进去吧,正好一路上还能看看宫里的景色,跟咱们坊间看见的可大不一样。
沉央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的跟薛夫人进去了。上回进宫她藏再薛夫人的马车座底下,谁能想到今儿竟然就能跟她手挽手的一起进宫,她还一口一个王妃的叫着,现在这样看来是有巴交的嫌疑,可过了今天没准儿她们一家就成了朝廷的通缉犯也说不定,到时候薛夫人要是知道了,脸上的表情还不定有多好看呢。
薛寅向冯夜白做了个请的手势请他先行,冯夜白没动,站在那儿,一直看着沉央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人了,才甩甩袖子要走,薛寅忙启步跟上,谄媚道,“王爷跟王妃还真是恩爱啊,王妃看着是挺小的,王爷好福气。”
冯夜白牛头看他一眼,“薛大人不比如此恭维我,你我心里都清楚,皇帝邀请我么赴宴的原因是什么,我今天晚上八成是过不去了,皇帝一心想让我死,今晚上这场鸿门宴,还不知道里头藏着什么猫腻呢?”
薛寅擦擦额上的汗道,“王爷这么说言重了,皇帝不是说了吗?过冬至节,太后嫌宫里冷清,让我们进宫热闹热闹。”
“薛大人好歹也在官场这么多年了,不会连这点儿障眼法都看不透吧,今儿的主角是我,单看皇帝要给带什么帽子了,若是这帽子戴的足够高,没准儿我今儿就折在这儿了,要是不够高,御花园还有一位呢,顶上也够了。”
“那王爷的意思是......”
“薛大人的那个人证现在在何处?”
薛寅道,“就在下官府中,下官一直找人看着他,他也怕死,老实着呢。”
冯夜白在薛寅肩膀上拍两下,“我想做的就是薛大人一直以来想做的,今天就是个好机会,薛大人还等什么呢?”
薛寅吓了一跳,“王爷是说......”
第六百八十五章瓮中捉鳖
沉央跟薛夫人一道往御花园去,碍着她的身份一路上也没什么人来跟她们搭话,薛夫人也就那一时热情,那股子热乎劲儿过去之后,面对着沉央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面对着这么个比她闺女年纪都小,身份上却比她尊崇的,怎么说好像都不合适,除非看见什么特别的景了,她给沉央指引着解说一番,其余时间两人之间还是沉默更多。
御花园早备下了糕点,太后说身上乏累,要歇一会子再来,让她们先用盏茶,等席开了再出来。众人喏喏应是,薛夫人引沉央坐下,递她一盏茶,张嘴想问什么,但见沉央只顾喝茶,想来也是不大愿意跟她说话的,便讪讪闭了嘴。
太后这儿还没起范儿,皇帝那儿已经活动开了,按部就班的落座,皇帝往下压压手,让都坐下,“今儿冬至,太后说冬至要大家一块儿过才有意思,所以朕今日特意邀请诸位臣工进宫一聚,众位都是对我大邺江山有功的人,今儿就敞开了肚子喝,不用顾忌在朕面前的形象。”
皇帝宴席上也穿着朝服,这身衣裳能给他底气,他是皇上,身上穿着龙袍才能彰显的出皇威,不至于被这帮老臣看不起。
冯夜白坐在座首,知道今日必有一场腥风血雨,却仍端的一副不紧不慢,成竹在胸的样子,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有几分把握能脱身,况且今日要脱身的还不止他一个,一家三口都在皇宫里,要走的话也是拖家带口,结果如何,他不敢保证。
斜对面坐着的薛寅一直在擦汗,冯夜白让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揭露皇帝弑父的真相,可这么做实在是太过冒险,他别说现在没那个胆子,就算是有,也不敢在皇宫里,在皇帝的地盘儿上当众揭发他,里外里的都是皇帝当太子时候培养出来的亲信,皇帝动动嘴皮子就能要他的命,要是让他在坊间散散谣言,一人一张嘴,半天功夫就能传的人尽皆知,即便是查也无从查起,可眼下......
他不敢看冯夜白,他这是自己死也非要拉一个垫背的,自己要是真答应了他,皇帝就算现在碍于流言蜚语不会对他下手,可难保背地里不会黑手杀他,他还什么准备都没有,这么做实在是冒险了点儿。
皇帝睨着冯夜白,叫李德景附耳过来问道,“朕让你准备的人都准备好了吗?”
李德景涎皮涎脸的笑着,“皇上您就放心吧,奴才都叫人在后头预备着呢,证人也准备好了,只等您水杯为号,一声令下,包管把人给您拿下,就算侥幸让他给逃脱了也没关系,御花园那儿还有一位呢,再不济,他儿子还在咱们手上呢,他今儿既然进来了,就是咱们的瓮中之鳖,跑不了的。”
皇帝点点头,“最好是别出什么岔子,否则朕唯你是问,事成之后有赏,若是事败,朕要你的脑袋。”
“奴才定当竭尽全力,请皇上放心。”
都准备好了,就差请君入瓮了。
第六百八十六章这个年纪就成了寡妇
太后一直到开席才姗姗来迟,全天下的女人里,除了没权没势的皇太后不算,最有权势的女人就是太后了,她存心让你等,你也不能说什么,谁万人之上了还没有点儿脾气?别说是让她们等上一两个时辰了,就是让她们一直等下去,谁还能说半句不是的话?
太后还年轻,举手投足间尽是高贵端庄的气质,宫里的女人显少有几个其貌不扬的,能坐上皇后的位置,出身氏族是一方面,美貌是另一方面,帝王家血统尊贵,容貌也是其一,皇帝的女人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太后又在宫中浸染了这么久,一举手一投足间都带着蔑视一切的尊贵。
众人站起来向她行礼,太后抬抬手说免了,坐下用了一盏茶,挑眉看向沉央,“不是说身上病了吗?要不要找个太医过来给你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