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此时停在满洲里的市区,半夜三点,气温已经降到了十一度,街上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借着稀薄的月光,他们打量起周围的环境,这里的建筑给人一种不太调和的感觉,既有很浓重的欧风建筑,也有很多现代建筑,这个城市里蒙古人、中国人和俄罗斯人混居,边境贸易做的有声有色,以前是个相对繁华的都市,现在就跟末世中的很多城市一样,像死了一样安静。
成天壁道:“我们分头行动吧,你往北面走,我们往南,尽可能多的搜集资料,两天之后的这个时候,在这里集合。”
“好。”赵子祥缩回翅膀,变成了人类,他从背包里拿出衣服换上。
分手之后,成天壁和丛夏顺着街道的痕迹往城市更深处走去。
“天壁,吃点东西吧。”丛夏从背包里拿出压缩饼干和一瓶水,“我现在缓过劲儿来了,刚才差点儿吐出来。”
成天壁接过东西,“我也有点儿不舒服,高空风太大了。”
丛夏笑道:“你自己就是风,还嫌风大,等你能完全元素化的时候,就可以和风融为一体了。”
成天壁点点头,“最好那时候能把你卷起来风,应该就不会这么冷了。”
丛夏哈哈笑了两声。
俩人边走边把饼干吃了,穿过几条街道,他们终于看到了一处亮灯的地方,因为周围太安静了,他们隔着两百多米就能听到那个酒店一样的建筑里传来的喧闹声,旁边的街道上还站着几个人。
这里还有这么热闹的地方?
俩人往那栋酒店走去。
离近了,一股浓烈的酒气弥漫在周围的空气中,一个身材高大的俄罗斯人大声吆喝着什么,周围人发出爆笑声。
他们还没靠近那栋房子,两个雄壮的大汉就围了上来,甩出一串儿他们听不懂的俄语。
丛夏用英语回他们,说自己听不懂。
一个壮汉看了看他们,用蹩脚的英语问他们是什么人。
丛夏告诉他们是中国人。
壮汉转身就走了,过了一会儿,领着一个瘦小的黄种人出来了,看来应该是翻译。
那人把俩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你们从哪儿来的啊。”
“我们从蒙古跑过来的,那里活不下去了,想来这儿碰碰运气。”
“碰运气?”那人嘲弄地一笑,“在别的地方活不下,来这里就能撞大运?我看你们年纪轻轻的,还是去找个变异人组织打打零工吧,只要能干活儿,好歹饿不死。”
“多谢大哥了,请问这里是干什么的?”
“这里是赌场,你们玩儿不起的,走吧走吧。”
成天壁道:“赌注是什么?”
那人看了成天壁一眼,成天壁高大强壮,看上去有几分实力,可能是变异人,他犹豫了一下,道:“赌什么的都有,吃的、武器、能源、女人、拳头,你们想进去?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吗?”
俩人对视一眼,丛夏从包里拿出一个手榴弹,“这是我们捡的,够不够进去看看?”
那人挑了挑眉,扭头跟那个壮汉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俄语,那壮汉咧嘴笑了笑,回了一句简单的话,丛夏背了几句简单的俄语,知道那是“YES”的意思。
那人不咸不淡地说:“走吧,好歹祖上也是老乡,我带你们进去。”说着就领着他们往屋里走去。
一边走,那人一边说:“我叫容强,在这里打杂的,我看你们一点都不像混不下去跑过来的,身上有武器,看着也不像饿的要死的样子,我不管你们来干嘛,别在这里惹事就行,不然这里的人弄死你们跟捏死蚂蚁一样。”
“知道了。”丛夏心不在焉地回道,他已经被酒店内的情形吸引,根本懒得听容强说什么了。这里原本应该是个繁华的酒店,整个一层占地面积至少在一千平方米以上,前堂非常大气,此时大厅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赌桌”,有真正的赌场可以看到的赌桌,也有格斗和选美展台,可谓五花八门,什么都有,看得人眼花缭乱,一时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干嘛的。
酒店里至少有三百多人,绝大部分都是变异人,乱糟糟的各种属性能量满天飞,跟外面的世界一比,这里繁荣的吓人。
成天壁身上贴着隐藏能量波动的金属片,这里黄种人也不少,因此他们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容强把他们带到兑换筹码的地方,“你们先在这里兑换筹码,他们觉得你的手榴弹值多少就值多少,不准议价,不然就别玩儿。”
“好。”丛夏干脆地说。
容强指了指远处,“那边儿是打擂台的,是变异人玩儿的地方,只要不破坏擂台,可以随便使用能力;那边儿是买女人的,你们这个手榴弹也就能摸摸姑娘大腿,还是别去了,那个区域才是赌的,你们可以去碰碰‘运气’。”
丛夏淡笑道:“我们就去碰碰运气。”
容强说完就走了。
丛夏拿出两颗手榴弹,放到了柜台上,柜台里做着一个帅气的俄罗斯男孩儿,用眼角扫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地收起两枚手榴弹,给了他们十个刷着蓝漆的木头牌。
丛夏收起了筹码,道:“我觉得咱们可以从这里面找一个禽类变异人,他们去的地方相对比较多,消息也灵通。”
成天壁道:“一个满洲里不可能会有这么多变异人,这里至少一半应该是外来的,禽类变异人很多都从事情报运输的工作,我们不仅要找一个禽类变异人,还要找一个专门交易情报的。”
“好,那咱们先去哪儿转转?”
“去格斗擂台吧。”
俩人穿过人群,走到了格斗擂台附近,台上有两个男人正在擂台角处休息,看上去气势汹汹,似乎在备战。几个穿着超短裙的俄罗斯美女提着小篮子在到处收取下注的筹码,还有一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在贩售饮品。
当一个年轻的蒙古小伙子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时候,成天壁叫住了他,想要一杯朗姆酒,小伙子高兴地拿起杯子递到他们面前,丛夏赶紧从兜里掏出那十个筹码,摊在手心,意思让他自己拿。
那小伙子表情立刻变得怪异起来,摇了摇头。
丛夏用英语说,我不会说俄语,请你自己拿钱。
那小伙子似笑非笑地摆了摆手,把酒收了回去,转身走了。
丛夏愣了愣,“什么意思,难道不够?”
成天壁道:“看来是不够。”
丛夏皱眉道:“两颗手榴弹换不来一杯酒?”
“你们被忽悠了吧。”一个浑浊苍老的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
俩人转头,一个头发掺白的老头坐到了他们旁边,老头身上一股酒气,衣服脏兮兮的。
成天壁防备地看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老头咧嘴笑道:“你们是容强带进来的吧?有人带进来的,在柜台那里换筹码,所兑换东西的价值到你们手里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了,另外三分之二,被容强和柜台里的人分了,懂行的人直接走进来就行,根本没有需要人带进来这个程序,所以我说你们被忽悠了。这么点儿筹码,还想买酒。”
丛夏郁闷地把筹码踹回了兜里。
老头眯着眼睛看着他们,“你们是从哪儿来的啊,看你们营养挺好的,说话也利索,还一进来就敢要酒,不像挨饿的人,是不是变异人啊。”
成天壁冷道:“你又是什么人。”
老头嘿嘿笑道:“我从国内来这里做小生意的,现在也回不去了,孤家寡人一个,就是死不了,闲着没事儿来这儿讨口酒喝。”
丛夏道:“老伯,我们也买不起酒。”
老头道:“现在买不起没事儿,你们不是有筹码吗,下注啊,赢了不就有钱了。”
丛夏看了看台上,“押他们?”
老头道:“这样,你们拿出一半的钱押注,我对这里特别熟悉,场上那些打擂台的,几乎每场比赛我都看过,我帮你们押,赢了的话,你们买了酒要给我喝两口。”
成天壁挑眉,“输了呢。”
老头笑了笑,“输赢乃兵家常事嘛,输了就你们倒霉呗,把我杀了我也赔不起啊。”
俩人根本不信他能预测输赢,否则也不会混成这样了,这老头明显就想碰碰运气,赢了还能混两口酒喝,输了也与他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