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节(1 / 1)

是以,大婚这日,贺喜的人众多,三皇子的府邸太小, 都快撑破了。

钱曼曼顶着红盖头, 正与萧践夫妻对拜时,右侧的宾客里突然响起“啊”的一声,紧接着有姑娘“对不住”的声音,听着像是有姑娘踩了谁的脚。

钱曼曼自诩美艳,尤其裹了一身掐腰的大红绣金凤的嫁衣,越发觉得自个小腰纤细, 胸脯饱满。从钱将军府出嫁时,她对着镜子反反复复照了无数遍, 绝对的身姿曼妙,美艳动人, 甭说男人看到会流口水,就是女人看到也是要狠命儿多瞧几眼的。

瞧,观礼的宾客们,为了抢占好位置多看她一眼,都往前挤到互相踩脚的地步了,钱曼曼内心很是得意,弯腰夫妻对拜时,红盖头下的她笑得得意极了。

哪曾想,刚才那踩了脚的姑娘,接下来的话直接让钱曼曼僵硬了笑脸。

“实在是这地方太小,挤的人都没处搁脚,说真的,还真没见过这般小的皇子府,连观礼的人都搁不下。”徐莹瘪着嘴对身边的姑娘道。

徐莹是大皇子母族家的表妹,素来有些骄纵,说话做事从不分场合,只图痛快。

出了名的心直口快。

她还有个最会补刀的姐姐徐瑾:“听说最开始赐下的府邸还是比较大的,后来不知得罪了谁,一夜之间换成了这座小的,连以前的一半大都不到。”

有知情人笑着望向一旁观礼的靖王道:“还能得罪谁,不就是新娘子得罪了准靖王妃么,被靖王殿下大手一挥,新婚府邸就缩小了一半。”

靖王殿下背脊挺直地站在那,丝毫不否认。

“啧啧啧,靖王就是威风。”

一时大堂里哄笑起来,大皇子和二皇子也纷纷打趣靖王殿下威风。

听到这话,刚夫妻对拜完的萧践,忍不住狠狠剜了钱曼曼一眼,这个丧门星!为着府邸缩小一半的事,他特意去隆德帝跟前哭过,结果隆德帝护着靖王,直言靖王忧虑的对,钱曼曼那性子就适合过朴实的日子,府邸不能太大太奢华。

你说,萧践得有多气?

如今大婚吧,本该是喜庆热闹的日子,结果热闹是热闹了,却是专属于观礼人的热闹,他这个新郎官在他们嘲讽的笑声里,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萧践不恨自己没本事,赢不了他人的尊重,只一心将怒气撒在钱曼曼身上,一个劲在心底骂她丧门星!

这几个月来的每一天,萧践都在后悔当初就不该碰她,害得他如今非她不娶了。

真真是晦气。

一对新人,在众人嘲讽的目光中离开正堂,进入洞房,洞房里的光景自然也不大好。听闻,萧践非常敷衍地拽下红盖头,闷了交杯酒,随后摔门离去,留下一脸委屈的钱曼曼坐在喜床上呜呜咽咽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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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花园的红梅林里,方才带头嘲讽的徐莹,指着枝头的红梅向一个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的男子讨赏:“表哥,我今儿表现不错吧?”

男子笑得满面春风:“好,要哪枝?表哥立即折下给你。”

徐莹踮起脚尖,莹白如玉的小手,调皮地指向红梅树最顶端的那枝。

这棵红梅树很高,足有两个男子那般高,就是借助木梯也未必能摘到。明显的为难男子。

男子宠溺地一笑,穿了靴子的大脚在树干上点了两下,就飞身上树折下那枝最顶端的。

“哇,表哥好厉害。”徐莹拍着小手,小跑上前,抢过男子手里的红梅,大大方方拿到鼻端下嗅。

腊月的天,冰天雪地的,小美人嗅着枝红梅,俏生生站在雪地上,一副羞涩的样子。方才她会带头起哄,嘲笑三皇子的府邸小,全是因为她知道表哥喜欢看三皇子出糗,投其所好。

她的表哥不是旁人,正是当今大皇子萧嘉。

大皇子萧嘉小时候因着母妃地位低(小时候只是小小的贵人,如今已是贤妃),常被太子萧践奚落,还被太子的心腹太监刁难过不少次,甚至被踹倒在地也是时有发生的。

小时候的他就发誓,将来有一天凭自己的本事翻了身,一定会狠狠将太子踩在脚下,狠狠地踩,让其一辈子翻不了身。

如今,太子终于倒了霉,他自然不会放过他。

能使绊子的地方都会使绊子,言语上的暴力也少不了。

大皇子萧嘉温柔地望向徐莹,赞道:“你方才表现特别好,这个奖给你。”

说罢,也不知他从哪变出朵红梅,上前一步,温柔地插在徐莹发髻上。

这般暧昧的举止,徐莹白嫩的脸颊浮上一层绯红,声音小小的:“谢谢表哥。”

徐莹知道,大皇子素来对美人不感兴趣,能得他温柔相待,都是她一次次争取来的。

“再过几日,就是甄宝铃的十五岁生辰,你带上贺礼去给她庆生。”大皇子萧嘉温柔嘱咐道。

徐莹不喜欢他提别的姑娘,小嘴一瘪:“一个个都甄宝铃的,她都要是靖王妃了,怎的,她快嫁人了,连你都看上她了?”

徐莹心直口快,心底怎么想就怎么说,丝毫不掩饰。

大皇子萧嘉邪魅一笑:“别人的女人,我萧嘉一向不敢兴趣。何况,她还没你一半美。”这明显是假话了,是个男人,看过宝铃的容貌后,再看徐莹,都会觉得女人和女人咋会差别那么大。

但徐莹却一厢情愿相信他的话。

她知道,她的美与宝铃比起来,有一定差距。但她相信“情人眼里出西施”,表哥对她有情,怎么看她怎么是西施,如此这般,觉得宝铃比不上她一半,就是最正常不过的了。

徐莹羞涩万分,忙低下头闻红梅,边闻边道:“那你要我去讨好甄宝铃,做什么。”

两家素来无往来,唯一的交往史,便是五年前,兄长徐宁与甄宝凤相亲,结果也不知是怎么相亲的,回来后祖母就中风瘫痪在床,大小便失禁,而她兄长从此怕水,再不肯去河边,还经常梦魇,大汗淋漓醒来。

相亲出了这档子事,两家便像结了怨似的,忌讳至深。

徐莹自然不会去参加甄宝铃的及笄礼。

大皇子萧嘉上前一步,凑到徐莹耳边道:“靖王如今还住在甄国公府,甄宝铃的及笄礼他一定会出现,”萧嘉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竹筒,塞到徐莹小手里,“这里头的东西,你想法子让靖王吸食,哪怕只有一丁点,也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