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1 / 1)

杨柔婉用力攥着陆重行的胳膊,就跟抱着浮木似得,攥的死紧。她虽然也不知道为何陆重行会突然来寻她,还对她说出那些让人误会的暧昧话语,似乎跟她缠绵相识已久,但杨柔婉知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死而复生的相公回来了,却成了别的女人的男人。

苏娇怜表示自己血压有点高。

一开始,苏娇怜以为是陆重行失忆了,毕竟这种情节在狗血天雷剧中经常出现,可经过季莘、隔壁王,甚至禄寿、家寿的确认,苏娇怜发现,陆重行并没有失忆,而且脑子清明的很,不过就是对记忆有些明显偏差。

比如,他第一次看到季莘,唤季莘为“季卿”。虽然后面很快的反应过来改了称呼,但苏娇怜还是敏锐的抓住了这个奇怪的点。

“季卿”这个词,除了当皇帝的人谁敢叫?就是太叔成宁都不会那么亲密的唤季莘为“季卿”。而且陆重行“死”的时候,他还在翻季莘尿床遗溺的旧账呢!这两个人哪里会关系这么好!

苏娇怜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受控制。

这个陆重行可能是陆重行,但又不是陆重行。

可如果他不是陆重行的话,她的陆重行又在哪里呢?

苏娇怜失魂落魄的站在宅子里,看着院子里漫天飞舞的桃花瓣,觉得心里瓦凉瓦凉的。

“娇娇儿,我觉得这个陆重行有点奇怪。”礼书女也是一脸的困惑,“是不是被那杨柔婉给下了迷药啊?”

苏娇怜抿唇,没有接话。

作为这条街最靓的寡妇,苏娇怜那些负面评论本来就已经很多了,现在丈夫回来了却在别的女人那里享受温柔乡,那些对苏娇怜的恶意攻击越发嚣张起来,就好像是要将毕生的恶意都推到苏娇怜身上来发泄。

说她终于遭受到了报应,像她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合该被抛弃。

对此,苏娇怜让农嬷嬷在宅子门口挂了一把菜刀和一串猪舌头。

自此,她的宅子周边可清静了呢。

见苏娇怜一副忧愁的可怜小表情,礼书女赶紧安慰道:“虽然陆重行如今有点奇怪,但幸好他没死,不是吗?”

苏娇怜冷笑一声,“那还不如去死了呢。”她可不是那种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愿意放手,希望你得到幸福的白莲花人设。

呸!你个负心汉!大猪蹄子!

苏娇怜气哼哼的使劲扭着手里的帕子,面色狰狞到连礼书女都自愧不如。

“乖乖。”突然,院子门口出现一道熟悉身影,被农嬷嬷一脸欢天喜地迎着进来的陆重行穿着新制的玄色长袍,面色温和的站在那里道:“外头天冷,怎么坐在院子里,当心吹了风。”

礼书女一阵激动的使劲掐苏娇怜的胳膊,“你看,这不是回来了嘛,我看他只是脑子一时不清楚,被杨柔婉蒙蔽了而已。”

苏娇怜面无表情的走到陆重行面前,先是往男人的腕子上看了一眼,然后仰头道:“我觉得有些冷。”

男人微愣,继而准备褪下身上的外衫替苏娇怜披到身上,苏娇怜却是往后一躲,神色冷冷道:“关门,放狗。”

虫虫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这么威风的一天,平日里见到男主人连个屁都不敢放的它居然滋了男主人一脚尿,但是它觉得男主人的味道好像有点不大对劲。

“嗷呜呜……”

“乖乖,你在干什么?”陆重行露出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显然十分不能忍受虫虫这只毛茸茸的恶心生物。

苏娇怜站在那里,小脸冷如霜,慢吞吞的吐出两个字,“我冷。”

陆重行提着手里的外袍,面色不明。

难道是他回答错了?

这个苏娇怜不仅容貌变了,居然还与他生育了子嗣,简直是不能忍。但他必须忍,只有将这本书的剧情掰正,他的帝王业才不会受到波及。

不过算起来这张脸确实是他的菜。

陆重行上下打量苏娇怜,眸中显出异色,怪不得那个不谙世事的陆重行会喜欢,但他是绝对不会被这张脸蒙蔽了心智的。

男人,是要成大事的。女人,不过就是用来玩乐的牺牲品而已。

第117章

苏娇怜最终还是把那只奇奇怪怪,长着陆重行皮囊里头却不知道是个什么芯子的男人给留了下来。

因为她觉得,这个男人可能知道真正陆重行的去向,苏娇怜想从这个男人的身上得到一点关于陆重行的消息。

夜深人静,月上柳梢,穿着长袍的男人推开雕花木门,走到主屋内,目光一瞥那张拔步床,然后将视线落到苏娇怜身上。

苏娇怜正撑着下颚坐在绣墩上,身上是水蓝色的长裙,青丝披散,身段纤细,纤腰窄胯的坐在那里,裙裾轻漾,露出一双象白色绣缎面花的小花鞋。玉耳小小一对,上头是微微晃动的白玉耳坠子,露出一截美好的后脖颈。

她的面前是糊着水青色窗绡的窗棂。朦胧月色打在她那张白腻小脸上,恍如月中仙。

明明是个已婚妇人,却鲜嫩的与未出阁的姑娘一般令人垂涎。

陆重行站在那里,眸色渐深。作为一只曾经拥有后宫佳丽三千的皇帝,陆重行自然深知女人的滋味,但不知为何,如今他想起他的三千佳丽,却都不及面前女子貌美心仪。

这副模样的苏娇怜,确实就像是照着他心中最爱的那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怪不得此书中的陆重行会痴狂至此。若非他是从续集里穿过来的,也难免要被这个小妖精蛊惑。

是的,没错。这只陆重行是从续集里穿过来的。

当时的沙雕作者将《重生之嫁入高门》这本书里面的女主,女配通通干掉以后,为了防止读者寄刀片,匆匆留下“待续”二字远离火葬场。

但沙雕作者万万没想到,她有生之年居然真的写出了一本续集。这是一篇褪下了言情文外皮后真正的种马文。

男主陆重行,身为皇帝,已经是人生赢家的他更上一层楼,不仅广开后宫,更是武力值飙升的四处南征北战,大有秦国吞并六国,一统天下之势。本来人家好好的当皇帝扩张领土偶尔来个英雄救美以身相许什么的。

但有一天,这只陆重行突然在梦中被警告,因为前文《重生之嫁入高门》这本书中的自己剧情发生严重偏离,甚至会毁灭他辛苦建立起来的帝王霸业,所以这只后续里的陆重行被迫穿到前文,意欲将剧情掰正。

但前书里已经有只陆重行了,这可怎么办呢?当然是,杀了啊。然后端端正正的走剧情,重新登上帝位享受人生巅峰继续坐拥美人呢。

不过这本书里的陆重行藏得太好,他暂时还没找到人。

同样都是刚刚被放出来的,经历过帝位霸业的这只陆重行显然更加的肆无忌惮不加掩饰,毕竟他是唯一的帝王,谁会对他不敬。而由此也导致他自信心爆棚直接现身顶替了陆重行的位置,接手自男人失踪后便销声匿迹的腾霄阁,占尽先机,势必要将这本书里的陆重行干掉。

像他这样成功的男人,根本就不惧怕什么“敌人在暗我在明”的卑劣局势。反而对这本书里的陆重行十分嗤之以鼻孔。

居然怕到连自己的女人都不要了,简直就是垃圾。

那边,苏娇怜听到动静,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秀眉微蹙,声音轻细道:“陆重行?”

自这只陆重行登上帝位后,已无人敢唤这个名字。

陆重行眯起眼,冷笑一声,呵,大胆的女人。

“我已改了姓。”

苏娇怜呐呐张了张嘴,下意识道:“太叔,重行?”

“嗯。”太叔重行孤傲的抬起下颚。对于“陆”这个姓,太叔重行表示自己一点都不喜欢。他绝对不会成为像他父亲那样懦弱的男人!

苏娇怜表示自己血压又有点高。

看来这只货可能不是身穿了,有极大的可能是原版……

“夫人,就寝吧。”太叔重行站在木施前,正欲褪下外衫,就听一阵关门声,原本坐在绣墩上的小姑娘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那两扇木门被推得用力过猛而“啪啪”作响。

逃,逃得了吗?

太叔重行眯起眼,待他将陆重行杀了,你还不是我的手中物。

苏娇怜气喘吁吁地停在陆小孩的房间门口,然后直接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陆小孩正坐在榻上玩布老虎,看到苏娇怜,奶声奶气的仰头道:“娇娇儿,那个男人走了吗?嬷嬷说他是我爹爹。”

陆小孩睁着一双跟苏娇怜如出一辙的眼睛,湿润润水灵灵的可爱。

这时候的苏娇怜终于体会到当她仰头看向陆重行时,男人为何总是无奈又面无表情的妥协。

苏娇怜毫不犹豫的蹂躏了一把陆小孩的小胖脸,“那不是你爹,你爹还没回来呢。”

“哦。”听苏娇怜的话,在屋子里乖巧的呆了整整一日的陆小孩打了个哈欠,靠在苏娇怜怀里睡着了。

苏娇怜伸手抚了抚陆小孩的小脑袋,将人放回被褥里,然后突然发现陆小孩手里攥着一把小又细的木剑。

这是陆小孩在周岁礼上抓的,是陆雕厚那只熊孩子送的。在看到陆小孩抓了自己送的木剑后,陆雕厚一蹦跶三尺高,扬言他的小侄女日后必是巾帼英雄。

苏娇怜尝试着抽了抽陆小孩手里的木剑,却不想原本睡得憨甜的小东西突然就醒了。

“睡觉了怎么还拿着木剑玩呢?”苏娇怜声音软绵绵道:“给我吧。”

陆小孩揉着自己纤细卷翘的睫毛,摇头,声音奶奶的带着含糊的口水,“爹爹会抢走娇娇儿的……娇娇儿是我一个人的……”

所以你拿个小木剑是准备把你爹杀了吗?

苏娇怜看着怀里香喷喷软绵绵白的跟馒头似得陆小孩,终于确定这百分百是陆重行的种了。

果然大变态的儿子就是小变态。

这么小就想着要杀了他亲爹了吗……

三日后,羌族首领参将进城。季莘带来消息说可以带苏娇怜入宫,不过要扮作宫女,苏娇怜一口答应下来。

“皇上顾念与陆大人的旧情,特下旨邀陆大人到宫内一游。”季莘叮嘱完苏娇怜,然后便进屋去寻太叔重行了。

彼时太叔重行正坐在苏娇怜的梳妆台前梳发。

自从当上了帝王,太叔重行便十分注重自己的容貌,势必要求每一根头发丝都达到完美。

但这里的条件实在是太简陋了,完全影响了他的发挥。

“陆大人……”陆重行的官职自然已经不在了,只是季莘还是习惯性的称呼他为大人。

太叔重行转身,看向季莘,眸色不明。

这本书里的陆重行到底在搞什么鬼,竟为了一个女人,连大好的帝王霸业都不要了!

这季莘原本应该是他的左右手,如今却变成了太叔成宁的下臣。

太叔重行眯起眼,声音低哑道:“何事?”

“皇上邀您赴宴。”

太叔重行抬起下颚,面容倨傲。区区一届小小手下败将,真以为当了几日皇帝便把自己当根葱了。

呵。

太叔重行冷笑一声,若非他还未处理好陆重行,早就将这只假皇帝拉下位了。毕竟太叔成宁根本就不是皇家血脉,有何资格继承帝位。

晌午一过,太叔重行和苏娇怜便分别入了宫。

苏娇怜虽然担心太叔重行会败坏陆重行的名声,但安平公主的事比较急,还是先安排上吧。

自太叔成宁继位,安平公主这只小天使的日子便不大好过,当苏娇怜到她的北海池时,看到原本应该花木丛生,亭台楼宇的北海池居然破败不堪,甚至就连地上的砖面裂开了都没人来修理。

四围墙壁斑驳破乱,露出砖面,爬满了藤类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