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1)

“姑娘,您在说什么呀?”

“没听见你们姑娘的话吗?说是要嫁了。”远远传来一道声响,扶着肚子的王碧珍喜滋滋的走过来,身后跟着苏胜苟和王制杖。

今日王碧珍正与王制杖商量替他做主他与苏娇怜的婚事,却没曾想竟收到了来自苏娇怜的画。

王碧珍一眼就看懂了画中含义,觉得这简直就是喜从天降,瞌睡送枕头。只王制杖苦着一张脸嚷嚷,“苏姑娘竟要与那陆府大公子成婚了。”

若非忌惮王家势力,王碧珍当时就恨不能拿着铁锤子照那猪脑袋敲下去。

她苏娇怜要真跟陆重行成婚,哪里还会记得你!这番举动,定是想通了,要嫁你了啊!

听到王碧珍的分析,王制杖总算是恍然大悟,他露出一副醍醐灌顶之相,虚心求教,“大嫂,那如今咱们该如何呢?”

“你已有正妻,那苏娇怜进来,就是做妾的命,还能如何?一顶小轿带进来就罢了。”

这时候的王制杖却异常坚持,“不,不可如此委屈苏姑娘。我要休妻,再娶苏姑娘进门。”

王碧珍:……

虽然过程因为王制杖那只猪脑子而略显曲折婉转,但王碧珍最终还是劝阻住了他,给他想了个法子——做平妻。

“苏姑娘,我愿娶苏姑娘做平妻。”王制杖一脸喜色的任由虫虫滋他,觉得今日的狗真是可爱,就连抬爪的姿势都完美的令人动容。

苏娇怜神色冷淡的轻颔首,似乎对一切已全无兴趣。那双对世界失去了希望的无神眼眸,直惹得农嬷嬷和小牙一阵心痛。

她们娇弱的姑娘到底是挣扎了多久才会做出这样痛彻心扉的决定啊。

想到这里,农嬷嬷止不住的往主屋处看一眼。

书房处的槅扇已被关上,原本还能看到容貌的男人已不见踪影,只余下那扇冷冰冰的槅扇和那昏暗的日头,昭示着今日的不平常。

“姑娘……”农嬷嬷露出一副欲言又止之相。

苏娇怜抬手,止住农嬷嬷的话,道:“嬷嬷,不必再说了。我心意已决,一切事宜还请嬷嬷替我安排妥当。”

说完,苏娇怜露出一抹自嘲的笑,转身入了屋子。

马蛋,好困,眼睛都睁不开了,这春困秋乏夏懒冬眠真不是盖的。

王制杖抻着脖子,痴痴的盯着苏娇怜纤细羸弱的背影目不转睛的看。王碧珍心头大石落下,想到以后的光明前程捂嘴偷笑。苏胜苟那副半脸喜半脸忧的模样瞧着十分可笑。

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苏胜苟尚存几分良知。

“珍儿,我觉得……”

“闭嘴。你难道想让我们母子三人露宿街头吗?”王碧珍凶狠的瞪眼。

苏胜苟立时缩成了鹌鹑。

深知打一巴掌给一颗糖的王碧珍软了语气,道:“你看,你妹妹是自愿的,咱们又没逼她,如今她肚子里头揣着孩子,陆家大公子又不肯要她,那沙公子的正妻又素是个凶悍的,不如嫁给王公子,定能疼宠你妹妹一生一世。”

“是是是。”王制杖赶紧点头,“我不介意。我定会对苏姑娘好的。”

苏胜苟抿唇,最终还是点头。

王制杖喜滋滋的回去准备婚礼,苏娇怜这处却是一番愁云惨淡万里凝。

“姑娘,老奴替您不值啊。”农嬷嬷抹着眼泪珠子,已哭了半个时辰。

对于这位真心疼爱原身的嬷嬷,苏娇怜心中是无奈和心虚的。可即便她不这样做,原身的下场也是如此。

“嬷嬷,我觉得王公子人还不错,定不会亏待我的。你瞧,他还让我做了平妻呢。”

这几日苏娇怜为了设立自己伤心至极后茶饭不思的柔弱形象,除了晚上在被窝里偷吃鸡腿,白日里连水都不肯多喝,故此现在说话气若游丝的,就像是个吊着一口气的林黛玉。

“姑娘……”农嬷嬷声音沙哑的摇头。

苏娇怜的脸上显出一抹苍白笑意,“嬷嬷,我想静静。”

别问她静静是谁,她只知道她的海棠糕要被她坐烂了!

作者有话要说:苏乖乖:听说剧情崩了?

陆宠宠:不是剧情崩,只是作者疯。

作者:我撒泼的时候,可以把你的天灵盖拧开。

第50章

是个人都知道苏娇怜要嫁王制杖了,就连陆嘉和栖霞县主都一改往日的嘲讽表情,过来与她贺喜。

“恭喜苏姑娘喜得良缘。”陆嘉脸上覆着面纱,显然是上次被栖霞县主揍的伤还没好。“王大公子才高八斗、丰神俊朗,可是难得的良配。”

苏娇怜神色幽幽的看一眼陆嘉,道:“既然他这么好,要不你来做他的第十八房小妾?”

陆嘉面色一瞬涨红,扭过屁股就走。

虐你妹的女配,说好的她是女主呢!

栖霞县主戴着斗笠,素白纱幔覆下来,遮住了她的脸。相比于陆嘉的小伤,栖霞县主的猪头脸显然更加的让人不敢直视。

“苏娇怜,就算你嫁不了表哥,也不必嫁王制杖这种制杖吧?”栖霞县主说话显然真实多了。果然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就读于贵族学校,买回来的包包能绕地球一圈的那种白富美。

苏娇怜看着眼前的栖霞县主,想起其最后被当上皇帝的陆重行远嫁塞外时,那副肝肠寸断的模样,哪里还有如今的鲜活气。

这样自诩高贵的女人,当哪一日跌落下来,才是最毁天灭地的一刻。

不过……吃瓜苏:关她什么事?

“要不你就嫁我哥吧?我哥他……”栖霞县主皱着眉,语出惊人,苏娇怜立时就捂住了自己的小脖子。

嫁给你哥?然后被你哥削了脑袋以后每天晚上放在他的枕头边给他讲三只小猪的鬼故事吗?

真是太真实了。

“闭嘴。”不知何时站在西厢房门口的太叔成宁冷呵一声。栖霞县主立时闭上了嘴。

对于这个嫡哥哥,嚣张如栖霞县主,也不敢造次。

而对于这个一直对她喊打喊杀的太叔成宁,苏娇怜也是存了几分敬畏之心的,尤其是对他那柄铁扇。

太叔成宁神色复杂的盯着苏娇怜看半响,不说话也不动。想着这人若是来求求自己,自己说不定真的能网开一面给她一条活路,将她纳进府里做一房小妾。谁让这苏娇怜偏偏长了一双与那美人一样的眼眸呢。

太叔成宁扬高下颚,静等苏娇怜求饶。

却不防只听里头的人道:“天色不早了,县主与世子还是请回吧。”

哼,不知好歹的女人,如此错失良机,到时候就算是她跪着来求他,他也不会多看她一眼的!

太叔成宁撅过屁股就走,手里的铁扇摇的“哗哗”作响。

栖霞县主赶紧跟上去。

西厢房又恢复往日的平静,苏娇怜偷摸摸的啃一口糕点,往主屋看去。

陆重行那处什么动静都没有,主屋大门紧闭,苏娇怜已经有三日没见到他了。

“姑娘,姑娘,不好了。听说王家老爷瘫了!”

“噗,咳咳咳……”刚刚偷吃完糕点完毕想喝口茶的苏娇怜被一口水噎的直翻白眼。

“姑娘,您没事吧?”小牙赶紧上前替苏娇怜拍背。

苏娇怜一边摆手一边擦嘴,“谁瘫了?”

“是王家老爷,王镐世。听说是晚间起夜摔了一跤,跌到了脑子。如今连话都不会说了。”

苏娇怜神色怔怔的想了想,那王镐世最后虽然会被男主弄死,但不是这么个死法啊?

“不过姑娘放心,王家公子说,就算是他瘫了,也定会娶姑娘过门的。”

苏娇怜:少年,我劝你不要发这么阴毒的誓。

翌日,苏娇怜刚刚用完早膳,就听外头传来一阵嘈杂声,农嬷嬷抹着眼泪进来,但那张脸上却满是喜色。

“姑娘,王家大少爷瘫了!”

嗯,这真是件值得高兴的大喜事。

嗯?谁瘫了?

对上苏娇怜那张满是震惊的小脸,农嬷嬷重复道:“是王家大少爷,王制杖。”

说完,农嬷嬷一把攥住苏娇怜的手,语重心长道:“姑娘,您可不能嫁了。老奴听说这王大公子瘫的可厉害了,那十七房小妾日日把屎把尿的,每日里裤子就要换上十几条。”

这十七房小妾是真爱了。

“嬷嬷,我既已答应,又怎能不嫁?就算是他死了,我也会嫁的。”苏娇怜摆出一副悲切面容,仰起45度角看天。不过说完,她立时就后悔了。

前两日说瘫就瘫,现在她又说这样的话,不会明日就死了吧?苏娇怜哆嗦了一下身子,心道:这可能只是巧合罢了。

第三日,小牙又兴冲冲的奔过来,道;“姑娘,那王家被查入狱,今日就要被抄家押送皇城了。”

死是没死,就是坐牢了。

不仅是人不在了,就连王家都不在了,她还能嫁哪里去?

苏娇怜觉得有些蹊跷,她下意识往主屋的方向看过去。主屋大门紧闭,槅扇也关的死死的,根本就不透一丝缝隙。

陆重行奉密旨前来彻查王家一事,如今王家此番境地,难道是他作为?

“姑娘,大爷回来了。”

秋天的日头很大,男人身穿官服,头束玉冠,慢条斯理的跨入院门。正是晨曦初显时,那阳光照在男人脸上,描绘出凤姿玉朗之态。至姑苏后,这是苏娇怜头一次见陆重行穿官服。

男人脚蹬皂角靴,面无表情的走到西厢房门口,朝里头的人招了招手。

“姑娘。”农嬷嬷推了苏娇怜一把。

苏娇怜回神,垂眸低目,小脸苍白如雪,下颚尖尖细细的嫩。纤细睫毛搭拢下来,软绵绵的轻颤,无辜又可怜。

陆重行清冷眉目皱起,他撩起袍裾,抬脚步入屋内。

“王家亡了。”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苏娇怜听出了霸道总裁范的“天凉王破”。

“我,生是王家人,死是王家鬼。”苏娇怜撑着绣桌起身,纤细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晃,十足一副孱弱之态。

“姑娘!”农嬷嬷听到这话,急的面色煞白。她的傻姑娘啊,如今王家这副境地,她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如今幸好是未嫁,若真嫁进去了,那现下恐怕就是在囚车里了。

自家姑娘身子这么弱,可怎么受得住啊!

“大爷,您莫听姑娘瞎说。姑娘这是一时想歪了,您最是懂姑娘的心,她对您可是一心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