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1)

“你这个样子要怎么去……而且……闫先生是在重症监护室,那里要进入必须经过院长的特批,要做好万全的措施才可以进去的。”

“我就在门口看看,可以吗……”苍舒言不死心,还在争取见一见闫时轮,她不敢相信如果现在不见,是不是以后都不会有机会了。

“那……你站的起来吗?”小护士用力的架起苍舒言,尝试帮助她向前走。

苍舒言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样强大的意志力,她已经不知道是什么驱使自己朝着那个方向而走,她只能不断的告诉自己,想见闫时轮,想确定他还活着,即使还没醒,他也一定会醒来。

来到重症监护室,苍舒言才明白闫时轮的情况是怎样的严重,而对于他的身份她也才明白,无论是警界,还是医学界都是那样的重视,隔着玻璃她远远的看见,偌大的病房内有各种看不懂的仪器,他就静静的躺在中间的病床之上。

他的面色还如同之前一样,泛着淡淡的光晕,象牙白中似乎还有一些淡粉色,如果不是在医院,你一定以为这不过就是太累了睡着了,但那些不断发出声响的仪器却告诉苍舒言,是这些东西在维持闫时轮的生命。

有时眼泪并不是脆弱的代表,而是经不住由心而发的恐惧与无助,苍舒言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彷徨,就好像邮轮在大海上失去了道标,不知道接下里的人生之路要怎么走,紧紧贴着玻璃,即便想要忍,眼泪却已经迷糊了双眼。

“情况怎样?病人的生命体征有没变化?”一道苍老的声音字身后传来。

“王博士,没任何迹象,脑电波依旧没有丝毫的波动……”值守的护士语调十分的哀切,听的苍舒言抹去眼泪的手都不住的颤抖。

“市局的廖局长已经赶来了,你们都准备一下,稍后他要亲自进入的。”

苍舒言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廖局长可以进去,是不是代表自己可以一同进去呢?

“王博士吗……我是苍舒言,是闫时轮的同事,我们局长来了,我是不是可以一起进去?”

“你就是那个脑部受损的女警?”王博士的眼神中有一抹惊讶闪过,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是的是我,闫时轮他怎么样了,为什么会一直不醒,他会不会……”苍舒言无法再问,她只感觉自己的心,自己的唇都在颤抖,舌头似乎也变得麻痹了。

“病人情况很特殊,而他的身份也很特殊,除了你们的局长,只有更高阶层的领导才能进入,你也是病人,现在应该好好休息,你伤的不轻,虽然我不知道你怎样能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但你确实经历过生死的考验。”

接下来苍舒言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病房的,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耳旁是嗡嗡的鸣叫声,连自己的母亲回来都感觉不到,她愈来愈无法安心,她有直觉,似乎闫时轮现在状况与自己有很大的关系。

而就在苍舒言浑浑噩噩之际,靖海市警察总局的廖天明局长已然全副武装的进入了闫时轮所在的重症监护室,看着被玻璃隔绝的外间人,廖天明瞬间觉得自己的压力变得很大。

众人只见廖局长站在病床边,随后弯下了身,一手搭在闫时轮未打点滴的左手手背上,脸则在他的耳侧,似乎低声的说着什么。

“好小子,睡的那么香,让一大堆人为你折腾了一整天,你的老师前辈各个都要急疯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睡醒?”

就在廖局长开始说话没多久,外间值守的护士,忽然兴奋的大叫起来。

“王……王博士,病……病人他的脑电波有反应了。”

而此时外间的人似乎都十分的紧张,全然不知道,实则重症监护室内的人没一点紧张的情绪,甚至说话还很轻松,带着一丝的调侃。

“喂,你别怪我吵你睡觉啊,实在是你不醒,天下大乱啊,你守着的那丫头到现在食不知味,茶饭不思,差不多就要一命呜呼了。”

廖局此时仿佛是报了上次被怼的仇,洋洋得意的继续在闫时轮耳边说着话语。

而此时不仅是脑电波有反应了,连心电监护仪也开始跳的极其紊乱,那犹如上帝创造出最完美的面容上,氧气罩开始起了雾气,看的出是闫时轮的呼吸变得急促而导致的。

“王博士?这是时轮这是要醒了?”眼前的情景令罗子滔诧异。

罗子滔觉得自己话都不会说了,虽说他发现了自己的心意,失落与难受是不可避免,但却不会把气撒在闫时轮的身上,在他眼内还是当闫时轮是好兄弟,即便他的嘴很毒,但却是实实在在有本事的人。

“现在还不能确定,但你们的局长,确实能让他的意识有反应。”

王博士的眼神中也看得出希望,对于他来说,闫时轮虽然不是脑外科,但在医科学习的时候却是天赋异禀,对于像他这样一个盲人来说,能进入医学界,并且创造出现在这样的地位,那绝对是令人咋舌的。

而就在众人很期待闫时轮什么时候会醒的时候,一身墨蓝色的西服,挺拔的身形也出现在医院大厅之内,脚步并没犹豫,更没问询,似乎早就知道了什么,朝着闫时轮所在的地方缓步而来。

重症监护室中的廖局长此时抬起了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满脸玩味的模样,若不是背对着外间的玻璃,只怕这表情会让许多的人都懵逼。

“看来没我什么事了,你的麻烦来了,自己起来处理吧。”

第17章 元神出窍

此时重症监护室外间的人心情是忐忑不安的,他们仿佛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廖天明局长的身上,而就在廖天明转身走出来的时候,这种忐忑感似乎也变成了失望,虽然闫时轮好像有了一些反应,但最终依旧没有醒来。

“廖局,时轮他怎么样了……”罗子滔担忧道。

“要相信他,很快就会醒了。”廖天明拍了拍罗子滔的肩。

关于闫时轮,廖天明也是无奈,有许多秘密他不能透露,无论是闫时轮的身份,他的力量,包括他的使命,廖天明算是相对了解的比较多的,只是这些属于高度机密,甚至已经不仅仅是警方的高度机密。

就在众人要各归各位之时,一身墨蓝色西服的男人,悄无声息的推开了重症监护室外的门,如果不是他身上所散发的气场太过强大,令人不寒而栗,只怕就算这样走到闫时轮的身边,都不会被人发现。

但这股摄人心魄的压力,足以吓的胆小地护士眼泪都盈满了眼眶,哆嗦的手指,指着即将进入闫时轮所在病房的男人。

“什……什么人……你怎么进来的……”小护士颤抖的声音,显得语调不稳。

“拉住他,不能让他靠近。”王博士大喊一声。

罗子滔算是现场除了廖天明以外唯一的警察,也是最为有战斗力的人,职责与潜意识令他以最快的速度要拿下无端闯入的人。

“住手,让他进入。”廖天明打断了罗子滔的动作。

“廖局……他是谁?怎么能靠近闫先生。”王博士显然首先反应过来。

“别人都不能靠近,但是他不同,他本就是时轮身边的人,职责就是保护他的安全。”

廖天明的话,令罗子滔冷静的观察,果然这就是闫时轮身边的助手,叫做杨智城,说是助手,实际上也是保镖,据闻实力超强,寻常的歹徒在他面前,走不过一招,不仅如此他似乎也有很特殊的力量,对闫时轮来说他就是亲人。

“但……就算是最亲近的人,没做准备就这样进去,我怕。”

“让他进入吧,不会对时轮有影响的,放心吧。”

廖天明挥了挥手,原本堵住重症监护室内间那道门的人也陆续的散开,杨智城似乎有些怒气,也有些无奈,但罗子滔却发现,这股纠结的情绪并不是针对他们,而是闫时轮?

杨智城的脚步很沉很稳,走的很慢,他在努力的调整自己的情绪,在接到廖局通知的时候他便感受到特殊的变化,那是源于闫时轮身上的变化,原本大洞山对于闫时轮来说就很特别,偏偏他去了,而且还遇到了苍舒言。

不仅如此,闫时轮竟然损耗大量魂力去救苍舒言,以至于之后因为魂力受损而困乏,而在这种极度疲倦的状态下,他竟然还元神出窍?将自己的肉身曝露在苍舒言的面前,这种试探令杨智城无法接受。

而此时静静的躺在病床上的闫时轮,似乎也感受到杨智城的情绪,虽然人并没苏醒,但身上却散发着一圈常人无法看见的光晕,忽明忽暗就好像在和杨智城交流一般。

“大人,这种情况下,你还元神出窍,就不怕出事?”杨智城低喃着,背对着玻璃,没人可以听见他在说什么,只能见到那苍凉的背影,以及紧握的双拳。

“王,王博士,闫先生的脑电波又有反应了……这好像,和刚才不同。”

小护士惊呼道,自从闫时轮入院,试过无数种检查,也做过无数测试,都无法确定他是什么病症,而且他对外界的刺激毫无反应,但先有廖局长,后有这个看起来很凶的男人,他们都能令他的脑电波产生反应。

“老王啊,放心吧,时间到了时轮就会醒的。”廖局叹了口气,无奈道。

“啊……这……他到底是什么问题?”王博士显然没太能理解这句话。

“唉,你懂的,他嘛身份太重要,太多机密我也不能说,总之你们放心,他不会有事的,但该做的场面还是要做的就对了。”

此时廖天明已经开始向外走,而罗子滔似乎也明白了,是他们还不够了解闫时轮身上的秘密,但不管怎样,现在杨智城出现,闫时轮的安全是没问题了,所以他也应该去看看苍舒言的情况了。

很快重症监护室外间的秩序已经恢复正常,而内间的对话似乎才刚开始。

“大人是不愿意回答,还是不知如何回答?”杨智城此时怒气已然减退,留下更多的是无奈。

“让你担忧了。”

闫时轮并没清醒也没回答,他的肉身依旧在沉睡之中,但杨智城却听见那特别有韵味的话语声,就在他的脑海中回荡,这是一种神识传音的能力,这是许多修为高深,法力强大的修炼者都会掌握的能力。

“那,大人打算什么时间回来?”

杨智城低头注视着沉睡中的闫时轮,他的周身散发这独特的光晕,手背之上有特殊的图腾显现,只不过这一切普通的人类都无法看见而已。

“尚未确定。”闫时轮的声音犹如潺潺的水流,清冽而让人感受到心境是很舒畅的。

“大人这一局,六天实在看不懂。”

“我要你调查的事情,有什么结果吗?”闫时轮似乎不愿意在继续原来的话题。

杨智城没说话,闫时轮却十分了解他的想法。

“你不想我插手吕教授的案件?”

“大人……你不是已经查到是谁杀死吕教授的……”

“既然你明白吕教授出了问题,那么他和句芒这个案件脱不了关系,这本就是我的责任,即便那只东西不属于我的管辖范围,但这两件事却相互牵扯,背后的人你该明白是谁了。”

闫时轮的声音似乎变得沉了,杨智城能感受到他的不悦,对于这幕后操控的人,他也很清楚,所以他还是该说的,因为这对于闫时轮接下来的布局是至关重要的。

“吕教授是水岸花园事件的特别调查组成员,负责检验倒塌房屋的原因,也就是他的检验结果影响了这件事的最终结果,放过了那四个人。”

“其中有何异常?”

“吕教授有一个女儿,得了严重的肾病,需要长期住院治疗,一直以来都是家中的很大的负担,吕教授虽然收入不低,但已是入不敷出,可是半个月之前,他的女儿却被送往美国接受换肾的手术。”

“查到背后的人吗。”

“背后的人应该是假的身份,又或者是借用别人的身份,做的很小心。”

杨智城此时感受到闫时轮的沉默,那静静沉睡的肉身散发这阵阵清圣的力量,令人感到一股特别安逸的感觉,闫时轮的右手腕间带有一串很特别的佛珠,看起来似乎不规则,但杨智城知道,那是来自道慈大师的佛骨舍利,拥有至阳至圣之力。

而这佛门圣物带在闫时轮的身上目的是为了维持他体内不同力量之间的平衡,对于闫时轮来说是至关重要的,而现在闫时轮元神出窍的目的,杨智城也可以推测出来,只是要让他不担忧,也是不可能。

“你不用担心,凭他们的能力,还不可能发觉我。”

“大人的修为六天不敢质疑,但……”杨智城欲言又止。

“你认为我不该救她。”

“大人先损耗魂力让她死而复生,后元神出窍追查杀害吕教授的那只东西,实在太过冒险了。”

“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来,我选择如此行动,一则可以隐藏身份,而来行动上也有优势,肉身太过不便。”

杨智城可以理解,毕竟闫时轮的肉身双目失明,即使再强大也多有束缚,而且很容易被人掌握弱点,如果元神出窍,则完全不同,脱离了无法视物的弊端,但有利有弊,留下的肉身如果暴露了,一样是危机重重。

虽说这闫时轮的肉身也不是凡胎,具备不死之能,但若是叫人夺走,或者重创令元神难以回归,灵肉分离也是会导致闫时轮提前进入每一轮的混沌期,对于现在局面来说也是极为不利的。

“大人多加小心,我会守在你身边。”杨智城明白自己的责任,能做的也只有好好守护闫时轮沉睡中的肉身。

而此时的苍舒言却沉浸在梦中,那是一个她生命中时常出现的梦,梦中总是有一个男人似乎和自己是敌对的状态,而自己似乎很爱那个男人,过去苍舒言没有当一回事,但现在她却第一次在梦中看清那个男人的样貌,更记得那声音。

那个样貌与闫时轮一模一样,只是他们眼睛不同,闫时轮的双眼苍舒言见过一次便再难忘怀,但梦中的男人却有一对极为深邃的黑眸,就犹如璀璨的夜空一样,让人一见就会被吸入。

梦中的男人总会温柔的叫自己姬雅,这个名字苍舒言从心里感觉熟悉,好像自己就应该叫这个名字,但是梦境中的自己明知道对方的虚情假意,却沉迷这种虚幻的爱而不可自拔,从第三者的角度来说,苍舒言觉得那是傻。

“阿时……你会记得我吗?”苍舒言低喃着,这正是梦中那个与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那个叫姬雅的女人说的话。

“小言,你醒了吗?”罗子滔神色惶然,低声询问道。

“唔……”苍舒言没回答,证明她还没清醒,好像还沉浸在梦中。

“小言,你那么在乎他吗?连做梦都希望他记得你吗?”

罗子滔不由自主的握住苍舒言的手,下意识的贴在脸颊边,随后又好像发现自己的举动是多么的让人惊骇,慌忙松手,也许是心慌,也许是自然而然的动作,他双手交叉相握,支撑住额头,疲惫与惆怅瞬间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