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长征应了一声,出去开车了。
两人开着车来到韩子安的住处,韩子安已经摆了酒席,而且脸上没有一丝意外,显然是知道他要来的。
“老师。我等你很久了。”韩子安从座位上站起来。
“是吗?你倒是废心了。”看着这一桌子的酒菜,冯定远可没有任何的雅兴,要真说起来,这顿饭和鸿门宴也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老师可是很久没来我这里了。”韩子安看着他入座,走过去为他倒了一杯茶。
“我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咱们两个,不必卖关子。”冯定远的心里十分浮躁。
“既然老师这么说了,那我也就挑明了,我和陆凌远的事,老师最好不要插手。”韩子安敛了笑容,露出了本来面目。
“你明知道陆凌远他不是那样的人。”冯定远十分无奈。
“是,他不是那样的人,可是荣狄是那样的人。”韩子安拍着自己的胸口。“我不能不防,你是我的老师,应该好好为我想想。”
“我虽然是你的老师,却也不能看着你做错事,你需得知道,如果没有陆凌远,就没有人能抗衡周南山,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关于陆凌远的重要性,冯定远不得不他。
“老师当真以为我要对他下手。”韩子安坐在椅子上,眸子里带着让人看不透的阴沉。
“你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当然只有你自己才清楚。”冯定远又怎么会不了解他的心思,只是他都这样说了,自己又能说什么。
“看来您还是不相信我。”韩子安一脸的失落。
“说吧,我到底要怎样,你才能收手。”冯定远此时此刻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陆凌远不要出什么意外。
“您看吧,您总是那么关心他,可我呢,我也是您的学生,您是怎么对我的。”韩子安眼中带笑,却让人觉得无比的寒冷。
“你到底要怎么样,不妨明说吧。”见惯了他做戏的模样,冯定远的心里一派平静。
“很简单。”韩子安看了看远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要你一直守着的东西。”
“你!”冯定远难掩眼中的惊骇之色,他怎么也没想到。韩子安打的是这个主意,照这样看来,他这么大张旗鼓的对付陆凌远,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的目标是荣狄。
“老师,你不用觉得奇怪,荣安跟我说过,老皇帝早早的就留下一道圣旨,只有皇长子可以继承皇位,他荣狄想要造反,自然是出师无名,起不了什么风浪,但如果这东西落在他的手里。你觉得我还有好日子过吗?”韩子安冷冷的扯了扯嘴角。
“我不会把东西给他。”这么多年了,荣狄对他一直投鼠忌器,就是因为他的手上有这样一道圣旨,如果自己把圣旨给了韩子安,那么荣狄也就没有了威胁,到时候失去了威胁的韩子安,才是真正危险的人物。
“我当然知道老师不会给他,可是我的心里很不安啊,马上就要大选了,作为我的恩师,您怎么也得给我吃一记定心丸不是?”对于他手里的东西。韩子安可以说是惦记许久了,见冯定远犹豫的模样,他继续说道。“您也知道,陆凌远在外应付周南山,打仗这种事,难免会有意外发生,这事儿谁也说不准,指不定哪天他要为国牺牲了,那也是大家不愿意见到的事。”
“你!”冯定远又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有话,可是一旦交出圣旨自己这么多年来苦心维系制衡的政局一定会就此打破,一边是爱徒的性命,一边是政局的稳定,一时间,冯定远左右为难。
“老师不必现在就回答我,我有的是时间。”韩子安打量着他,仿佛能够看穿他的内心。
“你说的事。我会好好考虑的。”冯定远沉着脸起身,那脸色充分的表明了他此刻有多么的不高兴。
“老师不吃了饭再走吗?”韩子安倒是一点儿也不受影响,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有点阴测测的感觉。
“不必了。”冯定远的内心,还没强大到碰到这种事还能吃的下饭的地步。
“那我就不送了。”韩子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倒了杯酒自顾自的喝着。
冯定远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一甩胳膊出了门。回去的路上,冯定远也一直沉着脸,车里的气氛变得极其压抑。
长征一边开车,还时不时的从反光镜里打量着他的神色,许久之后,他终于忍不住说道。“您打算答应韩子安的要求吗?”
冯定远深深的叹了口气,抬起眸子看着他。“长征,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您应该相信少帅。”长征毫不犹豫的说道。
“是啊,我应该相信他的。”冯定远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竟然还不如一个年轻人看的透彻,可是担心一个人,也是人之常情他总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学生自相残杀。
“可是您没有做到。”长征说这句话不是在指责他,而是在提醒。
“我知道该怎么做。”冯定远看向窗外,不管韩子安到底会在背后搞什么鬼,这一次他都会无条件的相信陆凌远,因为陆凌远曾是他最得力的学生和助手,他们之间的默契,是别人无可取代的。
转眼间,已经过了两天,这两天的天气始终不怎么好,天色灰蒙蒙的,直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就连空气里都是湿哒哒的,却偏偏半点雨都没有下。季博衍深深吸了一口气,依旧无法缓解这烦闷的感觉。他吧钢笔扔在桌子上,看了看窗外。“几点了。”
“三点了。”一旁伺候的萝卜答到。
“这个点儿,陆凌远应该快到了吧。”他的视线定格在桌上那两个快要烂掉的柿子上,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