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少爷说笑了。”荣狄微微一笑，坐在那里，拿起茶杯嗅了嗅。“这可是上好的毛尖，你真是谦虚了。”

“我季博衍最不喜欢拐弯抹角，王爷这次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妨直说。”季博衍等着他的下文。

“听说季少爷这次和司令府的联姻出现了意外，荣某深表遗憾。”荣狄并没有直接说，那虚伪的模样直让季博衍心生厌恶。

不过季博衍的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只见他只是淡淡一笑。“那还不是托王爷的福。”短短的一句话，足矣说明一切。

荣狄的脸色变了变，虽然知道他可能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却还是硬撑着笑脸。“看来陆凌远把一切都告诉你了，那周林呢？他有没有告诉你我们的关系。”

“我们的关系？”季博衍重复着他的话，面露不解之色。

“看来周林并没有告诉你，我这次来上京城，就是为了寻找我的亲人，而你就是我唯一的哥哥。”荣狄波澜不惊的话仿佛投入了一记炸雷，如同看戏一般的等待着他的反应，身为一个皇族后裔，那是多么光荣的事，像他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估计会开心的忘了自己是谁吧。

不过如他预想一般的事并没有发生，季博衍仅仅只是嗤笑一声，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喜悦，更多的反而是嘲讽。“王爷说笑了，我堂堂一介贱民，哪里会有福气跟皇室攀上关系。”

“尽管我也不希望这是真的，但是父皇生前曾经告诉过我。敏良郡主的儿子是皇长子，也是这皇室唯一的继承人，如果没有韩子安他们造反在先，皇族就不会覆灭，你现在应该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帝。”荣狄缓缓地说道。

“荣王爷编的故事好生精彩，我爹尚且活的好好的，你这样无中生有，让他情何以堪。”季博衍并不相信荣狄的话，毕竟这一切听起来都太过荒唐。

“你爹？”荣狄冷笑一声，充满了不屑？“不过是一介区区家奴罢了，做你爹，他也配，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你爹你娘从不像正常夫妻那样同房，就算你爹找了女人，你娘也总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还有周林那个老家伙，他为什么大半辈子都不曾娶妻生子，只是守着你？”

听了他的话，季博衍的面色终于变了。“你调查我！”这种生活中无处不被人窥视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我的好哥哥，这一切可只有你一个人蒙在鼓里，如果你不相信我，大可以去问问你那忠心耿耿的管家。”荣狄自然是信心十足的。

“这种事不劳你费心，我既然是季家少爷，就会永远都是，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如果有人打扰了我的生后，不让我好过，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后悔。”不知道为什么，季博衍的心里有些害怕，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或许他更害怕的，是荣狄的话如果是真是的，那么他过去这二十年算什么，一个可笑的谎言吗？

“难道你就甘愿这样碌碌无为，让别人指着鼻子骂废物，碌碌无为的过一生？”荣狄不相信有人会甘愿平凡，这世上，又有哪个人不是金钱和权利的奴隶。

“巧了，你说的那些东西，我并不稀罕，至于我到底是谁，这些只有我自己能决定。”季博衍从不会被任何人左右。

荣狄不准痕迹的握了握拳头，他没有想到季博衍这么不好摆平，一时间情绪有些波动，不过在这时候，发火是最不明智的选择，这点他当然很清楚。

“我知道大哥你怨我，怨我对你下手，可你得体谅我，在我小的时候，亲眼看着父皇惨死在韩子安的人手里，又亲眼目睹了皇室的覆灭，我所承受的，远比你想象的多得多。”荣狄摆出一副十分可怜的样子。

“你大可以去找韩子安讨回这个公道，何必在这里跟我这个废物耗。”季博衍觉得，这个荣狄着实可笑，非要把注意力放在他这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物上，这样的做法岂不荒唐。

“你有所不知，父皇生前下过一道旨意，只有皇长子才能继承大统，以我的身份想要做什么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无奈，有些老顽固，他们只会遵循先皇的旨意，根本不可能为他所用，尽管他是在那场战乱中存活下来的皇室后裔，换句话说，只要长子一天不死，他就永远都名不正言不顺。

“所以你想让我死，然后名正言顺的造反。”季博衍忽然明白了什么。

“聪明，不过这也只是下下策，如今我有了更好的主意。”荣狄的语气里带着得意。

“哦？王爷所指的最好的主意是什么？”季博衍挑眉，充分表达了对此事的好奇。

“其实我当不当皇帝无所谓，但是父皇的仇不能不报，如果大哥愿意帮助我，咱们兄弟齐心，自然事半功倍。”

“王爷可能多想了，我一个区区草民，能有多大的力量祝你一臂之力。”季博衍觉得，荣狄未免对他的期望太高了。

“你是没有多大的力量，可是陆凌远的势力是你远远想象不到的，你们又是那种关系，只要他能为我们所用，事情自然十拿九稳。”荣狄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陆凌远对他来说，不仅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也是一块肥的流油的肥肉，如果他能为自己所用，那才是真正的所向无敌。

第81章恐惧

“王爷真的是抬举我了，在陆少帅的心里，我可什么都不是。”季博衍轻轻一笑，像是在自嘲。

“这倒不是，据我看来，这个陆少帅对你可不是一般的在乎，他和韩子安一向不和，如果你能让他反水，我再借助先帝的名义，会有很多的旧臣跟随我们，只要把韩子安扳下台，我们就可以恢复皇室，到时候，你就是皇帝。而我，会在你的身边辅佐你，你觉得怎么样？”看着季博衍的表情，荣狄觉得自己的游说已经起了作用。

“真是可笑。”季博衍嗤笑一声。“之前王爷还处心积虑的想杀了我，现在又在这跟我称兄道弟，我真的很好奇，在王爷的心里，原则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没有永远的敌人，谁都可以成为朋友，更何况，我们是兄弟，自然应该抱成团。”荣狄这话说的，让季博衍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不是为了找出荣狄这个幕后黑手，他何至于去招惹陆娇娇，眼下看来，爹病成那样，必定也是因为他的关系，如此之人，做朋友，真的需要谨慎一些。

“王爷说的话我留心了，至于其他的，还需要从长计议。”季博衍没有把话说死，一开始担心荣狄翻脸，来个破釜沉舟，二来他也想近一步了解，荣狄到底要做些什么。

“既然这样，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我说的话，还有…顺便告诉你一句，之前陆凌远去见我的事，韩子安估计已经知道了，以他多疑的性格，就算陆凌远没有答应我什么他接下来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荣狄说完起身离开。

他这前脚刚走，后脚老管家就进了屋，脸上挂满担心。“他都说了什么。”

“他说我是皇帝的儿子，这话听起来是不是很荒唐。”直到现在，他依旧觉得这说法很可笑。

不过周林却没有说什么，就那么站在那里，脸上没有半点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