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顾家

顾慧珊到家的时候，还不到三点，妈妈已经在家里煲好汤，等她回来喝了。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没有排练吗？”吴若岚接过女儿的书包，笑着问道。

最近她每天放学后，都要去同学家练歌，会比平时晚两个小时回来，今天比往常早了一个小时。

“今天练的时间短，所以提前回来了。”顾慧珊不在意地回答。

顺手把手里的袋子放在桌上，在沙发上坐下来。

妈妈从小教育她，在外面要保持良好的形象，所以习惯挺胸收腹，仪态得体。

到了家里，整个人就软了下来。

“你这孩子。”见她瘫倒在沙发上懒洋洋地不想动，吴若岚无奈地摇摇头，随手把袋子提起来，准备拿去阳台洗了。

女儿从小就乖巧懂事，没上学就学了音乐和钢琴，这些年还拿了不少奖。

关键是学习也没拉下，始终保持前五名。

就像这次中考，依然得了高分，如果不是前面有个郑兴安太变态，她又要得全市第一名了。

考虑到她学习辛苦，吴若岚从小不勉强她干家务，所以每周换下的脏衣服，都带回家用洗衣机洗。

“咦，这件衣服哪里来的？”打开袋子，见里面有一件陌生的衣服，她惊讶地问。

倒不担心是哪个男孩子送的，女儿虽然只有十六岁，却比大多数人早熟，不会犯这方面错误。

“是小红姐给我们做的演出服。”顾慧珊一听，连忙站起来赶到阳台，嘴里解释道。

刚才随手放进袋子里，忘了拿出来了，还好没有被妈妈倒进洗衣机里，直接泡上水。

只是这样拿来拿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压皱？

“哇，好漂亮啊！”吴若岚抖开衣服，惊讶地嚷道。

老公在电视台工作，她经常去那边看节目，可以说见多了明星穿的漂亮衣服。

她自己又在教委工作，可以说见多识广。

以前还在沪市工作过几年，什么样的漂亮衣服没见过？

可是眼前的衣服，真的特别抢眼，可以说是她从未见过的风格。

“这是小红姐自己设计的。”顾慧珊拿了个衣架，把它挂起来，嘴里得意地说道。“她给郑兴安他们三个跳舞的男孩子设计的衣服，比这件还要好看呢！”

年轻小姑娘嘛！看衣服肯定不会过多关注做工和细节，反而对那种浮夸带闪片的衣服更有感觉。

“是吗？”吴若岚扬了扬眉，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多才多艺？”

从别人那里了解到的信息，知道她开了家美容会所，一家制衣服厂和几家服装店，以及一家铝制品加工厂。

这些虽然赚钱，却入不了她的眼，顾家和吴家的身份都不普通。

她感兴趣的是，这个女孩子还是戴老的干孙女。

戴老在本地的影响力，不用细说，在地区和省里，都有一定的话语权。

他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就是卫老爷子的老部下，关系特别好。

外面的消息是，他跟卫老，退休后这些年，依然保持着亲密的关系，每年都会抽时间聚在一起。

而卫家更不得了，因为老一辈革命家先后过世，他现在已经成了有限几个依然健在的老领导，辈份摆在那里，谁见了都要给几分面子。

还有一个原因则是，卫老的长子卫振华，现在已是省一把手，根据各方面的预测，他很可能会在几年后，成功登顶。

对于这样的背景，顾家敢不小心讨好奉迎吗？

“那是。”提起叶纤红，顾慧珊现在可是相当崇拜。“小红姐绝对是我见过最厉害最漂亮的人——”

“好了好了。”对于女儿小迷妹的模样，吴若岚是又好气又好笑。“快点去喝汤，然后做作业，别浪费时间。”

晚上老公回来，她自然而然地聊起这件事。

“这个小姑娘办事很有章法啊！用送衣服的办法，激烈学生们学习舞蹈，确实是个好办法。”顾君浩笑着说道。

女儿她们这个年纪，大多进了入叛逆期，老师跟他们讲班级荣誉之类的大道理，未必听得进。

但是用一件漂亮的衣服作酬劳，很可能马上动了心。

“可惜那个郑兴安和珊珊都还小，否则能跟他们结亲，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吴若岚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

女儿大了，当妈的最关心的就是她将来的婚事。

难道碰到一户家世不错的人家，女儿跟人家男孩子也相处得来，现在不定下来，万一将来有别的女孩子参与进来，那就麻烦了。

“哪有你这样当妈的——”顾君浩一听，用手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以前女儿跟哪个男同学来往多一些，她就嫌这嫌那的，非常担心，没想到现在恨不得把女儿嫁出去。

这还是以前熟悉的老婆吗？

她们在这里讨论叶纤红，叶纤红自己也在家里跟弟弟聊顾慧珊。

“安安，那个顾慧珊平时跟你聊天多吗？”她装作无意地问。

一般来说，初中时男女之间分得很清楚，如果男孩子敢在公开场和女孩子说话，会被其它男同学嘲笑的。

高中就不一样了，如果哪个男孩子能跟漂亮女孩子搭上话，只会被人崇拜。

她倒未必会鼓励弟弟现在就跟顾慧珊谈恋爱，但是跟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女孩子认识了，保持正常的同学关系，经常交流联系，她肯定会鼓励和支持。

虞城是个小地方，想结交一个各方面都不错的异性同学，其实不容易。

“姐——”见姐姐居然问这个，郑兴安脸一下子红了。“学校里男女同学怎么可能经常说话？只有班会活动，或者一起排练，才会说些话——”

他虽然已经长到一米八几了，其实比较晚熟，对感情方面依然处于懵懂的状态。

想接近顾慧珊，又觉得不好意思。

特别是晚上做的梦里，跟她有过特别的交流，这让他更加觉得羞耻。

“是吗？”见他脸红，叶纤红知道弟弟应该也是喜欢她的。“我的意思是，你以前不是经常跟祝郁一起出去逛街吗？你也可以约顾慧珊一起出去的啊！同学之间，只要保持纯洁的友谊，怕什么呢？”

青春期的男孩子，怎么跟女生相处，其实是一门非常重要的技能。

大多数性格相对老实的高中生，因为家长的大棒教育，掐死了他们跟女生的接触机会。

等上了大学，没有人管束了，就像拉紧的皮筋，一下子松开后，容易反弹伤到人。

有的人疯狂追求女同学，没谈恋爱多久，就上了床，然后不负责任的始乱终弃。

有的人则完全摸不清女孩子的心思，傻傻地追不到她们，受挫多了，然后成为标准的宅男。

能正常地恋爱，毕业后结婚的，真的不多。

第三章节目筛选

在叶纤红看来，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不同的年纪，需要学会不同的应对技巧，这是一个人健康成长的必学课程。

所以让安安跟顾慧珊这样的女同学，正常交往，反而有利于他的成长。

“知道了，姐。”郑兴安开始以为姐姐像老师和其它家长那样，让自己跟顾慧珊保持距离，所以有些郁闷，没想到她是鼓励自己认真交朋友，顿时心情一松。

如果姐姐能支持自己跟她来往，那他倒是可以大胆地跟她接触了。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

离元旦只有一个月了，春晖中学参加全市文艺汇演的节目也得定下来了。

学校负责这次文艺节目选拔的老师，下了通知，让各班的班主任，带着自家的节目，当天晚上来到活动室，参与选拔。

安安所在的班级，自然也来了。

因为有了一套漂亮的演出服刺激，二班的全体表演成员，状态都很饱满，每个人都神采飞扬，整装待发。

《小苹果》这只舞蹈，其实很简单，几个主要动作来回重复就行。

加上前面有郑兴安他们三个领舞，就算一时忘记，看一看他们，就能想起来了。

顾慧珊也非常兴奋，这么好听的歌，练了这么久，今天终于可以唱给大家听了。

她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了。

选拔活动现场跟面试差不多，宽敞的活动室里，靠门口的位置，放了三张课桌，坐了三个人，他们担任这次选拔活动的裁判。

坐在正中间的是学校从市青少年宫请来的杨梦烟老师，她年轻时唱过样板戏，后来又学了通俗唱法，称得上能歌善舞，本身又长得漂亮，在地区和县两级的文艺汇演中，非常受欢迎，算是虞城有名的文艺工作者。

这次请她担任主裁判，就是借助她的专业眼光，把好节目挑出来，争取获得好名次。

她的左边坐的是校团委书记江明嘉江老师，这次活动由校团委和学生会联合组织，他当仁不让地当了裁判。

而另一个则是学生会主席郑泽，他是高三的学生，除了成绩优秀之外，还擅长小提琴演奏，在省一级的比赛中拿过名次。

“按照班级的次序，让人进来表演吧！”江明嘉作为今晚的主要负责人，对几个协助他们工作的学会生干部说道。

考虑到高三学生的学习紧张，所以最先来的是高三（1）的学生。

他们准备了三个节目，第一个是笛子独奏《珊瑚颂》，第二个是女声独唱《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第三个则是两个男生跳一段舞蹈。

最先的是笛子独奏，表演者是一名戴眼镜的男生，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居然吹得非常老练，于是三人都打了高分。

女声独唱虽然声音有点像孟庭苇，但是在三个还算专业的人看来，则平淡了点，分数不是很高。

两个男生跳的是现代舞，用迪斯科舞曲配上现在最流行的机械舞，倒是像模像样，分数也不算低。

一班结束后，继续是二班，一个节目一个节目顺利地表演下去，倒是发现了不少优秀的节目。

“不愧是春晖中学，不仅网罗了全市学习最好的优秀学生，连文艺人才的培养，也让人叹为观止啊——”眼看选拔活动过了大半，只剩下高一还没进来，杨梦烟老师忍不住赞叹道。

照她的经验判断，刚才几个高分的节目，水平不低了。

去参加文艺会演，一等奖不敢保证，但是获得名次，肯定没问题了。

“过奖过奖。”江明嘉作为学校的老师代表，只能谦逊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