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1 / 1)

阮绵绵不想把事情复杂化。

阮志文看着怀里塞着的两张崭新的大团结,瞠目结舌,“去带个路就有五张大团结了??比咱爸在县城上班工资还高??”

“对呀!”阮绵绵鄙夷的看向自家二哥,义正言辞,“二哥,你赚不来,并不代表我也赚不来!”

看着阮志文一脸受伤的模样,阮绵绵丝毫不留情,继续补刀,“二哥呀!如果是阿迟的话,他肯定赚的比我还多!”

阮志文一项都觉得自己是家里面最聪明的一个,没看到大哥从来都是听自己话的,但是自从小妹好了以后,和江迟一块混合双打,他的自信心天天都在这种死去活来中度过。

阮志文原本有些沮丧的,看着怀里塞着的大团结,眼睛立马亮了,有了一个主意,“那人让你做什么活?我可以吗??看在咱们俩是兄妹的份上,带上我呗!”

阮绵绵眼睛睁的大大的,拒绝,“你不行!”

阮志文委屈,“还没开始呢,你就嫌弃二哥了!”

阮绵绵笑眯眯道,“二哥,这件事情我真不好说,不过你放心,我赚了钱以后,肯定有你的份!”

“有江迟的份吗?”阮志文鬼使神差的问道。

阮绵绵点了点头,认真的说,“有呀!我要给阿迟在县城买房子的!”他们家房子有他爸操心,阿迟的房子有她操心,免得以阿迟这暴躁的脾气往后娶不到媳妇,指不定哪天那媳妇就看在房子的面上,会和阿迟好好过日子呢!

阮绵绵丝毫没想到,她这份心思,完全不像是姐姐,更像是一个老妈子。

心疼自家臭小子脾气太臭了,将来没人要。

阮志文一脸控诉,“阿迟和二哥谁重要??”他也知道这个问题很幼稚,但是对于自家打小疼到骨子的里面的小妹,从记事开始就对一个狼崽子比对他们还好。

阮志文绝对不承认是自己吃醋了。

“都重要!”阮绵绵歪着头想了想,“但是二哥有我,有爸爸妈妈奶奶还有大哥,有很多关心你的人,但是阿迟只有我了!”

阿迟只有我了!

听到这话,阮志文脸上闪过一丝复杂,不知道怎么的,对于自家小妹和江迟有了一份心疼,他收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脸,认真的纠正,“谁说江迟只有你?我们都是他的亲人!”

阮绵绵眼眶一酸,她低声,“谢谢二哥!”阿迟要是知道自己有这么多亲人,他肯定会非常高兴的。

“一家人有什么好谢的!”接着阮志文直接转移了话题,“你从哪里来的野鸡和灰毛兔子!”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但是七垭村后面的大山绵延几千里,大山深处是有大虫子,他们村子能进到深山里面的人可不多。

以前他们村里面还有一个猎户,后来猎户不在了以后,这打猎的伙计就彻底的搁浅了下来,他们村子除了江迟以外,还真没人敢到深山里面的。

就算是要去,也只是在外围晃悠,捡下野菜什么的。

阮绵绵伸出手,十指青葱,白白嫩嫩,老实说,这很不像一个农家户闺女的手,倒像是一个千金小姐的手,她把手搁在头上,悠悠道,“二哥,你还记得我小时候经常会把人家家里的母鸡给领到自己家吗?”

阮志文点了点头。

当初,自家小妹出一趟门,回来的时候,屁股后面就会排排站不少隔壁家的老母鸡,可是引起了不少人观看的。

阮志文现在都记得,他砸吧了下嘴,“有点想吃肉了!”

阮绵绵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那野鸡和灰毛兔子就是我往身上撞过来的!”

阮志文楞了好一会,他动了动唇,“小妹,你恢复了??”

阮绵绵又看了看手,发现没啥异常的,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可能吧!”

她傻的那几年,什么都不知道。

如今脑子清醒了以后,都慢慢的记起来了不少东西。

阮志文眼睛一亮,“这可是好事啊!往后咱们家吃肉可都包在你了身上。”

阮绵绵翻了个白眼,“放心,少不了你的!”

阮绵绵这般爽快的答应了,阮志文反而觉得有些不得劲儿了,“算了,我不吃肉了,你还是少碰这些东西。”

不然老天爷不开眼,到时候又把小妹给带走了怎么办??

阮志文可不想小妹在变傻一次。

他们两人说话的功夫,在厨房的阮志武在厨房把野鸡和灰毛兔子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只听见屋内砰的一声,似乎有点东西掉落。

阮绵绵和阮志文两人对视了一眼,飞快的奔向屋内,见厨房只有阮志武一个人在忙活,不由得再次往堂屋奔去,他们一进来就看到自家奶奶的住的那个屋子门大敞开着不说,周秀英一屁股坐在地上,放针线的箩筐洒了一地去,到处都是乱糟糟的。

阮绵绵三两步走到了周秀英面前,蹲下身子,急切,“奶,你这是怎么了??”

周秀英毫无所觉。

这样的周秀英把阮绵绵吓了一跳。

她一脸喊了好几声,周秀英这才回过神,愣道,“钱没了!”

阮绵绵不解,“什么钱没了??”

“给绵绵攒的嫁妆钱一分都没了。”周秀英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说话起来也有些颠三倒四。

这下,阮绵绵却是听明白了。

她和阮志文对视了一眼,两人把坐在地上的周秀英给扶到了炕上去,阮绵绵安慰,“不怕,钱没了咱们在去挣,只要人好好的就成!”

这是绵绵的心里话,钱是身外之物,人才是最重要的。

谁知道,阮绵绵这话一说,周秀英当场就哭嚎起来,跟孩子一样,“不一样的,绵绵傻了,没了嫁妆,往后可怎么嫁人啊!”

这会阮绵绵才意识到不对来,她已经不傻了,已经好了。

但是在自家奶奶的印象里面,却还是个傻子,需要有很多很多的嫁妆才能嫁的出去。

阮绵绵抬手拍了拍周秀英的胳膊,“奶!绵绵好了,不傻了,不需要很多嫁妆才能嫁的出去!”顿了顿,对着阮志文吩咐,“二哥,去厨房接一盆热水过来,我给奶擦擦脸!”

等阮志文出去了以后,阮绵绵掰正了周秀英的脸,强迫着她看着自己,她认真,“奶,你看你面前的是谁?”

周秀英满是褶皱子的脸上带着几分岁月的痕迹,“绵绵啊!”

阮绵绵继续,“奶,您觉得钱和绵绵哪一个重要?”

“肯定是绵绵重要!”周秀英理所当然。

阮绵绵看着自家奶奶的眼睛说,“奶,绵绵还好好的在,所以那些钱丢了就丢了,绵绵没丢就好。”

理是这个理,但是周秀英心里咋这么不的劲儿啊!

那是她辛辛苦苦攒了好久的钱,专门给绵绵拿去当嫁妆的,怎么说没就没了啊!

经过绵绵这一打岔,周秀英你的神志才清醒了几分,再加上绵绵用着热水给周秀英擦了擦脸和脖子,周秀英彻底回神了。

她立马骂道,“王八羔子,若是让我知道谁把这钱偷走了,我活剥了他的皮!”

阮绵绵见自家奶奶还知道骂人,她也松散了一口气,知道骂人就好,别像之前那会,傻愣愣的,可把绵绵给吓了一跳。

周秀英骂了好一会,看到自家小孙女红着眼睛给她擦身子,她心里也一暖,“奶,只是先前儿想岔了,这会没事了,别担心!”

阮绵绵拧了拧毛巾,把烂的丝丝缕缕的毛巾仔仔细细的叠了起来,搭在了椅子背上先晾着,她认真的说道,“奶,甭管丢了多少钱,往后我加倍给您挣回来,您别因为一点钱,伤到了身体。”

这个理周秀英知道,但是一想到丢的钱,她一口气都有些喘不上来,“可……丢了一千块啊!”

这么多年攒的钱,再加上绵绵前几天给了两次,周秀英一分钱都没舍得花,全部都攒在那里,用着两块烂布卷吧卷吧,上面又缠了一堆线,起码从外人来看,怎么会知道这钱藏在哪里??

阮绵绵皱了皱眉毛,她也没想到会丢这么多。

她扫了一眼屋子,发现屋子除了掉在地上的箩筐之外,其他地方都整整齐齐的。

说明,这个偷一进屋,就直接奔目标去了,是熟人作案。

不过瞬息的时间,阮绵绵心里就有了个谱。

她悠悠的接过阮志文递过来的搪瓷缸,看着自家奶奶喝完了以后,这才说道,“奶,一会把家里的人都聚集起来!”

屋内这么整齐钱却丢了,不是内贼就是村里人。

当然,阮绵绵更倾向于是内贼,不然不会摸的一清二楚。

周秀英这会也有了主心骨,对着阮志文说道,“去把你大伯二伯他们都喊回来,在堂屋候着!”

阮志文嗯了一声,见自家奶奶脸色稍微比之前好看了一些,他对着阮绵绵点了点头,示意她多看着点,自己则出门去了。

不多久,阮家的堂屋内,罕见的人都齐齐的聚在一块,整个屋子都安静的不像话。

周秀英扫了一眼,第一句是,“家里遭贼了!”

刘爱枝一听,她立马瞪大眼睛,“可别我把攒的小金库给偷了!”说完,转头就要去他们屋子瞧上一瞧。

却被阮国年一脚踹了过去,刘爱枝顿时安分了。

阮国年问道,“妈,咱家丢了什么东西?”

周秀英坐在椅子上,听到自家大儿子问话,她语气有些颤抖,“三房让我攒着的钱全丢了!”

这话一说,阮过年的脸色一变。

阮绵绵抬手捏了捏自家奶奶的胳膊,她沉声,“我们已经报了派出所知晓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公安上门取证了,如果是我们家自己人拿走的钱,我希望大家可以在公安来之前把钱交出来,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但是……如果公安来了,还没人主动承认,却被公安查出来了,不管是不是一家人,偷窃行为都是会被公安带走,吃牢饭的!”

屋内的人面面相觑。

刘爱枝瞪着眼睛,“绵绵,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咱们自家的人偷了自家的钱吗??”

阮绵绵点了点头,“大伯娘可以这般理解,奶奶的屋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没有任何被翻找的痕迹,除了放钱的地方!”顿了顿,她看向阮国年,“大伯,您觉得是什么样的人,能做的出来这般狼心狗肺的事情,连老人家的棺材本都要偷拿了去!”

阮国年猛地抬头,“绵绵,有证据就拿证据出来,咱们一家人别阴阳怪气的说话!”

阮绵绵微笑,“那好,请现在开始,每个人都说一说自己在公社批..斗期间去了哪里?”

按照她的猜测,他们上午出门的时候,家里的钱都还在好好的,一点事情都没有。

而后,从公社晒谷场回来以后,她奶就发现了钱被偷了。

也就是说,作案时间可以锁定到这一段。

阮国年冷哼了一声,“之前那会,大伙儿自然都在公社看热闹!”

“有证人吗?”阮绵绵补充,“大伯,您也别觉得我针对您,我先从自己说起来,我之前在公社看热闹,大哥和二哥一直在我身边,从未离开,直到大人物要让我帮忙领路,这才和大哥和二哥分开,这期间,我可以绝对保证,自己没回到家!”

阮志文点了点了头,“我们兄妹三人,一直在一块,回家以后,我和大哥两人也因为不放心绵绵一个人在外面,所以我们压根都没进屋,一直都在院子门口,直到听到奶奶屋内的动静,我和绵绵这才进去的。”

周秀英帮忙作证,“志文和志武两人在门口等绵绵,我有注意到。”

“老大,既然绵绵都把话说这么清楚了,咱们今儿的就把去哪了,有哪些证人一块说的明明白白的。”

到了这个地步,阮国年若是在推迟,就有些心虚了。

他脸色虽然不好看,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把去了哪里,见了那些人都说的清清楚楚的。

轮到刘爱枝的时候,她眼睛一瞪,连忙,“我一直和当家的在一块,后来和当家的分开以后,也是和刘婶子一块说闲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