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一愣,竟无言以对。
大人的病情一直是千岁府最大的秘密,本来这些事情都需在暗处进行,就算被人不小心撞见,那也绝对是要灭口的。
可大人吩咐过,商云浅可以自由出入千岁府,是以,青玄一时间也猜不透若是大人醒着,此刻该如何处置商云浅。
没有在意青玄等人变幻莫测的情绪,商云浅担忧不已,“大人这是怎么了?”
“旧疾复发,休息几天就好了,没什么大事。”
商云浅却是不信,她疾步朝秦慕寒走去,靠得近了,那些围绕在他周围的火炉烤得她有些难受。
“我来照顾他。”
“可是…”
“我说,我来照顾他。”
商云浅的话,带着坚定和不容置疑,青玄无奈,只得交代了注意事项之后离开。
房门,被从外边关上。
商云浅坐在软榻下方,将盆里的热毛巾取出拧干仔细的为秦慕寒擦拭着手心。
他很白。
就像冬天里的雪,白到骨子里。
唇角,因为冰冷,正在微微颤抖。
商云浅伸手,将他眉宇间的褶皱细心抚平。
看着他渐渐舒展下来的眉心,心,却难受的厉害。
她跟秦慕寒,本是两条路上平行线。
此生都不该有交集。
可,命运就是这般奇怪。
他们,遇到了,认识了。
随即,交往越来越多,见面次明明不多,却并无太多生疏感。
明明高高在上,却愿意为了她的一点点小事儿兴师动众。
对于秦慕寒,外界传闻她是他的养女,可在商云浅看来,他只是她的救命恩人。
起初,她觉得秦慕寒危险,觉得这是必须要远离的人。
可,事情总是这般事与愿违。
她欠他的,原来越多。
商云浅微微叹气,伸手将秦慕寒的手放在貂毛内。
白色的貂毛依旧柔软。
却不如之前她扯坏的那块细腻。
目光,落在这小块貂毛上。
青玄的话还在耳畔回响,“二小姐您要千万小心,这貂毛有一定的药性且极其难寻,若是再坏了,大人可要受罪了。”
心中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她也终于明白管家之前为何那般沉重。
原来……
都是她的错。
弄坏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大人竟绝口不提。
“大人,您一定很疼吧。”
商云浅的叹息声,随着温热的空气,慢慢传入秦慕寒的耳朵。
他动了一下,全身的冰冷猛然袭来。
突然,秦慕寒睁开了双眼。
血红的眸子,在那惨白的脸上,甚是吓人。
商云浅后退一步,“大人,您……怎么了?”
疼痛,早已让秦慕寒失去理智,商云浅身上的温暖气息,让他很是着迷。
他起身,朝商云浅袭来。
眼中,是商云浅从未见过的狠辣。
他招式凌厉,掌中带风。
商云浅满脸惊恐,大人,这是要杀了她。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商云浅连滚带爬,翻身而起,快速朝门口跑去。
可,秦慕寒的房间实在太大了,他的速度,比商云浅快上百倍。
只是一个呼吸,商云浅已被秦慕寒紧紧抱住。
商云浅拼命挣扎,秦慕寒却越抱越紧。
娇小的身子,被他牢牢圈在怀中,冰冷的身体,和商云浅的紧紧贴在一起。
冰冷的躯体,周围炙热的温度,两者相融,倒是中和了一下。
身体,没那么难受了。
但是秦慕寒的禁锢,还是让商云浅难以喘息。
“大人?”
秦慕寒目光紧闭,并未因为商云浅的叫唤醒来。
粗重的呼吸打在商云浅头顶,商云浅很是不舒服。
接连叫了几声,秦慕寒却是半点反应也没有。
商云浅心下一横,猛地朝秦慕寒小腹上击打而去。
秦慕寒吃痛,下意识的将商云浅放开。
商云浅趁机逃窜。
然,秦慕寒原本紧闭着的双眼因为商云浅的击打再度睁开。
眼中的红色更胜,戾气更胜。
商云浅下意识的哆嗦一下,抱头就跑。
秦慕寒的身子如同鬼魅,快速朝她逼近。
商云浅一时不防,使劲儿朝面前的雕花屏风上砸去。
与此同时,秦慕寒的身子尾随而至。
在商云浅跌倒的瞬间,重重的压在她身上。
商云浅被砸得眼冒金星。
而她的衣服,在摔倒时被她自己踩到裙摆,如今,被拉扯中,已经下滑了一大截。
白皙的肩膀暴露在空气中。
巨大的疼痛以及身上传来的寒气让她火热交加。
各种疼痛交织在一起,商云浅是半点力气也没有了。
突然,肩膀传来一阵刺痛。
混沌之际,她看到秦慕寒咬开了她的肩膀。
接触到血腥,他突然变成一头嗜血的猛兽,又对着商云浅的肩膀咬去。
淡淡的血腥味连同房间内淡淡的药香交织在一起,秦慕寒的情绪好似稳定不少。
在吸允片刻之后,眼中的猩红彻底退去,而他整个人,也突然就倒在商云浅身上,沉沉睡去。
巨大的压迫感,身上的疼痛,都让商云浅精疲力尽。
只是片刻,她便感觉体力已经完全耗尽。
不在做无畏的斗争,也不在不自量力的将秦慕寒推开,商云浅认命的倒在地上。
周围的热气越来越重,商云浅几度昏昏欲睡。
身上的冰冷气息却刺激着她,让她一次次将她从昏睡中醒来。
来自身上的压迫感,随着时间,越来越重。
商云浅身子娇小,还是个孩子。
秦慕寒已经是健壮的青年,这样的压迫,她实在难以承受。
当然,却去这沉重的压迫感之外,商云浅还觉得有些委屈和尴尬。
两世为人,她从未跟谁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
按理说,秦慕寒算不上男人,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被羞红了脸。
“大人?”
有气无力的叫了几声,秦慕寒半点反应也没有。
此刻,他神色平静,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就连之前无比沉重的呼吸声,好像都渐渐平缓了下来。
商云浅可不是逆来顺受的人,休息片刻,待体力恢复了一些,她还是拖着沉重的脑袋努力朝四周望去。
在扫视一圈之后,目光终于变得清明起来。
身侧的雕花屏风因为强烈的撞击和摔倒,已经碎了几块。
而距离她不远处的位置,就有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