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丫鬟已经被陈函赶了出去，陈舒被开膛破肚的模样，她不想给那些下人看到，她要为留一些颜面。

方疏影在看到白琳琅用打湿的帕子先帮陈舒擦了擦脸和身上，十分仔细的模样。

陈函看了心里有些感动，陈舒对白琳琅的态度她是知道的，就是因为这样，白琳琅还这么认真的对待陈舒的尸体，这让她觉得白琳琅的心胸十分广阔，性子也宽厚。

“我没有经验，所以就一样一样的来检查。”若是可以，有个老仵作在白琳琅身边指点，白琳琅会好很多，但是陈函连褚凤歌都不愿意留下来，更别说留一个仵作了。

“就按您的意思去做。”陈函看着白琳琅拿起了冰冷的刀刃，不忍的别开了头。耳边似乎是听到了刀划破皮肉的声音，汗毛顿时根根竖起。

“喉咙里面没有中毒的迹象，颜色正常。”白琳琅将手伸进了陈舒的脖子里翻了一下，肯定的说道。

方疏影忍不住转身去吐，脸上煞白。

凌敏紧紧皱着眉头，脸皮也绷的紧紧的。

陈函见方疏影吐的这么厉害，硬生生忍住回头看的冲动。

“现在来看看肚子里……”白琳琅一边说着，一边将陈舒的肚子划破了，再次伸手找出了肚里的器官，“胃里面没有毒物，颜色正常胆也正常……肝也正常……咦！”

白琳琅惊呼一声，“肺里面有问题。”

方疏影已经找椅子瘫软的坐下去，腿脚发抖，骄傲爱面子的她不愿意示弱的退出去，只能强撑着在房里左看右看就是不看白琳琅在干什么。

“有什么问题？”陈函一听白琳琅找出了什么问题，反射性的回过头，恰好看到白琳琅的手从陈舒的肚子里取出一个血淋淋的东西，眼前顿时一黑，昏死了过去。

白琳琅很无辜的说道：“死因已经找到了。”

凌敏松了一口气，绷紧的身体感觉疲累无比，额头上的冷汗也冒了出来。

找到了死因，白琳琅又检查了其他的地方确定无误，才将陈舒的肺拿了出去。

褚凤歌正在房外，听到身后开门的声音，就转过了身，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血淋淋的器官，若是没有回复前世记忆的他，再镇定也会被惊吓到。但是现在，他面无异色的从白琳琅手里接过了器官，“肺部有水，淹死的？”

口吻带着一些疑问。

“目前看来是如此。”白琳琅见褚凤歌检查完之后，“我放回去了？”

褚凤歌将器官还给了她，看着她坦然到没有破绽的脸色，点了点头。

白琳琅一手接过器官，一手关门。

颜胡觉得腿脚有些在抖，吞咽了唾液，艰涩道：“公主也太生猛了！那是人身上的东西，不是畜生身上的！”

检查了陈舒的死因，陈舒身边的丫鬟婆子又被审问了一遍，这次是褚凤歌亲自审问。

陈舒这七日里面，唯一一次落水就是在女学和白琳琅发生了冲突的那一次，之后陈舒就一直在家里没有出去过，连女学都没再去。

褚凤歌没有查到其他的嫌疑，在他人的眼里，白琳琅是完全没有嫌疑的，因为陈舒出事离那次落水已经隔了七日。且陈舒也不是病死的，虽然她后来一直有些小毛病，腹泻呕吐那些，但那些她们包括大夫都以为是吃坏了什么东西才造成的后果。毕竟那些毛病离落水也是隔了一日多才发生的。

褚凤歌因为肺部积水的问题询问了不下五个大夫，连太医那都去咨询过了，包括白琳琅那里。

而查出的结果就是……没有任何人为，就是陈舒倒霉，落水的时候，肺部积了水。

“褚大人，你找我来是因为我妹妹的事有了结果？”陈函被褚凤歌请来，面上急切。

“对，我已经查明了陈舒为什么会死。”褚凤歌说道。

“谁害死的我妹妹？”陈函激动道。

“没有人害死她，这是一个巧合。”褚凤歌将这句话说出来时，手臂紧绷，坚硬似铁。

“不可能！”陈函激动的站起来。

“我问过陈舒的下人，陈舒死之前在沐浴中因为嗜睡在浴桶里面睡过去，导致她在浴桶里呛了水，极有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她的肺部进了水……”褚凤歌没有将对方的置疑放在眼里，神色淡漠的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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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七章逼问平父

“不可能！在浴桶里面呛了一下水就能淹死人吗？”陈函从下人口里听说过陈舒嗜睡的问题，但她怎么也不相信会是因为沐浴的时候呛了水，然后陈舒就死了？

“肺部积水引起的病变，才导致陈二小姐的死亡，这是我查出来真相，若是陈小姐不相信，可以提供其他线索，让官府再继续查。”褚凤歌提议完，就起身告辞。

出了女学的褚凤歌直奔公主府。

当白琳琅从外进来，由远到近时，褚凤歌沉稳的眼中，瞳孔收缩，目光极为专注的看着她，心中滚烫的犹如被火焰灼烧，令他呼吸都轻了许多。

“褚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公主府？”白琳琅沉静优雅的身姿，无时无刻的都在脸上流连的温柔和自信都让褚凤歌心头的滚烫骤然间冷却。

“我已经查出了陈舒的死因！”褚凤歌目光冷峻，落在白琳琅惊讶的脸上。

“凶手已经查出来了吗？真是太好了！这样陈小姐就不会再忧伤自责了吧？”白琳琅黑亮的眼睛有着纯粹的笑容，欢喜又感叹的表情让人感同身受。

褚凤歌心头骤然收缩，一阵难以言喻的疼痛从心脏部位蔓延扩散，她还是小四吗？

白琳琅面对褚凤歌复杂、痛楚、失落的眼神，疑惑了那么一瞬，就放开了，“不知道凶手是谁？”

“陈舒死的当天因为嗜睡在浴桶里面睡了过去，呛了水。”褚凤歌脸上一贯的冷峻，在面对白琳琅时，虽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却也能察觉到他对她的专注。

“你的意思是陈舒是沐浴的时候呛了水，没有及时救治，引起病变……所以真的是被淹死的？”白琳琅疑问、惊讶、明了的表情生动无比。

“也许是七日前她落入水塘的那一次。”褚凤歌看着她，突然说道，他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但是他失望了，白琳琅愕然的看了他一眼，就苦笑道：“若真是那一次，我可就摊上事了，陈家肯定不会放过我这个失去圣心的公主。”

褚凤歌看不出白琳琅话里的真假，他有些恍惚，前世的小四和现在的白琳琅真的是同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