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1 / 1)

迟微微:“别了,一会我宁姐就下来了,你要是用拿过抹布的手捏她的脸,她能把你打哭。”

也就两块黑板而已,一上一下的很快就能擦干净。

只是觉得后面的黑板画很可惜,才画了一半就要被擦掉,也不知道袁琳要重新画多久才能再画出一副。

抹布经过黑板上那一条白色的虚线,不需要用力,就擦得干干净净。

“呀!你怎么把黑板报给擦了?”从卫生间回来,刘佳故作惊讶地叫喊道。尖锐的声音,恨不得让隔壁教室的人都听到。

前后黑板都被擦得干干净净,后面的这块深绿色的表面还泛着一层潮湿的印迹。

这两天好几个课间的劳动成果,被几分钟的时间擦拭得一干二净,根本看不出有丁点黑板画的痕迹。

“是你让她把两块黑板擦干净的。”韩卿泽替她辩解道。

“对啊,”刘佳一边说一边快步地走到前面的讲台。轻轻拉动着左边的那一块黑板,因为没有上锁,后面那块白色的多媒体投影屏可以直接展示出来,“我说的是这两块黑板啊。”

好一个“两块黑板”!

刚才刘佳出门的时候,说话的意思分明是前后两块黑板,这下子又成了前面的“两块黑板”。

攥着手里的那一块抹布,迟微微真想冲过去一把塞进她的嘴里。

拿起桌子上整理好的书包,刘佳幸灾乐祸地咋舌道:“这可是袁琳好不容易画的,你就这么给毁了?过两天就要开始评比了,这可怎么办啊?”

听她那阴阳怪气的语调,迟微微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讨厌她。

平常她再怎么找茬,都觉得她是因为对自己有误解,所以不跟她计较。但现在,这样明目张胆地陷害可不只是有误解这么简单。

“你这是什么意思?”走到教室门口,韩卿泽直接伸手拦住了她,“是你让她擦的,这事你也有一半的责任。”

“有吗?”刘佳轻哼了一声,反驳道,“我只让她擦两块黑板,也没说是哪两块,是她自己把后面的黑板给擦了,怎么能怪在我头上?让开!”

一把推开韩卿泽的手,刘佳宛如一只战胜的公鸡,得意洋洋地走出教室。看她那轻飘飘的步子,恨不得踩在一块云上直接飘上天去。

看着她的背影,迟微微无奈地深吸了一口气。

黑板是她擦的、画也是她毁的,刘佳只说擦黑板而已,到底还是自己动的手,怎么都怪不到她头上。

“走吧!吃饭去!”从楼上下来,言樱宁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韩卿泽的肩膀,这才感觉到教室里聚集的低气压。

“没事,下午老师来了跟老师说一下就行,先去吃饭吧。”韩卿泽提议道。

迟微微:“没用的,顶多就是让袁琳再画一次,但时间不够啊,袁琳肯定恨死我了。”

眼神在韩卿泽和迟微微之间打转,两人的表情都格外凝重。言樱宁奇怪地问了一句,“这是出什么事了?”

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言樱宁被气得七窍生烟,要不是迟微微拉着,一定会冲到食堂跟那个刘佳好好“理论”一番。

黑板上的水渍渐渐褪去,墨绿色的黑板上有几处装修时溅上去的油漆,之前有黑板画的时候粉笔的颜色可以将那几处黄点遮盖,现在却更加显眼。

“怎么办?”言樱宁看起来似乎比迟微微还焦急。

韩卿泽和言樱宁对画画一点都不擅长,看过的动漫……如果说葫芦娃也算动漫的话,那也是看过的。

心里,他们是真的想帮迟微微把黑板画的事情搞定,但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

但他们两个人的绘画水平,基本都停留在初中,言樱宁更是只会画火柴人。别说是黑板画了,正常的一幅画他们都画不出来。

手里攥着一根粉笔,迟微微出神地盯着那一块黑板,“宁姐,你们先去吃饭吧,我画完再去吃。”

“我们陪你想想办法吧。”坐在迟微微旁边,言樱宁将背上的书包递到韩卿泽手里。

“没事没事,”迟微微拒绝道,将言樱宁从座位上拉起来,迟微微软磨硬泡地将她和韩卿泽推出了教室,“黑板画都是小事,你们可别饿肚子了,我过一会就能想出主意,你们要是为了我的事不吃饭,我这心里可过不去。”

黑板画这件事,还真的用不上“人多力量大”这五个字。与其让言樱宁和韩卿泽留下来陪自己饿肚子,还不如让他们先去食堂,还能抢到点好吃的菜。

眼看教学楼里的学生越来越少,估计大部分学生都已经到食堂了。

韩卿泽提议道:“那我们先去吃?回来给你带一点吧。”

“嗯。”迟微微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真没事,给我半个小时我就能重新画一幅黑板画出来。”

跟在韩卿泽身后,言樱宁也有些犹豫。见迟微微这样胸有成竹,这才放心道:“那行吧,一会我们给你带点吃的。”

迟微微:“恩恩,快去吧。”

别说半个小时了,就算给迟微微一整天的时候,她都不一定能画出一副黑板画。

和言樱宁一样,迟微微对绘画也是一窍不通,刚才那么说,只是希望他们放心去吃饭而已。但是说真的,看着面前这一块巨大的黑板,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弥补。

盯着黑板看了十几分钟,迟微微依旧没有丝毫的头绪。

按照之前的一点点印象,勉强能够画出几条细线,可想了片刻还是给擦掉了。

没有原图,也没有画画的基础,想要勾勒出照片的图案真是难上加难。

“喂,怎么不去吃饭?食堂的饭可要没了。”教室外面突然丢进来一只篮球,滚到迟微微脚边,跟在后面的是那个无比熟悉的,说话时没大没小的语气。

黎梓琛今天一下课就冲到了食堂,吃饭的时候一直没有看到迟微微,就连韩卿泽和言樱宁都到食堂了,迟微微还没出现,这才赶来他们班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迟微微烦躁地将篮球踢了出去,继续对着那一块黑板发呆,“别理我啊,我烦着呢。”

“怎么?”瞥了眼迟微微看着的黑板,光秃秃的黑板上一个字都没有,“看着黑板就能填饱肚子吗?”

扭过头,迟微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玩你的球去,我忙着画黑板画呢,没工夫陪你玩。”

已经十二点半了,迟微微没有丝毫的头绪。就算是现在,她都已经能够想象出袁琳那生气的表情,还有刘佳那幸灾乐祸的嘴脸。

越急就越气,越气就越没有头绪,仿佛是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迟微微同学?”

出现在黎梓琛身边,那一头亚麻色的小卷毛看得他目瞪口呆,尤其是他开口时“做作”的语气,更让他不禁皱了下眉。

我去,省实验高中部对学生的要求都这么宽松了吗?这样的发型竟然都能放他进来?

站在教室门口,贺琰的手里抱着一摞校刊需要用到的资料,而最上面的那一张,正是昨天晚上拍摄的照片。

虽然高三六班没有其他人,不过出于礼貌,贺琰还是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我们之前见过的,我是学生会的贺琰。”贺琰主动鞠了一躬,礼貌地伸出右手时,露出的八颗小牙齿是最标准的笑容,“请问,我可以跟你谈一些事情吗?”

黎梓琛实在是停不下去他的口音,贺琰一张口,黎梓琛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的。

不像是地道的湾湾话,又掺了一点外语的发音,每一个字从他嘴里出来听着都一板一眼的,有点像是电视剧里那个混血的明星:凌威廉。

“我去打球了,你们慢慢聊。”将球从地上捡起来,黎梓琛上下打量了这个贺琰一番,总觉得他和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高中生有些不一样。

只知道贺琰之前一直找言樱宁要稿子,还以为他是借着稿子的名头想要追求她。不过今天看来,他这样温文尔雅的样子,好像并不是那些像苍蝇一样的追求者。

从椅子上站起来,迟微微主动招呼他进来,“进来吧,我们班没人。”

“谢谢。”等迟微微开口,贺琰这才迈进了门槛。

“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迟微微问道。

“我昨天拍摄了一张关于你和迟氏集团董事长的照片,所以我希望能找你要一下照片的授权。”拿出一张打印好的授权页,贺琰礼貌地放在课桌上,同时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只钢笔。

那只钢笔迟微微认得,和言振国送她的那一根是同样的款式,只是颜色变成了黑色。

将手里的粉笔放在一旁,迟微微拿出纸巾擦拭着粘在手上的颜色。

“你是在准备黑板画吗?”看着光秃秃的黑板,贺琰有些好奇,“怎么你们班的黑板,什么都没有?”

迟微微尴尬地笑笑,看着纸巾上的红色粉末,回道:“这个……出了点意外,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重画。”

贺琰:“或许,我可以帮你?”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迟微微:给我画一张肖像吧,像泰坦尼克号的那种。

贺琰:好。

十分钟后

贺琰:画好了。

迟微微:这是什么?

贺琰:你不是让我给你画一张泰坦尼克号吗?你看,船名我都画上去了。

迟微微:!!!

第32章

在学习这方面,贺琰或许算不上擅长,但是在绘画方面他也是有拿得出手的作品的。

之前在米国读小学,贺琰的手抄报就曾经得过市里的一等奖;高中的一次涂鸦,也被一位艺术家买下来放在画廊里展示,一副黑板报而已,不过是信手拈来的小事。

“你们原来的黑板画是什么样的风格?”看着空荡荡的黑板,贺琰问道。

“原来用的是《多啦a梦》的主题,在这里是小夫和大雄那些主角,”迟微微指着黑板的右下角,用白色粉笔比划了两下,又迅速地转移到了左上角,“这里是月亮还有一些星星。”

尽可能地把之前黑板上的画描述出来,迟微微不希望能够将黑板报还原地和原来一模一样,哪怕有一个大致的轮廓,起码也能减少一点袁琳对自己的憎恨。

双手叠在胸前,贺琰出神地打量着面前的这块黑板。

和每一次动手作画前一样,在心里对整个构图,已经隐约地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专注地盯着黑板的一角,他的眼神就像是一根无形的画笔,一条弧线、一笔勾勒,手里的粉笔还没有动作,目光已经将整幅图完成了四分之三。

“是不是太难了?嗯……其实我们班同学也画了好几个课间呢,我就不麻烦你了。”拿起贺琰放在桌子上的钢笔,转移话题道,“对了,不是要授权书吗?我需要在哪里签字?”

回过神来,贺琰走到课桌前,指了指那一张授权书的右下角,“在这里就好。”

签下自己的名字,迟微微无意间瞥到了那一沓校刊素材上的照片。放在最上面的那一张照片里,正是昨晚出现在东楚里的自己和迟骋彦。

“哇,昨天你也在东楚里吗?”拿起那一张照片,迟微微不可思议地问道。

那张照片拍摄的角度正好,自己和老爸的侧颜全都出现在照片中央,旁边的几个孩子也都能看到他们脸上各异的表情。

因为用了ps软件将图片修改过,周围所有的商户全都被裁剪掉了,所以只剩下照片中间的几个人。

照片用了黑白色的复古修图,中间的那一抹橘黄的灯光在照片里也变成了白色。

看得出来,这修图的人一定是摄影的行家,饱和度和对比度都调得恰好。阴影下本该昏暗不清的沙堆看着十分明显,几只沾满了沙子的手围在沙堆的四周。稚嫩、宽厚、细腻,所有人的手都囊括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