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节(1 / 1)

琅妻嬛嬛 子慕予兮 1799 字 1个月前

唐子末深吸了一口气后,出示了令牌才得以进去。

刚从寝殿出来,准备去小厨房给唐子玉准备晚膳的瑶华瞧着唐子末一动不动的站在那时,先是吓了一跳,随后便赶忙过去行礼问安。

对于自个妹子身侧的人,唐子末倒是能认得一二。

他神色稍稍和缓了些:“如今太子妃如何?”

瑶华低着头,脸上闪过了几分挣扎之后,才温声道:“太子妃也不知最近是受了什么刺激,性子一日比一日暴躁了。”

“那日沈良娣来,若非奴婢们拼死拦着,只怕是……”瑶华说了一半,便蓦然噤声不语,垂着头,露出一截纤细的后颈。

唐子末顿时就急了,他道:“只怕什么?”

眼泪水一下子就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她慢吞吞的抬手,将自己两只手的袖子全都挽了起来,唐子末原先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可当他低头瞧去时,瞬间就倒吸了一口气,不可置信的瞧着她:“这是……”

“全是太子妃打的。”瑶华的声音依旧柔和,好像那两只手上青紫的痕迹不是她的一般,“这些日子,太子妃但凡有些不顺心,便会拿我们身边人出气,前日她还因为还没将沈良娣弄死,从而迁怒于奴婢们,活生生的打死了一个丫头。”

“那丫头是太子妃的陪嫁,请说是唐家的家生子。”

唐子末面色凝重:“当真如此?”

“嗯。”瑶华小心翼翼的点头,“那丫头的尸身,还被我们藏着,幸好如今天冷,一两日倒也没什么,可总归日子长了,难保不被人发现,今儿若是大公子不来瞧太子妃,奴婢都是要想方设想出宫去找大公子的。”

“大公子,如今的太子妃……”瑶华还未说完,唐子末就听见屋子里头顿时就穿了瓷器恶狠狠砸在地面上的声音。

接着,槅扇前便出现了一个锦衣华服,云鬓花容的妇人。

“子玉。”唐子末绕过了瑶华,往前走去。

唐子玉却没有理会他,而是恶狠狠的瞧着瑶华,那目光简直是恨不得将扒皮抽筋一般。

唐子末却一把就攥住了她的手,将她往寝殿中带去,用一种蛮横的不容她反抗的力道。瑶华不敢停留,她朝着两人行礼之后,便立马转身跑了去。

与此同时,风荷殿。

沈轻是被疼醒的,她睁大了眼,就如同搁浅了的鱼儿,正为了能活下去,大口大口的喘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汲取到一分生机,才能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可由于膝盖那疼得实在是厉害,没多久她整张脸就开始发白,无数的冷汗细细密密的布满了额头,她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无法忍住痛苦的叫出声来。

灵儿本在外间去给她煎药,听见她声音后,就连药也顾不上,飞快的转身就往屋里跑去,她心疼的蹲在了床榻边上,握住了沈轻的手:“良娣。”

“我疼。”沈轻反手用力的攥住了她,哭着喊着,说她,疼。

她向来是个坚韧的人,除非是有做戏的必要,她极少会在无人的时候,大声喊自己疼。

灵儿听着,只恨不得自己能以身代之,可她目光一寸寸的挪过去,瞧着被覆在被褥之下的双腿,也只能轻声安慰:“良娣,您忍忍,忍忍就不痛了。”

“殿下!”沈轻用力的捏着她,“殿下在哪?唐子玉的那个贱人如何了!”

“殿下来了,瞧着您还没醒,他坐一会儿便走了。”灵儿垂着眸子,心中早就练习过无数次的话在她出声的刹那,便脱口而出,听上去倒也是像那么一回事。

只是她心中知道,从沈轻昏迷至如今,别说那位太子殿下没空来瞧瞧,就连句话都不曾遣人传来,看上去就像是彻彻底底忘了这个风荷殿一般。

心中悲凉吗?

这个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来了!”沈轻的神色有那么一瞬间的平和,可平和过后,便又立马被痛意给击溃。

她脸已经疼得完全扭曲,“那唐子玉了?殿下有没有将她处死?”

灵儿用手背抹了抹自己的眼角的泪:“良娣,你在忍一忍,奴婢这就去找太医来给您瞧瞧。”说罢,也不顾沈轻的挽留,立马就挣脱她的手跑了出去。

沈轻瞧着灵儿极快离开的身影,心中何尝不知刚才那个问题的结果是什么。

她恨恨的咬牙,眼中透出了一抹狠意来。

她今日所受之苦,来日必将千倍万倍的加注在唐子玉的身上。

见着唐子末之后,唐子玉的情绪才算稳定了些。

她捧着茶水缩在罗汉床上,脸色惨白的凝视着前方,时不时地有泪水从她的眼角划过,瞧着倒是颇为楚楚可怜。

若非是先前瞧见了瑶华手臂上的伤,他是真的以为,他的妹子无辜。

以往的时候,她便有几分任性,只是他觉得女子任性也没什么大不了,反而有时候还觉得有几分可爱,可这个任性刁蛮一旦过了头,那就变成了恶毒。

就像此刻。

她哭诉着她这些日子在宫中过得有多么多么不好,却将自己害了沈良娣那事轻描淡写的揭过,在她心里,就算是当初的宜姜郡主,也只能同她逞逞口舌之快罢了,何况如今还只是一个庶女,那不就是任由她打骂责罚的吗?

听着唐子玉的一席话,唐子末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失望。

他不太明白,自己一手宠大的妹妹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唐子末低头摩挲着茶盏,在唐子玉的殷切注视下,才缓声开口:“你如今安生养胎便是,其他任何事,都有我。”

“只是日后,你别在自个做决定了。”

唐子玉柔柔一笑:“好。”

夜深,林弦意外的接到了宫中传来的消息,是灵儿给她的。

她披着外衣起身,掌了灯,将传来的信纸铺平开,上面只有短短的一个字。

——断。

林弦瞧着,半响勾唇一笑,将那纸条揉搓成团,塞进了手掌心中去,不一会儿,便被她直接扔到了烛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