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菡弯弯嘴角,心说兄妹俩本来也没什么深仇大怨,就该好好的嘛。
谈二捧了满满一碗回来,问道:“令娘,你们方才说的我晕头晕脑的,是不是新宅子有什么不对啊,那我们今天晚上还回去吗?”
本来是要回去的,不然第二天不好交代,但沈令菡现在觉得,今天晚上还是不回去的好。
“太晚了就不回了吧,不过只有两张床,你可能要跟我挤一挤。”
“好啊好啊没问题,我们晚上说悄悄话啊。”
“啊……”
此时书房里忽然传出一声叫喊,外面的人同时一愣,这是撞鬼了吗?
沈令菡跑到书房,“你怎么了啊,书房里有耗子吗?”
“不,不不不是耗子。”周璞激动的站在沈先生书案前,盯着笔架上的一支笔,刚才不过轻轻碰了一下,感觉现在让他死了都值了,“沈先生用过的笔,我我我刚才摸了一下,他不会生气吧?”
沈令菡抚额,“周四公子,我能请求你别用瞻仰先人遗迹的心态来参观我爹的书房吗,不过是一支笔,我从小不知道给他折断了几支,你用也没事,他晚上不会来找你的。”
“……你把折断的笔都送我多好啊!”
四公子这样子,看着怪可怜的,沈令菡同情道:“要不这样吧,这支笔我就做主送你了,你回家慢慢瞧。”
周璞:“!!”
“啊,还有,今天晚上你跟谈小郎君睡我爹娘的床可以吗,我家里只有两张床,要委屈你了。”
周璞:“!!!”
他可以拥有沈先生的笔,还能睡沈先生的床,啊,他无法呼吸了,他可能要死了!
沈令菡遗憾的摇摇头,心说挺周正个郎君,傻的怪可怜。
她来到院子里,坐在井边,挽起裤脚看看脚腕,刚才忙着逃跑没顾上,这会儿坐下来还挺疼,好像还肿了。
沈先生说扭伤了要先用冷水敷,她从水井里打了一桶凉水,找了快帕子沾湿了摁在脚腕上,凉飕飕的疼。
“你扭伤了?”谈让端着脏碗过来,放下,蹲在她身边。
“嗯?你怎么知道我扭伤了?”
“猜的。”
猜的可真准。
“是哪一只伤了,我来给你揉开。”
沈令菡将信将疑的抬起脚,“你还会治扭伤啊,其实没什么事,过两天就好了。”
谈让摸索着握住她受伤的脚,纤细又带着凉意的手指摁在中心位置,微微使力,见她还受得住,才再次加力。
沈令菡疼的五官扭曲,不过没好意思叫疼,生生忍住了,倒是最初那股劲过去后,还挺舒服,他的手指跟井水一样凉丝丝,却更柔和,总之很让人对他刮目相看。
“要揉开才好,明天就别用凉水敷了,要用热水。”
“嗯,我记住了,阿让,你懂得还蛮多嘛。”
“也没有,一点点而已。”等揉差不多了,他又重新拧了凉水帕子敷在上头,“再坐一会吧,走路尽量别用这只脚。”
见他又蹲下来洗碗,沈令菡干坐着不好意思,“我来帮你洗啊。”
“你会洗碗?”
刚才小三小四要来帮忙,他都没让,一看就是没干过的,毛手毛脚的再把碗脆了。
“阿让你很瞧不起人那,以前家里的碗都是我洗的,在说你手生的那么好看,怎么能洗碗呢,还是我来吧。”
这话是套用何东家的,沈先生一双芊芊玉手从来不沾阳春水,谈小郎君也不该沾的。
谈让闻言笑了,心说这姑娘在家里的地位好像也不怎么样啊。
她不由分说蹲下来,翘着一只脚加入洗碗阵营,他也就没拦着,两人一块洗。
“阿让你负责拿干布擦就好了。”沈令菡把洗好的碗递给他,一边观察他如何擦碗,他虽然看不见,干活的时候却出奇的从容,倒比有眼睛的做的还好。
“你知道我爹沈先生,每次擦碗都要脆几个,后来我娘就不敢让他碰了,你可比沈先生强多了。”
“说谁比沈先生强啊,世上怎么可能有比他强的人那!”周傻子抱着沈先生的笔跑出来,对沈令菡的评定表示抗议。
站在郎台上的谈二掐着腰喷他:“人家小夫妻月下洗碗,你能不能别跑来找存在感,脸皮怎么那么厚那,去去去,屋里发疯去!”
周璞:“……”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又不是月下私会,至于吗?
谈让无奈失笑,“小麻雀,你家还有多余的被褥吗,有蒲席也成,看来今天晚上,我无法跟他同床了。”
谈二很善解人意的接了句,“那要不,你俩同床啊?”
众人:“……”
正文 029遭报应
翌日天未亮,沈令菡就醒了,她蹑手蹑脚的出来,没吵醒酣睡的谈二。
却发现谈小郎君已经在厨房里生火了。
“阿让你这么早起啊,是没睡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