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1 / 1)

纯蠢的娘不再好骗,这让孟彤也挺挠头的,她尴尬的“呵呵”笑了两声,脑中灵光一闪,话便脱口而出了。

“俺骗您做啥?您还记得俺昨天救的那两个人不?俺送他们到了镇上才知道他们都是官家的少爷。他们两个偷跑出来玩儿,闹得两千多兵丁把整个镇子围起来找人呢。”

“那么利害的人物,俺成了他们的救命恩人,将来要是有事情需要他们帮忙,您说他们还能不帮?”

春二娘一听,眼睛就亮了,“真的有这么好啊?”

“那当然,所以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眼见春二娘终于展颜了,孟彤笑着再接再力。

“俺爹的身子骨只会越来越好,您呢以后进出也要多小心着些,毕竟咱们住的这一片地方并不安全,昨天幸好还只是二叔和三叔来了,要是来的是山上下来的野兽,那您和爹哪里还能好好的在这里坐着啊?”

☆、121送礼

“俺以后要了出门儿,一定喊你爹把院门儿给闩上,再也不敢让那门儿开着了。”春二娘被孟彤说的也是一阵后怕,立即信誓旦旦的保证。

“这下能宽心了?”孟大调侃着春二娘,起身过来拿走了她手里针线,“走,俺们去院子里看看兔子去,你这都在屋里坐了大半日了,眼睛就不累吗?”

“你心里要是记挂着那些兔子,自己去瞅瞅不就完了吗?干嘛非拉上俺啊?俺这儿还一堆的事儿呢。”春二娘嘴里虽然在抱怨,可还是温柔的扶着孟大的手臂,慢慢的搀着他往新院那边走。

孟彤在后面看到自己老爹背在身后的手偷偷的向她挥了挥,不禁忍不住低头一笑。

孟大对春二娘的关心并不亚于她,只是他性格内敛,不擅于用语言表达自己的关心和体贴,所以就把自己全部的感情都放在了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里。

春二娘和孟大之间没有山盟海誓,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更没有什么风花雪月,他们有的只是平平淡淡,相互扶持着过日子,他们有的只是互相关心,互相珍视对方。

这样平淡却不平凡的情感,在流行感情快餐的现代已经非非常少见了,至少在孟彤三十八年的记忆里,并没有一个如孟大这般的男人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让人纠结百转的情情爱爱,只不过是青春少艾时的生活调剂品,只有真正成长之后的人才会明白,你想要的不过是一个人不离不弃的陪伴。冷的时候,他会给你添件衣裳,生病的时候,他会给你端茶倒水,难过的时候,他会向你敞开怀抱,而不是只借给你一个肩膀。

看到了孟大和春二娘之间的感情,孟彤突然又相信爱情了。

将屋子里稍事整理了一下,孟彤就转身回了灶房去做菜了,一个松菜白炒鹿肉,一个辣兔丁,再炖一罐山鸡蘑菇汤,加上之前炒的爆炒猪心,四个人三菜一汤足够了。

孟彤把烧好的菜用盘子盖好,才刚往陶罐里放了半扇山鸡和蘑菇,把盐和水调好了搁到小炉子上,屋外就突然传来一声狼嚎。

孟彤惊的一个机灵,顾不得还没给陶罐盖上盖子,人就往外冲了出去。院门一拉开,小狼和狼王就已经先一步冲了出去,孟彤抓起桃木弓就直接套在了身上,然后一边系着箭袋一边顺手带上门往外跑。

“嗷呜——”

“嗷呜——”狼吼声一声接着一声,一声紧似一声,那是群狼召唤伙伴抵御大批敌人才会有的声音。

靠山村的村民在她警告之后,应该不会组织人手跑来缴狼才对。

难道是孟大柱和孟七斤昨天得了甜头,一听山地这边出现了野狼,为了想特意以后能继续来她家打劫,特意找了孟家的族人帮忙跑来打狼?

这个念头只在孟彤的脑海里一闪就被她给否定了。以她昨天下的那些织蚊螺的药量,已经足够孟家祖宅的所有人好好的喝一壶了,孟大柱和孟七斤今天能好好站着就不错了。

来打狼?他们做梦去!

一路飞奔到路口,孟彤却没看到想象中人狼激斗的场面。

小狼和它的狼王媳妇正霸气十足的并排站在路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气势,一众野狼则全都隐藏在四周的草丛里,低伏着身体,一副随时准备进攻的模样。

而两狼的对面,齐子骁和周元休一脸闲适的骑在马上,领先于众人站在最前头与小狼和狼王“深情”相望,他们身边围着的一群黑衣短打的大汉,则个个神色紧张的看着四周的狼群。

孟彤的出现显然让那些大汉感觉既惊讶又戒备,不过齐子骁和周元休却是同时笑了起来。

“你们怎么来了?”孟彤一见是他们俩,心下也不由一松,她走过去拍了拍小狼的头,小狼回头舔了舔她的手,便一屁股蹲坐了下来。

“给你送谢礼啊。”齐子骁拍着胸脯,咧嘴笑道,“大丈夫一诺千金,我们可不做那背信弃义的小人。”

“算你们还有点儿良心。”一听是来送钱的,孟彤立即笑得眉眼弯弯,低头对小狼道:“小狼,叫你媳妇儿先把你的族人都带到山上去,一会儿咱们去帮它们打猎。”

小狼冲孟彤“嗷呜”了一声,扭头与狼王媳妇儿挨着脖子亲密的蹭了蹭,又“呜呜”了两声。

狼王站起来,仰头发出一声长啸,然后转身往牛背山的方向跑去,隐藏在四周草丛里的群狼,立即飞奔而出,跟着狼王一起往牛背山跑。

孟彤夸奖的摸了摸小狼的头,又揉了揉它的脖子,这才抬头冲齐子骁和周元休笑道:“来者是客,先到家里坐坐。”

“就等你这句话呢。”周元休笑道,扭头与齐子骁对视一眼,两人心有灵犀的一起跳下马,把缰绳扔给身后的随从,上前与孟彤一起步行往小路不远处的院子走去。

孟彤把齐子骁和周元休请进院子,与齐子骁和周元休同来的那些大汉,却在将四个箱子搬进院子之后,全都退出了院子。

孟彤不由挑着眉看向两人,“这是……”

齐子骁笑着冲那几个箱子抬了抬下巴,“送你的,看看喜不喜欢。”

周元休的嘴角也扬得高高的,看着孟彤笑道:“就是一些布料和一些适合女孩子穿戴的东西。”

“哦?”孟彤的眉头挑得更高了,她好奇的过去掀开一个箱子,然后嘴角抽搐的挑起里头的一件轻纱薄裙,扭头看向齐子骁和周元休,“你们确定……这是送给我的?”

齐子骁看她这个反应,不由皱眉,“你不喜欢啊?”

粉红的纱裙层层叠叠,款式甚是华丽,裙摆上还精绣着蝶戏幽兰,小姑娘不都喜欢这样的漂亮衣裳吗?怎么孟彤看起来,还很是嫌弃的样子?

孟彤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深吸了一口气,将裙子拎起比在身前,挑眉看着两人故意放慢了语速道,“你们觉得我穿这样能上山打猎吗?”

☆、122去帮忙?

“穿裙子爬树可不太方便,万一遇到熊啊老虎啊什么的,逃命可是个大问题。再说这么漂亮的裙子我穿着,走出去不会被人误会是我偷来的?”

“或许还会有人误会我一夜暴富,跑来打劫我也说不定。”

两少年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只能相视挠头苦笑。

他们挑衣裳时,只想着孟彤这个年纪的小女孩该穿什么样的衣服才会好看,倒是完全忘了要考虑到孟彤的家境,以及她平时还得上山打猎采药的事实。

不过一想到孟彤小小年纪还得每天上山冒险,齐子骁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藏蓝色的荷包,送到孟彤面前,“诺,这是说好了要给你的银票。”

“谢谢。”孟彤抬头给了齐子骁一个灿烂的笑脸,伸手接过荷包。

周元休也趁机道:“这两千两应该够你们一家用上一阵子的了,这样你以后就不用每天上山那么辛苦了。”

“我现在上山采药和打猎,也不单单只是为了生计啊。”

孟彤笑着请两人在墙边凉棚下坐下,顺手给两人倒了杯水,才在另一张凳子上坐下,道:“我在学习药理,上山采药也是一种学习,至于打猎……小狼的新族人们太会吃了,我反正是要上山采药的,就顺手给它们打些野物充当伙食呗。”

“我们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齐子骁和周元休再次相视苦笑。

实在也不能怪他们突略掉了孟彤拥有一只狼群,毕竟狼是野兽,他们还以为孟彤只是跟那群狼熟悉,狼群还是生活在牛背山山上的,谁知这些狼竟然就住在她家附近啊?

“看来是我们瞎操心了。”周元休笑着摇了摇头。

孟彤扬唇一笑,“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她豪迈的拿装清水的竹杯在两人的杯子上轻碰了一下,做出干杯的架势,然后仰头把水一干而尽。

齐子骁和周元休见状不由笑了起来,两人相视一眼,也拿起杯子将水喝了。

“哎,彤彤,我能这么叫你。”

孟彤看着齐子骁小心翼翼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头。

齐子骁的眼睛亮了亮,往孟彤的方向凑了凑,讪媚的笑道:“你一会儿是不是要上山打猎啊?”

孟彤看看他,再看了眼周元休,脸上的笑容深了一点,“你们俩想一起去?”

两只同时点头如捣蒜。

“那跟你们来的那些人怎么办?一起去?”孟彤指了指院门方向。

齐子骁和周元休对视一眼,两人脸上的神色都有些无奈。周元休道:“全跟去不至于,但至少得带上十来个人。”

孟彤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心说,你们总共也就只带了二十来人过来好。

不过人家毕竟刚给她送了两千两的巨款过来,孟彤也不好意思拒绝他们这点儿小小的请求,便道:“牛背山上的野兽极多,特别是我家这一带附近又正好是野兽最密集的地方,我们昨天看到的那条小溪就是动物们喝水的地方。”

“从我家这边这个山头不管往哪一个方向,都极容易碰到外出觅食的野兽。所以要带你们上山打猎可以,但是你们都得听我的指挥。”

“这没有问题。”周元休惊喜道。

齐子骁也笑道,“只要能跟你一起上山打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孟彤哼了一声,板着脸警告道,“现在答应的这么好,回头要是不听我的指挥,小心我把你们都丢山上喂豺狼虎豹。”

“不会,不会,我们一定听话。”齐子骁和周元休都连连保证。

孟彤这才笑了起来,“那行,现在离未时差不多还有一个半时辰,你们先回去准备一下,要上山的人每个人除了弓箭、匕首和砍刀之类的东西外,还要带一包雄黄,一份蛇药,一份外伤药,一个水囊和一条至少十米长的长绳。”

“你们吃过午饭再来我家集合,我在家等你们到未时,过时不候哦。”

齐子骁和周元休原本想直接赖在孟家的,可一听孟彤说要带这么多东西,也只能悻悻的起身回去准备。

孟彤才把人送出院门口,就听林间的小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蹄子声,然后就听周元休和齐子骁的一个随从起身冲那边大喝,“什么人?”

骑着骡子急奔而来的赵平九,虽然一早就看到了这边人影憧憧,却还是被这一声大喝吓了一跳。

孟彤眼尖的看到了骡子上的人,急步快跑几步,冲那边高声叫道:“平九叔,您咋来了?有啥事儿不?”

赵平九也顾不得刚才冲他喊话的人了,一见孟彤就连忙大声喊道,“彤彤,你家老宅出事了,你爷你奶还有你叔他们也不知道吃坏了什么东西,全都晕得晕吐得吐,现在乡亲们正给请大夫呢,你快去看看。”

怎么到现在才发作?孟彤皱着眉头抬头看了看天,心里对于织蚊螺的药效颇有些不满。

此时赵平九正好奔到她面前,见孟彤皱眉,还以为她担心她爷她奶呢,连忙又道:“你二叔三叔回村时走到一半就躺地上了,乡亲们帮忙把他们抬回家才发现你奶和你爷也在屋里哼哼呢。”

“大家伙儿看着不对,去找你二婶时,就发现她和有福已经晕在炕上了,你家现在连一个能主事的人都没有,你快去叫你爹跟俺去看看。”

“叔!”孟彤抬头看着骡子上的赵平九,异常冷静的问,“昨天俺二叔和三叔上俺家抢东西的事儿,您知道不?”

赵平九脸色一僵,有些不大自在的点了点头,又道:“这……唉,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孟字,你们倒底是一家人,现在你爷你奶他们那样,你们不去看看也说不过去啊。”

“叔!”孟彤回头看了眼院门方向,回头严肃的看着他,压低了声音道:“您知道俺爹昨天吐血了吗?俺二叔和三叔抢走了俺爹救命用的药酒,俺爹那一口血吐出来,大夫说最多只有两年的命了。”

赵平九惊的瞪大的眼,连滚带爬的从骡子上跳下来,“怎,怎么会这样?”

☆、123我不如你

孟彤不理会他,继续道:“俺娘昨天被俺叔一脚踹在心口上,现在俺家也有两个病人,而且伤的都比祖宅里的那些人严重。”

“俺没时间去看谁晕倒了,也没功夫管他们谁死不死,左右他们昨儿从俺家抢的那些布匹、手饰也值个二三十两银子,足够他们请大夫看病喝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