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1 / 1)

衡门之下 天如玉 2849 字 28天前

早在看到那只鹰时,他便记起了这周围居住的部族,这一支靺鞨人靠打猎为生,鹰是他们的向导。

在打马出来之前,他等着那只鹰盘旋到头顶,故意朝鹰翅射了一箭。

羽箭擦过飞鹰翅膀,激出一声突兀的鹰鸣,鹰往此处坠来,必然惹得这群人追来观望。

由此,正好冒充他的人。

栖迟明白了,心说这男人有时候也太过狡猾了。

她又问:“你方才喊的什么?”

伏廷的声音被两侧刮过的风吹着,凛冽如刀:“突厥人来了。”

他把他们吸引来,总不能置他们于险地,自然要支开他们。

远远的,似有另一股更沉更重的马蹄声踏来。

伏廷策马,故意往湿软处行,留下马蹄印,好为商队离去吸引开紧跟而至的突厥军。

马蹄声似乎就紧随着他们身后,但很快,就听不见了。

伏廷策马冲下一片坡地,勒停了,将栖迟抱下来,拉着她前行。

几乎是在跑,一直到草深处,枯树后,他停了下来,一把接住来不及收脚的她。

栖迟喘着气:“他们没追来了?”

“也许。”

伏廷打马现身前,用弓支在那里,拉着弦,做了个假象。

只要剧烈的马蹄踏过,震下压着的石块,箭离弦而出,盲目地射出去,便会叫他们以为是有人藏身在那里,必然会追去查看。

现在人没追上来,或许是奏效了。

风吹着,二人都喘息不止。

栖迟两手攀着他的胳膊,背靠在树干上,忽而弯了眼角。

伏廷盯着她:“笑什么?”

她说:“这是我做过的最有意思的买卖。”

纵使现在她没有一文钱,他也没有一个兵,竟也做成了。

伏廷看着她的脸:“真的?”

“嗯。”她眼里笑得发亮,摄人一般,喘着气,脸上的半透不透的白帕子随着呼吸一呼一吸,描摹出她的唇。

他眼神凝在她脸上,抓她的手一紧,一手扯去帕子,低头堵上去。

栖迟呼吸更急,被他用力地压着唇,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他亲地沉而急切,忽而一手伸入她胸襟。

胸口一烫,她难言地缩了一下。

是他的手指在作祟。

这样的触碰,让她难耐又煎熬。

伏廷狠狠含着她的唇,从唇到齿,舌尖纠缠时,手上也用了力,她忍耐不住颤了一下,整个人靠在他怀里。

他却又停了手。

声沉沉的响在她耳边:我还要保存体力。

她心漏跳一瞬,埋着脸在他怀里,耳根滚热,舌根发麻,说不出话来,只能一口一口的呼吸。

缓不过来似的,是因逃跑还是因他,似也分不清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卡的是黑话,我搜了好多资料,才发现我国的黑话居然起源于唐朝,我一直以为是近代才有的,默默竖起拇指,牛批~

第五十七章

伏廷向来有一说一, 他眼下的确需要保存体力。

自北地一路赶来时, 为了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所有人只能轮流休息探路, 他每日睡不到两个时辰,其余时间都在路上,几乎连吃饭喝水、洗漱都没下过马。

入城后寻找栖迟又片刻不得耽误, 直到此刻,他还没怎么合过眼。

他搓了搓手指, 指尖似还残留着她身上的滑腻,不禁自嘲:刚才不收手,可能就停不下来了。

栖迟自他怀间抬起头, 终于平复了喘息,心还快跳着,看见他那只手, 脸上又热起来, 轻声说:“我身上都脏了。”

伏廷差点要说一句滑的很,知道她面皮薄, 牵了下嘴角,说:“没有。”

栖迟没作声, 手指不自觉地拉一下衣襟。

男人的手劲太大了, 胸口那里到现在都还有些麻麻的疼, 她猜可能都红了。

伏廷低头又看她一眼,见她不言不语,怀疑是不是被他那句直白的话给弄的, 问:“想什么?”

栖迟不好意思直言,岔开话题说:“只是想怎么那么巧就叫你看见了那只鹰。”

他笑一声:“可见这回连老天也站在了北地这边。”

这声笑里,似带着一丝张扬的意气风发。

栖迟不禁看向他挺鼻深目的脸,忽而就想起曾经听他说起的那句:老子不信迈不过这道坎。

没来由的,她也跟着笑了一下。

伏廷从怀里摸出酒袋,拧开灌了两口,提了神,收回怀中,拖起她手腕,走出枯树后。

马在外面吃着草。

他手臂在她腰上一收,抱着她坐上马,跟着踩镫上去,坐在她身后揽着她,扯缰前行。

马蹄踏过长及人腰的茅草,越行越偏。

栖迟却觉得他似是故意的,揽在她身前的那只手握着缰绳,五指有力,控着马的方向,游刃有余一般。

穿过一片头顶遮蔽的密林,马行下坡,前方是一丛一丛的帐篷,在半青起伏的山地间驻扎,好似是某支聚居的部落。

伏廷下了马,将她抱下来。

栖迟脚踩到地,看向那里:“这是何处?”

他握着她胳膊说:“就是我说的那支胡部。”

“来这里做什么?”

“你方才说身上脏了。”他说。

栖迟这才回味过来,胳膊一动,人已被他拉着往前去了。

最近的帐篷前,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正在缝补,看到有人牵马过来,便站起了身。

伏廷松开栖迟,说:“等我一下。”

她嗯一声,就见他大步走了过去,停在那老妇跟前,说了几句胡语,从腰间掏出些碎钱递给了她,又转头指了一下她。

不是什么大事,给了钱,胡民也好说话,老妇当即笑着回了两句,朝栖迟招招手。

她走过去,伏廷朝老妇偏一下头说:“跟她去。”

“那你呢?”她问。

他扯一下军服,看着她:“我也要洗一下。”

栖迟这才点了点头,跟着老妇入了帐篷。

帐篷不大,吃睡的用具都放在一间里,看起来很挤。

角落里是个大木圆桶,已然老旧。

老妇手脚麻利地拎了几桶水来,浇进去后,又添了好几块石头进去,很快就准备好了,冲栖迟笑笑,说了句胡语,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又进来,手里捧着一套衣服摆在了木桶旁,手在她身上上下比划了一下。

栖迟明白是给她穿的意思,道了谢。

老妇出去了,也不知有没有听明白。

栖迟将帐门掩好,解衣入水时,踩到那些温热的石头才想起来为何这老妇的动作这么快。

以往走南闯北,也曾听说过胡部这种法子,这些石头是一直烧着的,烫的很,水烧到半温浇进来就行了,因而费不了多长时间。

这样也好,伏廷带着她东躲西藏的,这点时间原本就是偷出来的。

……

虽然很疲惫,栖迟也没耽误时间在这上面,抄着水将全身洗了一遍,又解开头发梳洗了一下。

洗好后,她起身穿衣,才发现自己胸前还真红了一块。

她咬了咬唇,一旦回想,耳根又要生热,赶紧断了念头,手上将衣裳掩上了。

拿到那件软甲时,才想起这还一直由她穿着。

当时是当取暖才穿上的,她放在一边,想着还是还给伏廷,换上了那件胡衣。

圆领袍已经脏污的不成样子,她收拾了,拿了那件软甲,走出去,正好撞见伏廷。

他身上松散地披着军服,自另一头而来,头发和脸上都湿漉漉的,显然也是刚清洗过。

“好了?”他在帐门前停下。

栖迟点头,看着水珠从他发上淋到脸上,又落入他微微敞露的胸前,眼神轻轻闪了闪,将软甲递给他:“这个忘了给你了。”

伏廷看了一眼:“穿着。”

她摇头:“我也用不着。”

他拿了,手在她肩上一按,推着她就进了帐。

帐门掩上,他便动手剥了她外面的胡衣。

她怔一下,就见他抬起头来,看着她说:“第一次穿胡衣?”

她点头:“穿得不对?”